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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宝项链-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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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金墨是很了解她的,如果他事先没有搂紧她一些,她现在便要掉下去了。
说到练功,那是杜大小姐顶顶头痛的事,每次当她一想起小时候每天跟着老和尚练功的事,便顿起往事不堪回首之感。所以这之后十年,练功的频率决不超过每月一次,每次决不超过两小时。毕竟枯坐是不大合杜大小姐性子的。
现在金墨说要让她练功,以她对金墨的了解,这家伙明显残留着当年的霸道,说一不二,软硬不吃,所以这问题便很是难以解决。
不过自然杜大小姐也不会不做任何努力,她一到家就作欢喜状说:“我去做饭啦。”
被一只手拉了回来。
……
“咦,我答应给你做西班牙海鲜饭的。”
……
“答应的事一定要做到。”
……
“就算你不饿,我也很饿呀。”
面无表情的血圣兽金墨大人终于开了金口:“可以叫pizza。”
杜随绝望了,乖乖被他拉到屋里。
盘膝坐下后,金墨搭住她一只脉门,杜随便觉得有一股灼热中带着冰寒的气流缓缓渡入她体内,顺着经脉走了一遍,汇入她的气海。
以前老和尚师傅也经常这么做,但是老和尚的气中正温和,如三月的阳光,她会觉得通体舒泰,而金墨的气却十分霸道,令她体内既有的气忍不住奋起反抗。金墨发觉她的体内有排斥,便将气缓和减少了一些,又绕行一圈。
如此过了半个小时,金墨把手撒开,皱眉不语。
杜随很不高兴,没好气地说:“有什么难听话就说吧,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金墨又沉思了一下:“你修行也快二十年了,虽然后面十年是明显松懈,底子却很好,到今日还不能飞行吗?”
杜随哼了一声:“我练的是佛门气宗,你道是练剑么?打一开始师傅就没说过修了能飞行。”
金墨道:“我虽然不知气剑之别,但修炼之法,异道同源,气与剑,一为体,一为用,便是练剑,难道不要练气么?”
杜随正色说:“其中大大不同,师傅说佛家练气,重在修身,是为了培育正气佛光,使万邪不亲,心魔难入,是佛家修行求正果的一个辅助法门。像剑术这样求克敌致用,一味图强,已是如天眼通之流的旁通了,沉迷其中,不是正道。”
金墨听了这番话,沉思良久,开口说:“那么便须想些法子,使你所练的气能够致用。”
杜随一听这话便叫不好,只怕又要苦修了,连忙说:“既然师傅都说了不要沉迷一味变强,又何必这样着相呢?只怕和我所练的有些冲突也难说。”
金墨当然知道她不是什么佛教徒,瞪了她一眼:“你不变强些,有我保护你的时候还不怕,万一有今天这样的疏忽,就要后悔了。你现在飞都不会飞,也太不方便。再说,你如今所练的,能够驻颜长生吗?”
杜随听了最后一句,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其实也想过这问题,尤其见了程家兄妹之后。但她一直并不求长生,长生不死有时候并非乐事,这世界也没这么值得留恋。便是驻颜,她也不像别的女子热衷,人的一生便如一片叶子从发芽稚嫩到青葱繁茂再到枯黄坠落,每一个阶段状态都自有其美丽,又何必人为地停留在一个状态上,未免太不自然流畅。她自幼跟着老和尚,若连这点都看不破,也太愚钝了些。
可是现在从金墨口中说出这句话,却使她的心沉了一沉。
金墨是不老不死的生物,再过一千年他还是如今的少年模样,他现在与自己走出去穿正装人以为是情侣,穿得稚气些人以为是姐弟,要是再过十几年,人家就会以为是母子,再过三十年,四十年,那成什么样子了?
她想象自己鹤发鸡皮的模样与现在年少俊美的金墨站在一起,不由打了个大大的寒颤,浑身都抖了一下。
可是,为什么要想这个呢?也许自己根本那时都见不到他了。他虽然说要一直和自己住下去,可这世上难道真有人会一直和谁在一起么?大家不都是孤零零而来的,孤零零而去的吗?
