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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行朝北 下行朝夜-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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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诚惶诚恐的王大革喜出望外,感动得热泪盈眶。

  傍晚完工会,各岗位下班职工陆续进会议室坐定,王大革看看刘子翔,又望望任杰候,心里有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他硬着头皮进行工作总结:“接发列车安全无事,调车作业安全无事,全班工作安全无事。”

  “嗯,大家都辛苦了!今天这个班到达的卸车比较多,作业繁忙,各岗位都能尽职尽责、遵章守纪,确保了安全!好了,大家上了一天的班,都累了,肚子也饿了,抓紧回家吃饭,洗个热水澡。” 任杰候十分体谅地说。

  “还有事吗?” 刘子翔剑眉一扫。

  任杰候情知不妙,脸色变了下,旋即又恢复常态。

  没有人回答,王大革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见没人吱声,刘子翔桌子一拍,冲王大革吼道:“混七八帐!压铁鞋开车,这么严重的问题,你还说没事?”

  中午,在食堂吃饭时,刘子翔无意中听职工议论,知道了这事。当时,他听了没怎么着急。现在气急败坏,是恼恨王大革隐瞒。

  王大革又羞又怕。如果不是任杰候要他隐瞒,他是不敢隐瞒的。现在,站长发火了,书记在一边不说话,自己夹在中间,不知如何是好。

  “亏你还是班组长,你看你,带的什么头?出了问题,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事故苗头吗?” 刘子翔恨铁不成钢,“逃避、隐瞒,是一个班组长应该做的吗?”

  王大革有苦难言,这节骨眼上,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低头挨训。

  “我也不说什么大道理,那些狗屁道理说起来别扭。我就说句大实话:干我们这行的,谁敢说自己不会出差错?出差错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不去正视它,这样的话,怎么去吸取教训?这里,我首先声明:今后,谁要是在工作中出了问题,不想着去承担责任,吸取教训,而是想方设法去隐瞒、去逃避、去推诿,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刘子翔话音一提,“这件事,明天召开扩大分析会,严肃分析。现在散会。”

  会后,任杰候找刘子翔交换意见:“刘站长,这件事是不是还有出入啊?要不,再斟酌斟酌,低调一点。如果捅出去了,对车站的影响不好。”

  刘子翔不以为然,道:“有些小脓疱就是要去挤破它,不能让它成气候。”

  “话是这样说,但有些事不是想象得那么简单。”王大革工作分心,发生问题,多少与自己让他变更调车作业计划有牵连,任杰候当然不想把事情闹大,他耐心劝说:“还是再考虑一下吧!管理是要讲究方法的,有些问题能够减少影响的就不要扩大了,那样反而让上面领导有看法。”

  刘子翔说:“任书记,这个道理我明白。但是,在安全管理上,我认为,原则不能丢。美国心理学家凯琳有个著名的“破窗理论”。说的是:如果一人打坏了一块窗户玻璃,而这块玻璃又得不到及时修补的话,其他的人就可能受到暗示性的纵容,去打坏更多的玻璃,这样就形成了一种无序。我想,我们的日常的安全管理就是及时发现并修补上这些被打破的玻璃。你是老站长了,经验比我丰富,许多东西我要向你学习。这件事,我们就此统一下意见,好吗?一句话,对于现场作业中存在的问题,决不姑息。”

  任杰候不动声色地走了。

  第二天,车站召开扩大分析会,对王大革工作疏忽大意,造成压铁鞋开车的行车严重苗头进行分析。段安全科迟科长带了一个科员下来参加会议,这是惯例。

  会议上,先由相关人员讲述事情经过。出乎意料的是,当事人王大革否认发生了压铁鞋开车的事,说助理值班员魏长明误听命令,将预备要开的车当成马上要开的列车,造成误会。助理值班员魏长明也承认自己误听命令,没有仔细核对,把计划要开的列车当做立即要开的列车,在没有弄清楚情况之前,瞎咋呼,造成不良影响。

