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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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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一阵凉风倒是给人很惬意的感觉。赵谦等人找了乡人,寻得孙承宗的读书草堂,见屋内亮着灯光,赵谦一时正想怎么拜访,贸然而去有些尴尬,正巧看到当空的下弦月,便吟诗一首道:“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渡阴山。”

此时赵谦等人离草堂不远,屋内的人闻得有人吟诗,显然乡间会吟诗的人不是很多,屋里一个苍老的声音回念了一首道:“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少顷,房门便打开,一个身着布衣的老头走到了门口。赵谦见他中等身材,年老不胖,体态苍老,目光却依然炬亮,算来孙承宗也六十五六岁的人了,此人极可能就是孙承宗,便开口问道:“前辈可是恺阳先生?”

老人看了一眼布衣的赵谦,又看了看旁边的铁甲侍卫,心知肚明,道:“却不知还人记得老夫的名号。”

赵谦忙执礼道:“孙老德高望重,人人敬仰,人等岂有不闻之理?晚辈赵谦,闲来座谈兵事,闻孙老对此颇有造诣,便烦扰了孙老,祈望有所指教,请莫见怪。”

“虚名何足挂齿,不过老夫在此间倒也无事,小兄弟请屋里坐。”

赵谦的嘴角挂了一丝浅浅的笑容,心道人老了还是很愿意和人唠唠话的,人之常情嘛,就算是德高望重的人,也是人不是?

孟凡等武将候在门外,赵谦自与韩佐信入室,孙承宗想了想道:“你叫赵谦?哦,老夫倒想起来了,听说就是你生擒了高迎祥?”

“战事非赵谦一人能为,只是巧合撞见他罢了。”

孙承宗哈哈笑了一声:“年纪轻轻能有如此气度,不易不易……”

“承蒙孙老美言,赵谦实不敢当。”

“来人,把老夫熬的那锅绿豆汤端上来。”孙承宗请赵谦韩佐信坐了,说,“天气炎热,绿豆汤有清热祛火之功效,味甜而爽口。”

赵谦喝罢自然赞不绝口,暗自打量了一下草堂,布置的简洁淡雅,案上放了不少书,文房四宝俱全,读书人有个好处,老来可以培养的兴趣倒是不少,不至于太过无聊,不打打麻将就要患老年痴呆。

孙承宗也对赵谦活捉孙传庭一役颇感兴趣,二人就在桌子上详谈了情况,谈到占据制高点使用火器一节时,孙承宗连赞赵谦。

赵谦道:“晚辈曾读孙老所著《车营扣答合编》,收益非浅。”

孙承宗十分高兴。这书是他在督师蓟辽,经营辽西防务时,筹划反攻辽东与其属下讨论军事问题的记录整理而成的。全书共一百零八个问答,由《车营总说》、《车营百八扣》、《车营百八答》和《车营百八说》等四部分组成,通过问、答、说、图等对车营编组方法、营阵布列、行军作战、后勤保障等问题,作了详细的分析和解说。在作战指导思想上,很重视发挥火器的作用与各兵种的协同动作。如说:“用车在用火”,“用火在叠阵”。所谓“用火”即是发扬火力;所谓叠阵即步、骑、炮重叠配置,彼此协同,长短相补。战斗队形也要因地制宜,灵活机动地使用方、圆、曲、直、锐等各种队形,向人们展示了火器和冷兵器并用时代,步、骑、炮等诸兵种协同作战的雏形。

不过赵谦也是最近闲了才翻到的这本书,在西北领兵时根本没看过。

又说到天下雨,火器无法发挥作用,孙承宗已经进入语境,面有急色道:“贼兵势众,火力不济……”他指着纸上赵谦刚才画的地形图,“此山不可守,应及早下山,可攻可守,方为上策。”

待赵谦将全部过程说了出来,孙承宗长嘘一口气道:“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如果是老夫打此战,还不一定能捉到高迎祥。不过利用敌间隙直冲中军一招确实是狠招险招也。”

赵谦不好意思道:“孙老错夸了,晚辈火候尚缺,完全靠了运气。本来是想西北雨少,待贼寇到时,说不定雨就停了,哪料得战场瞬息万变,后来根本来不及了……”

孙承宗呵呵笑了:“你倒也不浮夸,是可造之才。”

