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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游行-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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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坠落在地面上,一动不动,这一幕,被众多子民看到了。

对“王国”来说,这无疑是一件巨大的打击事件。

厌世情绪在“王国”中蔓延开来,“王国”的子民们开始萌生一种新意识:抛弃“王国”。

从那时起,从“王国”跳出去的人不断涌现。上至上了年纪的老人,下至年轻人,选择逃离“王国”的人越来越多。在那些低等阶层的子民中,选择跳出去的人中幸存下来的似乎为数不少。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外部”世界怎样生活,至于幸存下来的他们对“外部”世界的人们怎样描述“王国”,更是语焉不详。

一时间,由于企图逃离“王国”的子民越来越多,王族们开始在窗户旁边派人把守,严禁人们抛弃“王国”。其中一些“个体”甚至发生劳动力人数锐减到警戒线的状况。

更糟糕的是,在“王国”创立前,袭击人们的瘟疫又卷土重来,疯狂地逼迫着这个摇摇欲坠的“王国”。

由于劳动人口急剧减少,卫生疏于管理,结果在最下层的子民中爆发了瘟疫,瘟疫疯狂蔓延着,很快就传播到高一级、更高一级的阶层,在“个体”内迅速流行。

为了逃脱疫病的魔爪,人们如洪水般冲向“连接部”。人们惊恐万状的叫喊声、企图砸破封锁线的铁锤声响成一片,足足持续了一个月左右,终于重归寂静。如文字记载:死亡的沉默充斥着一个又一个“个体”。

终于,封条被揭开了。此时,时间已经过去了数年,因瘟疫死亡的人群早已化为朽骨。

即便如此,“王国”仍然一成不变地发出狰狞的怒号,在一圈又一圈永无休止的循环中疾驰。

那座人们顶礼膜拜的对象,在某种意义上,如同“神灵”般存在的“炉”,发出越来越耀眼的光芒,继续高速旋转着。

黑色的龙一个劲儿地重复着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的循环。

关于一年疾驰两圈的恶魔的故事,渐渐成为一种神话,在“外部”世界交口相传。“外部”的人们以它为题材,或创作诗歌,或撰写民间故事,或绘画。

“王国”的子民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担心有一天王国会停下来。

从前,人们曾经为“王国”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而忧心忡忡,甚至期望它有朝一日能停下来。但是现在,人们却为相反的担忧苦恼不已:如果一旦王国停下来,会不会发生不测?

子民们纷纷祈求“王国”千万不要停。

他们祈求“王国”永远疾驰下去。

“疾驰吧,直到化作一道青烟!”

的的确确,这句从发现之初起刻在车头上的文字,这句作为国策的名言像它字面的“王国”(双轨王国)一样,一如既往地诠释着自身存在的意义。

在“王国”中诞生过历史学家、哲学家,向后人们孜孜不倦地传递着他们的思想。

他们不知疲倦地阐述着“永不停止的疾驰”这句话的涵义,虽然他们自己也始终不解其意。

为什么“王国”在同一条铁路上无休止地循环、无休止地高速旋转、无休止地发出光芒?这些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们始终未曾给出答案。

但是,在现实中,“炉”持续旋转,“王国”晃动着巨大的黑色身躯,疯狂地疾驰着。对这个现实、这个真实的存在,怎么解释才合理?探索其意义所在,恐怕只能交给虚无的思考了。

