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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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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冷啸又唤。

此时卫长风已上了马,扭头看了他一眼,挥起了长鞭。

“把这些处理好。”焱殇翻身上马,疾追向前。

“哎呀!”冷啸跺脚,让冷衫他们紧追过去,自己带着众人清扫现场。

许承毅已经绝气,满地的血泊,怒瞪的眼睛,似是在表示他的忿然和绝望……

“老爷子又得伤心了,不知道能不能熬到大年。”冷啸长叹,无奈地说。

冷青不满地说:“这小子心太野了,和云罗相勾结,想要夺位,又给王后下毒,今日不除他,明日他就会下手害王和我们,他是死有余辜!”

“不过我已严令,暂时不要洛川性命,还有用处,方才是谁射箭?”冷啸转头看向众人,不满地质问。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

“是流箭吧?”冷青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反正他是许承毅杀的。”

冷啸将弯刀挂回腰上,如鹰般锐利的眼神扫过众人,最后停在聂平他们身上,大声说:“君博奕派来刺客洛川,夺走了地图,杀了毅郡王,我们一定要打过金水河,给毅郡王报仇血恨。”

众侍卫赶紧抱拳,齐声领命。

聂平擦着冷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事已至此,已不是他们拦得住的,他们这些小卒子要活命,只能跟着更狠的人走。

————————————

眉月如美人悲伤合上的泪眼,冰凉的雾在叶片上凝结成绝望的泪珠,从叶上滚落,一只小小的甲虫从细细的根须上爬过……

“你杀了他……你说只是让他们内斗……你杀了他……”纤细的人影站在树下,一手捂着唇,看着远处的人群散开,眼角一滴泪水缓缓落下。

“怎么,公主心疼了?成大事者,必有牺牲。洛川为你而死,你可以记他一生,他永驻你心,这不是很好吗?难不成,你还想嫁给他?别忘了,你可是想当王后的。”

凤芹无情地低嘲声从她身后传来。

倾华缓缓转头,看着慢步过来的凤芹,小声说:“你知道吗?洛川是我遇上的第一个真心待我的男人,经他之后,我再无真心。”

“不过一

夜,你有何真心?再说了,你不需要真心,你说过你只想为父报仇。”凤芹倨傲地笑着,将长弓背到背上,向她伸出了手,“走吧,我送你去云罗,云罗王正在等你,他答应给你的贵妃之位,正在等你。汉仪的车驾就在前面,你可以随车前行,无人阻拦。”

“可是阿九……”

“舍不得也要舍,你和她若不能同路,就只能陌路。她爱的

是你的仇人,你和她必成仇人,你不可能两者兼得。”凤芹的脸色一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拉到了自己的面前,“走吧,云罗王还等着你。”

“凤芹你答应我,不管什么时候,请保住阿九。”倾华抿了抿唇,长睫轻垂,轻轻地说。

凤芹盯了她半晌,唇角一扬,“我保证她活着,那你可能就得死了。”

“死便死吧。”倾华甩开他的手,眼神变得坚毅冰冷,大步往林子深处走去。

凤芹是在幽州时找到她的,就在她打死了接生嬷嬷的那天晚上。凤芹让她做了个选择,是继续当奴才,还是给父亲报仇。就在芸桃奉命刺杀了许贞怡的那晚,她被凤芹带走,交给她任务,让她在卫长风和焱殇之间造成误会,互相争斗。这机会真难等,青鸢对焱殇一心一意,根本没有办法从那角度出手,直到洛川出现……

她心里难受极了,她也是妙龄女子,也想有一份温暖的感情,但是这一步已经走出去了,她没办法回去。

该变的,终是会变。

该来的,一定会来。

该走的路,她一定要走。

不管她是谁生的女儿,她的父亲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曼海国主!那个曾把她捧在手心里,抱在膝上,给她日月星辰的男人,在她如同淡水一般枯燥无味的往事里,父亲把她当成了人间至宝,她的幸福,她的一切全被焱殇毁了!

