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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行朝北 下行朝夜-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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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站长,你在这里过得很滋润嘛!”朱段长打量办公室一眼,盯着刘子翔说。

  “嘿嘿,段长,我们这里比较偏僻,生活条件差。职工们这些日子都没回家,一直守在车站打冰扫雪,很辛苦,现在雪停了,我杀了条狗,犒劳犒劳大家。”刘子翔硬着头皮解释。他读懂了坐在身边一直没作声的这个朋友暗暗投来的关切眼神。这个人他认识,是另外一个车站的副站长,估计是安排来接手的。但朱段长那满脸不悦和这句意味深长的话,让人感觉情况不妙。

  虽说朱段长不喜好以貌取人,但眼前这个站长蓬头垢面的形象,着实让他不舒服。这样一个懒散、粗拉的家伙,能够堪担重任吗?他看过刘子翔的档案,高中毕业,当了两年兵,曲线就业分在小站,从最底层的扳道员干起,五年当中干过了行车岗位所有工种,业务熟练;能写一手好毛笔字以及会吹萨克斯,二十五岁提拔任车务段团委书记;二十八岁下来任香花岭车站站长到今天为止。能孜孜不倦地处于边缘境地,在一个偏僻的地方窝上五年多,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能力有限,要么是关系没走好。朱段长心里闪过几个念头,考虑是不是停止这次调动。

  老牌段办主任李向阳见朱段长一直没开口示意自己宣布任命,暗暗欢喜。刘子翔我行我素,除了跟段里那个书生意气的纪委刘书记走的近之外,其它任何关系都不去投靠,属于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角色,基本上被领导遗忘。这种家伙走狗屎运出任肥缺,许多人于心不忍。

  刘子翔胸无大志,经过短暂的局促后,倒也坦然起来。眼见着朱段长沉吟不语,估计领导在考虑一个重大问题。他想:你要觉得我合适在这里扎根,我也不介意继续操练。

  隔会,朱段长随意询问了车站的一些情况,刘子翔一一作答。接着,朱段长让领着去岗位上看看。

  下了楼,朱段长眼前一亮。方才乱糟糟、脏兮兮的状况顷刻间不见了,站台打扫得干干净净。除了一丝残留的红烧狗肉余香,没有任何痕迹能够看出开始发生的一切。朱段长走到信号楼旁边两株被冰雪压得枝条耷拉的水杉前仔细端详。水杉树下用了许多竹蒿支撑,使枝条不被压坏、折断。

  好办法!朱段长暗暗称赞,掉头示意回办公室…… 。。

走马上任
樟树湾车站位于Y县城南,是林州车务段管辖内人员最多、业务量最大的四等中间站。

  Y县地处林州市中部,坐落在南岭山脉骑田岭的崇山峻岭中,矿产资源丰富,以品种繁多、储量巨大而著称。钨、铋储量在世界排名第一,微晶石墨为世界稀有,储量达千万吨。根据勘测结果保守地判断,该县整个矿产资源潜在价值超过三千多亿元。

  下午四点多钟,送走了朱段长等人,刘子翔在原站长,现任党支书的任杰候和副站长雷宇贵陪同下,去车站各岗位转悠,熟悉情况。路上,雷宇贵简要介绍了车站的情况,领着刘子翔上了信号楼。雷宇贵年方三十,是任杰候一手提拔上来的。

  五十出头的任杰候有一张春风般的笑脸,和蔼可亲。这次调动很突然,老资格的任杰候文化不高,但工作经验丰富,在此任职七年之久。上星期,车站发生了一起行车一般事故,新段长朱建平走马换将,将刘子翔调该站任站长,任杰候改任党支部书记。

  信号楼是车站的指挥中心,里面开着空调,温暖如春。控制台的电子萤屏前,一男一女正襟危坐,年龄都在三十岁左右。

  雷宇贵替双方作了介绍,男职工叫奕辉,是值班员。女职工叫唐丽,是信号员,一个漂亮的少妇,她腼腆地站起身来打招呼:“刘站长,你好!”

  值班员奕辉坐着没动,只是不亢不卑点了下头,道:“你好!”