  接着,相关人员也证实了这一点。

  事情急转直下,由一个危险性极大的事故苗头变成了一个违反作业标准的小问题,性质发生了根本性的逆转。

  刘子翔的脸色越来越青,他之所以大张旗鼓召开扩大分析会,是想扭转弄虚作假的风气。就任快一个月了,他发觉这个车站有太多虚与委蛇、太多以假乱真,必须及时调整。他的管理思路很简单:工作中,错就是错,对就是对。错了改正就是。

  有关人员一起否认,几十号人的会场顿时喧闹起来,大家纷纷交头接耳,各怀心思,看如何收场。

  作为一步一个阶梯上来的基层管理人员,刘子翔完全相信自己的判断。但这一次,让他始料不及。谁给了他们这个胆子,明目张胆地狡辩?他把目光从这几个人身上扫过,企图看穿他们的内心深处,但他们都躲避他的目光。

  继续下去,事故苗头分析就将变成审讯。那将是一个什么结局呢?刘子翔看任杰候和迟科长都无动于衷,一脸的波澜不惊,只好宣布:“分析会暂时开到这里,待事情核实后再说。散会。”

  分析会一哄而散,刘子翔丢人丢大了,任杰候露出诡秘的笑容。

  迟科长在办公室责怪道:“刘站长,你怎么搞的,事情不清不楚的,闹出个天大的笑话,搞得自己下不了台?”

  “这事,说明我们工作做的不细致,听风就是雨,小题大做,影响很不好。”任杰候的自我批评听上去是主动承认错误,实际上是挤兑刘子翔。

  “这个,这个,在管理上,是不能自以为是的。刘站长,这方面任支书沉着老道、经验丰富,你可要多学着点。”迟科长语重心长道。

  刘子翔没去理睬这些热嘲冷讽,道:“我们都是干这行出来的,实际情况我相信大家都心知肚明。张春华,你让他们几个当事人都写一份情况经过。让他们分开写,马上。”

  “怎么,你还不肯放过?事情已经很明朗了,再搞下去,更下不了台!”任杰候不乐意了。昨夜,他找了王大革,暗示他不认账。这才有了今天的变故。他当然不想刘子翔一查到底。

  刘子翔冷笑道:“事情弄成这个局面,当然得搞清楚。不然,我怎么向职工交代?”

  “算了。这一点差错不算什么。发生问题‘三不放过’嘛!你对安全工作的认真态度还是可以理解和肯定的。虽然不是苗头,但他们工作上仍然存在问题。这个,这个助理值班员的工作就很马虎,应该严肃分析。”迟科长避重就轻道。昨晚,任杰候就跟他通了气,他一直在巧妙地帮衬任杰候他们圆下这个弥天大谎。任杰候为人圆滑,注重实际,跟迟科长的关系一直都维系得不错,加上从前对他表弟李财旺多方照顾,俩人的关系很铁。

  “我现在想搞清的,不止是这个苗头的问题,而是其它。”刘子翔指示雷宇贵,“你去信号楼把《行车设备施工登记簿》拿来。”

  设备发生故障和故障修复前后;车站值班员均应会同设备维修部门认真进行确,将情况向列车调度员报告,并将情况登记在《行车设备施工登记簿》上备份。这是王大革他们唯一留下的不可更改的线索。

  任杰候神色为之一变,旋即又恢复正常。不多会,雷宇贵将《行车设备施工登记簿》拿来,迟科长抢先一步,接过来看,上面有涂改的痕迹,内行一看就明白,迟科长表情复杂地瞟了任杰候一眼。

  “这个虽然涂改过,但还是不能说明问题。”迟科长把《行车设备施工登记簿》给刘子翔,斟酌着遣词造句。

  “没有问题那涂改什么?我们都不是外行。”刘子翔冷然,“想糊弄我们,是很需要勇气的。”

  张春华进来,把几个当事人写的“情况经过”给刘子翔。刘子翔粗略看了,扬扬手中的信纸,道:“三个人写的都不一样,漏洞百出,显然是串供没到位。”脸色一变,“张春华,你把他们给我叫来。我倒要看看,谁给他们吃了豹子胆!”

