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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陵悲歌-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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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见红潮,像是映着烛火的光晕。

“夫人……”绿珠下意识地轻唤了一声,眼光定定地落在贞夫脸上,一种犹疑显而易见。贞夫似乎听而不闻,她所有的心思都牵在了那巫医身上,只是激动得忘乎所以,“夫人……”绿珠的声音略略提高,又上前走了几步,连叫了一声,“夫人……”

贞夫这才像是从睡梦中惊醒一般回过神来,她望向绿珠,又望向韩凭,点了点头,“绿珠,他……他……他就是我的夫君啊!”贞夫不想瞒着绿珠珠,这一年来多亏绿珠对她的照顾与安慰,她才得以苟活至今,如今她同样需要绿珠的帮助,所以唯有让绿珠知道实情,才会再一次得到绿珠的倾心相助,她与韩凭的相会才会顺利一些。

绿珠的眼里也有了亮光,她使劲点了点头,颤声道,“夫人,绿珠在门旁守着,你们夫妻尽管倾诉别离之情,若有异常,绿珠会扔掉手中的珠串,珠串落地,先生赶忙做起法来搪塞过去。

贞夫和韩凭齐声谢过绿珠,绿珠行至门旁,注目门外。此时,偌大的一座寝殿,繁丽空寂得如一座空城,静得可以听见彼此心跳的声音。韩凭的目光含了四分激动、三分柔情、两分温暖、一分真切,只牢牢迫视着贞夫的眼眸,身子渐渐靠近,贞夫便被他的一副臂弯拥在了怀里。贞夫的脸色变得越加红润,啜泣着将头靠在韩凭胸前,几绺柔柔的碎发从高耸的螺髻底下垂落下来,被泪水腻在脖颈中,头上的七宝玲珑簪亦是晃动不已。她的心中,往事温暖的记忆,像是心湖中盛开的一朵碧莲,浮泛在她的心头,就是这样一个曾经温润如玉的少年,在一个繁华的夏末走进了她的世界,打开了她少女的心扉,给了她如许的快乐和幸福。曾几何时,春日早起摘花戴,寒冷挑灯把谜猜,添香并立观书画,岁月随影踏苍苔。她以为会一直这样和他过着平凡但温馨的日子,可所有的一切都在宋王掳走她的去岁夏日结束了,成了她和他心底永远的回忆,亦是永久的痛。

“夫君……夫君……”她温柔缠绵的声音像是满园丽景之上的耀目金光,将他暖暖融化。他的心下顿时欢快温柔湿润起来,望着他心爱的妻子红若流霞的容颜,只觉得眼前尽是流金般的光辉隐隐摇曳,温柔气息陶陶然,绵绵不绝地在他的心尖荡漾。他的唇无可控制地就落在贞夫的唇上,有一瞬间的窒息,贞夫的身体渐次滚烫起来,仿佛有熊熊烈火在燃烧,吻越深越缠绵,弥漫开来,仿佛呼吸全被吞了下去。唇齿蜿蜒啮住贞夫的耳垂,渐次堕入渐深渐远的迷朦里。鎏金紫铜大鼎里燃着的百合香,氤氲的淡烟若有似无地悠然散开,铺在半透明的窗纱帷帐上,袅袅婷婷,更是恍若置身瑶台仙境之中。

贞夫软软的身子偎在韩凭温暖如火的胸膛里,她从那软软的缠绵里渐渐清醒过来,泪又潸然落下,她轻轻推开韩凭,哽咽道:“夫君,此地不可久留,快快离开贞夫出宫去吧,保住性命要紧,过些时日,贞夫会自请去青陵台,我们再图见面吧……保重啊,夫君!”

韩凭哪里肯走,但看见寝殿里的光晕亦是明灿灿一片,殿外的动静也明显地响了起来,知道自己所来已是时候不早了,再耽搁下去怕会露出破绽,不但自己性命不保,贞夫也会被牵连,{奇}性命堪忧。{书}他没有说话,{网}只是望着床上裱着的六福窗花,目光幽幽如晨日里渐渐黯淡下去的烛火。有一瞬间,泥胎木塑一般,仿佛失了魂魄,心早已游走,成了一个虚浮的肉身。

贞夫酸酸的心又泛起一痕波纹,整个人又贴上去,手臂延上了韩凭的后背,紧紧将他环住。不多时便又仰起脸来,面容犹带着微笑,得体地隐藏起翻腾汹涌的心涛,抿嘴思量片刻,缓缓但坚定道:“不能再耽搁了,要速速离去……”说着松开韩凭,走下地来,迤逦的裙角在光洁的地面上似开出一朵不完整的花瓣。