  “你们好!辛苦了啊!”刘子翔早有耳闻,这个奕辉是某铁道学院的本科生,毕业分到车务段有五、六年了,不知什么原因,一直呆在下面没得到提拔。据说此人很傲,今日相见,果然感觉他身上有一股隐隐的锋芒。

  刘子翔简单地询问了信号楼的大致情况,又寒暄一阵,说了几句老生常谈的保证安全之类的废话后,走马观花又去了十几个岗位。粗略的接触这个车站,给刘子翔的感觉是:整洁干净。车站的设施陈旧,但旧而不脏,让人感觉清爽。

  晚上,车站按惯例安排了酒宴,为新站长接风洗尘。天色灰暗,县城金叶酒店已座无虚席,刘子翔等人踩着湿漉漉的雪水,鱼贯而入。

  参宴的都是班组长之类的骨干,十几号人随雷宇贵进了一个包厢。包厢里,温暖如春,坐定在沙发上的刘子翔和任杰候随意说些很没营养的话,不外乎“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之类的共勉之辞。

  任杰候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的笑容令人可亲。刘子翔早有耳闻,眼前这个一团和气的老同志;不仅有着丰富的管理经验;同时;还有着丰富的斗争经验。他在此当道七年,换了三个副职,雷宇贵是他两年前一手提拔上来的,被他使唤的得心应手。

  聊了不多会,菜就上齐了,一屋人招呼着团团围坐。酒倒好,任杰候带头举杯,“来,这第一杯酒我们大家敬刘站长,对他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

  刘子翔端起酒杯站起来,很干脆地道:“谢谢大家,干了!”

  顿时,席间一阵叮当,挤得满满的一桌人纷纷起立,神态各异地将杯中52度的“泸州老窖”饮下。

  在酒席上,前面三杯总是意义非凡,一本正经。三杯过后,气氛渐渐活跃起来。副站长雷宇贵带头向刘子翔敬酒,接下来,是工会主席、货运领班和各班组长敬酒,十几杯下肚,刘子翔浑身燥热,他忙说:“来,大家夹菜吃。喝酒不吃菜,一定醉得快!”自己率先夹了块肥腻腻的扣肉,吃得是油嘴滑舌。

  觥筹交错中,席间的气氛渐热,可刘子翔隐隐感到一丝压抑,身边的任杰候微眯着眼里,不喝酒,也不怎么夹菜吃,恍惚就像垂帘听政的太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上了酒桌,刘子翔也顾不着多想,把酒喝好才是正事。他举起酒杯,微笑着向身边的任杰候敬酒,“任书记,来,我敬你一杯!今后还请你多关照啊!”

  任杰候不怎么喝酒,歉然道:“我酒量浅,就倒半杯吧!”

  倒好酒,俩人碰了杯,在众目睽睽下各自饮尽杯中酒。站长与支书的关系很微妙,车站是站长负责制,一切由站长说了算。但站长与支书级别一样,管不了支书。说穿了,站长与支书的明争暗斗无时不在。在座的都是任杰候的旧部,任杰候占了地利、人和的优势,除非他自安天命,否则,一场龙虎之争即将拉开序幕。大家各怀心思地看着他俩合作愉快的表像,笑意盈盈。

  接下来,刘子翔与雷宇贵碰杯,道:“雷站长,来,我们兄弟干了这杯。话不多说,一切尽在酒中。”

  “刘站长,请!”雷宇贵仰头喝酒时,不由自主地看了任杰候一眼。

  之后刘子翔依次与技术员兼工会主席张春华、货运领班张雅红、团支部书记赵小梅及各班组长干杯,说些今后多多支持、携手共建、开创未来等豪言壮语。最后敬到运二班班长奕辉时,刘子翔依然是多多支持、大力帮助的客套话,奕辉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奉承,而是站着一言不发把酒干了,没待刘子翔坐下,自己先落座,让刘子翔微微有些不快。

  喝完这一通酒,剩下的就是自由赛了。在任杰候的示意下,货运领班张雅红频频向刘子翔敬酒,因为大刘子翔几岁,她以姐姐的名义连敬了刘子翔几杯酒,自己也喝得满脸菲红,眼眸里春意绵绵,风情万端,如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柔,一股成*人的韵味呼之欲出,令人神摇意夺、遐思旖旎。

