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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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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是铁打的……”青鸢说了半句,再说不下去,怔怔地看着屋子一角,脑子里全是焱殇从梨树上折下一枝花,往她脑门上轻敲的一幕。

他给她的感觉,一向都是强大到无坚不摧,无战不胜的,她从来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受伤,会倒下,会需要她的保护和照顾。她一直享受着焱殇给她的安全、依靠,爱情,憧憬着这一切会一直美好下去,直到他带着她登上权利巅峰,享尽世间一切的美好。

但他就这样突然间地倒下去了,毫无征兆,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心口又开始疼,她捂着心口,人慢慢地弓起腰,轻声问:“什么时辰了?”

“戌时一刻。”焱灼转过头来,看着她潮红的小脸,担忧地问:“你的诛情完全好了吗?”

青鸢点头,轻声说:“浮灯到底去了哪里,若他在,一定有所帮助。”

“我已让人去找,寺里也有人守着,一旦他回来,就会立刻赶来。”焱灼滚动轮椅过来,给她倒了碗茶,温和地说:“你去睡一会儿,这里交给我和泠涧。”

“好。”青鸢知道自己不能再强撑,她不可以在这时候出事,给他们增添负担。她扶着椅子慢慢起身,缓步走向靠墙的贵妃榻。这里离焱殇更近,有什么事,她能尽快到他身边。到了此刻,能离他近一步都好。

焱灼跟过来,给她盖上薄被,又安慰了几句,这才回到泠涧身边。

屋子外面很安静,天井里养的鱼跳起来,落回水里的声音听着格外清晰。青鸢悄悄睁开眼睛,看向焱殇。

在这之前,青鸢一直觉得殉情是件很傻很傻的事,爱情能大过天吗?爱人走了,不是应该更坚强地活着,以告慰爱人的在天之灵,并且带着他的心愿好好地、坚定地走下去。

但这时候青鸢觉得,殉情的人不是不勇敢,不是脆弱,而是爱进了灵魂里,失去了爱人,就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

她想,如果焱殇真的撑不下去,她也无法独活。

她孤身来到这里,焱殇带给她一个全新的世界,焱殇已经融进她的灵魂,她的生命里,她怎么可能离开他呢?一天都不行,一小时一分钟一秒钟,一眨眼的工夫都不行……

没有他,她在这时空里的一切都变得苍白,她一个人吃饭睡觉呼吸都会觉得没有意思!

但她又是无此无能为力,她没有高超的医术马上医好他,也没有富可敌国的财富给他买来换命的神

药,更没有偷天换日的法术把时光倒转,让他回到受伤之前……她能为他做什么呢?除了躺在这里空想,除了伤心,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是无此的无用呵,除了流泪,她毫无用处。

她把脸埋到被子里,无声地落泪,死咬着唇,不让哭声被那两个人听到。

房间里很静,焱灼和泠涧转过头,冷悯地看着隆起的被子,一缕黑发从被子角落里露出来,像一团灰心的海藻,在海洋上无力地漂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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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三个人的夜晚,榻上榻下挤着过【252】

三个人的夜晚,榻上榻下挤着过【252】

第二日,情势更加严峻。

云罗居然起兵了,云罗五万大军在边境集结,对大元国内虎视眈眈。天羽林军加紧反扑,也集结了七万兵马,以逸待劳,就在鹰城那里等待着大元铁骑。

而南月他们已经打了大半年了,车马劳顿、疲惫不堪,若再不能尽快结束战役,只怕结局不妙。

“现在怎么办?南月他们都在加紧攻城,我们根本就没有人手过去支援方将军他们。”冷潭焦急地说酢。

“只要南月他们能准时拿下鹰城,所有的事都能迎刃而解。”焱灼长眉微锁,小声说。

“怕就怕不能准拿下鹰城。”冷啸撑着病体,慢步走了进来。

“大哥来了。”众人赶紧站起来,扶他坐下。

“嗯。”冷啸虚弱地点点头,小声说:“军中已有谣言,说王与大皇子都遭遇了毒手,已经没了。许家人纠缠不休,在外面一直吵着要见王。这消息一旦在军中肆意传开,军心动摇,那就糟糕了。”