杀父之仇,家国之恨,她怎能忘记?每天看着他与阿九恩爱相好,她像可怜虫子一样对着他们低头弯腰,她在每夜对父亲的思念里咬唇痛哭……她的心就如同被凌迟一般地痛不欲生。

月影如山中精灵,一路跟随着她的脚步,每走一步,她都觉得心硬了一分。她想,等到上了马车,到了云罗的时候,她是不是已成了铁石心肠,连阿九都要忘去了呢?

她垂在身边的手指动了动,地上有了个飞鸟的影子……

“阿九,再见。”

——————

晨曦洒满铺满枯草的山路,卫长风弃马,一路疾奔,直入山中。

洛川已气息渐弱,身体冰凉。

卫长风抱着洛川大步走进了面前的小茅庐,他在身后的山沟中布了阵,把焱殇挡在了外面,让他不得进来。

他并不是没本事的人,他若想用他的能力换取荣华富贵,不知道会有惧怕生死的达官贵人匍匐在他的脚下,成就他的名利天下。只是,他淡泊名利,一心在青鸢的身上,一心想和青鸢过太平安宁的日子,除此之外,他再无梦想。世间荣华,总会化成云烟,随风而逝,只有他对青鸢的爱永远存在,会伴他永生。

他真想有那么一天,和她执手乘一艘小船,去海上,在喷薄日出、月落温柔的时候,他执一管箫吹奏,看她在船头上翩翩而舞,裙摆在风里摇曳,长着透明翅膀的飞鱼从她身后跃起来,再跌回水面,海浪那碧蓝浩瀚的大海是他和她的家,

他的梦,就如此事与愿违,每一天都往他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

青鸢正僵着身子,瞪大了眼睛盯着小门,卫长风一出现,她就准备大骂,但一看到他一身血渍,还有他背上的洛川时,所有的骂词又吞了回去。

“起来,帮我去烧水。”卫长风把洛川放到她身边,飞快解了她的穴道,绷着脸色哑声说。

青鸢从未见过卫长风用这种脸色、这种语气和她说话,他的声音哑得像从幽窄的树洞里挤出来,沙哑、悲痛、痛苦……

她翻身起来,揉了揉酸痛的手臂,小心地从洛川身上爬过去,飞快地跳下竹榻,跑去外面的小溪打水。

这小屋是山中猎户闲置在此的,山中阴冷,积雪未化,晨曦尤其的冷,溪水上方氤氲着一层淡白的雾汽。

她用木桶拎了水回到小屋前,劈柴烧水。

每一斧头下去,她都能听到屋子里传出的沙哑的唤声。

“洛川……再忍忍……”

拔箭之痛,难以想像!但洛川并不动,他已经走了!

卫长风眼睛越来越红,像浸了两泡血在里面,肩膀高



着,压抑地喘着气,一声又一声,压得青鸢心里难受。

“四哥。”她拍拍身上的尘土,慢步进去,手轻轻地放到他的肩上。

卫长风猛地抖了一下,慢慢抬眼看她。

青鸢的呼吸紧了紧,下意识地想逃。卫长风飞快地抱住了她的腿,把脸埋进了她被柴火烘得暖暖的裙子上,双臂箍得那样紧,仿佛要把她的一双腿给箍断了。

“四哥……”青鸢看看洛川苍白的、失去生气的脸,心中不忍,轻轻地抚了一下卫长风的头,颤声说:“给他安排后事吧。”

“阿九……”

卫长风压抑地唤了一声,双手顺着她的腿慢慢往上,身体也慢慢站了起来,那沾着血的手,从她的腿一直到了她的背上,高大的身子佝偻着,仿佛一瞬间就要老去了……</p

青鸢不知如何劝,鼻头皱了皱,想拍拍他的背。

卫长风就在这时把她抱了起来,像抱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脸紧贴在她柔软的胸前,压抑地喘着……

“阿九啊……”

他又唤了一声。

“四哥,不要难过……”

青鸢艰难地开口。

“阿九,焱殇杀了他……”

他缓缓抬起眼睛来,那眼神陌生得让青鸢怕得一直撑着他的肩,一阵阵地寒意直往头顶窜。

“是误会吧……是误会……”她干巴巴地挤出一句话。

“阿九,焱殇城府这么深,这天下,他必得。将来疆土万里,你不过是沧海一粟,我再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随我离开?”