  “等等。”迟科长阻止,“刘站长,你现在情绪不好,还是等你情绪稳定下来,再慢慢解决这个问题吧!抓工作不能意气用事。”

  刘子翔道:“这个风一定要刹!错不要紧,错了不认错,还百般狡辩、隐瞒,这样的站风绝不能容忍。”

  “现在问题还不清楚,不能贸然下结论。”迟科长道。

  “对,迟科长说的对。问题不像我们看上去的这样简单。王大革这个人我了解,积极要求上进,平常的工作表现一直都不错,业务能力也强,是车站的生产骨干。我不相信他会弄虚作假、隐瞒事实。”任杰候随之发表自己的看法。坚持就是胜利,

  “这么说,那是我胡搅蛮缠,不信任职工了!”刘子翔道。

  “任支书不是这个意思。刘站长,你别激动。”迟科长旁敲侧击。刘子翔僧面佛面都不看,一来就给李财旺一个下马威,差一点把他废了,不仅让自己丢脸,还在段里给自己造成不良影响。就此,帮任排刘责无旁贷,“这个事嘛,越弄就越复杂,他们几个人都咬死了,再逼就恐怕出乱子。再说,整出一个‘严重苗头’,对段里、对车站都有影响。我们抓安全啊,应该有一个高度,要从大局着想。不能凭自己的好恶,不能感情用事。”

  “把事情调查清楚怎么是感情用事?”刘子翔据理力争。

  “刘站长,你不要太武断。你这样越搅水越浑。”任杰候抗议,“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非得把屎盆子往自己车站倒?出了‘苗头’,难道对车站又好处?为什么你不相信职工,非得无中生有?”

  “无中生有?”刘子翔火了,“不把这个事查个水落石出,我绝对不罢休。”

  “好了,你们两个都别争了。”迟科长出来圆场,“你们两个的出发点都没错,一个是以小见大,严格管理;一个是爱护职工,实事求是。我看啊,不如采取折中的办法,定个‘严重违章’,比照‘苗头’处理。”这个办法灵活,往上面报,是一个‘严重违章’,无伤大局;往下,从重处理,教训了当事人。外松内紧,一石二鸟,许多车站都喜欢采用。

  “我同意迟科长的意见。”任杰候急忙表态。

  “我不同意这种混淆矛盾的做法。”刘子翔态度明朗。

  “那,随便你吧!”迟科长拉长了脸,“我看你要整出个什么结局?”

  形势非常明显,在这场较量中,迟科长旗帜鲜明地站在任杰候一边。他们无在乎对与错、是与非,只有亲与疏、利与弊。

  根据几十年的斗争经验,不打无准备之战,是任杰候信奉的斗争哲学。一切准备就绪,指鹿为马也并非完全不可能。他会意地与迟科长对视一眼,泰然等待刘子翔的反补。

  对待错误有三种境界:对下级的错,当黑云压城城欲摧;对同级的错,应静听花开花落;对上级的错,要俯首甘为孺子牛。如今三错竟发,刘子翔能够做什么呢?唯一能够做的,也许就是妥协。王大革等人如果没有得到某些支持,是不敢订立攻守同盟去抵赖的,这些支持不会留下把柄。这种事闹出太大的动静,上头不会很高兴。一个不能把握车站局面的站长是不能使领导满意的。安全科是段里的权威部门,他们的意见是不能反对的。真要弄个水落石出,其中涉及的人和事非常微妙,刘子翔进退维谷。

  “先吃饭吧!”雷宇贵解围。他是主管安全的副职,对此事心中有数,清楚是两个上司在较劲。从立场上他站在任杰候一边,但从事理上他赞成刘子翔。

  “好吧。先吃饭!”刘子翔道。

  大家刚准备走,“噔噔噔”胡蓉芝进来了。

  “你来干什么?”刘子翔没好气地问。

  胡蓉芝为之气噎,杏目倒竖,四下瞟着有什么趁手的东西,寻摸着给这个土匪头上来那么有下。她按捺下羞怒,道:“当然是有事啦!刘站长,是不是你这门槛高,我不能进啊?”