学者们关于上述问题的思辨从未停止,但是,人们始终无法得出确切的答案。

疾驰的“王国”开始衰老了。

新出生的孩子越来越少,劳动力的缺口已达到顶点。同时,老龄人口的比例越来越高,无法指望从“外部”世界获得支援的“王国”渐渐丧失了它的活力。

王族们再也无力描述未来了。

渐渐地,他们被“王国”即将毁灭的预感占据了心神。

“圣士三贤王”的后裔向历史学家讲述着关于古老过去的点点滴滴:发现时的“王国”、挖掘出的“王国”、疾驰前的“王国”、开始疾驰的“王国”等等所有的一切。

即便如此,他们也在苦苦祈祷,但愿“王国”千万不要停下。

人们已经不允许“王国”停下,停下来就意味着“王国”的终结。

他们越来越狂热地把“炉”视为崇拜的图腾。他们生活中的绝大部分时间,都围在“炉”旁,对它顶礼膜拜。

不知不觉地,子民们中止了生产活动。

能够参与劳动的人口急剧减少,他们只剩下了维持“个体”生存的能力。

稀稀落落的几个联盟从“个体”脱离出来,在“个体”的角落里有气无力地维持着生计。此外,就是一些或躺或卧、或终日无所事事、或苟延残喘等待终结的人们。

即便如此,“王国”还在疾驰。

在铁路上,“王国”从未放松手里的缰绳。它嘶鸣着,像恶魔一般,像雷神一般。

终于,子民消失了,王族也消失了。由他们亲手创造的一切在“王国”中腐朽、枯干。

现在,“王国”已经成为一座巨大的棺椁、一块庞大的墓碑。

里面只剩下“王国”存在过的痕迹,经过漫长岁月的侵蚀,连最后的痕迹也逐渐风化,乃至消失殆尽。

终于,和人们发现它的时候一样,“王国”仅剩下一个空荡荡的车厢。

即便如此,“王国”依然保持着它原本的状态,疯狂地疾驰着,重复那永无休止的循环。

在那里,既没有内容,也没有意义——只有铭刻在我们心中的“疾驰吧,直到化作一道青烟!”这句古老的箴言,随着胜利时刻的欢呼声永远地持续……

【双陆】①

夕阳的钟声愀然响起。

像往常一样,那声音缓慢而庄严,却带着一丝不祥。

今天的劳作已经结束。

少女们纷纷仰起头,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钟表,钟声掠过耳际。

正专心致志地忙着刺绣的摩纳失望地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肩膀,而凝神对着针眼穿线的夏娃则苦恼万分地把针别在布上,然后懒洋洋地张开嘴,疲惫地打着呵欠。

刷着白粉墙的房间被透过窗棂夕阳染得朦朦胧胧,她们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却多少感到一丝孤寂。

“唉,好累!”

摩纳坐在椅子上,像上了年纪的人一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衣冠不整地将两腿蜷曲起来。

“喂,该走了,迟到的话又得挨骂了。”

我开口对摩纳说。夏娃百无无聊地低声咕哝了一句,“饶了我吧。”于是,摩纳摆出一副闷闷的样子,不大情愿地站起身,跟着我走出回廊。

从这间屋子出发,前往小镇中心的中央广场距离并不太远。

回廊的天花板由众多拱形结构的柱子支撑着,如果去掉其中的三根,就能望见远处的钟楼。

随处可见少女们的身影,她们正陆陆续续地从屋子里走出来。

每当这些身着白衫,从上而下套着黑色袍子的少女们姗姗走出时,我总会产生一种错觉,眼前似乎被晃动着的剪影画遮住了一般,陷入白色和黑色糅合的世界。在白色的广场上,少女们黑色的身影游动着,时隐时现。这时,我的心便似沉人噩梦之中。

“当当当……”

钟楼上,“三姐妹”之一的萨马手里拎着一柄钟,此时正是从那里传出尖锐而刺耳的钟声。同时,另一位姐妹雅蜜开始清点在广场集中的人数,还有一位姆玛正在确认手持的神谕。快点!再不尽快集合的话,萨马就要震怒了。钟声响得更急了。

虽然少女们把她们称作“三姐妹”,但她们是否是亲姐妹谁也不知道。大家只是觉得她们面容相似,也有人认为她们之间并无血缘关系。只知道,和我们相比,她们三个的确年长了许多。或许比我们年长一轮,或许三轮,除此之外,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好,现在开始祈祷。为了明天,为了圣母!”

