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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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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珍珠又啾鸣两声,跳到了她的掌心,嫩红的小嘴在她的手腕上轻轻地蹭。

“这小东西真有趣,真通人性啊。”婢女们都围过来看。

“劳烦你们,给它拿点小米,拿碗水来。”

青鸢把婢女们都支开,捧住它,往脸颊边蹭。小珍珠展翅,来抱她的脸。

“守着四哥也行,他的伤怎么样了?”她小声问,听它答了,才轻叹道:“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和他见上一面。”

“要见谁啊?”君博奕的朗笑声从外面传进来。

青鸢赶紧放下了小珍珠,抬眸看去,君博奕身后跟着的人,不是卫长风,又是谁呢?

“术师。”她一喜,起身迎上前去。

“公主。”卫长风作揖,脖子上还缠着白布,精神还是不好,尤其是眼睛深深凹陷,一看就是没睡好。

“伤还没好吗?”青鸢踮脚看他的脖子,伸指想触。

卫长风赶紧退开两步,垂手站着。

这是顾忌君博奕!

“你们聊。”君博奕笑笑,转身走到门外,去逗在门口跳动吃小米的小珍珠。

屋子里只有两个人了,青鸢才委屈地说:“小珍珠那天去找你,怎么一去就是一整天?”

“它没来啊,若它来了,我怎会不知你有难?”卫长风眉头紧锁,低声说:“那日你争棋,我就在星宿宫中等你的消息,结果它一直不来,一直听到你赢了,我才放下心。”

“啊?”青鸢愣住,这是怎么回事?小珍珠这几日到底跑哪里去了?带回来的那几手棋,到底是谁告诉它的?

“你的伤怎么样?”卫长风拉住她的手,把她往怀里轻轻抱来。

“好多了,幸亏……”

“真是焱殇赶去救你吗了?”卫长风压低声音。

“我胡编的,也不知道是谁,或者是高陵卫的仇人吧,反正是他们斗,不要理他们了。”青鸢胡乱编了几句,拉着他坐下来,要看他脖子上的伤。

君博奕转脸看来,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太子殿下为何在门口站着?”梅玉芬端着食盘过来了,见他在此,赶紧行礼。

“哦,带术师过来看看。”君博奕温和地笑笑,轻撩锦袍,迈进门槛。

刚贴近的二人又赶紧分开,互相看了一眼,各自坐到一边。

梅玉芬是宫中老人,明知这气氛不对,也装成看不到,听不到,只把食盘放到桌上,招呼青鸢过去吃。

“你用膳吧。”君博奕在一边坐下,接过婢女奉上的茶水,吹着茶末,低声问:“倾华,你那日回来时,脚上还有一方锦帕,那帕子是焱殇给你的吗?”

青鸢拿筷子的手一抖,当时侍卫们来得突然,她根本来不及丢掉帕子,在路上又昏过去了,这帕子落到君博奕手中了?

☆、听说是宸王的女人78

听说是宸王的女人【78】

青鸢在心里飞快地琢磨,君博奕这是在试探她啊。

君漠宸的帕子上应该有宸王特殊的记号,像他们这些贵族,所用之物都是御造,现在君漠宸的帕子在她脚上包着,没理由说是焱殇的。若她此时再往君漠宸身上狠戳一刀,那面瘫脸可就倒大霉了。

罢了,她大人大量,高抬贵手吧。正思量间,君博奕已经挥退了众人,房间里只有他二人对面坐着。小珍珠从窗口飞进来,落在桌上,歪着脑袋对她笑瘙。

“公主?”君博奕等了一会儿,见她不出声,于是小声催促。

“太子殿下,我也不瞒你了,是宸王的。”她轻吸一口气,略有些为难地抬眸看他项。

“他的?”君博奕长眉扬了扬,眸子里闪过一丝讶然。

“是宸王上回掉我这里的。”青鸢摸摸鼻子,露出一些尴尬的神情,“太子殿下,小女在你面前也不说假话了,鹰羽是在园子里捡的不错,但不是他掉的,这帕子才是。那日陛下追问,我正好讨厌他日夜前来逼问,所以就往他身上推了。其实小女现在担心的是,宸王回来之后会找小女的麻烦。”

“没事,一场误会而已。”君博奕明显放松了许多,朝她笑笑,“我不能久待,卫长风可以多留一会儿,但也得早些回去。”

“谢谢太子殿下,小女送太子殿下出去。”青鸢眉开眼笑。

“不用送了……”君博奕沉吟了一下,小声说:“母后跟我说了,你想与长风他一起远走高飞。”

青鸢的笑容浅了浅,这位太子殿下提这事作什么?