她示意韩凭退至一边,冲着门口喊道:“来人!恭送巫医!”绿珠听到喊声跑了进来,看到贞夫已端坐在了床榻之上。绿珠不便多言,只对着韩凭轻轻说了声:“请……”

韩凭的目光再一次纠集在贞夫身上,他的心中伤痛和哀怨紧紧缠绕在一起,似是越勒越紧的一根蚕丝,将他整个人都生生地束缚在当地不肯挪动一步。

“多谢先生!先生请吧!……”贞夫的话里有着冷冰冰的味道,背过脸去,再不瞧韩凭。

韩凭缓缓走至门口,频频回首三次,眼中的眷恋和伤痛直欲催人心肠,贞夫始终不敢转回头来,只听到他脚步渐渐远去,贞夫才将目光移至门口,却见太阳明媚的光亮隔着门前花木的影子悠悠地照进殿里来,光洁的地板上一片一片灿然亮着,像是一片片明黄的叶子落入眼际。

第093章  禁宫难离

韩凭被宋康王留在王宫。

贞夫内心煎熬。

韩凭流连难舍地从贞夫寝宫出来,收拾了一下神情,以免被侍卫总管看出破绽。而侍卫总管正迎面向他走近,亦是等待时间长久,正欲到寝宫打探情况,又多留了个心眼怕有什么意外出现。韩凭正色道:“小可已然完成使命,夫人气色好了许多,能坐起来说话了。请大人放小可离宫。”“不急,不急,先让侍卫们带先生回太液殿,待回过宋王后再送先生离开。”侍卫总管说着,径直走进贞夫寝宫,机敏多疑的他是想看看韩凭所说是否属实?他也好如实向宋王禀报。

绿珠报过之后,侍卫总管进得寝宫,但见贞夫正坐在几案旁,手里端着一个玉鸦色茶盏,容色正如那茶盏里的茶水一般平静,少了往日的萎顿,新添了一些生气。见他进来,目光缓缓撩起,不说一句话,但已让侍卫总管感觉到了与往日的截然不同。

“小人恭贺夫人!见夫人气色好转,小人很是高兴,小人这就去回宋王,小人告辞了。”说罢,恭恭敬敬退出来,领着留下来的两个侍卫急急慌慌往含元殿去了。

宋王得到消息,呼地一下从东室的乌漆椅子上立起身来,他没想到这个小小巫医会带给他这样大的一个惊喜,久卧病榻的夫人起床了,他高兴地在地上走了几个来回,口中念念:“幸甚!幸甚!……”待侍卫总管问起如何发落韩凭的时候,他停住脚步,一挥手:“且慢!先待本王去看个究竟,再做决断!”

于是,侍卫总管在前面带路,其余侍卫在身后护驾,宋王大步流星赶往贞夫寝宫。太阳一点点升至头顶,从琉璃瓦上流淌下一大片耀目流光,连着雕栏玉砌也别有光辉。明灿的光晕隔着一些高大的树木倾洒在这一行人身上,像是春日里明黄的叶子,一片一片落在身上。因为出来得急,明黄伞盖亦未带着,宋王忍不住用宽大的袍袖遮住眉际,但脚下的步子却益发急切了。

不待侍从们通告,宋王已是人在殿中。而贞夫早已料到宋王会来寝宫,虽然她内心早已被别离的苦痛折磨得支离破碎,凄苦不堪,飘摇如风雨中的落叶,但她强自支撑着不敢倒下,她深深知道韩凭的性命就系在她的身上,如果她萎靡倒下,那韩凭就会和前面揭榜的药医一样人头落地,韩凭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高大森严的王宫,就看她贞夫了。于是,在等待宋王前来探视的时间里,她收拢住忐忑不安的心情,让绿珠再次为她整理妆容,她又重新挑了一支玳瑁制成的荷花簪戴了,既合时令,颜色也朴素大方。又重新换了一件浅红流彩暗花云锦宫装穿上,颜色略显喜庆一些,也暗示着为她身体好转的一种庆贺吧。她细心地做着这一切,就是不想让宋王挑出韩凭的错处,好让韩凭能平安顺利地离宫。

