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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宫秋 落花逐水流-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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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上刘彻几日安寝,连走路都生风,与诸大臣绘色说起线人来报,刘安见皇帝御赐紫木拐,暗讽其老态已现,不复当年凌云壮志时,是何种扫桌摔杖的情状,其心情大快!

  皇帝羽翼已丰,此刻正是放手大干之时,手握重权并且生有反心的诸侯王,早在他除清的名单之列。

  他放出的长线,总算要收大鱼了。

  数月繁忙,总算腾出了些时间,皇帝难得能放些心思在后宫。这一天,杨得意见皇帝批了一下午奏章,便欲引皇帝出去走动走动,因说:“陛下,冬日赏雪景,配一碗雪埋的梅子酒,歇歇走走,才算享受!陛下劳累一整天,不如出去走走?”

  梅子酒……

  皇帝一触,恍然勾起了当年回忆。

  曾经一个薄雪的冬日,他谒长乐宫,中途碰见许久未见的陈阿娇,他们在老祖母的塌前坐了好久,太皇太后命人端来梅子酒,就着火炉,饮这埋在深雪里的梅子酒,好生畅快!

  彼时他与陈阿娇,只是老祖母膝前承欢的孙儿辈,这汉宫的曾经,原也有天伦之乐……

  天家亲情,也曾暖过他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汉书记载,元朔二年冬,汉武帝赐刘安、刘志茶几拐杖,命其不必入朝。确有其事,但刘安家的贤惠媳妇谢媛,那就是作者编的了

  第84章 我愿君王心化作光明烛(13)


  皇帝因说:“走走便好,朕懒怠,大冬日里,烦厌雪地里捱着——”却又说:“哪处赏雪景最佳宜?”

  杨得意道:“桂宫前院空了一大片,场地极大,此时落了雪,薄薄覆盖一片,一眼望去银茫茫的,极适宜赏雪。”

  皇帝觑他一眼。他便散开眼中睿色,却听皇帝嗤笑一声:“自作聪明!”

  他嘿嘿应着,心说,只要陛下高兴,奴臣做这些个又算得什么呢!皇帝口不应心呢,心里明想着些甚么,嘴上又不肯说,他做臣下的,不得时刻揣摩圣意,转着小心思好生服侍么!

  杨得意因拔高道:“陛下摆驾——桂宫!”

  雪色茫茫,并不积厚,是极薄的一片,靴子踩在上面,一踩就落了一个陷儿,风里还裹着雪霰子,迎面扑腾腾地盖过来……

  皇帝坐辇上,黄袱盖了老厚,边角垂重地顺下来,辇中半丝风都透不进去。

  皇帝坐着,闭目养神。

  辇子一晃一颠,他整个儿也随之起伏颠晃,倒不觉不适,反而颇适意。

  雪点子越飘越大,初冬的冷风势头来的也大,杨得意裹着大袄,走的极艰难,心下暗暗叫苦,这样的天时,还能赏雪景么?嘿,出这么个馊主意,陛下莫不是要剥了他的皮?

  因鼓足了勇气,向辇中道:“陛下,雪下大啦,风逼的紧,咱们——回吧?”

  皇帝好久都不说话,杨得意缩着手脚,这边可冷的够呛,他又不敢松懈,还得留着劲儿揣皇帝的心思呢!因是雪地里轻轻跺着脚,等皇帝下谕。

  皇帝蓦地睁开眼,隔着帘子,斜乜他:“杨得意,你拿朕耍猴把戏呐?”

  明是开玩笑的话,但从皇帝口中说出来,那便是大大的不同啦!杨得意唬的双腿打弯屈了下去,砸的沉闷的雪地飞起几点子散絮:“奴臣不敢!奴臣知罪!”因向抬辇内侍喊道:“还不快走!陛下摆驾桂宫——快!”