“你昏睡的这两晚,长风也来求过我,表明心迹,他对你用情至深,让人动容。”君博奕唇角扬了扬,有些落暮地笑,“其实我对公主你也颇为倾心,很想得到你的芳心。但有句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我赏识长风,他是我见过的最值得我敬重的人才,若他肯留我的身边辅佐我,那是我之大幸。但我不会强人所难,若你二人真有离心,在宸王剿灭了焱殇之后,我会想办法助你二人离开。当然,我更希望长风留下,一展才华,施展报负。”

卫长风才高八斗,但他不是作官的料,为人太过耿直老实,会吃亏的。何况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哪及二人携手天涯,潇洒游历呢?

“我会问他的意思。”青鸢拧了拧帕子,垂下长睫,“不知陛下是否知道长风他……”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长得有点像父皇当年的结发,所以他对你会多留心一点。”君博奕轻描淡写地把青鸢的问题推开。

毕竟是太子,在权力漩涡里沉浮的人,哪会不知道君鸿镇的心思?但只要大家都不说破,这游戏就能玩下去。

“我先走了。”君博奕轻轻摁了一下她肩,低声说。

“恭送太子殿下。”青鸢拉开大门,向他福身行礼。

在君家的这些男人里,君博奕表现得最温和磊落,没有太子的架子,也不会居高临下,更不会占她便宜。

“长风,你就陪公主解解闷,园子里我都打点好了,不会打扰你们两个,记着,时间不要太久。”君博奕抬拳,在卫长风的肩上轻捶了一下,带着人大步离开。

“谢太子殿下成全。”卫长风拱拳作揖,态度恭敬谦卑。一直等他走远了,才转头看青鸢。乌亮的双瞳里都柔光。

她咬着唇笑,拉着他的袖子就往房间里走。

“四哥,让我看看你的伤。”

“阿九,说实话,救你是谁?”卫长风却反手抓住她的手指,压低了声音问她。

“怎么了?”青鸢歪着头看他。

“你……是不是和焱殇有往来?你和他是不是……”卫长风犹豫了一下,又问:“阿九,你以前有事,是不会瞒我的。”

“哪有往来啊?不过,他确实给我送来了这个。”青鸢俯到他的耳边小声说:“鹰羽是从他给我送豹奶的鹰身上掉下来的。我就是怕皇帝以为我与他有往来,又找到扣着我的借口,所以才把鹰羽的事推到面瘫的身上。不过这东西就是好,我眼睛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痛死我了。有了这个,我好受多了。锦帕呢,是君漠宸掉我这里的,那面瘫总找我麻烦,很讨厌。”

青鸢晃了晃豹奶的小瓶子,笑眯眯拉他坐下,解开他脖子上的白布看伤口。

这伤很惨烈,他这脖子一定会留下很深的疤痕。她隐隐地心疼,手指轻轻地覆上去,“疼吧?”

卫长风看看她的眼睛,长眉又微拧起来,“阿九,为什么我听你的语气……并不恨他?”

青鸢怔了会儿,把豹奶瓶子塞回腰带里,小声说:“四哥,你怎么了?难道我得哭哭啼啼、寻死觅活、每天苦大仇深才对?是不是我这样的女人,以后都不能笑,不能站直了出现在别人面前?”

