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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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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啸和冷柔大步过来,轻声劝说许贞怡退下去。

许贞怡恨恨地看了一眼青鸢,尖刻地说:“若被我查实,是你害了雪樱,我不会放过你。”

青鸢抓下锦帕,冷冷地笑,“贞怡夫人,我留着那名婢女的衣裳,她身上的味道我的小珍珠一闻便知,既然大雪封城,大家都跑不出去,这人一定还在城中。待我搜出她来,你能逃得掉吗?”

“此事与我无关,你血口喷人,栽赃陷害我便罢了,还要害雪樱,我们走着瞧。”许贞怡贝齿紧咬,满目凶狠地瞪了一眼青鸢,掉头就走。

君漠宸拿开青鸢眼前的帕子,只见血珠已顺着眼角往下淌,滑过气得苍白的小脸,顺着下巴,一滴滴地往下落。

“快别气了,又流血了。”

君漠宸立刻抱她起来,小心地放到榻上,打来清水给她擦洗脸上的血渍,再用豹奶滴进她的眼中,双掌搓热了,给她捂在眼睛上。

青鸢气得发抖,打开君漠宸的手,不客气地讥笑道:“我还以为我有多重要,如今打了就打了吧,瞎了更好。”

“说这气话干什么?”君漠宸的手捂回去,喉结颤了颤。

“君漠宸,我从曼海出来的时候,只想过没人打骂的日子,你是要让我回到那种生活去吗?若没有你,我现在自由快活得多……”青鸢倔强地推开他的手,翻了个身,缩到了床角。

君漠宸站了片刻,缓步出去。

冷啸他们都赶来了,担忧地看着他。

“王,贞怡夫人一向骄纵,而且瞿白将军极其宠爱她,老爷子也让她三分,此事棘手。”

“若她不依不饶,继续大闹……”

“怎么,一个妇人无理取闹,你们就害怕了?”君漠宸不悦地扫了众人一眼,拔腿往对面的书房走。

“王爷,你的披风?”

冷柔想进去拿披风,被他一言喝住。

“不要进去,不要吵她。”

冷柔只好收回手,快步跟上了众人。

大元城与别的国家都不一样,君漠宸常年在外,许家的人主掌大局,许贞怡又是他亲姨母,为他做了不少事,难免居功自傲。像这样动手打人的事,许贞怡不是第一次做,她甚至还打过焱昆的侧妃。焱昆是正宗的焱氏皇族,君漠宸的亲堂兄,但打了就打了,这气只能吞回去,那侧妃还得拎着厚礼,上门赔罪。

青鸢今日动手,众人完全没有预料到,老爷子本来就对她心存不满,这样一来,只怕关系更难缓和。

但让君漠宸出手责罚许贞怡,更不现实,许贞怡代表的是一批对大元国忠心耿耿的老臣。女子之间动手,众臣再议论,也只会议论女人不懂事,不会把火烧到君漠宸的身上。

大雪渐小,有天晴的趋势,但这大元城里的气氛却似乎更加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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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鸢在榻上缩了会儿,越缩越冷,小珍珠在枕边轻声啼鸣。它被关在暗室里的时候,极为焦躁,一直在啄门,所以嘴巴已经受伤了。

她抚着小珍珠的羽,怜惜地看着它渗着血丝的尖尖嘴,“对不起,他根本就不需要你和我,是我自作聪明,以为自己有多重要,能帮他办多少事,害你把嘴巴都弄伤了。”

小珍珠把脑袋钻进她的头发里,喳喳叫了几声。

“你说想你四哥啊?”青鸢幽幽地叹息。

卫长风现在已经过上了他想要的自由日子了吧?她呢?从一个富贵漩涡,跳进了另一个。单纯地以为自己多有本事,能改变这漩涡,过得风声水起。

屁,假的!她本事不够,做不到如鱼得水。这里的人,一个比一个横,难缠得很。

她又长叹,闷闷不乐地爬起来。这是炕,姝娘不在,下面的炭火不知何时灭了,被窝里冰得厉害。

“小珍珠,我眼睛疼。”她眨青色的长袍,略削瘦的脸颊上带着几分温柔神色,比往日里多了几分闲逸贵气。特殊时期,这些贵公子也不得不放下享受的心,比一般的士兵更加勇猛地冲在前面,为他们身后的百姓撑起一方晴天。

一路上不时有人过来向他问好请安,这里的人都叫他的本名,翎岳。一旦复国,他依然是大元国第一外姓王。

“翎岳公子,伤可好了?”焱乐绾从前方过来,向青鸢微微点头,上下打量着冷阳。

“好大半了。”冷阳笑着抱拳,“郡主最近可好?”