  便像驱着骡马似的驱人,急吼吼的,皇帝只觉好笑。

  轿辇方停了宫门外,雪落的跟鹅毛似的,皇帝说:“来的不巧,雪点子这么落,可要砸伤人……”又说:“不必通传,省得她急忙忙出来,冻坏了身子。”

  杨得意“嗳”了一声,因扶皇帝下辇,早有内侍撑了油盖大伞来,将皇帝头顶一片全遮严实了。

  皇帝抬脚,入了宫门。

  宫里被炭炉子烘的暖洋洋,呵一口气,连雾都散不出来,皇帝脱下描金玄色大氅,往边儿一扔,杨得意便接住了。

  阖宫众人这才缓过神来,认出来人竟是皇帝!因跪地谒礼,皇帝抬了抬手示免,撩袍往摆着黄袱垫的大椅上一靠,宫人慌措地递来暖茶水,皇帝接过,抿了一口,因问:“夫人呢?”

  宫女子抖索着声音回:“夫人……夫人里头暖阁里歇着……”

  皇帝心情仿佛还不错,因笑道:“你抖什么抖?声音颤成这样,合计着朕听你说话还得猜呐?”

  他是玩笑话,小宫女子却已唬的不行,连连磕头:“婢子知罪!陛下请饶恕!婢子知罪!”

  “起来吧,”皇帝只觉无趣,“朕不过是开个玩笑,随口一说,值当你怕成这样?”

  桂宫里老成的嬷嬷们已经挤眉弄眼暗示小宫女子退开,自个儿顶了班,伏礼问道:“陛下,可要请夫人出来?”

  皇帝撂下茶盏:“不必,朕坐坐便是……”

  口里说着“坐坐便好”,总也坐不住,一盏茶还未吃尽,皇帝已经改了主意:“杨得意,你跟着,朕进去瞧瞧她……”又似在自言自语补了一句:“来也来了,下这么大的雪,不能教朕白走一遭儿。”

  杨得意心里“嘿嘿”地笑,心说,您万圣之尊,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呗,还用得着与臣下解释?

  却也不是“解释”了,皇帝怕人“误会”,毕竟万圣至尊,要着面儿呐。

  暖阁里炭火烘的更旺,皇帝才迈进去,便觉燥热难耐,因又解下外袍,只穿平时宣室殿内阁里的行头,轻快是轻快些了,幸宫妃寝宫,这么着,总也显不庄重。

  皇帝暗自笑了笑,老不成样儿呢,但这不成样儿,在她面前也惯了。

  她坐榻上,背下垫着软袱垫,手里捏着一本书,胡乱地翻着。长发却全束了起来,服帖地挽上去,额前连半丝乱发都不沾,这随意轻便的装扮,很适合居自个儿宫里,不乱走动。懒怠怠的模样,叫皇帝瞧着一阵心动。

  因皇帝不欲打搅,也未有通传,她只觉是有人走了进来,未成想会是皇帝,连眉儿都不抬一下,只眼皮子略动了动,便吩咐:“给本宫端盏茶来吧,润润嗓……”

  杨得意正要去沏茶水,被皇帝拦住,皇帝一回头,自个儿半生疏半好玩地拿起桌上茶盏,有模有样地沏茶来……

  端至陈阿娇跟前,那人居然连头也不抬,接过便饮,饮了两口,却又把茶杯塞回他手里。皇帝笑意满满:“看的什么书?魂儿都叫吸进去了!”

  她大惊,挺挺坐了起来,慌措地盯着皇帝:“您、您……”

  “吓着你了?”皇帝轻笑:“朕路过,来瞧瞧……”

  她脸上无波无澜,又是这么一副全然不关己的神情,皇帝陡觉无趣,宫里宫外,她像两个人似的。上元节那晚带她出宫,她活泼可爱的让他错认为许多年前的陈阿娇又回来了……

  然而并不是。

  这皇宫禁闱,与她格格不入。

  陈阿娇变了。

  皇帝背手踱步:“朕要走了……”像吓唬孩子似的,分明又想她挽留:“你若跟朕说说话,朕也许可以留下。”

  “说什么?”陈阿娇淡淡,连嘲讽都不肯给。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刘彻转过身来,觑着她。眼神颇有深意。

  他原以为陈阿娇会拒绝,冷硬硬随口一句话噎他。

  但她没有。

  陈阿娇抬起了头——

  “我还真有个请求……”

  “你说,”皇帝心里莫名的兴奋,“你只管说。”

  “这宫里,有个人碍着了我的眼,我——想她死。”

  皇帝一怔,很认真地看着她。他从来没有想过,陈阿娇竟会这样直剌剌地说出她的痛恨——尽管皇帝知道,娇娇向来率性,从前便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但……她不会杀人。

  她苍凉一笑:“陛下不肯了?君无戏言啊,您叫我‘只管说’,”她的眼里戚戚难堪,闪过盈盈泪泽,瞧着皇帝,“您到底还是骗了我……”

  “朕没骗过你,”他说道,“你想让谁死,我便请阎罗殿君来,收命。”

  皇帝极聪明,料想陈阿娇所指之人,杀之定不会有太大的妨害,毕竟……陈阿娇总不会当真如五岁孩童般,要他一道谕令便诛中宫皇后吧?!