为什么要这样傻?
她还在心里自怨自艾,金墨却突然不耐烦起来,一下抓住她轻抚自己脸颊的双手,疾声道:“到底能不能?!”
杜随吃了一惊,不解他何以如此激动,呆呆说:“不知道……我觉得自己和五年前没什么区别……”
金墨放开她的手,紧紧皱着他又锐利又秀美的漆黑的眉,想了半天说;“不能冒险,一定要弄明白。假使不能就算抢也要抢一派能驻颜长生的心法从头练起。”
杜随见他这样紧张,不由失笑:“你何必去抢?把你练的教我不就是了。”
金墨冷哼了一声:“我哪有什么练的功?我现在会的都是生下来就会的。”
杜随愣了一下。
不愧是与天地同时诞生的血圣兽啊,原来是天赋异秉。
不过地球上的动物界中好像是越高等的生物生下来越弱小,越要通过学习来掌握生存技能。而昆虫什么的几乎生下来就知道所有的事了,完全靠遗传信息。这一点还是很符合生物进化的原则的。
当然,血圣兽大人天上地下,古往今来就此一只,自然也不存在什么繁殖进化和遗传变异的问题了。
“那你为什么还老练功?”
“我是在用天视术放开来寻找猎物,现在妖怪少了,躲得也好。”
杜随差点倒了。
金墨又把话题扯回来,冷下脸说:“总之你要认真练功,就算你的修炼可以驻颜不老,照你这样炼法也不会有什么进度!”
“以后每天练功两小时!”
杜随悲痛之余,觉得只要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里两小时,号称在练功就是了。
想不到金墨早有准备,他所谓的练功方法是每天杜随盘膝坐在他身前,他用一只手将自己的气导入她体内,强迫性质地推动她的气运转,最终一起聚入她的气海中,如此一来,便至少多了一倍的增加量,可是过程却十分痛苦,她的筋脉原是和自己的修炼程度相配的,这样硬生生扩了一倍,自然痛苦非常。何况金墨的气与她既不同源又不同质,甚至是异类所修,又霸道异常,一入她体内就十分难受,又热又冷,而且流动方式也不是她平常修炼的途径,真真不知这两个小时是如何熬下来的。
等金墨大少爷终于觉得够了的时候,杜随也直接倒地上了。
她有气无力地问:“你确定这样可以吗?这不等于另练一门啊?而且你的气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会不会与我的有排斥?我看我的身体好像不是很欢迎你。”
金墨自己也调息了一下,睁开眼说:“不知道,大概不会。”
“什么?”杜随虽然累得不行,也差点跳起来:“你也太草菅人命了吧?”这可真是性命攸关的事啊!
金墨看了她一眼;“你不是没死么?我的气秉天地阴阳而生,聚汇大成,一般应该都不会不适应的。”
杜随看他这样自信,差点没气死。但是自己调息发现确无不适,虽然心里忐忑,一时却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咨询,老和尚是不知芳踪何处,难道要自己找上峨嵋,揪住一个程家兄妹的师长问“前辈剑仙,小女子被迫修炼血圣兽sama的气,不知道会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妨碍呀”?
就这样在杜随的担心和犹豫中,已经练了一个星期,虽然过程痛苦,倒是自觉强大了不少,也没什么后遗症。便决定暂且不管。
杜随此时自然不知道,这么一来,她已经开始修炼一门古往今来从所未有的法门,完全是从血圣兽的力量蜕变而来,阴阳调剂,霸道凌厉,而能速成的力量。
这种方法,以前自然从没人有这样的机遇来练,但若杜随不是自幼修炼至正至和的天台正宗佛家洗心伐骨之术,也就是老和尚所说的金刚伏魔,也是抵御不了金墨气中的霸道暴戾之性,轻则日后堕入魔道,重则当场经脉爆裂而亡。所以金墨此次真是实在轻率,所作所为,若不是杜随,换一个人早已死定了。
这也是一饮一啄,莫非前定。老和尚原是得道高僧,见到尚自幼小的杜随,早知她日后的际遇,正是为了救她,才让她专心修一门并无多大实用却十分纯正的佛门护心术。可她若不开始修炼,一直是一个普通人,却也不会去招惹上血圣兽,其中孰因孰果,也难说得很了。
金墨哪里知道这么多,他只是偶然听到杜随说练他的功就是了,心中一动,便想出这法子来,也不管人类的承受能力比起血圣兽来简直是不堪承一指的。

避祸欧洲计划

第十八章 避祸欧洲计划
杜随练了一个月的功,长进极快,昨日已能飞行了,虽然控制的还不是很好,却也算得傲人的成果了。
这天早上,杜随开车送金墨去学校。路上突然问:“今天期终考试吧?”