萨马大声地念诵着,她伸开双臂,震慑地瞪着我们每一个人。钟楼在夕阳的逆光中耀眼夺目,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她那瞪大的双目正扫视着广场上每一个细小的角落,任何人都能感到这种威慑。

我们慌慌张张地闭上双眼,双手合十,开始默默地祈祷。

快一点儿!快快晋级前面的房间。

快一点儿!争取早日“完工”。

我们认真地祈祷着,但是,心里却在想,但愿早日离开这座小镇。为了能离开这里,我们必须早日“完工”。我来到这个小镇,家里仅收到了少许微薄的佣金。那点可怜的钱,连买面包都不够。我真想离开这座小镇,多帮人干点活儿,好给家里寄一些钱回去。但是,据说离开这里最短也要两个月,而从我初到此地时算起,我仅仅度过了短短两周时间。

“今天,有人即将‘完工’!”

姆玛骄傲地宣布。当少女们听到“完工”这个词时都惊呆了,是啊,这是每个人都梦寐以求的渴望。

顿时,欢呼声响彻广场。

那个幸运的少女是谁?

“‘完工’者是夏娃村的阿悠!”

“哦!”一瞬间,热烈而充满期待的欢呼声此起彼伏。这些欢声想必是那些认识“阿悠”的少女们发出来的。我踮起脚尖,想看一眼那个名叫“阿悠”的少女,可是她的身影早已被少女们团团围住,早就看不见了。

“嘘,安静!”

听到萨马的斥责,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下面,我将宣布今天的神谕。”

萨马加重了语气。

少女们纷纷屏住呼吸,凝神望着她。

“大库村的伊东,晋级三间屋;同村的米蒂,晋级一间屋;米特村的咯乐,晋级一间屋……”

萨马朗朗地宣读着神谕,声音有板有眼,带着固定的节奏。少女们都在焦虑不安地等待着宣读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到来。

通常情况下,我们都会晋级前面的房间,不过,也有的人运气不好。

“四道村的利玛,退后两间屋。”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随即沮丧地叫起来。

不用问,这些声音无疑是认识“利玛”的女孩子们发出来的。

每月1号,这座小镇将迎来年满13岁的新来少女,同一时期进入小镇的少女彼此之间都认识。

“同村的伊莉,休息一次。”

又有人泄气地轻声应道。

“西里村的阿妮,晋级六间屋。”

周围欢声雷动。

大家的目光纷纷落在我身上。

我的眼前仿佛敞开了一扇光明之门。六间屋!在经过一个晚上能够晋级的数字中,六间屋是最多的啊,好开心!我的面孔刷地一下漾起了红晕。

“真走运!”

摩纳充满嫉妒和敌意的声音传人我的耳际。这幸运是属于我的,所以,我对她的话只当充耳不闻。

萨马还在继续宣布神谕。我则陶醉在晋级六间屋的梦中,心花怒放。

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打破了一切。

“卡特村的萨莉,返回起点。”

一瞬间,周围的空气凝固了。

女孩子们悄无声息地朝四下张望。

在广场的角落里,有一个女孩儿正嘤嘤地哭泣着。

众人的视线纷纷聚焦在她身上。

那里有一个身材娇小的梳着发辫的少女,此刻正低着头不断地啜泣着。那个身影看上去有点眼熟,我拼命地回忆着。不,不会错的,难道又是她!

“又是萨莉。”

“怎么回事?已经连着三次了。”

四处响起低低的议论声。

据说很少有人被命令“返回起点”,而到现在为止,名叫“萨莉”的女孩儿已经连着遭受过三次这样的噩运。像刚来这座小镇时一样,她不得不重新收拾行李,'Zei8。Com电子书下载:。 '退回那座距离门口最近的、令人生厌的房间。从来到小镇时起,她已经在这里度过了半年时光。如果再次“返回起点”,即便最快她能在一个月内“完工”,也已经迟了。

“你们知道吗,据说有一个女孩儿受到来自天国的诅咒,命中注定她将永远无法离开这里。”