他紧抱着她娇软的身子,期待、甚至带了几分哀求地看着她。

青鸢心里如有海啸凶猛砸来,她心疼此时的卫长风,他一向不爱交朋友,不愿面对生死痛苦。洛川是他唯一一个并肩而行的朋友,每次洛川和他说话的时候,他都难得地会露出在别人面前不会轻易露出的轻松笑容。

但是,洛川死了!

卫长风悲伤到这般地步,他更恨焱殇了!

“四哥……”她双手撑在他的肩上,转头看洛川,“先安葬洛川吧。”

卫长风慢慢地把她放下来,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高大的身子木然地立着,半天,悲怆地笑了起来。

“阿九,洛川喜欢喝酒,这里没有酒……”

青鸢看了他一眼,出去打水进来,给洛川擦洗脸上和手上的血渍。她和洛川接触不多,但洛川爱笑,一笑,唇角就微微地歪过去,坏坏的,阳光的,带着些许调皮顽劣的,让人忍不住跟着一起轻松起来。

“我来吧。”卫长风接过她手里的帕子,给洛川整理好衣衫,擦干净他的脖子。

一根细细的红绳映入他的眼帘,他拽出红绳,上面是一枚金镶玉的戒指。

“是倾华的。”青鸢托住戒指,手指在戒指上轻轻抚摸。

“洛川爱上了倾华,昨夜救她出去,已让焱殇发觉,所以设下陷阱,借他之手除去许承毅。焱殇心狠凌厉……”卫长风把戒指放进洛川的怀里,背僵了僵,继续说:“阿九,我若要杀焱殇,你怎么办?”

“不要……”青鸢心脏一抽,猛地抱住了他的手臂,“四哥,他要夺天下,他也没有错啊……”

“怎么,杀了洛川是没错吗?”卫长风脸色骤变,俊脸扭曲,一掌掀开了她,“顾阿九,你真是没有良心的人……”

青鸢被他掀得退了数步,撞到墙上,忍了一会儿,小声说:“四哥你放我走吧,他是对是错,是狠是软,我如今无法回头,若你真要杀他,那就连我一起……”

卫长风心中一怒,一急,本就痛得不行的胸口中又被她这句话砸得剧痛,一口甜腥从嘴里喷出来……身形晃了晃,扑到了洛川的身上。

青鸢见他气至如此地步,也手足无措了,跑过去扶住他。她伸手摸他的额头,冰得吓人,两条英朗的眉毛紧扭着,锁入了千般愁绪万般岁月沧桑,苍白的脸颊上,几抹血渍殷刺目。

青鸢吃力地把他扶上榻,为难地看着他和洛川。

走吗?丢他一人在这里?

不走吗?他醒之后,一定不让她再离开。

“四哥,若曼海一行,我没去大漠,或者一切都不同了,但我们今生已经错过,能不能放手?你这十多年来对我百般照顾,我都记着念着,若我能分身有术,我一定变一个阿九给你,陪你去天涯,但现在怎么办呢?你和他,我都不忍心伤害啊。你这么痛苦,我也难受……”她拉着卫长风的手,双唇微颤。

太阳越升越高,万丈金光投入小屋,他眼角缓缓淌下两行晶莹……

青鸢用小屋里找到的锄头挖了一个大坑,磨得双手全是血泡,再用被子把洛川包好,吃力地拖到了坑边。

逝者已去,留给生者无尽的悲伤。

“洛川,我替焱殇给你磕头,你好生上路吧。”青鸢把土洒下去,喃喃地说:“不要找他,他一生很苦,过的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日子。今生的债,就此了了吧。”

她累了一天,也是精疲力尽,待把土填平,人已经虚脱,丢了锄头,往草地上一躺,任阳光洒在身上,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再睁开眼睛时,已是日落西山,暮色沉沉,小珍珠在她的耳边啾鸣。

她撑起身子,往屋外看去,只见卫长风枯站于洛川的小坟前,如同定住。大风卷着他脏破的长袍,每一次拂动,都像拉拽他削瘦的身体,要把他也带走。

往上看,卫长风那头发,居然白了一半……

他心中有多痛苦,多压抑,多苦闷?

