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丑媳-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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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房的窗子大敞，院子里的叶青青直腰歇气的时候正好可以看到专心作画的李瑞。
　　叶青青双手撑着锄头尾端的木柄上，她暗猜李瑞在画什么，昨儿他完成了一副水墨画，细腻之间隐隐泛着磅礴的气势，不似出自他这个文弱的手笔，他笔锋柔和，整个画面却有宏伟的大气。
　　可能和画的内容有关？
　　水墨画正是前阵子出海时旭日东升，海面的船只向旭日驶去的一格画面。
　　画面美就不说，意境感还强烈，有一种精神在里面，充满正能量，总之在叶青青眼里就是一副各方面完美的画作，故而李瑞提议卖掉画作家用，叶青青执意要留下这幅画。
　　叶青青摇了摇头，散去脑海里的各种猜测，抓紧做手底的活，忙完直接去李瑞那看看不就行了？
　　黄瓜、茄子、西红柿、韭菜、小葱、油菜、土豆、红薯……应有尽有，可以想象菜熟之际，空旷枯燥的院子将演变成色彩丰富、勃勃生机的小菜园。
　　用了两个时辰归置好菜地，叶青青洗洗涮涮脸和身上后又到厨房挑选了些今晚的食材，这才踏进李瑞的房间。
　　李瑞依然在认真作画，他右手执笔轻描，神情专注，偶尔下笔前会思索片刻，踌躇如何让画面效果达到最佳。
　　不忍打扰他，叶青青蹑脚走进他身侧，当她看到画的内容时，她的身子猛地一僵，险些忘却呼吸，这……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美丽妖媚的女子？她又是谁？
　　只见纸张的正中央，一个美得不似凡人的女子，妖而不艳，媚而不俗。
　　杨柳水蛇腰，性感的蝴蝶锁骨，脖颈光洁纤细，脸蛋巴掌大下巴尖尖，一双狐眸微微上挑，似会说话，无论从哪个角度都仿佛她盯你看、勾你魂，似妖精，让你麻痒难耐。尤其她右眼角下一颗朱砂痣，更为“妖”的精髓所在，她樱唇漾出一抹浅笑，灵气满溢，匿藏一种淡淡的、坏坏的狡黠味道。
　　一颦一笑，一眉一眼，极为传神，如真人站在眼前一般，但女子的衣袍还只有外侧的线条轮廓，画才完成一半，李瑞应该是犹豫怎么样的服饰才配她。
　　天姿绝色已不足形容画中女子，甚至同为女人的叶青青都不禁为之动容失神，何况是男人？
　　“她……好美。”叶青青情不自禁的赞美低喃溢出嘴唇。
　　“娘子？”
　　李瑞从作画中回神，发现叶青青的目光久久不离画，他眸色不由暗了暗，神情平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是谁？”叶青青直奔话题。
　　按理说自己的相公全神贯注画美人，她应该恼怒或者郁结，可偏偏她对画中的美人并没有排斥感，就连一丝讨厌没未有。她难免心生疑惑，是自己的爱美之心泛滥？还是惭愧自己的丑颜，自知没得比，何必较真做跳梁小丑？
　　正在这时，李瑞忽然牵起叶青青的手，笑得如沐春水，“娘子，吃醋了？”
　　他将她带到桌子的前方，瞥了眼画，看向她笑道：“娘子，我并不认识他，他具体叫什么，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是覆灭的齐国的第一美。”他顿了顿，“而且……他是个男子。”
　　男子？
　　叶青青一愣，她不可思议地看向画中人的脖颈处，“她明明没有……”没有喉结。
　　李瑞了然一笑，“是我疏忽了，一直犹豫他的服饰，齐国传统的衣服具有高领的特色，所以没有着急画他的喉结。”
　　他放下笔，已然没有继续作画的意思，“在我很小时，那会父亲还健在，一位世伯到家中做客带来了这个男人的画像，我一度以为他是女子，没想大错特错，所以对他有很深的印象。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想此画应该好卖，今天才会故此一画。”
　　叶青青颔首道：“原来真是个男人……”
　　李瑞的父亲、她的公公李文昌在世时虽然是个九品小官，但起码在京城当职过，能得到“齐国第一美”的画像也算正常。
　　没曾想叶青青的突然出现，打断了李瑞作画，让这幅“第一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被画完，直到叶青青知道画中人的真实身份，那时李瑞才完成了此画。
　　月十五将近，叶青青多数时间在看医书，大灾重病她不指望能对症下药，只求背熟一些常见药材的药效，以配合食材的禁忌，不识的字她就问李瑞，李瑞有意两人一同练字也好教她识字，却被叶青青讪讪笑两声转移话题，她只求识字，练字就免了，让她一个现代文人拿毛笔还是等以后闲下的时候再练字陶冶情操吧。
　　隔天清晨，叶青青早早起床，做早饭，材料就是之前捕的鲱鱼，鲱鱼是最常见的食用海鱼，属多油的鱼类，腌制或者熏制亦。