  因说:“你要杀的人——是楚服?”

  问的有些小心翼翼,皇帝躲闪了目光,毕竟这个名字,牵扯了太多的往事,——并不愉快的往事。

  陈阿娇摇头:“是——楚姜,我,要她死!”

  皇帝大讶:“为何?”

  “楚服有人会杀,不必我动手,——她怕是现下早已见了阎罗殿君了!”

  “朕,听不懂。”

  “陛下不必懂,陛下从未信任过长门宫里那个可怜人,——懂又如何?”她戚声一笑:“陛下装愣过头了——我不信您会不知道,楚服其人,必不可留!那是因为,这宫里,有人比我更想让她死,那么,我又何必赶前头去收置呢?脏了我的手!”

  她说狠话的时候,才有几分从前陈阿娇的样子。

  皇帝沉默不语。

  “既陛下问了,我不妨多言一句,——为何不必我动手?难道……陛下从未听说过‘杀人灭口’这四个字么?那楚服,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她笑着:“有人比我急。”

  许久,皇帝才说:“楚姜的事,随你处置。——不过一条人命,不金贵。”

  轻描淡写……不过,一条人命。

  陈阿娇忽然有些想哭。

  雪偏在这时停了,茶也凉了。炉上的炭,却仍烧的很旺。

  皇帝烦躁地摆了摆手,示意杨得意点香,安安神,清清火气。

  杨得意自然照做。君用龙涎,那是毋庸置疑的,龙涎香极珍贵,皇帝所在之处,所燃之香,必是龙涎。

  皇帝闭上眼睛,轻轻吸了一口。

  她却缩后了一步:“陛下不摆驾?”

  “你催我呢,”皇帝忽然睁开眼睛,“朕不急,——你急甚么?”

  许久的沉默,与皇帝独处一室,她只觉,每一刻都是极难捱过。

  皇帝忽然道:“朕有对不住你的地方,……朕告诉你一个消息,或许对你算作一些弥补,教你心里畅快些。”

  她提了神。

  “朕要收拾一人,——你还记得淮南王刘安么?”

  “发明豆腐的那个?豆腐是挺好吃——”她故意。


  第85章 我愿君王心化作光明烛(14)


  “吃——尽知道吃!”皇帝笑道:“你心里若装着些旁的,朕会高兴点儿。”皇帝乜她,也不管她愿不愿听,又说回了淮南王之事:“上回朕赐那老匹夫茶几、拐杖,讽他老庸无能,朕早先安插在他身边的线人来报,老匹夫被朕气的直跺脚,差点一命呜呼了!朕当真觉畅快——”

  淮南王刘安。

  陈阿娇不禁想起那一年在白虎殿上,她与平阳助皇帝夺权,与皇外祖母斗智斗勇的景况,往事历历,隔了这许久,却仍如在眼前。

  当时还是东宫太子的刘彻,与淮南王密谋交结,这刘安,暗里拥兵入城,举数万大军长途奔来,唬的一向老成庄重的窦太后都只能举降,原本早已该被梁王揽入怀中的皇位,终于又回到了太子手里。

  当年太子太狠,为谋权保位,不惜祸水东引,将刘安势力引入长安城救火。而如今,十年已过,刘彻皇位坐的甚稳,天下大治。陈阿娇明白,是时候对付淮南王刘安了。

  她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刻来的这样悄无声息,这样快。

  “陛下好狠——”她抬起头,深觑皇帝的眼睛。是由衷赞叹。

  “朕极受用——”他的确十分受用:“美人的夸赞都如此与众不同!”

  “那……这些只与陛下的江山有关,与我,又有甚关系?”