“嗯。”
“后天开始是寒假了?”
“嗯。”
“有什么打算吗?”
“没有。”
杜随语气很轻松,脸色却很郑重,说:“那么,去欧洲度假吧?”
杜随是最近开始考虑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的。
上次血圣兽毁了程氏兄妹的宝剑,伤了他们的元神,以峨嵋作为正道领袖,即便近日已不是人才济济,只怕也很难咽下这口气。何况血圣兽虽然没被典籍记载说成是邪物,但这样的上古神兽,危险系数可比洪水猛兽高了不知几级,神通无限,动辄为祸无穷,又是以血为食,只怕正道中人都会以铲除之为己任,纵然心里个个畏惧,但想到要除魔卫道,也不得不前仆后继。
眼下估计峨嵋正向黑白两道大撒英雄帖呢!
这事原与杜随不相干,但是同住了三个月,此刻要说没有感情,那是自欺欺人。
杜随倒不是怕金墨有什么危险,毕竟血圣兽的能力远非人力所及。
她心中所虑的是一旦开打,自己的地位便十分尴尬。
她若站在金墨一边,便是与天下为敌,背叛的不仅仅是她虽然不太了解毕竟出身其中的中国正道修真界,而是背叛了人类这个种群。倘若与金墨决裂,站到峨嵋一边,且不说自己心中愿不愿意,甘不甘心,到时无疑金墨第一个要杀的就是她,那便是神仙也救不了她啦。
这其中可恨的是没有中间路线,她若说声我不管了,飘然远去,结果决不是两不得罪,而是同时得罪了两者,也许能保住一条命,但以后就要被所有人唾弃了。
这样的惨烈微妙痛苦的局面,杜随无论如何都不想见到,她又不是乔峰,实在不大适合演这样古希腊式的悲剧英雄角色,更不想拿支箭刺到自己胸膛里说“二十年内,莫启战端”。这种故事在小说里看看是挺惊心动魄,荡气回肠,实际发生可就是衰到家了。
所以一想到这件事,杜随就出了一身冷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家里想来想去,决定绝不能坐以待毙。她最后定下来的打算是先趁着这个寒假,以度假为名,把金墨骗到国外去避避风头,叫峨嵋的道士和尚剑仙们找不着,然后徐图对策。
对策嘛,倒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顺应世界呼吁和平的潮流,以对话代替对抗,以政治和外交手段代替军事途径。第一步先找奥里弗,让他打听一下程家兄妹俩和峨嵋目前的动静。第二步是联系上那个乞丐道人,他既然是峨嵋元老,自然也说得上话。到时自己是晓以大义也好,哭谏死谏也罢,总之要说服他:金墨虽然是血圣兽,但品行良好,从不伤人,反而四处吃妖怪,保护了人类和平,实在没有必要围剿之,而且这样做只会使大家白白无辜牺牲而已。乞丐道人游戏人间,性子圆通,并不顽固保守,杜随还是有信心说服他的,问题只在于两点,一是要找到他有点困难,二是他未必能去说服别人。
但目前可行的,只有这条路了,自己总不能一步一叩拜上峨嵋,满脸血泪的为血圣兽仁兄请命吧?自己演绎欲虽强,总不大好意思强到那个份上。
杜随甚至已经想好了,如果峨嵋那边说不通,也可以在欧洲重新找一个事务所,同金墨在那里生活,峨嵋的老道士们大都是大中华概念很强,他们躲在海外蛮夷之地,那帮人一定不会这么世界主义,连同欧洲友人也要救护的。操作的难点是让金墨放弃国内学业去留学,用什么借口好呢?