赵谦听罢急忙抓住机会道:“那孙老多多指点,晚辈定加努力。”

一番交谈之后,把孙承宗的谈性勾起来,孙承宗人老却仍然对军事充满了激情,又讲述了他自己的一些战例,两人谈得甚为投机,一直到深夜。

“晚辈曾听说过孙老一件逸闻。说是孙老在辽东领兵时,天气寒冷,属下关心孙老身体,云天气寒冷多添衣服,孙老说老臣对朝廷的忠心暖着身体。后来人说此话如出自他人之口,定觉是沽名钓誉之徒,但出自孙老之口,却人人为之敬佩。”

孙承宗的老仆熬不住在旁边睡着了,韩佐信躬身挑着灯芯,孙承宗精明的眼睛看在眼里,心中很是满意,今天来的这两个人执礼甚恭,见识非浅,孙承宗很久没有这么尽兴了。

“相谈忘机,不觉倒这么晚了。”孙承宗笑道,“如今你已为三品兵部侍郎,早朝不能缺席,老夫也做过京官,还得连夜赶回去早朝吧?”

赵谦道:“晚辈这个兵部侍郎倒有虚领禄米之嫌,实在没什么事的……对了,孙老对朝廷和战之策,执何意见?”

孙承宗怔了怔,摸了一下山羊胡,说道:“我等将兵之臣,一切都听皇上的旨意,皇上说打便打,说和便和……”

赵谦心道在官场上混过的人果然口风很紧,又道:“孙老曾任朝廷阁臣,朝廷定策大计,必然有一番独到的见解,孙老以为如何才是良策?”

孙承宗小声道:“老夫已远离庙堂,这种事也不便多谈,但你我既为忘年之交,老夫有一句话给你,和战之事,皇上自有定夺。你好生体会这句话。”

赵谦道:“晚辈多谢孙老指点。”

赵谦等人拜别孙承宗,连夜赶回京师参加早朝。做京官也是一种工作,干工作老是无故旷工显然是不好的,所以不论有事没事,赵谦每天早上都要去跑一趟。

其实不只是官员如此,就连一个像样的皇帝,比如说朱由检,有一次身有不适,便一天没有来早朝,立即就有大臣上疏劝诫,朱由检身为皇帝也要急忙检讨。所以在中国,皇帝的君权不是想象中那么强大,古代中国其实被另一种无形的力量统治着,这种力量称为传统。

早朝去的是太和门,明朝规定,文武官员每天拂晓,到奉天门早朝,皇帝也亲自来受朝拜和处理政事,叫“御门听政”。景泰年间,还规定有午朝,在奉天门东庑的左顺门(今协和门)举行。门南即内阁办事的公处,左顺门对面的右顺门,明代也是百官奏事之所。

早朝时,朱由检将蓟辽总督兵部尚书右副都御史袁崇焕的奏书拿了出来。这封奏书是回复皇帝责问的回复。

事情是这样的,三月,袁崇焕上奏要开马市后售粮于蒙古。朱由检认为这是以粮资寇,于是发诏书斥责曰:“据报西夷市买货物,明是接应东夷,藉寇资盗,岂容听许?”

现在袁崇焕又上疏抗辩曰:“许其关外高堡通市度命,但只许布米易换柴薪,如违禁之物,俱肃法严禁,业责无与奴通。各夷共谓:室如悬磬,不市卖一二布匹于东,何由藉其利而糊口?宁愿以妻子为质,断不敢诱奴入犯蓟辽。哀求备至,各置妻子与高台堡外,历历也。”

朱由检不动声色,问下臣如何答复。众人先是默然,周延儒站了出来痛斥这是以粮资敌。他显然早已选择了阵营,明明白白的主战派。

主战自然冠冕堂皇,想我大明帝国,地大物博,幅员辽阔,怎么能和蛮夷何谈?岂不是辱了节?这面子可是丢不起,周延儒一表态,主战派的人纷纷斥责袁崇焕。

大臣里面有些骨子里认为和才是良策,但是这种灭自家威风的事不好搬到大殿前面来说,也都默然。

赵谦还没有时间去考虑战好还是和好,也是明哲保身一类,默不出声,心里却是看明白了,袁崇焕虽然在与东虏对敌,骨子里却是议和派。

大臣里还是有一些人和袁崇焕关系非浅,朱由检见到很多人没有表态,深知此案关系朝廷和战之策的决定,虽然主战派慷慨陈词说得好听,朱由检也不敢轻作决定,让太监说了一句“有事再奏,无事退朝”便散伙了。

段四 计口量换米

早朝后,朱由检就问道:“曹化淳来了么?”