卫长风的背僵了僵,犹豫了一下,一臂轻轻地抱住了她的腰,“阿九,我不是这意思,我真想让你过得好一点。”

青鸢被他的动作弄得楞住了。

以前在曼海时,他们并没有过太多的亲密动作,有时候青鸢会故意逗他,拧拧他的耳朵,扯扯他的头发。他比青鸢大了九岁,青鸢以前拿他当哥哥看待,现在他把心思挑明了,这样亲密地动作,让她有些不自在起来。

卫长风,他毕竟是男人啊,他正是生机勃勃的年纪,正是渴望有贤妻相伴的时候。

但是,青鸢又想到了和焱殇的那两晚,脑子里乱得像一团纠缠不清的麻,怎么扯都扯不开。那件事,对她是有伤害的。她鼓足勇气去面对,并不是不知羞耻,而是知道羞耻了又能怎么样呢?

“四哥。”她拉开了他的手,喃喃道:“我们只是装装罢了……”

“装?”卫长风愕然抬头,眼中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

青鸢点头,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如何解释才好。

其实这时候的青鸢根本分不清她对卫长风的这种感情,太复杂了,若说不是爱情,却喜欢和他这样呆在一起。但,若说这是爱情,那为何她那颗心脏,却从不曾经历激烈的跳动?

这就是暖融融的、如春风一般的卫长风才能给她的感觉。

卫长风犹豫了一会儿,艰难地说出口,“阿九,是我错了。我知道你伤心,我不在乎的,真的不在乎。”

青鸢挠了挠鼻头,转身走到窗口。小珍珠正在啄树上的果子,摇得枝叶乱抖。

“阿九,对不起。”卫长风走过来,轻拉她的手。

青鸢转过头来看他,笑了笑,“四哥,我们逃出去后,再想这事吧,我现在想不明白。”

“好。”卫长风不懂她的意思,以为是她还在为焱殇夺走她的清白伤怀,为他方才的造次而生气。

冰凉的手指撩开她额前的发,摸摸她被高陵卫打坏的嘴角,长眉又紧拧起来。

“焱殇把高陵卫给废了,还算是个男人,若是我在,一定杀了那畜生。”

“嗯。”青鸢轻轻点头,眯眼看向碧色的天空。

君漠宸应该去打焱殇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他是私自离开大营吗?

“四哥,你是不是答应了君博奕什么条件?难道,你也有拜将封侯的打算?”她转过头,看着卫长风严肃地问。

“你知道我的,我何时想要封候拜相?我此生只愿与你一起,天涯并肩。不过,是有一件事,他请我助他。太子这人,看上去温和,但依我所见,生在这皇族之中,又身为太子,多少擅长权谋,并非你我可以完全信任的人。但他肯助我救你出大元城,如今又肯让我带你离开,就凭这一点,我也不想放过这机会。”卫长风的脸色微微变了,微顿一下,从齿缝里挤出二字,“况且……”

“什么?”青鸢眨了眨眼睛,等着他继续。

他低头凝视了她片刻,柔声继续,“况且这样一来,大家互不相欠,你我也走得光明磊落。”

青鸢张张嘴,没能说出反对的话来。卫长风就是这样的性格,不爱欠别人的情。一根肠子通到底,都不懂得转弯。

“对了,我那天在思莹身边见着一个女子,可能也是从曼海来的,不知她是否认得我。”青鸢踮着脚尖,凑在他耳边小声说:“曼海设为恩施郡,也不知道倾华她逃掉没有呢。”

“上官薇怎么会舍得她的宝贝女儿吃苦,就别管她们了,若是受苦受罪,那也是上官薇的报应。”卫长风厌恶地拧眉。

“哇……四哥,你不是信佛的吗?”青鸢嘻嘻地笑起来。

“傻阿九,她们对你不好,我为何还要对她们存善心?天色晚了,我不能久留,让太子殿下为难。阿九你放心,顶多半个月,我们就能离开这里。这一回,你不能再自作主张,要听我的。”卫长风拉着她的手,往她手心里了一件东西。

“什么?”她低头看,掌心里有一个用青草编成的小雀儿。

“总有一天,我让你像鸟儿一样飞起来。”卫长风握了握她的手腕,微笑起来。

青鸢喜欢看到他笑,黑瞳温柔,薄唇微扬,只一眼,便感觉暖和极了。

“四哥,你怎么能笑得这样好看?”她喟叹。

卫长风的眼神一软,往窗外看了看,随即俯下身,在她的发上吻了一下。

卫长风就是温柔,吻也不敢吻她的脸,她的唇,也就敢在额头上,头上发蜻蜓点水一般地碰一下。

青鸢摸摸头顶,苦笑。她拿什么去回报他呢?守她到此时,此地的卫长风!

