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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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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不得。今日一别,便是浩淼天涯。”放任自己从背后环住她柔弱却又傲骨凛然的身。他会念着她,爱情却不会再有下了。她有了别的男人,而他容不下不忠的女人。

“旧情不在,相拥亦是天涯。”急于搬开他的手,却莫名握紧他的手背久久不愿放开,“别时勿言莫相忘,何不当做一种解脱。”

“对于你是,对朕不是。”糊里糊涂的爱上了,糊里糊涂的执着。终于想要认真的错一次,却连做个昏君的机会都没有了。

对于感情,他一向难以收放自如,否则也不会甘于承受长久的寂寞。释放是苦,收回亦是苦。诸漏皆苦,世间本没有纯然愉悦的喜乐。

权利巅峰,欲望之争 第166章 情慾无二一夜一生

恋恋不舍地挣脱了久违的怀抱,落羽扬手将额前的碎发别向耳后,“太晚了,还是早些回营吧。”目光匆匆扫过冷硬的黄金面具,迅速避开男人凄迷的视线。

拓跋焘微仰下颌,神情忧伤而落寞:“你用不着像躲避瘟疫一样避开朕。除却儿女私情,还有主仆之宜——别忘了,你是朕的书女。”

女人淡淡一笑,意在打破尴尬,“你在,我没有安全感。”

“怕朕轻薄你?”嘲讽地环顾四下,哼出一声邪门的苦笑,“此处沙石遍野,躺下来行云布雨未必那么舒服。”

“纵使硌着,痛的人也是我,你这么自私自利的家伙会在乎别人的感受吗?”直白指控,话一出口却像极了暧昧的诱惑。悔恨难当,恨不能咬断自己的舌头:见鬼,干嘛说这个?无奈,脑袋里的画面统统是限制级的。

除了别时的那个吻,她跟司马宝胤之间清白得就像纯净水。而眼前这个家伙就大不一样了,放在一两千年之后或许可以称之为“前夫”,两人长期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早已没有了忌讳可言。

男人狼眼邪魅,打量着女人尴尬的神情,忍不住嗤笑出声:“呵,书女这话到像是催朕赶紧动手。”

“错!是提醒你摆正身份,保持距离。”被炙热如炬的目光逼得无处遁逃,按捺着狂乱的心跳,转身踏上归途。

拓跋焘半真半假地哀叹,“或许,朕不该这么轻易就放你离去,至少也该过了今夜。”迈着懒散的脚步跟在她身后。极度困惑,方才还觉得占有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是毫无意义的,此时却对空空色相再度产生了渴望。佛曰:此有故彼有,此无故彼无。自命不凡的他居然犯了如此愚蠢的错误,情与欲本就不二如一,怎能分开来对待?

落羽因对方的一席梦话大受刺激,猛然转身敛眉抱怨,“拜托!我不是花街柳巷的娼妓,我在乎的是一生,不是一夜!”

“亏你还做过尼姑!何谓一夜,何谓一生?时限长短皆出自内心的感受,不过是个假名,何苦为了一番措辞争辩?朕明晨若能醒来,便是贪图一夜;今夜若遇刺驾崩,即是钟情一生。佳偶在人间百年好合,于天界不过百日相守,真心就好,何必执着于天长地久?”

汗!无语了……

长久以来的爱情观念忽然有些动摇,不停地问自己:永恒真的是爱情的基本特征吗?

或许,这家伙说得有些道理:女人专注的往往不是爱情本身,而是爱情的衍生品,譬如依附,占有,所属,然后美其名曰:责任感。

而作为一个真正独立的人,当真需要别人对自己的将来负责任?亦或女人在提起“责任”一词的同时,已自愿缚上了枷锁,把自己当做了男人的附属品。

佛曰:诸法无常。一切事物从产生到灭亡,都处在兴衰、交替、变化之。爱情当然也不例外,根本就没有女人的永恒!