“正好,父亲中午要宴请王上,你表叔他们也会到,你也来吧。”焱乐绾向冷阳笑笑,带着一群婢女快步过去。

“乐绾郡主很有威严。”青鸢看着她的背影说,皇族毕竟是皇族,天生的傲气,不因困境而折损半分。

“乐绾郡主文才超群,博学多才,是大元城第一才女。”冷阳顺手摘了片叶子,他是随时不忘练他的暗器。

“佩服。”青鸢说着,慢步往前走,“走吧,我们去昨日那间小屋看看,我就得弄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

冷阳慢步跟在她的身后,笑嘻嘻地说:“听柔柔说,王妃昨日跳起来的时候,极为彪悍。”

“若我有你的柔柔半点武功,昨日她的牙都要被我打掉光。”青鸢皱皱鼻子,快速说。

“哈……”冷阳笑起来。

青鸢看了他一眼,小声说:“你别笑,其实我昨日应该忍忍的。毕竟她是王的亲姨母,是长辈,大元人心中的贞怡夫人。她为老不尊,倚老卖老,但我不同啊,我应当让她一回,我当一回斯文人,也免得落人口舌。”

“哈哈……”冷阳笑得更大声了,然后缩了缩脖子,捂着伤处说:“王妃总有这些高论,若她听了,非气得吐血不可。”

青鸢也轻笑起来,停下脚步,踮起脚尖看他的伤,“你怎么还不好呢?多上点药,多吃点药啊。”

“王妃,我这是肉,是骨头,不是多上点药就能马上好的。”冷阳捂着伤处,呲牙咧嘴。

“你应当多长点肉,肉长肥一点,那么刀戳进去的时候……哇,被你厚厚的脂肪给卡住了,多爽啊,也不枉你的柔柔平日给你吃那么多好东西。”青鸢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冷阳一笑,肩伤更痛,只有捂着伤处,指着青鸢说:“王妃你不能再逗我笑了。”

“哎,好羡慕你的柔柔。”青鸢看着他,小脸垮了下来,慢步往前走。

“为何?王如此宠你,你才是天下女人都羡慕的人。”冷阳小声说。

“但是,你尊重冷柔啊,我想你一定不会骂她的吧。”青鸢扭着指尖,轻声说。

“哦……冷柔脾气大,武功也高,我占不了便宜嘛……”冷阳嘿嘿地笑。

“多好啊,可惜我不会……”青鸢勉强笑笑,在昨日那间小屋前停下了脚步。

窗子很高,站在屋子里面是看不到巷子里的人的,难道是误伤?以为是她回来了?

她轻轻推开门,地上的血渍还在,大团大团的暗褐色触目惊心。

“打得很重,额头裂开了,雪樱郡主人很好,和她母亲不一样。”冷阳满脸担忧地说。

青鸢扭头看了他一眼,弯下腰,拿了根树枝在被人踩成泥污的雪里翻找。

“找什么?”冷阳不解地问,这里早就搜过了,若有人落下什么,应当早就被人拿走了。

青鸢丢了树枝,又往四周看,对面地势稍高,正有一扇小窗对着这边,里面有人影匆匆一闪。

“那里面住着什么人?”她指对面,轻声问。

“哦,这一条巷子住的都是许府的门人,负责织造。对面应该住的也是纺织娘。出事的这间屋子原本住着一位老妇,她前不久去世了,屋子空着,还没住人。”冷阳小声说。

青鸢轻轻点头,拔腿走向对面。

“有人吗?”她轻轻叩门,大声说。

“对面的人已经盘问过了,她是个哑巴,不会说话。而且昨天在织造局里做事,不在家里。”冷阳走过来,帮着敲门。

开门的是个小孩,青鸢一眼就认出是那日在井台边讨水喝的小男孩。

“你怎么在这里?”她摸着小男孩的脑袋,惊讶地问。

“我家里很冷,香娘说,可以在她不在的时候,让我来烤烤火。”小男孩瑟缩地往后躲,“求你们不要告诉别人,香娘会受罚的。”