退一万步说,即便上述计划统统失败,自己毕竟作过了努力,到时要与峨嵋的真人们决裂,也心安理得,理直气壮些。
所以现在杜随决定开始自己的计划,第一步要说服金墨跟自己去,当然不能让他知道是为了去避祸,否则以他的性子不但不会去欧洲,只怕要单枪匹马杀上峨嵋,把有威胁的不知死活的人类杀个一干二净。
金墨没有立刻回应她,沉默了一下。
杜随心中焦急,嘴里却很轻松的说;“怎么,你寒假要回家?”
金墨摇摇头:“我不是说过我已经消掉我父母的记忆了吗?我没有家。”
“那就去嘛!人家好想去度假,都计划了半年了!”杜随认为撒娇是个好办法,“而且现在正是圣诞节后大打折,我一定要去巴黎购物!”
金墨看了她一眼,还是没说话。
杜随心中更急,语气里立马加上诱哄:“你没去过欧洲吧?很好玩呢。人文背景很浓厚的,景致也好,去玩玩嘛!”
……
动之以情:“那是我留学的地方,有许多回忆,实在很怀念,极想去旧地重游一番,最近尤其厉害,有点日思夜想,茶饭不思了……”
……
诱之以利:“欧洲的妖魔不少,什么狼人啦,吸血鬼啦,只怕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偶尔换换口味不也不错嘛。”
Yada!终于有反应了!果然动物的第一本能是进食。
金墨皱眉说:“你最近请的假是不是有点多?事务所那边怎么办?”
杜随勉强笑笑,何止有点多,简直已经不象话了,要不是她是合伙人,只怕早被开了。
“不必担心,”笑得像春风一样轻松无邪灿烂,“我是老板嘛,自己说了算,再说这快过年了,哪里也不会开工,留在所里也没事可做。”
看来金墨是被说动了:“你想去哪里?”
去哪里?说实话这个问题杜随还没考虑。这大冬天的,北欧是不考虑了,伦敦也一样,巴黎要不是为了采购那也是不用去的。当然首选是温暖的地中海。
“我们坐飞机到巴黎,留在那里玩三天,主要是购物啦。然后去cote d’azur(蔚蓝海岸)……马赛没什么必要,尼斯,摩纳哥……科西嘉岛有山有海奇书网,海边的沙又细又白,是度假的天堂哦……然后是意大利,Milano的东西也很值得买……当然还有伟大的永恒之都Roma……威尼斯也走一遭吧,哦,佛罗伦萨一定要多留几天,那是我最热爱的城市了。剩下的日子可以去一些小镇看看,也可以找一个度假的maison静几天……”
看来这一趟一个月要走下来是有点困难,不过杜大小姐恨不得拖得越久越好呢,事务所要有问题大不了换一家,也大可歇个一年半载然后再自己开一家,反正名气已经很响,人脉也很足了。但是金墨大概不肯放弃他的学业吧,要不然以后估计他就不知道干什么了,迟早无聊而死。
达成一致之后杜随又问金墨有没有护照,意外的是他竟然有,原来是两年前去美国参加奥林匹克数学竞赛时办的。(……这个……想到一只血圣兽去参加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不知为什么心理上总是有点受不了……)如此就好办多了,杜随和法国使馆那么熟,签证拿进去就能签下,订机票和酒店也是轻车熟路,看来后天寒假一开始,他们就能成行了。
这件事计划好之后,一切都很顺利,三天之后,杜随穿着苏格兰呢的裙式旅行套装,拿着一个不是louis Vitton的旅行包站在了首都机场的国际厅,虽然是去避祸,心里的兴奋实在和度假完全无二。
身边的金墨穿着白色的克什米尔毛衣,深灰色的条绒休闲裤,脖子上是灰色与橙色抽象条纹格的薄羊毛围巾,棕灰色粗皮登山靴,一手搭着一件深烟灰色的范思哲的新款羊毛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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