宋王进来的时候,她正端坐在妆镜前绿珠在为她描最后几笔眉形。“哈哈哈哈哈……”宋王欢快的笑声从她身后响起,她的身子微微一颤,但她竭力克制自己内心的厌恶和愤怒,缓缓站起身,福了一福,“贞夫见过大王。”

宋王没料想到贞夫会如此待他,脸上的喜色更盛,似是将殿外明媚的阳光带进殿来,照耀在他的脸上。他紧走几步,来至妆台,挥手让绿珠退下。殿内只余他和贞夫,他一把抓住贞夫的手拉至自己胸前:“可想死本王了,这下你可逃不掉了,本王现在就想要你,你是本王的了。”说完,打横就将贞夫抱起。

贞夫的心跳密如鼓点,但她知道自己得拯救自己,否则宋王的虎口今日算是逃不脱了。于是,她犹自面带微笑,掩饰住内心的慌乱与厌恶,缓缓道,“大王万万不可!那巫医果真医术高明,贞夫得她救治身体好了许多,但他嘱咐贞夫一月之内万万不可行这事,否则法术失灵,见红而亡!”说着面容转为忧戚,还隐隐地浮上泪来,盈盈地含在眼眶里,甚是楚楚可怜,“贞夫刚从鬼门关里回来,正说要和大王结为夫妻,死心塌地过日子呢,若让贞夫再送掉性命,那贞夫可就真的无福侍奉大王了,呜呜……”声音转为哽咽,泪转了出来,梨花带雨,落了一脸。

宋王仿佛是一怔,脚步缓了下来,刚刚欢喜的面容浮上了严肃之色,“果真如此?那巫医果真如此说的?”“大王可以去问绿珠嘛,贞夫若有半句假话,请大王赐死!”贞夫将头埋进宋王怀里,假意很是委屈的样子。

宋王又返回身来,将贞夫放到妆镜前的杌凳上,厉声向门外喊:“来人!……”绿珠慌慌地跑进来,跪倒便拜,“听凭大王吩咐。”

“刚才那巫医有什么要紧话交代你家夫人吗?”宋王不好直接问下女那样的话,只好如此开口。绿珠略迟疑了一下,心下便明白了**分,诚惶诚恐地禀报道:“大王在上,绿珠听闻他巫医说让夫人好好将养身子,不得……不得……”绿珠故意支吾起来。“不得什么?快说!……”宋王疾言厉色嚷道。“女婢该死!是不好说呀!就是……就是……就是不让夫人近大王的身嘛。”说完,绿珠的脸上泛起阵阵红潮,一直红到脖颈,还渗出细密的汗珠,不由得伸手去擦。“退下去吧,本王知道了!”宋王有些悻悻然,挥手让绿珠离开。绿珠刚要退出,宋王又将她喊住,“且慢,去将侍卫总管传进来……”

待侍卫总管进来的时候,宋王已然是换了一幅平静的神色,对跪在地上的侍卫总管说道:“传孤王的旨意,赏赐那医术高超的巫医,并将那巫医留在王宫,补充太医院,就在宫内行走,为前朝和后宫服务吧。”

贞夫手里正拿着的一柄象牙骨梳子掉在了地上,那清脆的落地声将宋王的目光吸引过来,“夫人?……”贞夫赶忙掩饰慌乱的神色,顺手拿起一只眉黛递给宋王,娇嗔道,“不过是一个巫医,哪里就有那么大的本事,要大王留他在太医院呢?不如打发了他去,贞夫以后好好爱惜身子,尽心服侍大王……大王,给贞夫画眉毛吧?”“哈哈哈哈……不!本王要留下他,留着他总是有用处的!还不快去宣孤王的旨意?!”宋王一边接过贞夫递过来的眉黛,一边大声喝斥着侍卫总管,侍卫总管忙颠颠地退出去了。

第094章  绿珠传信

贞夫为韩凭的命运担忧。

贞夫派出侍女去见韩凭。

宋王离开贞夫寝宫,独留贞夫暗自纠结。韩凭被留在太医院的消息不啻于晴天一个霹雳,刹那间将贞夫的心腑震成碎片。换做以前韩凭做宋王门下舍人的时候,若韩凭有此殊遇,贞夫或许会喜极而泣,为夫君谋得一个好差事苦尽甘来而欣慰;可是现如今,她贞夫已不再是韩凭的妻子,而被宋王掳来成了这个一国之君的侍妾,韩凭深入虎穴为图夫妻相见,无异于在刀尖上走一遭,幸而韩凭毁了容貌,未被宋王看出破绽,但若不速速离去,反倒在宫里滞留下来,天长日久,难免露出马脚,若是与训父狭路相逢,那韩凭的欺君之罪算是更加坐实,想活着出去怕是痴人说梦,而她贞夫必不得保全,她死不足惜,从踏进幽深的宫门那日起,她的人虽然活着,但心早已死了,她深深知道此生若想再走出这牢狱般的王宫怕是如上天摘月。于是她越加珍爱韩凭的生命,她希望他好好活着,为了她而好好地活着。