“我听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会被贬回‘起点’,永远也走不出小镇。哪怕变成一个老婆婆,她也会继续遭受噩运,直到最后变成一个幽灵。还有,据说在‘起点’的墙壁上映着一个影子,那个影子就是她变成一个头发蓬乱的老婆婆时的模样。”

少女们小声窃语起来。

站在萨莉周围的少女们纷纷安慰着她,此时,萨马仍不紧不慢地宣告着神谕。接着,姆玛合上宣告神谕的簿子,我们知道,这个动作意味着今天的神谕到此结束。

在宣告完所有入神谕的过程中,时间一分一秒地逝去,等到仪式结束时已经日近黄昏了。

少女们一个跟着一个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

垂头丧气的萨莉也在好友们的陪伴下离开了广场。从现在开始,她必须收拾行李,搬着椅子回到遥远的“起点”。每当我想到她的处境时,心里便会涌起一股淡淡的哀伤。还好,我不是她。一想到这里,我又感到一丝安慰。

我回到此前一直劳作的房间,开始整理东西。我把装有自己衣物的行李和被子一并整理好,搁在刚进小镇时领取的一只带小桌的木椅上。此刻,大家已经开始搬家了。

回廊里晃动着来来往往的少女们的身影,我的心再次沉人剪影画般的世界。

夏娃晋级两间屋,而摩纳则晋级一间屋。

在她们羡慕的注视下,我走进晋级的第六屋。

此前,有时我晋级的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有时则是一个挤着八个人的狭小空间。

当我抬脚走进此次晋级的房间时,注意到这里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个人。

那个女孩儿身体瘦削,个头高挑,僵硬的红发一直垂到肩膀。

“打扰一下,我进屋了。”

我主动向她打着招呼,而她却看也不看我一眼,只是粗鲁地嘟囔了一句,“进来吧。”似乎并不友好。

“这个房间是干什么工作的?”

我一面放下椅子,将带来的行李堆在地板上,一面打量着四周。

“就是那个。”

少女冷淡地指了指房间的一角。

那里,放着一只盛满清水的器皿,此外还有几只装有毛笔的箱子。看上去,这个房间的工作是在墙壁上用水作画。

“是作画啊?”

我松了一口气。每个房间都分派有不同的工作,还在三天前,我一直在从事刺绣,已经打心眼里腻烦了那种重复的劳作。

此外,“休息间”分为“一次休息间”和“二次休息间”两种,被指定进入“休息间”的少女不需要从事任何劳作,也不用参加傍晚的“神谕”指示,她只在“休息间”度过一晚即可。

哗啷哗啷哗啷……

平板车的声音由远及近,响了起来。

到“姐妹”们分派晚餐的时间了。在她们分派晚餐的同时,所有少女必须按照神谕指示搬到新房间,在这段时间内,“姐妹”们正好用来巡视并确认少女们是否遵循神谕指示在行动。

在我们草草结束了简单的晚餐后,同室少女突然开了口。

“你到这里多久了?”

她冷冷地问道。我愣了一下,半晌才意识到她是在问我。

“嗯,差不多两周了。”

“什么?你可真快,我已经在这儿度过了三周。”

少女把目光投向器皿,一边喃喃地自语道。

“是吗?你是从哪个村晋级来的?我是西里村的阿妮。”

“我是阿东村的喜喜。”

红发少女连自报姓名都像在自言自语。

“你有过’一次休息’吗?有没有‘退回’过?对了,你大概不会‘返回起点’,现在你不是在这儿嘛。”

喜喜叽里咕噜地说着,又像是在问我。

“对,我没有经历过那些情况,我想晋级,我一定要晋级。”

“是吗!”

喜喜的声音沙哑而阴郁,听起来,她好像并不羡慕我,甚至更像在替我担忧。我觉得很诧异,于是问她,

“我想早日‘完工’,你呢,难道不想早日离开这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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