  “没有,没有。胡经理,你请坐!”雷宇贵忙出来圆场,“我们正准备出去吃饭,所以刘站长才顺口问了一句。”

  看刘子翔那副下井矿工一样黑着的脸,胡蓉芝就想吐,神气个什么呀!不就是一个破站长吗?吹胡子瞪眼睛的,谁欠你的啊?姑奶奶我不是为了几个车皮,才懒得正眼瞧你!

  “有什么事吗,胡经理?”任杰候出面了,“我们隔壁去谈。”

  “算了,也不是很紧要的事。不耽误你们吃饭了!”胡蓉芝本来是找刘子翔告状的,货运领班张雅红卡着她的“货运计划表”迟迟不批,耽误她不少时间,货物不能及时发出去,要货方都准备撕毁合同了。这个事,找任杰候没有意义,搞不好这当中就有他的意思。她嫣然有笑,“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中午这顿我请,这个面子不知道迟科长给不给?”

  “当然给,当然给!”迟科长笑眯眯地点头。

  “那就请!”胡蓉芝优雅地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有人买单请自己的客人,刘子翔求之不得。一干人紧紧慢慢的起身,下楼时,刘子翔的手机响起信息提示声,打开看了:“这年头,大棚把季节搞乱,小姐把辈份搞乱,关系把程序搞乱,级别把能力搞乱,金钱把官场搞乱,手机把家庭搞乱!这年头,老婆像小灵通经济实惠但限本地使用,二奶像*安全固定但带不出门,小蜜像*使用方便但话费较贵,情人像中国联通优雅新潮但常不在服务区!”

  “是‘小二’发的吧?”跟刘子翔并排走的安全员老谢打趣地问。

  “你看我是养得起‘小二’的人吗?”刘子翔非常沮丧。

  “有条件要养,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养嘛!”老谢鼓励,“关键是转变思想,调整步伐,与时俱进!”

  胡蓉芝回头扑哧笑了,这一笑端得是千娇百媚,韵味无穷,把个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挺*部的迟科长弄得几乎魂不守舍,暗呼要命。岁月如歌,三十而韵。女人三十,最是让男人丧魂失魄花样年华。

  到了酒店,一群人拉拉扯扯有排了座次,迟科长当然要坐上位,陪着他的是胡蓉芝,他另一边坐了任杰候。刘子翔随便找个座位坐了,显得落落寡合。

  有美女老板相请作陪,迟科长激情洋溢。他跟胡蓉芝这样的货主一般不产生工作联系,只是平常下站,来来往往就熟悉了。安全科是车站认真巴结的权威部门,货主要巴结车站,顺便礼待车站巴结的对象,不是坏事。菜还没有上齐,酒已经开始干上了。迟科长酒量惊人,有“酒中酒霸”的威名,头三杯开场酒喝下,每人敬了他一杯,他来者不拒,毫不犹豫地喝了,很有大家风范。

  “迟科长,好酒量!”胡蓉芝夸道。

  “哈哈,一般,一般。”迟科长谦逊地说。

  “而且,你不仅酒量好,喝酒的风格也豪爽,很有男人气!”胡蓉芝再接再厉,恭维迭出。

  “胡经理,过奖了。”喝下了几杯酒,迟科长头已经有些热了,他端杯邀请,“来,胡经理,感谢你的款待,我敬你一杯!”

  胡蓉芝道:“迟科长客气了!几个家常菜不成敬意。还是我敬你吧!祝你官运亨通,更上一层楼!”说着,端起酒杯与迟科长碰了杯,喝了。

  迟科长也豪情满怀地干了,还将酒杯倒过来,表示见底。众人击掌欢呼,纷纷叫好。任杰候连忙给他们倒酒,胡蓉芝去夺酒瓶,“我来倒,我来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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