“这帮姓许的孙子,真不是些玩艺儿,这些年来还没捞够吗?”冷潭义愤填膺地说。

“哎,现在到底怎么办?”大家都急了,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人能拿出主意的。

“我现在需要一个人假扮焱殇,去前线督阵。”青鸢从里面走出来,环顾众人,坚定地说:“我与他同去,一定能稳定军心。”

“那怎么行?前线很危险。”焱灼立刻反对道。

“能有多危险?一旦谣言扩散,那大家才更危险。”青鸢看他一眼,严肃地说:“只有这办法,才能稳住人心!我与他同去,一是因为你们总有扮不像的地方,我能帮着圆场。二是我跟在他身边,也能让大家坚定信念,一定要打去天烬皇都。”

“这……办法好是好,但是谁合适呢?”冷潭犹豫着问。

青鸢拧拧眉,指着泠涧说:“只有他了。”

“我?”泠涧怔住,赶紧摆手,“我可扮不来他啊,他比我高。”

“还有一人。”焱灼沉吟了片刻,小声说:“浮灯主持传话回来,下午就能赶到,他身高与王差不多,最合适不过了。”

“可他没毛的。”冷衫嘟囔道。

“假发很容易做。”焱灼点头说。

“可浮灯他眼神太慈悲。”青鸢也有些犹豫。

“好说,用薄纱蒙上他的眼睛,就说他眼睛受了伤,不能受强光。别人看不到他的眼神,反而更会有几分惧意。”泠涧立刻出主意。

“那……见见他再说,还有别的人选吗?冷阳如何?”青鸢也拿不定主意,毕竟浮灯看上去太温和了。

“不行啊,冷阳和冷柔承担粮饷重任,根本不可能回来。而且我们都在各自的位置上,许家人就算怀疑,也猜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焱灼沉声说。

看来,只有浮灯了……

“但他是出家人,会不会同意帮忙?对了,太后那里到底怎么样了?”青鸢抚着额头,疲惫地问。

“许天杰派人去接,想把秀峰山上的天羽林军都杀光。没想到秀峰山上机关重重,他的人死伤大半,到早上才勉强把太后给抢了回来,现在也快到了吧。他就是想把太后扣在手中,一旦王出事,他就好办事了。”冷潭冷笑着说。

“痴心妄想!”青鸢不屑地冷笑,“昨日我说让他们下山来交换,许天杰等人窜掇老爷子,要抢头功,一群蠢货,活该去送死。”

“浮灯主持回来了。”侍卫匆匆来报。

众人赶紧起身,大步迎出去。

只见浮灯背着一只药篓,正箭步如飞,一双温玉般的眼睛,一直盯着青鸢站的方向。

“王后。”到了众人面前,他勉强恢复了平静的神情,向青鸢竖掌,行了个礼。

“浮灯主持,你回来就好,我们有要事相商。”青鸢拎着裙角,快步往台阶下走。

“王后小心。”浮灯赶紧伸手,扶了她一把。

“没事,你快进来,先看看王的伤势。”青鸢不顾身份,拽着他满是汗水的掌心就往屋里冲。

焱殇躺在榻上,泠涧已经为他扎了两回金针,都没有明显的作用。他就像一段青竹,安静地躺在白色的帐幔之中。

“诛情和美人香。”浮灯把了脉,脸色冷竣地说:“这事棘手,只怕……”

“你不是给我解了诛情吗?你一定有办法救他的。”青鸢抚着焱殇的脸,痛苦地说:“浮灯主持,不管什么办法,付出多大的代价,只要你说,我绝对倾尽所有,哪怕是我的命,也在所不惜。”

浮灯的身子震了震,转头看向她,小声说:“我并没有给你解过诛情……”