  刘子翔酒量还算过得去,斤把酒的量,但也扛不住大家轮番上阵。他干脆提议划拳,与在座的一一过招,来一个愿赌服输。脱了外衣,摩拳擦掌力战群雄。

  “拳来高六拳,六高六高拳,兄弟你好拳——”

  “四季发财拳——”

  “桃源三结义——”

  划拳的大声吆喝,没划的一边凑合,好不热闹。

  在一边看大伙划拳的任杰候思绪万千。这次人事变动,是他始料不及的。凭他这些年精心建立起来的关系,车站发生一件一般事故,最多受个记过处分。偏偏新来的这个段长年轻气盛,说撤就撤了。庆幸的是,几个段领导竭力斡旋,设法把自己留下任党支部书记。支书与站长平起平坐,虽然分工不同,但毕竟还能守着这一块风水宝地。刘子翔之所以接任,是因为段里两个主要副段长斗争激烈,相互都不同意彼此的提名人选,让刘文初提名的两边都不靠的刘子翔捡了便宜。

  “我也来!”团支部书记赵小梅挺身而出,强烈要求加入组织。这个姑娘身怀一对匪夷所思的胸乳,一起身,胸乳随之荡漾,让人目不暇接。

  “你会划拳?”刘子翔很怀疑。

  “我们来剪刀,锤子,布。”赵小梅捏紧一只肥嘟嘟的拳头,跃跃欲试。

  “哈哈,你一边呆着吧!”刘子翔挥手。

  “哼,看不起女职工!”赵小梅随便就一个帽子扣下来,怏怏不乐地坐下。一赌气,把刚才自己对自己的减肥告诫置之度外,顷刻间,吃下熊鱼头一个,鸡腿鸭腿各一只,芙蓉蛋半碗,驴肉无数。

  一阵拳划下来,几瓶“泸州老窖”又见了底。半数以上的人都喝得舌头大了,刘子翔的脸也涨成了猪肝色,红里透黑。

  望着声音洪亮,言辞随意,眉飞色舞地与大伙划拳的刘子翔,任杰候嘴角透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距离产生权威,新搭档看样子是个率性的人,以后不难控制。

  酒宴散时,刘子翔已语无伦次,高一脚低一脚的被人扶着回去。

  下半夜,刘子翔从睡梦中渴醒,浑身又热又燥,起来倒开水,暖瓶是空的。想起信号楼应该有开水,披衣端着杯子出门。站台上的积雪在悄悄地融化,小花池里,几枝腊梅悄悄绽放,雪水从雪松的针叶悄悄滴落……

  一列下行和一列上行列车对面错过,贼亮的头灯刺破浓郁的夜色……

  刘子翔倒了水从信号楼下来,感到尿急,索性就对着花池淅淅沥沥撒起来,响声惊动了不远处正出来接车的上行助理值班员,手灯一晃,直愣愣的射来。刘子翔一吼:“照什么照?”

  听声音是新来的站长,助理值班员噤若寒蝉。

  整个上午,站长室人来人往,都是相关单位人员和货主来认识新站长。站长室是原来党支书、副站长以及技术员共用的办公室,刘子翔上任,没让任杰候搬出站长室,而是自己在此安营扎寨,只是把门上的牌子换了。

  好容易才安静下来,趁没人打搅,刘子翔找来车站人员电话号码表,将有关联系号码输入自己的手机,当中,他拔了货运领班张雅红的号码,叫她上来。

  不一会,张雅红就上来了,还带着几本帐本。张雅红不仅是货运领班,还是车站的“财务大臣”,掌管车站的小金库。新任领导来了,第一手就是抓财权,这是常识。

  “这是车站的小帐本。”张雅红一来就递上帐本。

  刘子翔看了帐本,帐上还有八百块钱,有一笔六万块钱的帐是昨天才支出的,估计是前任及时收到消息,突击把钱给发了。下手够狠,留一个零头!他合上帐本,问:“车站小金库的来源是什么?”