“还有,小珍珠贪玩,得好好罚它,我带它回去。”卫长风捧起小珍珠,手指在它的小脑袋上点了点。

小珍珠乌亮的小眼睛眨了眨,愧疚地卧到他的掌心。

“那……谁给我们传信?”青鸢轻声问。

“这个。”卫长风指窗外,双唇一撮,吹了声悠长的口哨声,一只通体黑色的小雀的扑扇着翅膀落在了窗台前。

这是园子里常见的乌鸫。

“你什么时候驯的?”青鸢好奇地凑近看。

“就这两天唤进星宿宫的,你自己好好驯驯,它还和你不熟。”卫长风小声叮嘱。

“嗯,你回去吧,好好养伤。”青鸢指着他的脖子,却不敢再碰。

“阿九……真不想离开你。”卫长风抚着她的秀发,深深叹息。

“那我们努力,早点离开这里。”青鸢指着漫天红霞,看着他笑。

“好。”卫长风把小珍珠放进袖中,大步走出去。

乌鸫扑动翅膀,掠上枝头,脆声鸣唱,青鸢皱了皱鼻子,红唇轻嘟,唤那小乌鸫进来。它停在青鸢的掌心,双翅紧紧收着,像胆小的小孩,紧张地看着它。

禽和人是一样的,也会认生,熟了之后也会有感情,它们一样会害怕、会伤心、会痛苦,会恐惧,但,更会开心,会高飞……

“我叫你什么呢?”青鸢轻抚它的羽,温柔地说:“不如,叫你黑大帅,好威武的名字。”

乌鸫脆鸣,似是应允。

青鸢孤单,又不孤单,她有这些小鸟儿为伴,它们永远不会出卖她的心事。

————————————————我是情深深的分界线————————————————————

卫长风捧着小珍珠回来,君博奕正星宿宫外等着。黄藤椅,屠苏酒,太监围在他身边,殷勤地伺候着。

“长风,来,这是新进贡的屠苏酒。”君博奕笑吟吟地请他坐下。

“太子殿下。”卫长风拱拳行礼,在他对面坐下。

君博奕轻轻抖袖,执酒斟酒,放到卫长风面前。

“怎敢让太子殿下给微臣斟酒。”卫长风赶紧又起身。

“长风不要见外,你既信任我,才来投奔,向我求助。我一向敬重人才,你是人才中的人才,只可惜,在这个世上,很少人愿意以真才实学来论英雄,看的都是出身。所以,才让珍珠蒙尘,英雄无用武之地。”君博奕拉他坐下,举起酒杯向他敬酒。

“太子殿下谬赞,微臣万不敢当。”卫长风毕恭毕敬地与他碰了杯。

“这酒有助你排出伤处淤血,再喝一杯。”君博奕笑着,又给他倒了一点,“倾华可对你说了那帕子的来历?”

“确实是君漠宸掉在她那里的,她有点任性,还请太子殿下到时候替她解围。”卫长风一口饮了,小声回话。

“无碍的。”君博奕低笑着,转头看向牡丹园的方向,“倾华太有吸引力了。”

卫长风悄然拧眉,沉默不语。

“长风你好福气,我看倾华对你一往情深,若不是大元一事,可能你二人已经比翼双飞了。”君博奕微微叹息。

卫长风苦笑。

“宸王携图前去攻城,长风你的云雀已探过了地形,你说,他有几成胜算?”君博奕话锋一转,低声问他。

“宸王擅长用兵,我以前研究过他的阵法,诡谲难辩,他在大漠里失手,实在令人费解。只能说明再大的人物,也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此次他全力以赴,应当有八成胜算。”

君博奕一直缓缓点头,墨瞳里波澜不惊,听卫长风说完之后,才笑着说:“我也觉得宸王胜算极大,你准备一下,明日随我出京。父皇让我前去助宸王一臂之力。切记,此事不得告诉任何人,我会让人经秘道来接你。”

“是。”卫长风起身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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