“不是你还是谁?我只在寺里留过一晚,你好好想想,那晚你给我用了什么药,你一样用给他,说不定有效!”青鸢赶紧提醒他。

浮灯

抿抿唇,眼中飞快地掠过失落。哪是药,是他用自己在为她挡去灾祸。

“对了,你说过朱雪樽的事,朱雪樽能不能救他?”青鸢突然想到了朱雪樽,赶紧问浮灯。

“哦,你找到朱雪樽了?”浮灯也是一喜,若能找到双雪樽,就能在青鸢大限到来之前,送她回去。

“对,但是又被君博奕的人抢走了。”青鸢沮丧地说。

“知道下落就好,就好……”

浮灯喜出望外,一扫刚刚落暮的神色。其实外人在他眼里,生与死又有多重要呢,他现在只想尽快得到双雪樽,让青鸢安然无恙。

“这样说,朱雪樽真的有用?你赶紧开方子吧,我和你说说另一件事。”青鸢亲手拿来笔墨,把方才与众人议论的事说给他听。

“扮成他?”浮灯有些犹豫地看向榻上,小声说:“我对他并不了解……”

“该凶的时候凶,该吼的时候吼,该打人的时候打人,就这样。”青鸢急切地说。

浮灯眸子一黯,看着她说:“你也要去?”

“当然要去,还要带着他。一旦找到朱雪樽,马上就给他治。”青鸢深深吸气。

“可你有身孕。”浮灯看向她的肚子,不安地说。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要东奔西跑吗?

“你放心,我没事,没什么事能把我击垮。我就是铁做的,钢铸的。”青鸢冲他一笑。

任谁也看出来了,她这一笑里饱含苦涩和焦虑,让人不忍再看她。

浮灯定下心神,与泠涧合计了一会儿,给焱灼开了个新方子出来。焱灼又给他做了假发套,焱殇的面具倒有两个,焱灼没事的时候练手做的。

众人一直忙到月上中天,太后回到许府的消息传回来了。

“要把太后接回来吗?我已劝服老爷子,老爷子现在只听我的话了,只要你说话,我马上就把太后送来。”许雪樱匆匆赶来,向青鸢讨主意。

“不必了,雪樱,你继续留在许府探听消息,我们要出发去南月大营了。”青鸢拉了拉她的手,小声说:“保重。”

这一去,千难万险,谁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但愿上天眷怜,不再给他们设置太多的艰难险阻。

“保重。”许雪樱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指长短的短刀,郑重地放到了青鸢的掌心,“这个拿好,用着很方便,我等着你们回来。你放心,我会守住泗水城,我会照顾好幻尘宫和码头的事,我会让人加紧去寻找大皇子,我用性命担保,绝不让许家人乱来。”

“好。”青鸢抿唇,把眼泪逼回去。

不能哭,这不是哭的时候,她现在要做的事是,昂首挺胸,扶着她的爱人坚强地走过黑暗,走到明天去。

——————————————分界线——————————————

数日狂奔,一行人终于赶到了南月驻地大营。

时值傍晚,伤

兵们都坐在草地上,捧着碗,吃着简单的饭菜。浮灯有些不自然地拉了拉眼罩,低声说:“这样真的可行吗?不如你随我回寺里去,从此不理尘世之事。”

“我又没有看破红尘,想去当尼姑。”青鸢拍拍他的手臂,诚恳地说:“我知道让浮灯主持以身犯险,确实是为难你了。但你一向慈悲,就请把你的慈悲多分给大元百姓一些。这时候若君博奕赢了,一定会斩草除根。”

浮灯抿抿唇,半晌后,缓缓点头,“我知道了。”

“走吧。”她扶住他的手臂,轻声说。

浮灯的身子顿时一僵。

这一路行来,虽然同在马车里,但青鸢一直坐在另一侧照顾焱灼,很少转头看他,更别提与他这样亲密地靠在一起了。

她身上的香味一直往他的鼻子里钻,让他有些心跳加速。上一世爱的女子,隔着时光的长河,又与他坐在了一起。她还是那般竖毅果敢,还是那般敢爱敢恨,还是那般的可爱美丽。而他,却只能把这一切都死死埋在心里,不敢吐露半字,还要强忍着心动,在这里看她去爱着另一个人。

这是一种折磨!

