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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卷珠帘-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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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

问在座的怎么回事,他们轻描淡写地说:“你师傅和师妹都醉了,程二当家已经先送珠老板回家了。你师傅醉得那么厉害,又重,搀都搀不动,只好等你们吃完了饭,再过来抬回去。”

黄花很想问:“为什么他们刚醉的时候你们不吭声,非要等我过来看见了才说呢?”忍了又忍,到底人微言轻,不敢抱怨什么,过去找来两个人搀走秦玉楼。戏班的其他弟子听说师傅喝醉了,秀儿也被程金城送回了家,也一起告辞走了。

回到林宅,却发现只有十一少爷和柯公子在门前焦急等待,哪里有秀儿的影子?大伙儿这才慌了神。

第七折(第三场) 一夜(一)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十一什么也顾不得了,秀儿的禁令也不再起作用。他二话没说跑到街上拦了一辆夜车,只对车夫交代了一句:“去漕帮,程宅!”

“客官,哪个程宅?”车夫客气地问。

“你说哪个程宅?当然是程金城家了,漕帮还有第二个程宅吗?”十一没好气地反问。

“您说的是程家老宅呢?还是新宅?”赶车人很有耐心,依然慢条斯理地问。

十一快烦死了,恶声恶气地说:“程金程住在哪里就去哪里。”

赶车人不好意思地说:“那小的就不知道了耶,他家宅子多得很,运河边的是老宅,西湖边的是新宅,还有慈云岭上的别墅,涌金门那里也有……”

十一咬牙恨声道:“我要找程金城,今晚必须找到!你先带我去程家老宅,如果那里没有,再带我去程家新宅;还是没有,就去他家的别墅,由近及远,一家家找。”

赶车人心里那个乐呀,这样一来,不就要雇他的车一夜了?他可是有职业操守的人,决定先把丑化说在前头:“那个,客官,这些都没问题,您要找漕帮的二当家,我就负责带您一家家找,除非他根本没回自己家,或他家仆人故意说不在,我一定带您找到。但客官听口音像外地来的,也许还不知道我们杭州的规矩,这里晚上过了亥时,车钱是要收双倍的。”

菊香从荷包里摸出一个小银锞子丢给他说:“少嗦了,快带我们少爷去吧。”

“是是是,两位客官,你们坐稳,这就走咯。”发了发了,这么重一个锭子。起码有二两吧,他平时哪怕生意很好的时候,一个月也赚不了二两啊。

此时,车厢内,菊香正试图劝说自己毛焦火辣的主子:“少爷,你也别太担心了,秀儿是个机灵的女孩。她不会吃亏的啦,她知道怎么应付的……”

劝着劝着,连他自己都编不下去了,觉得说地那些话根本没有说服力,哄白痴还差不多。他家少爷可是从风月场上打滚过来的人。最了解男人这种动物的本性了。

一个弱女子被一个黑帮头子掳去,左不过两种结局:被强暴,让他得到;或索性顺从了,让他得到,总之。是不可能逃脱的。这就跟小羊羔进了狼窝是一个道理。而且,那还是一头饿狼,一头觊觎了多日。垂涎了多日,口水都快流到脚背的饿狼。

十一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握紧拳头,幽暗的光线中,菊香看不清少爷脸上的表情,但想也知道,此刻他已经着急成什么样子了。

可怜地少爷啊,天下的女人千千万。他只要勾勾手指头就可以泡到一大堆,可为什么非要一心注在秀儿身上呢?秀儿是的戏子,戏子是要靠有权有势的男人捧才会红的,别人捧了她,难道不该要点甜头?