她的心口剧烈地起伏着,感觉有无数只手在心里挠着,冷汗渗了出来,将贴身的小袄都汗湿了,黏黏地粘在身上,像是大雨天被一场透雨浇了个精湿。腿上一阵阵发软,站立不住,斜斜地要倒下去。还是绿珠有眼色,上来搀扶住她,将她扶到床榻上躺了。

她一把抓住绿珠的手,又直直地坐了起来,语气惶然而急切:“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夫人在说什么?绿珠不得而知……”绿珠一边安抚她躺下一边柔声问着。“宋王要将他留在太医院,狼入虎口,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贞夫的眼神凝在绿珠脸上,像是在找答案。“夫人莫急……”绿珠沉吟了片刻,“夫人身子还是虚弱,不如再让那巫医做场法事,二人见面,再谋计策。”贞夫缓缓地摇着头,“不可,不可呀!若宋王知道贞夫的身子还是如此,未见效果,那巫医的性命怕即刻就不保啊!”“那……那……”绿珠也没了主意,她下意识地掖了掖贞夫的被角,安慰道,“先睡着,总会有办法的。”说着轻轻将鲛绡纱帐放了下来,又返身到紫铜大鼎前燃起一只百合香,退了出去。

百般纠结中,月华渐渐倾洒。水般月色静谧自天际暗云间畅然流下,光滑得似拢不住的一匹细滑绸缎。月色华光清明,照在寝殿前的汉白玉阶之上,如水银泻地,似开出朵朵明亮硕大的莲花。殿前一池清水在月下泛着清粼粼的摇曳波光,水中白莲盛开如玉,只余一条水上小桥,横越在莲叶田田之上。

如此幽美的夜色,却也掩藏不住贞夫内心的惆怅和忧伤。她由绿珠搀扶着正站在那一池莲荷之旁,微风起处,那菁菁荷叶在微风中簌簌,那粉嫩的莲荷花蕊纷吐,散逸着清幽的馨香,一池碧水被微风卷起淡淡的凉气,自水面飘至贞夫和绿珠的身上,两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夫人,天晚了,回去吧……”绿珠柔声地劝着。贞夫抬起头来,目光转向绿珠,有着真切的恳求含在里面,“绿珠,我的好妹妹,明日能不能去给那巫医带个信,让他想尽办法速速离开。”“行,绿珠会去的,夫人放心,夫人还是回去安歇吧。”绿珠依然是那样平静,但语气里分明有着允诺的真诚,“想当初绿珠冒死求救夫人,现如今绿珠一样会帮着夫人的,夫人请放心。”

贞夫一把攥住绿珠的手,眼中的酸楚立时呈现,雪白的泪花盈盈浮动,滚滚落在脸颊,映着明月的清辉,闪闪发亮。泪光中的绿珠身材修长,很有几分姿色,尤其是鼻子很是美丽,只是眉宇间神色有些寂寥。是啊!这又何尝不是一个绝色的女子?眉清目秀,楚楚动人。一身碧绿裙装,正像这池中的莲叶那样清幽淡雅,梳一个杏花髻,髻边插一朵海棠花,十分的沉静雅致。可这样一个女子的命运却不正和自己的命运一般无二吗?都是笼中的鸟雀,束缚翅膀,失去自由,都不能按着自己的意愿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真真是造化弄人,真真是宋王可恶啊!

夜色似寒雾弥漫入室,更漏泠泠一滴又一滴,似滴滴落在心里,每一道涟漪,都是对韩凭的牵挂和思念。床榻上的贞夫眼角缓缓落下一滴泪来,渐渐洇入鬓角,沁入丝枕,冰冷一片。贞夫脑海中昏昏沉沉的,恍惚间熬到了天亮。

用过早饭,绿珠便以去乐坊请歌姬为名溜了出去,过了御街从夹道往西转去,两边高大的朱壁宫墙如赤色巨龙,望不见底,其间大小殿宇错落,连绵不绝,走了约一盏茶的工夫,站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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