当然,也有例外。罗密欧与朱丽,梁山伯与祝英台在走进坟墓的同时,都得到了永恒的爱情。怎奈像她一样痴愚的女人,却偏要半夜打着灯笼在活人堆儿里寻找传说的永恒。

爱情,就像住在山顶的神仙,红尘情种就好比负重登山的朝圣者。与其执着于求仙的结果,不如将浮躁的心思放在眼下。途豺狼虎豹,风雷莫测,也许永远都到不了顶峰,好在我们用心品味了沿途的风景……

佛曰:不贪而不伤。给予过,也得到了,心坦然,擦肩而过亦是记忆里永恒的喜乐。

夜风拂过杂乱的蒿草,晃动的影如飘忽的鬼魅让人心里发毛。草丛对岸传来的吵嚷声把冥思之的雁落羽吓了一跳——

宝胤?

夜静如水,清朗的男声在空旷的原野上突兀回响,“万岁深夜传微臣帐下侯见,三更过半亦未见驾临。臣心急如焚,只恐出了什么意外,特带人马出营搜寻。”宝胤急欲见驾,却遭亲军阻拦。无奈之下,干脆扯着嗓门鬼叫。平生难得放肆,既知人之将死,反到无所顾忌了。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拓跋焘赫然攒起眉宇,厌恶至极。淡淡瞥了眼一脸尴尬的小女人,嘴里愤愤地嘟囔,“朕要杀了他,朕要杀了他——这混蛋分明是在藐视朕,朕必除之而后快!”无视于手足无措的小女人,神经兮兮地冲进了草丛。

雁落羽一路小跑,踉踉跄跄地跟在身后,苦口婆心地劝慰道:“佛狸,等等我。宝胤乃是真君,多半是担心我被擒获治罪,绝对没有轻蔑你的意思。”

男人猛然回身,瞪着猩红的狼眼像要吃人,“你很了解他吗?他是真君,言外之意朕是伪君,或是真小人?”

“我哪有说啊?”委屈,可怜巴巴地仰视着对方。怎奈对面的凶神油盐不进,瞬间绷起小脸,“算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伪君,真小人好歹也是人,你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人!”

“放肆!”扬手要打,微微颤抖的大掌停在半空始终不忍落下。爱憎交织,满心妒恨却又嗔不起来,紧咬着牙根郁闷地抱怨,“唉!朕前世做了什么孽,老天爷要专程派你来惩罚朕?”

权利巅峰,欲望之争 第167章 天恩桎梏世子多情

帝王天生贵气,高昂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缓缓踱出了灌木丛。暗夜金光乍现,凝固成一张冷峻的假面。

司马宝胤战袍当风,淡静从容,长襟一抖,伏地叩拜,“微臣叩见万岁!”。

拓跋焘以眼角余光淡淡扫过透着浓重书卷气的戎装小生,良久没有做声。他还没有糊涂到以为对方真是带着人马来此护驾的,让“谦谦君”牵肠挂肚的当然是混入军营的“窈窕淑女”。

跪着吧!

作为帝王,他承认自己有失气量;可作为男人,能不计较他人惦记着自己的女人吗?他可没那么大方!

一路追来的雁落羽像只敏捷的小鹿轻盈地跃出草丛,眼前宽阔的脊背将跪在地上的司马宝胤挡住了大半。走出遮天蔽日的背影,顺着眉眼,怯怯地劝说道:“万岁,不关他的事,你心里有火只管冲我发。”

“军医所谓何事?朕不明白。”人家司马大公说了是专程来“护驾”的,他“平白无故”发得哪门火啊?

“呃……令牌!对,是令牌。”情急之下差点说走了嘴,当着随驾亲军的面万万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小的白日里观察地形,妄猜此处有蝎,这才向司马大人请令出营。蝎没抓到皆是小人的错,恳请万岁切勿迁怒于司马大人。”身一沉,砰的一声跪在地上。

“若因为几只蝎牵连到堂堂‘君’,朕岂不真成了昏聩小人?”双颊冷峻无波,幽眸深不见底,瞄了眼欲救“英雄”的美女,款款转向宝胤,“起来吧。难得木兰军医为你求情。”

“谢万岁!”宝胤挺身而起,始终低垂着脸。旁人不解其深意,他可听得出万岁爷酸溜溜的口气。生性谦和,这辈从没想过会与哪个男人争夺一名女,更不敢想象这位情敌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老。

“色”字头上一把刀,只怪彼时被动荡的情慾冲昏了头脑。与书女原本清清白白,却因为放肆一吻变成了真正的欺君重犯。

雁落羽长舒一口闷气,方要起身但见身边的“凶神”嗔目低喝,“跪下!朕准你起来了吗?”