凭良心说。程金城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就算要她地女儿身也不为过。一个戏子。踩着那么多男人的肩膀上去,难道还想守着清白之身一直到脱籍?天下没那么便宜的事。

在菊香看来,不管是少爷还是秀儿,在这件事上都想得太天真了。少爷以为凭他家雄厚的资本,还有他的贴身保护,就能守住秀儿;秀儿以为,只要她自己坐得稳行得正,不自甘堕落,就不会落到污泥里。却忘了一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菊香很是替少爷遗憾:早知如此,不如先下手为强。少爷对别地女人一套一套的,不管她是富家千金还是青楼名妓,来一个搞定一个,来两个搞定一双,何曾失手过?偏偏遇到秀儿他就斯文起来了。这下好了,你装斯文,别人可不装,直接掳去享用。

真是冤那,明明最有资格要秀儿的是他家少爷。少爷才是扶她起步,最先捧红她地人,可以说,没有少爷,就没有秀儿的今天。所以,也难怪少爷这么难受这么上火了,换了谁遇到这种事会不气得吐血啊?

十一主仆在街上疯狂寻找的时候,秀儿正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她不在程家老宅,不在程家新宅,也不在程家任何一户别墅里。

那么她在哪里呢?

其实她根本没有离开凌波楼,程金城故意制造带她离开的假象,下楼后,只是绕着马车走了一圈,就绕到凌波楼的后门去了。然后再从那里的暗梯上楼,进了程金城设在这栋楼里的卧室。

凌波楼是漕帮最大的酒楼,也是杭州最有名地酒楼,程金程比较大的生意都是在这里谈的,招待朋友吃饭也多半在这样。为方便起见,他在楼上专门辟了一间卧室,虽然也附设了客厅,但除非是心腹,或非常信任的朋友,他是不会轻易带人上来的。

看他带着秀儿来到凌波楼后门,他地两个贴身保镖吃了一惊。因为这里是他的秘密巢穴之一,从这里下去不远,就是西湖边地一个隐秘码头。那里常年系着一条船,船上定期更换新鲜的食物和水。

统领帮派的人,不可能没有两处秘密据点和秘密通道。所以,这里程金城从未带女人来过。

他的一个保镖忍不住问:“二当家,带她来这里合适吗?”

程金城其实也喝得有三分醉意了,笑呵呵地看着保镖说:“你看她现在头脑清醒吗?记得住我带她去了哪里吗?”

保镖摇了摇头,他一直跟在程金城身边,秀儿是什么状况他当然心里有数。他觉得这女孩子还没喝酒的时候就已经有点反常了。因为平时的秀儿是什么样子他也见过的,绝对跟今天不同。

程金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那你还怕什么?她明天早上醒来,只怕连今晚发生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也是。再说我们刚刚上来的时候黑灯瞎火的,您又在后门那里七弯八拐,说她喝多了,要带她吹吹风,看看西湖的夜景,打了几个转转后才带她进来,我怀疑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现在还在凌波楼里。”

“就是啊,好了,她也快洗完了,我也该进去了。你们都下去吧,今晚不用你们服侍了。”

两个保镖邪邪一笑,一起躬身道:“遵命,二当家今晚也别太那个了,人家可还是黄花大闺女,哦不,是小闺女,才刚满了十五岁,哪是您这头大色狼的对手啊?您好歹把人家的小命留着,别让人说我们漕帮的男人要了女人的身子,还要她的命。”

“去,你家主子我从来最怜香惜玉,少在这里瞎说了,快下去吧。把楼门口守好,别让任何人上来就是了。”

“好好好,您就别催了,知道您等不及要去会小美人了。”

第七折(第四场) 一夜(二)

程金城回到卧室,秀儿已经洗好了澡,穿着他的衣服站在屋子中央。看见他进去,向他露出了毫无防备的笑。

程金城站在她身前,想像着裹在他贴身睡袍底下那白嫩香软的身子,不自觉地吞了几口口水。

因为衣服大了许多,秀儿左拉拉右拉拉,胸口一会儿这里露一点,一会儿那里露一点,程金城看得眼里冒火,浑身冒烟,口水都没得咽的了。全身的血液迅速冲向身上的某个部位,那儿就如出闸的野马,突突直跳,胀得生疼。

不管了,黄花闺女再嫩也要经过这一遭的,他不辣手摧花自有别人代劳。他顶多等会儿动作轻一点,温柔一点,尽量不弄得她太痛就是了。

至于为什么肯定秀儿还是第一次,他自有他的门道。这就跟久病成良医是一个道理,经历的女人多了,自然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女人干不干净,多观察一会儿就八九不离十了。

正要露出色狼真面目一把抱起她,秀儿突然后退一步,伸手在鼻子跟前扇了扇说:“好重的酒味,熏死人了,你快去洗澡换衣服啦,还有记得用盐刷刷牙哦,我刚都刷了的”,说完哈了一口气到自己手里,然后伸到他鼻子前说:“你闻闻,是不是没酒气了?”