“我不告诉别人,你昨日也在吗?”青鸢心中一喜,赶紧问他。

小男孩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赶紧摇了摇头,“不在,昨日我和娘去土地庙了。”

“王妃,走吧。”冷阳拍了拍她,低声说:“我会让人来问这孩子,你不能出来太久。”

“为什么?”青鸢不解地看他,她站在台阶上,目光从他肩上掠过,巷子尽头,一行人正快步往这边走来。

☆、冰与火的搭配140

约摸有二十多人,都穿着褐色的衣袍,胸前绣着黑豹扑小鬼的图案,腰挎一对弯刀,脚蹬牛皮长靴。

为首的人长着一张国字脸,看上去不过二十七八的年纪,身材强壮,皮肤被大漠风沙吹得黝黑粗糙,腰上挂着一面翡翠镶金的令牌风,走路时肩膀微晃,带了几分傲气。

“什么人,这么威风。”青鸢轻声问旆。

冷阳把孩子推进去,拉紧了门,满面笑意地转头看向来人,压低声音道:“他们是城中的禁卫军,由老爷子直接管束。领头的叫尉迟容,曾独闯沙海,斩下一百多个天烬士兵的头颅,在城中威望甚高。雪樱小姐出事,许镇南让他察办此案。他性子阴郁,城府极深,等下他一定问王妃的话,若问得唐突莽撞,还请王妃不要与他起冲突。”

“放心,我打不过他,你也打不过,我今儿就扮斯文人。”

青鸢唇角微弯,笑吟吟地走到了冷阳身前。输人不输阵,她就不信许家人能只手遮天,真不把面瘫君放在眼里。

“王妃吉祥。”一行人渐近,隔着三步的距离,齐刷刷地单腿跪下,抱拳给青鸢请安。

“尉迟将军请起。”青鸢含笑点头,缓步往前,一手扶住了尉迟容的胳膊。

“谢王妃,”尉迟容起身,笑着向冷阳抱拳问安,“翎岳公子受伤回城,属下本想前去探望,但听闻公子需要静养,不见客,所以一直未能成行。不知公子伤势恢复得如何了?窠”

“尉迟将军客气,我今日才能出来走动,”冷阳冲他挤了挤眼睛,双瞳中有狡黠的亮光闪动,“昨儿王妃受了惊吓,王很心疼,我只好奉王命,陪王妃出来散散心。”

“王一向信任公子和啸统领,这等重要大事,当然交给公子。”尉迟容打着哈哈,一双阴郁的眼睛看向青鸢,微微一笑,“王妃,请恕臣斗胆,王妃昨日在这里见到婢女时,可曾遇上另外的人?按着那一棍打下来的力道,普通女子很难办到,尤其是那名婢女,生得瘦小纤细,更难造成如此重的伤。”

青鸢指巷子另一头,若干人高的仙人掌密密挤成一堆,正能藏下一人。

“有人躲在那边监视此处,估计是想伺机而动,但他未料到我识破了陷阱,所以来不及追出,我换上婢女的衣裳出来之后,径直跑开,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

“按理说,他们发现王妃察觉此事,一定会马上逃跑,为何要留在屋子里,等着雪樱郡主过来,再重击雪樱郡主?”尉迟容略一沉吟,立刻追问,“难道他们不怕是王妃去而复返,带着人来捉拿他们?”

“我当时打晕了婢女,可能后来的人想把婢女唤醒,雪樱郡主恰好赶到,所以遭了毒手。”青鸢想了想,慢步往仙人掌的方向走去。

“也有这可能。”尉迟容的视线追着她跑。

青鸢拿出帕子,用帕子隔着,小心地拔了两根仙人掌的刺,托在掌心看,慢吞吞地说:“还有昨日跟着我的侍卫和女婢,他们是被何人调开的,你们问清了吗?”