  皇帝微一滞,然后很快笑道:“与你自然有关系,但朕不愿说——”闹的仍跟孩子似的,卖起关子来都这般狡猾:“你只需知道,朕要告诉你的消息。”

  “洗耳恭听。”

  皇帝很温柔地笑:“窦沅没死,——出塞是朕的幌子。”

  她蓦地怔住!

  在那一刻,只觉浑身的血液汹涌贲张,她的皮肉、她的血脉,像是要爆裂一般!她停不下来了,连呼吸里面都带着腥甜的血腥味,极难受,有一股张狂强势的力量在剥她的皮、剜她的心,她捂着心口,居然干呕了起来……

  皇帝先前还是淡漠的神色,这回掩不住了,发急去扶她——“宣太医令……”话还未说完,被她伸手挡下:“不必,缓缓就好,——您、您方才说什么?”

  她眉色婉转,眼波流动,这一副媚眼,使劲儿盯他,真勾人……

  皇帝忽然抬手,温柔拨过她额前发丝:“你这样最好……”

  她本能地退了一步:“……陛下?”

  皇帝虽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却不打算“庄重”,他笑的极耐人玩味:“朕说,窦沅没死。——朕不是说过么,使劲儿讨你开心呢。”

  “骗我?”她含泪,眉一动,连眼底的涟涟泪光都泛了起来,皇帝却瞧的不忍了,皱眉道:“朕没骗你,朕才说过,放的长线,勾上了大鱼,赶急收线呢,骗你做甚么?”

  “那阿沅也陪您钓鱼?”

  皇帝道:“她答应过朕,要为朕去做一桩‘极危险’的事,朕信她。”

  陈阿娇心里敲着千万鼓点……

  “你怎样?”皇帝见她仍站不直身子,关切问道。

  ——他眼底的担忧是显而易见的,他是真关心她。

  陈阿娇只觉心跳加速,浑身上下烧的滚烫,……这样子,怎么像是病了呢?她被满腹心事困扰,忧烦已极,只觉烦躁闷热,捂着胸口又干呕起来……

  皇帝此刻却忽然不正经了,将手递了去,却不扶人,蹭了她脸上:“好烫……你好像烧着?”因说:“你这个样子,又呕又吐的,还不肯宣太医令来瞧瞧,朕前儿脚刚抬出宫门,后儿便已有人去长乐宫禀了:桂宫主位正着喜脉,贺喜太后!——是不?”

  她脸烧的更烫!年岁长了,这皇帝愈发不像个皇帝样了!陈阿娇瞪他。

  “别瞪朕,朕能给你瞪怀孕了么?”他愈说愈没个样子,真像长安街头的小痞子:“朕一向疑心重,你这样子,朕倒真得怀疑怀疑了——”

  呵,怀疑什么?怀疑桂宫后院凿了个荷塘口子——凿塘子的总大人长的似曾相识?

  陈阿娇知他说玩笑话,但这玩笑未免开的太过分——明是自她以“远瑾夫人”的身份重新出现在皇帝面前时,明面上她受尽恩宠,享皇帝厚赐,但暗地里,几番心酸还是独人吞,……皇帝从未幸过桂宫。

  这有孕一说又从何而来?

  活生生地膈应着人呐!

  她因想顶他两句,却发现皇帝似吃醉了酒似的,脖根子也发了红,那双眼睛里,裹藏着一种喷薄欲出的莫名力量……

  她颓颓,但在那一刻,她竟起了报复的念想……

  她曾经失去的,已再求不回来,但……总得有一个人,午夜梦回时,每每想极,总会跟她一样伤痛,一样地,为曾经失去的……悲伤、难过。哪怕帝君的心太大,失去骨肉的伤痛只占据一隅,那也足够!

  她只要看到他悲伤失魂的样子,为了他们的孩子。哪怕仅仅只有一瞬。

  往后,他在逗哄他其他的孩子时,掖庭保母抚育的皇子公主们每每在他膝下承欢时,他都会想起曾经陈阿娇腹中失掉的骨肉,是他期盼渴求那么多年的,嫡长子。

  她曾经是皇后,她的孩子是君王嫡子,又为长,本该尊贵无双。但皇帝却让他含冤离去,汉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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