那纯然孩子似的表情和举动让他心里一软,心想,不急不急,一夜还长着呢,就依她的,先去洗澡刷牙换衣服。人家好歹也是第一次,不能给她留下太坏的印象。

他也是要面子的人,若干年后,如果名伶珠帘秀说:“当年跟我共度第一夜的那个烂男人,一身的汗臭酒臭。恶心了我一辈子。”那多丢人那!

他希望自己给她的第一夜是美好的,是永远值得怀念地。他是流氓没错,但他是有文化有修养有品味有气质的“四有流氓”,如果把他跟只会“公鸭见母鸭式按倒就做做完就跑”的低级流氓相提并论,那是对他人格的严重侮辱!

于是他咬牙忍住某处的胀痛,凭着强大的意志力再次让人提来热水,把自己彻彻底底地洗了一回。他的保镖见仆人在本该绝对禁止打扰地时间上上下下。忍不住强烈地好奇也跟上来偷看了一眼,回头就跟另一个保镖说:“二当家这回可洗得干净了,就像洗年猪一样,只差找个刨子刮毛了。看来他对这个珠帘秀真的很上心,生怕小妞不喜欢。”

不提楼下的人如何戏谑打趣。单说程老大,本着给小美人一个美好回忆的善良愿望,把自己从头到脚狠狠搓洗了一遍,就如他的保镖说地,只差找刨子来刮毛了。洗好后回到卧室一看。小美人真乖,已经自己躺在床上等他了,敢情。小美人喝了酒,也动了春心?或者,小美人看他一表人才,也偷偷喜欢上了他?

他激动得一跃而上,想来个饿虎扑食,可又落了个空。就在他扑上去的一瞬间,小美人已经一骨碌爬到床下,嘴里还念念有词:“糟了糟了。这可怎么办呢?”

一面说,一面在屋子里不停地走来走去,他无数次偷偷伸手,无数次落空,感觉小美人就跟小泥鳅似的。他怪自己太温柔。太隐忍,可他怎么急都做不来像低级流氓那样对女人用强。他是有身份的人,即使床第之间也不能被人骂没品的。

不能强要,就只能智取,于是他耐着性子顺着她地话头问:“什么糟了,我的心肝?”

“我还是睡不着啊,我已经连着两个晚上没睡好觉了,今日是第三天了。”

“哎呀这算啥问题嘛,等会你就累死了,困死了,求我别骚扰你让你睡呢。”

秀儿惊喜地回头:“真的,你有法子?我失眠几天了,头好痛。”

“我当然有法子了,嘿嘿。”

“什么法子?”

“我地法子嘛……你等会就知道了。”

“你先说说嘛。”

“这个不是说的,是做的。你上床来,上了床我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浑身舒坦,然后就睡得跟小死猪一样了。不过呢,要是梦里又被我弄醒了,你不要管,继续睡你的就是了,我做我的,你睡你的。我对女人最温柔了,从不打扰她们的睡眠。”

秀儿想了想,然后点头表示同意:“那好吧,就依你的,试试看。你不知道,晚上睡不着觉地滋味真的很难受,头痛背痛,哪儿都痛,我才十五岁就这样了,以后老了肯定身体不好。”

“你经常晚上睡不着吗?”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跟她嗦,她已经躺过来了,就在他身边,他明明可以立刻扑过去一了心愿,可他却依然好好地躺着,还很有耐心地跟她说话。

“没有经常啦,要经常谁受得了。我只有在大都第一次登台的时候,三天没睡着,这次也是,太紧张了吧。还有,在通州的时候曾唱了一个通宵,就这几晚了。”

“通州那小地方也有通宵戏场?”