但也是他应得的折磨!

青鸢见他不动,想了想,赶紧说:“虽然你看得见,但我们样子还是要做做。你是和尚,不亲近女

色。按理说我不应该与你挽手,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只管把我当成一棵树,一根草,一只兔子,一只小猫,这样你就会举止自然多了。”

浮灯心中苦笑,点点头,推开了马车门,率先往外钻去。

青鸢摸了摸焱殇的腿,小声说:“你好好躺着,我让人把马车牵到大帐去,我们等一会儿再见。”

焱殇不动。

青鸢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鼻子,感受到他还有温度的气息之后,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马车外面,南月和冷暮已经得到了消息,肃立一畔,看着浮灯和青鸢下来后,立刻上前,按着向焱殇行礼的规矩,给

二人跪下磕头。

浮灯有些慌,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起来吧,王的嗓子有些哑,先进去歇会儿。”青鸢扶着浮灯的手,勉强冲南月笑。

远远的,将士们都跪着,不少人悄悄抬头往这边看。青鸢知道,这里面就有许家的暗哨,分分秒能把消息传回去。她转过身,踮着脚尖,给浮灯捋开耳畔的一缕发,故作亲昵地说:

“王,我和孩子都饿了,先让厨房里给我们做点吃的吧。”

浮灯镇定下来,缓缓转头看向南月,沉声说:“去吧。”

南月听着他的声音,有几分像,知道焱灼一定做了准备,于是轻松了口气,抱拳退开。

“进去再说。”冷暮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催促二人进了主帅大帐。

帐帘一合上,冷暮的眼眶立刻就红了,连声问:“王在何处?”

青鸢坐下来,仰头看着他,小声说:“在马车里,我们现在得找回朱雪樽。你不要声张,把马车拉到大帐后面来,稍晚一点,再把他带进帐中。现在不要去看,不要让人发现了。”

“是。”冷暮点头。

这时南月进来了,二人互相看看,都是满脸的难过,不知道怎么开口。

“不要慌,不过多难,都会过去的……你们看,大元不是走到今日了吗?你们只管加紧攻城,不管对方耍什么诡计,我们都能应付。等王醒来的时候,我们就把江山大礼送给他,也不枉他辛苦了这么多年。”青鸢安慰他们二人。

南月和冷暮看着脸有些浮肿的青鸢,不禁肃然起敬。这平常总爱开玩笑的王后,在大难来临时,居然能如此镇定,反而成了他们的主心骨。

“王的求生意志很强,我相信他很快就能醒过来的。”青鸢转头看向桌上的地形图,轻声说:“冷潭说,王在去鹰城之前告诉他,君博奕之所以迟迟不杀秦兰,是因为先皇留下了一封密旨,若君博奕对君耀然不利,可以凭密旨废掉君博奕。这封密旨,他猜测很可能在黎夷手中,可这小子趁乱又躲起来了,冷潭要找到他才会来和我们会合。”

“这样太好了,有了密旨,就能让天羽林军乱了阵脚。”冷暮激动地点头。

浮灯一直静默地坐着,直到他们谈完了,才低声说:“你应该喝安胎汤了。”

冷暮一个激棱,赶紧说:“王后有身孕,这样奔波劳累,不会有影响吗?”

“没事,这是药,你去煎。”青鸢从随身包袱里拿出药,放到了冷暮手中。

“属下亲自去煎药,请王后稍侯。”冷暮捧着药包,大步退出王帐。

“佳烟好吗?”青鸢抬眸看南月,勉强笑着问。

“她快生了,这几天就在五十里外的善水村,她非要跟过来,我也没办法。”南月揉揉鼻头,无奈地说。

“跟着好,隔得太远,你担心她,她也担心你。”青鸢走到帐帘边看了看天色,天已经完全黑了。

侍卫把这边重重围着,不让无关人等靠近。

“浮灯,我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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