“皇爷说在文华殿召见他,他已经在那里恭候圣驾。”

“杨嗣昌还没有到?”

他愁眉不展地喝过几口茶,把杯子放回茶几上,烦躁而又威严地低声说:“起驾!”

当他乘辇到文华门外的时候,曹化淳跪在汉白玉甬道一旁,用尖尖的嗓音像唱一般地说:“奴婢高起潜接驾!”

崇祯没有理他,下了辇,穿过前殿,一直走进文华后殿,在东头一间里的一只铺着黄垫子的雕龙靠椅上坐下。曹化淳跟了进来,重新跪下去,行了一拜三叩头的常朝礼。

沉默一阵。崇祯从一位宫女手里接过来一杯茶,淡淡的茶香沁人心脾。他用嘴唇轻轻地咂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端详着这一只天青色宣窑暗龙杯,欣赏着精美的名贵艺术。

曹化淳完全明白皇上的心思,但是他等着皇上自己先提起来那一个极其重大的问题,免得日后皇上的主意一变,自己会吃罪不起。

“曹化淳,按照厂卫掌握的情况,朝中大臣,主战的有多少,主和的又有多少?”

不知是不是天气有些炎热,曹化淳额上泌出一层细汗:“元辅周延儒,兵部卢象升是主战派……”

“哼!”朱由检显然对这样的答复非常不满意。

曹化淳又道:“据东厂报,李奇前月与门人在家饮酒,言朝廷四面用兵,一年数派军饷,地方水旱严重,国家已不堪重负。此次西北平息流寇之势,正是恢复元气之时,不若行权宜之计,与东虏合议,待国力恢复之时,再行攘夷之师,善莫大焉。”

“朕原来也是不主张行款的。无奈年年打仗,又加上灾荒频仍,兵饷两缺,顾内不能顾外……可惜外廷臣工,多不明朕之苦衷!”

曹化淳听罢心知皇帝对东虏有意议和,但皇帝又没问他的意见,精明的曹化淳自然不会没事找事加入自己的意见,便就开马市一事就事论事道:“陛下宏谋远虑,自然非一般臣工所能明白。然如蒙古抚事告成,利在社稷,有目共见,今日哗然而议者彼时即哑口无言矣。”

“起来吧!”

曹化淳又叩了一个头,然后从地上站起来。就在这时候,在明亮的宫灯下边,我们才看清楚曹化淳是一个身材魁梧,没有胡须的中年人。虽然他已经四十多岁,但由于保养得好,面皮红润,看起来只像有三十出头年纪。同崇祯皇帝的苍白、疲倦和忧郁的面容相比较,完全是两种情形。

“启奏皇爷,吏部尚书杨嗣昌已到。”

“叫他进来。”朱由检说,向曹化淳挥一下手。曹化淳马上叩了一个头,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

杨嗣昌是一个将近五十岁的人,中等身材,两鬓和胡须依然乌黑,双眼炯炯有光,给人一种精明强干的印象。当他在文华门内西值房听到传旨叫他进去的时候,他习惯地把衣帽整了一下,走出值房。他正要小心地向里走去,恰好曹化淳走了出来。他赶快抢前一步,拱一拱手,小声问:“曹公,皇上的意思如何?”