“不是戏场,是一户结亲的人家请堂会。那边地风俗,晚上要闹洞房,然后新娘子五更起来拜客,客人一般都不走的,晚上就打打牌,吃吃酒,等天亮。请堂会,自然就要唱通宵了。”

程金城忽然有点不忍了,这么小地女孩,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唱戏,还接通宵堂会。他捧过许多南戏女伶,知道这些女孩子都有很可怜的身世,他问她:“你也是因为家穷被父母从小卖进戏班的吗?你老家在哪里?”

秀儿忙摆手声明:“我父母没有卖我,他们很疼我的。是我自己作主进的戏班,他们还不同意呢,记得那时候听到我要入乐籍,我娘哭得好伤心。”

“你自己要入乐籍?”程金城不解了,还有人抢着要入贱业的?

秀儿自吃过玉函给的那颗药后,一直处在兴奋状态。若在平时,她肯定不会把家里的事跟程金城这样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说。但今天她却口若悬河,竹筒倒豆子把什么都说了出来。

当程金城听到她父母把她进戏班后赚地钱也给折腾光了后,很是气愤地说:“这样的爹娘你还给他们钱干嘛?让他们饿几天,就知道钱来之不易了。你在外面累死累活,他们倒好,你辛苦了几个月的钱,他们一下子就丢水里了。”

秀儿纠正道:“不是丢水里了。是给人骗了。那人现在就在扬州,叫周碧海,是个做干货生意的。程二哥,这个人你认识吗?”

“终于肯叫我二哥了。”程金城开心地笑了起来,然后回答她:“没见过。估计只是个小角色,扬州场面上的人没有我不认识的。”

秀儿失望地说:“要是你认识就好了,我就可以拜托你约他出来谈谈。毕竟也是爹的熟人,我想还是先礼后兵比较好,他要是肯还钱。我就不告他了,人家也有妻子老小。虽然他活该吃官司坐牢,就是他家里人跟着可怜。”

程金城问她:“你手里有多少证据?”

“没有”。说起这点秀儿也很气闷:“我那糊涂地爹,把钱一包包给别人的时候连个中人都没找,更别说打收条了。”

程金城哭笑不得:“这样你告什么?你以为凭你一面之词,府尹爷就会判他还钱给你?你没凭据,小心人家反咬你一口,告你诬告,到时候他没坐牢,你倒坐牢了。”

“会吗?”秀儿有点害怕了。

“会!”程金城很肯定地告诉她。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白白被他骗走了?”

“这事包在我身上。我替你要回来就是了。现在,夜深了,我们也该睡了。”

“可是我睡不着,咦?”秀儿突然坐起来,然后猛地跳下床退到窗边。手指着程金城说:“你怎么睡在我的床上啊?”

“你再仔细看看,这是我的床啊。是你睡在我床上。”程金城过去想抓住她,秀儿努力闪避着,她的脑子好像有一点点清醒了。

程金城终于失去了所有地耐心。猫抓耗子的时候,固然享受之前也喜欢跟耗子逗逗,但前戏太久了也很没趣的。他沉下脸,一把将她扯过来抱住,然后猛地掼在床上,自己也跟着压了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哇!”秀儿突然张口,吐了他一身一脸,那可美得紧,真是桃红柳绿,遍地开花。

程金城身上肿胀的某处迅速蔫了下去,他气得跑到门边大吼:“快送水上来,老子要洗澡。”

两个保镖一面往上跑一面议论:“战况好激烈啊,汗流得太多了,半夜爬起来洗澡。”

“那肯定是相当激烈,不只汗流得多,别的也流得多。”

“是啊是啊,都发水灾了,所以要洗澡,要换床单。”

“发你妈地水灾!老子喊人提水,你们俩跑上来干嘛?都给我滚下去!”

两个保镖原地站住了,望着只隔了七八级楼梯的卧室门口,他们心里那个哀怨那,二当家忒小气,让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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