  “一般是货运收取的正规的运费之外的那些业务提成。比如说,货场场地费、运输保价费等等。”

  “哦。”刘子翔明白,这些实际上是行业内各级部门钻政策的空子,弄个类似于《南京条约》的服务项目,进行霸王收费,收的钱进了各自的小金库。车站是直接与货主打交道的最基层单位,负责代替各级部门收取这些费用,并得到一定比例的提成回报。刘子翔以前管理的车站,货运业务量很小很单纯,这些收费业务根本开展不了。因此,他没有实际经验,只是耳闻。他还想再问什么时,任杰候带着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粗壮胖子进来:“刘站长,这是煤炭公司的王经理!。

  身体壮硕的王经理满脸油光,神采奕奕,进来就笑脸一团地迎上,伸出一双肥厚的手掌,紧紧地握住刘子翔的手,大有久旱逢甘雨的激切。他声若洪钟:“刘站长,你好!你好!果然是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

  握着王经理手肥厚的手,刘子翔呵呵道:“王经理,请坐!请坐!”

  “刘站长,对不起!本来昨天我就应该来拜会你的,可昨天市里有个很重要的会,脱不开身。还请刘站长海涵!”

  “你太客气了,王经理!”刘子翔微笑着,“我刚来,本想过几天等车站的情况熟悉了,再去各有关单位登门讨教。你看,你这就亲自来了!呵呵!”

  “哈哈,刘站长,我今天来,主要就是跟你见个面,大家认识认识!这样吧,客套话我们就不用多说了。中午时间短,喝酒不尽兴,晚上我安排好了,为你接风,请刘站长赏脸!”

  晚宴安排在县城最豪华的酒店——永豪大酒店里。“民以食为天”,干什么都离不开吃吃喝喝。

  宾主双方坐下来济济一桌。菜还没上齐,为活跃气氛,王经理先说了一个黄段子:“有天,两个男子喝酒时海聊。甲说:昨天晚上我和我老婆来了四次,早上我老婆和我说:老公我好崇拜你。甲问乙:你和你老婆昨晚来了几次?乙不好意思轻悄悄地说:一次。甲很不屑地再问:那早上你老婆和你说什么?乙说:我老婆说:老公,我们歇会好吗?”

  这个黄段子赢得哄堂大笑。时下,黄段子是酒桌上最开胃的佐料。笑谈中,菜上齐了,酒也斟满了,王经理端杯道:“这第一杯酒,为刘站长接风洗尘,欢迎他的到来,并祝他鹏程万里!”

  “谢谢!谢谢!”鹏程万里,那是扯淡。恭维话不花钱,怎么说都不心痛。刘子翔举杯,“祝大家万事如意!”

  大家纷纷举杯,或深或浅地喝了。第二杯酒,王经理敬了任杰候: “任站长,恭喜你,来了一个好搭档。你们两个,一个年富力强,一个经验丰富,是最佳搭档啊!”打了多年交道,这尊眉目慈祥的菩萨他不敢怠慢,车站目前的格局尚不明朗,他吃不准新来的这个年轻站长究竟能不能顺理成章地主政。敏感时期,小心驶得万年船。

  王经理一干而尽,任杰候笑容可掬地抿了一口。笑面虎!王经理心里恨不得一口酒把这老同志呛成半身不遂。

  接下来是王经理的手下依次向刘子翔敬酒,秩序井然,热情高涨,显示出他们熟练的酒文化技巧和战斗作风。一轮之后,紧接着开始第二轮。酒桌上就这样,有个理由,你就得喝,若是推辞来推辞去,冷场了就没劲。这种酒文化博大精深之处就在于能够让人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今天自己是主客,刘子翔只能迎难而上。

  “好,爽快!”

  “好!”

  众人齐赞。这年月,生活越来越忙碌,赏心悦目的事却越来越少,看别人醉,看别人地动山摇也是大快人心的。

  刘子翔冲身边的任杰候摇头,表示无奈。任杰候很是理解地笑了。应酬应酬,打牌喝酒,小县城,也就只剩这些群众喜闻乐见的活动内容了。任杰候自己不能喝,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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