曹化淳凑近他的耳朵咕哝说:“我看皇上满心要和,就是怕他自己落一个向敌求和的名儿,尤其怕外廷议论。”

杨嗣昌点点头,同曹化淳互相一拱手,随着那个青年太监往里走去。

当一个宫女揭起黄缎门帘以后,杨嗣昌弯了腰,脚步更轻,恭恭敬敬地走进了文华后殿。另一个宫女揭起来暖阁的黄缎门帘。他的腰弯得更低,快步进内,说了声:“臣杨嗣昌见驾!”随即跪下去给皇上叩头。

虽然朱由检对他很信任,处处眷顾他,北京和南京有许多朝臣弹劾他,都受到皇帝的申斥和治罪,但是他每次被召见,心里总不免惴惴不安。他深知道皇上是一个很难侍候的人,真是像俗话说的“伴君如伴虎”。

杨嗣昌行过常朝礼,他没敢抬起头来,望着皇上脚前的方砖地,等候皇上说话。朱由检照样问了今天早朝上的事。

杨嗣昌想起曹化淳的密语,曹化淳和他关系很好,配合得很有默契,杨嗣昌还是信曹化淳的。皇上问其粮草换军马一事,事关和战之策,杨嗣昌自然明白,他其实很不愿意表态,虽然皇上谁也没找,就找了他杨嗣昌,看来对他很是信任,但是杨嗣昌确实不想表态,现如今却不得不做出姿态了,幸好有曹化淳透露了一些信息。

“昔时对俺答议款,朝中反对者许多,等到款事告成,俺答受封,从此相安无事,朝廷得解除西北边患,并力用兵东胡,众人始知对俺答行款为得计。今日之事,与之仿佛。”

朱由检听罢点了点头,杨嗣昌注意到皇上看自己的眼神,仿佛更加器重了,心中长嘘了一口气,还是那个想法,幸亏有曹化淳,不然自己说不定就会冠冕堂皇地骂一番蛮夷,那不是拍在马脚上了?

同俺答议和的一段历史,发生在五十多年前,朱由检的曾祖父隆庆皇帝治世的时候。那时候国家的底子还很雄厚,加上内有张居正和高拱等名臣在朝,外有许多名将镇守九边,大明帝国的力量比俺答强大得多,所以才能够取得较好的和议结果。

朱由检苍白的脸孔上闪出一丝笑容,随即稍微提高声音说:“先生请坐。”

杨嗣昌赶快叩头谢恩,然后起身,同时有两个太监闻声进来,在皇帝的斜对面替他放了一把较矮的檀木椅子。他刚坐下去,皇帝又叫“赐茶”,他又站起来躬身谢恩。

朱由检的精神振作起来,刚才的困倦都没有了。他从宫女手中接过来一杯热茶,喝了一口。

八月初,朝廷回辽东诏书:其招来属夷,其有饥困,查明部落多少,计口量许换米。

段五 漫漫冷长夜

赵谦和杨嗣昌的关系,说起来有点特别,赵谦应该叫杨嗣昌师公或者祖师,这样一层关系,为避嫌,赵谦第一次见到杨嗣昌却是在八月去了。因杨嗣昌深刻学习了皇帝的相关思想,联络大臣联名上奏一本关于与东虏议和的奏书,赵谦自然应该力挺大后台杨嗣昌。于是这样赵谦才第一次和杨嗣昌私下见面,在奏书上签了名。

杨嗣昌自然把赵谦当自己人,不过两人交往甚浅,还是通过孙传庭建立的关系,相谈起来有些生疏,赵谦感觉还不如和孙承宗谈来得尽兴。

从杨嗣昌府上回去的时候,赵谦透过车帘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有点像秋娘,不过马车疾驰,一闪而过,赵谦也没有太在意。想起秋娘,他的心里有一股很强的歉疚,虽然他努力让自己将秋娘想成一只蝼蚁,自己没有必要为她付出代价。

在这个时代,有些东西只是自称君子的人们口上随便说说的东西,或者有人信这个,但绝不会对一个贱民有效。在赵谦的心里,虽然人都是平等的,但是那天弃秋娘而去,自己就愧对于她,有此一事,他便再也不想面对秋娘了。

他又开始后悔那天应该派人去寻找一番,无论结果如何,至少心里就安心多了。赵谦开始明白,有些东西不是信不信神这么一回事,冥冥之中,总有什么东西让人有种敬畏的心理,做了亏心事,心中无法自安。

赵谦开始想,如果知道秋娘在哪里,就派人悄悄给她送些财物,至少生活有点保障。

秋娘确实到了京师,那天在广平,她差点被卖为妓,救她的人是礼部尚书温体仁的夫人,不过温夫人救了她,只不过突发善心,买了回去充作奴婢,没过半天就将秋娘忘了。

温府内宅,秋娘正在倒马桶,将里面的污物倒进粪车中,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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