“臣已问明,是乐绾郡主的人请他们帮忙抬东西,他们误以为那正是乐绾郡主请王妃过来的原因,所以就直接过去了。”尉迟容不慌不忙地说。

这不是可笑吗?就算要去抬东西,也得和她说一声,这些人也太不把她当回事了。青鸢明白,除了姝娘,这些人都是许贞怡挑选来的人,巴不得她走路摔跤,喝水呛着,天天倒霉,早点滚|蛋。

但她冷静下来细思,许贞怡若真的做出此事,要么就是飞扬跋扈惯了,要么就是愚蠢惯了,要么,就像君漠宸所说,并非许贞怡所为。

青鸢沉默着,又拔了几根仙人掌的刺,用帕子包好。一时没拿稳,一根刺从指间滑下,她赶紧伸手去抓。

“王妃,刺尖,小心伤手。”尉迟容手掌一挥,准准地接住了那根刺,放回她掌心的帕子上。

“将军好快的身手。”青鸢笑着点头,慢吞吞地把帕子包好,“也幸亏将军手快,这仙人掌的刺可不一般。”

“嗯?”尉迟容眸子中闪过一丝疑惑,鼻翼微微翕动了一下,吸进了青鸢身上淡幽的香。

青鸢转过身,把帕子交给冷阳,柔声说:“我四哥,哦,就是卫长风曾教过我一些奇妙的本事。因为他是术师,所以精通玄术,医术,毒药,奇门遁甲,天天和各种稀奇古怪的植物、动物在一起。我在他那里见过这种仙人掌,别看这棵仙人掌长得和别的仙人掌一样,但是它有个与众不同的地方,大寒之后,就会分泌出……”

青鸢故意停下,看了一眼尉迟容,粗眉大眼正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分泌什么?”见她停下,尉迟容厚厚的唇一咧,堆起笑脸问。

“秘密,不说的好。尉迟将军赶紧去用皂夹子洗洗手,多洗两遍。”青鸢快步往前走,脆声道:“公子,我们中午还要去昆王府上用午膳,先回去吧,免得王久等,又要恼我。”

冷阳向尉迟容拱拱拳,大步跟在青鸢身后。

“把这个收好,小心别扎着自己。”

青鸢把包着仙人掌刺的帕子递给冷阳,声音不大不小,恰能让那些人听见。

冷阳用二指捏着帕子,狐疑地问:“城中满是这种仙人掌,到底有何玄机?”

“天机不可泄露,总之,不是好事。”青鸢摇头,步子更快了。

身后,尉迟容绕着仙人掌走了几圈,绿油油的仙人掌静立在雪堆中,看上去,毫无特殊之处。他百思不得其解地低语,“这不就是寻常仙人掌吗?到底有何奥妙?”

他说着,伸手就想拔刺。

“将军小心。”一旁的侍卫赶紧说。

尉迟容的手停在半空,想了想,也拿了帕子出来,揪了几根刺包好,低声说:“取回去,让泠涧看看。”

“泠涧在南月将军那里。”侍卫小声提醒。

“哦……”尉迟容拧拧眉,把帕子塞进腰带里,抬起手掌看了看,弯腰捞起了一把白雪,用力地揉搓了几下。

卫长风的厉害,他们见识过,满城皆知,他是青鸢曾经的相好,这仙人掌可能真有古怪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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焱昆已有四十一岁,一只眼睛中箭,瞎了。曾经的重伤,让他身子很弱,一到冷天,就极为难熬。不过,他的儿女倒挺多,这些年来他好像没做别的事,就是生孩子。

焱乐绾的母亲很多年前就去世了,现在的王妃刚满二十,还有四名侧妃,五名如夫人,府中女子,但凡他看中的,他都会直接下令,洗洗干净,晚上伺候他。

在他的“辛苦劳作”之下,府里的女人一共给他生了十六个孩子,但只有五名女儿,两个儿子活下来。

焱乐绾是元配所生,年纪最大,所以主掌王府事宜,别四个,有三个已经出嫁,一个待字闺中,性子内向,不喜欢见人。两个儿子倒有些出息,一个领兵在外,一个留在大元城。

“儿子叫什么?”青鸢好奇地问,能生十六个孩子,也算他厉害。

“长子焱渲,驻守大南国。次子焱灼,在图城为城主。”冷阳向东边呶了呶嘴。

大元的十一城,除去王城之外,另十城用“功名图麒麟,战骨当速朽”一诗为城名。

青鸢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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