青鸢坐起来,惆怅地看着卫长风,不敢叫他,也不敢动出一点动静。

小珍珠飞出去,落到了卫长风的肩上,他转过头

来看青鸢,一双深眸布满了血丝。

“饿了吗?”他走回来,站在门口问她。

青鸢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给你做饭。”卫长风走向屋外搭的小棚,里面有锅碗瓢盆,还有些红薯玉米挂在土墙上。

“四哥……”青鸢跟过去,为难地看着他。

“烤玉米?”卫长风挽着袖子,垂眸看锅。

“四哥,我出来这么久,他一定着急了……”青鸢小声说。

“煮红薯吧,去打水来。”卫长风揭开锅盖,神情平静。

“四哥……”

“死心吧,除了我这里,你哪里也去不了了,我只错那一次已是后悔半生,不想再错第二次,今天不爱我不要紧,还有明天,后天,下个月,明年……”

“四哥,不要这样,让我给他报一声平安可好。”青鸢急急地说。

“打水去。”卫长风不理会她的央求。

青鸢盯着他看了会儿,大步走到草地上,往上面一躺,“算了,你拿把刀把我从中间劈开,你一半,再丢给他一半……”

卫长风拎起小桶,笔直地从她身边走过,到了小溪边,满满地打了一桶水过来。

劈柴,烧水,煮红薯。又烧水过来,用帕子给她擦脸,擦手,用草药给她包好挖坑时磨出的血泡。

他一直沉默着,双唇紧抿,眼神淡然,仿佛人世间一切事都不能再动摇他了。

“四哥。”

青鸢没撤了,她以前所倚仗的,不就是卫长风对她的喜欢吗?如今卫长风也要耍横了,她还真没办法应付。

“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在这里生了根……”卫长风拉起她的手,往胸口上按紧。

他的眼神灼灼,他的心脏跳得急促有力,他的声音充满了感情,他的手掌满是汗水。

爱情有什么错呢,错的是缘份,错的是乱世,错的是恩仇,错的是复杂的人心……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yu望,每个人都有自己想去的地方,若被别人挡住了,就会伤心、痛苦、烦恼、恐惧,这些情绪织成的网,把大家网在里面,无法挣脱。

说到超脱,几人能做到?红尘万千烦恼丝,不是慧剑斩不断……

卫长风做不到,青鸢做不到,正在苦苦寻找阵法入口的焱殇,也做不到……

但是,正因为有了这些纠缠着的爱情,我们的路才变得有血有肉起来,不管多累,我们终是会到达光明的彼岸。过程的痛,在某日看来,不过是对你的磨砾,你会加倍珍惜你所拥有的美好。

————

【回复一下质疑女主有点弱的问题,不这样,哪能显出我亲儿子们的神威?我强壮的儿子们啊!仰天狂笑三百声,哈哈哈,就像打怪升级一样,正在努力练级啊。构架有点大,第一次尝试构架大的东西,正在使劲儿地啃架子。

关于卫长风和青鸢之间的感情,我之前对他们的宫廷生活写得很少,所以难免造成感情很浅的错觉,这是我处理得不好的地方。但是感情毕竟存在,他们一直未能有机会在焱殇的视线下解决这件事情。焱殇的性子是非常强硬的,他不允许他身边有人背叛他、忤逆他,因为只要有一丝丝的不同心同意,导致的恶果很可怕,他必须有铁血手腕铁血统治,所以他们三人之间必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但有一点相同,那就是一定是深爱青鸢的。另一个,卫长风会不会变坏,看看他的名字吧,多么清纯的一个好名字,我也不能糟

践了这好名字。男二是给大家心疼的,我得将这原则进行到底。

看看啊,看多了斗小三儿,看我这大爱大恨,大情大痴,国之风云恩怨,也算换换口味,多好啊……简直太好看了啊……莫大王瞪眼睛……瞪谁谁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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