“万岁?”宝胤大惑不解,战战兢兢地抱拳询问。

拓跋焘狼眼微眯,转向花容失色的小女人,“忙活了大半宿,连个蝎虫的影都没见到!凭空妄断,害朕白跑了十几里路。木兰军医,你可知罪?”

“小的罪该万死,任凭万岁发落。”这“妄猜”的罪名是她自己说出来的,不认也得认。这家伙成心抓她的话把,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虽罪不至死,然活罪难逃。来人啊,押下去,宫刑伺候!净身为奴,留在帐下将功补过吧。”

“你——”不要脸!险些连名带姓地骂出口来,“拜托你一刀咔嚓了我,我才不要当太监呢!”

众人暗自唏嘘,料定这“俏儿郎”要走桃花运了。宝胤远比落羽清醒得多,为女人歇斯底里地叫嚷暗暗吞了口吐沫:她原本就是个女的,用得着为“宫刑”一说大呼小叫吗?万岁无非是想堂而皇之地将人留在身边,由此可见“书女深沐隆宠”一事绝非市井传言。可怜的是他司马宝胤,只能在没人注意的时候远远看一眼有缘无分的伊人。

几名亲军冲上前来将皱巴着小脸的军医拖了下去,拓跋焘一脸近乎麻木的淡漠附在校尉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举步登上了龙辇。再次体验到身为帝王的优越感,以鄙视蝼蚁的目光淡淡扫了跟在身后的男人一眼——

天下太平。不要妄图窥测属于他的东西!

王者不言“爱”,只言“宠幸”。“宠”即是“幸”。而这“幸”字绝非一个美好的词汇,意为枷铐——上古时僸锢双手的刑具。而承幸之女从此便成了帝王专属的笼之物。

不要抱怨上苍不公,这个世界原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作为女人,承受宠爱的同时必然要带上枷锁,不论那个男人是金銮殿上的帝王还是两脚泥巴的山野村夫。

司马宝胤心如丧家之犬,神情颓废地跟在御驾之后。眉宇挽出暗淡的心结,心弥漫着明知是多余的挂念:既是深沐皇恩,量那“假小”许会受些皮肉之苦,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吧?

可那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是天的禁宠,根本不属于他。怎奈临别前那个莽撞的吻在心底打下了深深烙印,佳人伤心欲绝的眼神,还有方才斗胆为他求情的决绝,让他不由生出几分遐想——

书女会不会有几分钟情于他?

明知名花有主,深藏宫苑,还是忍不住去揣测小女人心里的想法。她是真心爱慕万岁吗?或许是情非得已吧?若是两情相悦又怎么会想方设法逃离真龙的利爪呢?

权利巅峰,欲望之争 第168章 欲望无尽苦海无边

雁落羽被亲军推搡着带进大营,犬吠声此起彼伏,双手被绑在御帐外不远的马桩上,举目眺望着夜色玄黑的身影。

随驾人马渐行渐近,跪伏在地上恭候天落辇。拓跋焘将掌金弓递给侍奉左右的侍卫,侧目对上小女人焦躁不安的视线。

金面平静无波,狼眼泛起一抹玩味的光晕。轻咬着两腮,步向系在拴马桩上的男装女。

“看什么?没见过?”落羽因为对方变态兮兮的目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撅着小嘴,恶狠狠地抱怨着。

“放心,朕未存邪念,只是在想何为快乐?”薄唇浮起一抹讥诮,勾勒出微微上扬的弧线,“一切朗旺(自我意志)皆快乐,一切贤旺(他人意志)皆痛苦。无所顾忌地凌驾于他人的意志之上,便是终极的快乐。而世间能够实现这种快乐的唯有帝王,朕忽然找到了几分优越感。”

“你是帝王,你可以主宰他人的意志。可你真的快乐吗?”直视男人嚣张得近乎可恨的目光。

“当然。朕是束缚你的人,而你是被朕束缚的人。”

女人淡淡地嗤之以鼻,“快乐?快乐到变成了分裂症患者?”哪壶不开提哪壶,对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不屑一顾,“皇权不过是无限膨胀的欲望,当它得到满足的时候人就像飞上了天堂。对,是天堂。没有饥饿,没有失败,一群无性别的小BAB在天空飞来飞去,一切需求和欲望都能得到满足。”

“满足即是天堂。满足了心底的欲望,人才会觉得快乐。”伸手解下马桩上的绳索,像牵着只宠物一样扫过捆绑在女人腕上的绳结。男人想要一个女人,并且有把握将其牢牢地攥在手心;如此,他才会感受到快乐与成就。

“你要是晚出生一千几百年,或许会成为一个虔诚的基督徒。坦白的说,当初我也差一点投入上帝的怀抱,却因为父亲的一番话成了一名不怎么称职的佛徒。”

“住口!大庭广众之下再提一个‘佛’字当心朕亲手割了你的舌头!”用力牵扯手的绳索,大步流星地进了宿帐。任由摆布的“宠物”跌跌撞撞地跟在身后,一个踉跄跌倒在脚下。“别这样看着朕,朕不会觉得内疚!”

“我没指望你会内疚!眼下的处境,让我忽然明白了天界诸神为什么永远跳不出轮回,且个个都长着一副狰狞的面孔。”微闭起双眼,淡淡一笑,“因为欲望——得以满足的欲望。”

“所谓何意?”

“没有那张狰狞的脸如何满足膨胀欲望?没有那张狰狞的脸何以守住即以实现的?色心不除,尘不可出。欲望不断,终究跳不出轮回。”

“朕无心涅槃成佛,但求活得快乐就好……正像你说的那样,朕只愿作个手托银鼠的天王。”伸手拂过女人发丝凌乱的后脑。

“快乐与满足就是你全部的人生目标?呵,想不到你的思想还蛮超前的。我以为只有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西方人才会这么想。”二十一世纪的各色媒体不停地宣扬“快乐至上”,仿佛活着的所有目的就是为了寻求快乐。而快乐本身意味着自我欲望的满足,换而言之,人就是为了满足欲望而活。

“西方?”拓跋焘微皱着浓眉,不解其义。或许是指西域诸国?

“这无关紧要,我只想给你讲个故事。也就是父亲曾经讲给我的那个故事。

佛陀有位堂弟,名叫难陀。他深爱着他的妻。两人相互迷恋,昼夜难分。佛陀知道堂弟从沉溺醒来的机缘到了,于是来到了王宫。

难陀与妻小别面见佛陀之前,妻以唾液沾湿了手指,在他额前画了个圈,告诉他必须在唾液干了以前回来。

佛陀说带他去看十分罕见而奇妙的东西,难陀因为一缕好奇心忽视了妻在额前留下的印记。

先去了一座猴山。佛陀指着一只骨瘦如柴的独眼老母猴问:你的妻和这母猴哪个比较美?

难陀毫不犹豫的回答,妻最美,并描述了她诸多的美好之处。

正在难陀念及妻的时候,佛陀带他去了兜率天,那里有数以万计的美丽女神,以及堆积如山的珍宝。佛陀又问:你的妻和这些女神相比谁比较美?难陀屈身回答:跟这些女神相比,妻就像那只母猴。

于是,佛陀带他去看一个珍宝美女围绕的无人王座,震撼之余,难陀问:谁将坐在这儿?仙女们回答:人间有位国王名叫难陀,他即将出家。由于他的善行将投生天界,成为宝座的主人。难陀一听,即刻要求佛陀为他剃度。

回到人间,难陀成了僧侣。佛陀告诫所有的徒弟都不准与难陀说话,并且尽量避开他,心不同,见地不同,行为也不同。其他门徒寻求的是证悟。而难陀寻求的是快乐。

难陀渐渐感到孤单悲伤,觉得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佛陀这次带他去了地狱,看见小鬼环绕着一口大锅。难陀问他们要干什么?小鬼说:人间有个人叫难陀,他在天界住了很久,却没有断除轮回之根。他过分沉迷享乐而不去寻求更多的善业,功德耗尽时,他会被我们扔进这口油锅。

建立在快乐基础上的人生是脆弱的,一旦更美好的快乐出现时,人们马上就会丢弃现有的快乐。譬如领土之外的领土,财富之外的财富,美色之外的美色……”

权利巅峰,欲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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