　　叶青青从井中抬出装鱼的厚木桶取鲱鱼，开膛破肚、剔骨切鱼，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再将鱼肉剁成泥状与少许盐、蛋清、淀粉混合一起，用手以顺时针方向打旋至起胶，然后放入压面的模子了用力挤压到锅中热水，慢慢煮熟直到面线变为半透明白色。
　　最终的汤汁就是用鲱鱼剔除下来的鱼头鱼骨加少量米酒、姜片、盐熬制成，把已熟的鱼面在生姜水过一次，滤水后再浇汤汁，洒上少量葱花，并搭配几根过热水的油菜，清汤鱼面便香喷喷出锅了。
　　叶青青扇了扇鱼面的香气向自己扑来，她的眸光发亮，表示对鱼面相当满意，美食、晴空，又是新一天的好开始。
　　她敲敲李瑞房间门，“起床了，李瑞。洗漱好有鱼面吃。”
　　半响没有回应，人不在？

　　☆、037、还会和李瑞告状不成？

　　“李……”
　　叶青青刚想再次确认，就听身后传来李瑞的声音。
　　“娘子。”李瑞走来，手里端着洗脸用的木盆，手巾搭在木盆边缘已经湿透，应该是刚刚洗漱完。
　　叶青青转身看去，怎么又是没动静？她还以为李瑞一直在房间睡觉呢。
　　李瑞看出了叶青青疑惑，微微一笑，先把东西放回房间，这才说道：“我起的时候你正在厨房，见你很专心，好像在做鱼，就没有打扰你。”他轻轻嗅了嗅，“好香，鱼汤吗？”
　　叶青青点点头，怨不得没听到李瑞出了房间，不过她一向如此，站在灶台前就会全身心投入，做一行爱一行，以求不辜负食材，达到食物最佳的味道。
　　她催促道：“是鱼面，快去尝尝味道如何。”
　　叶青青赶早进县城，免得中午才到就一天什么事都做不了，饭后的洗碗就交给李瑞，她叮嘱几句出了门。
　　少歇多行，叶青青到达县城时顾不及休息直奔王铁将那。
　　店铺里成列着各式各样的兵器，每样都经过精心打磨，价格合理，是附近一代最火的百年老字号，站在前厅就可以听到后院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叶青青扫了一圈不见王铁匠，问店里伙计得知原来王铁匠在内堂见客人，她便坐在一旁边四处看边等，突然听到似曾相识的声音。
　　“王师傅，是否觉得我的诚意还不够？”谦和有礼的男声。
　　“这……白掌柜你就不要为难我了，那位客人今天就会来取货，你是要老头子我晚节不保吗？”
　　外堂的叶青青不由多听了几句，白掌柜？不会是福海楼的那位吧？
　　她听着听着，突然感觉不对头，这白千鹤分明就是在打她定制的万能刀的主意！
　　叶青青哪里还坐得住，她顺声源跑进内堂，就见一脸作难受窘的王铁将和锦袍翩翩的白千鹤站在回廊口，她主动打招呼，“王师傅，我的刀做好了吗？银子我都准备好了，看不要让我失望啊！”她晃了晃手中的钱袋子。
　　王铁匠看到救星出现脸上的愁云顿散，三他两步走到叶青青身旁，“当然做好了，叶姑娘，我这就给你去拿，稍等片刻。”不去看白千鹤的反映，说完就跑没影了。
　　伴有叮叮当当声音的回廊只省叶青青和白千鹤。
　　“那种奇特刀具是你想出来的？”白千鹤好奇道。
　　叶青青不温不热地回了句，“有问题吗？白掌柜。”她的态度被挑不出什么理，虽然她和白千鹤有过不是很愉快的初识，但那种良性比试，白千鹤若耿耿于怀就显得他这个一楼之主太小肚鸡肠了。
　　她目光轻撇，正好看到白千鹤右手里的白珠小算盘，果然无商不奸，走哪都要算计到哪。
　　算是得到答案，白千鹤眼中划过一抹惊讶，谦谦有礼道：“不知嫂夫人可否让一柄此刀于我？银子方面，嫂夫人尽管提。”
　　“白掌柜就是白掌柜，出手想必阔绰。”叶青青先是充满期待，后却一脸惋惜，“可惜此乃家传宝蓝图，恕我不能如白掌柜所愿。”
　　叶青青果断的拒绝，白千鹤并没有再纠缠，只是待她和王铁匠做完交易后，突然问道：“嫂夫人不是和李兄已成亲？为何王师傅还唤嫂夫人‘叶姑娘’？”
　　闻言，叶青青无奈翻了个白眼，这种问题还算问题吗？她没有转身继续向外走，出于基本的礼貌，她还是回答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叫什么都一样。”
　　直到她快要消失在白千鹤视线范围时，身后飘来他不置可否的两个字，“是吗？”语调轻轻淡淡。
　　叶青青微微一顿，难道他不认同这个理由，还会和李瑞告状不成？
　　出了铁匠铺，叶青青立刻从怀中掏出万能刀，细细端详，虽然不及现代的完美，但手工精致，不失为合她心意的宝贝。
　　她拐进小巷，没有过往的路人，她才放心从刀盒中取出三片刀刃，一个处理鱼肉，一个雕刻菜式花样，最后一个则作平时工具用，还有一根类似钢针的细状物以备不时之需。
　　叶青青用指腹轻轻划过刀刃，感受它的锋利，又将刀刃合拢到刀盒中，掂掂它的重量，相比瑞士军刀，它轻巧太多，无疑方面她随身携带，二十五两的价格，值了！
　　身上的银子不多，叶青青买了一匹湖蓝色布匹，就去渔家阁找花大娘，问她什么时候要下月的蘑菇酱，可到了渔家阁，门口一张公告令她大吃一惊。
　　花大娘要转手渔家阁？
　　叶青青急忙找花大娘问缘由，可店小二说花大娘还在家里，听说她儿子和儿媳妇来看她了，听到这里，叶青青可以肯定花大娘转手渔家阁是事实，八成原因就是她儿子。
　　叶青青只好托店小二给花大娘带话，她在渔家阁等她有事相商。
　　花大娘既在家里与儿子享受团聚的喜悦，就算叶青青知花大娘家住何处，她这个外人怎能上门打扰？也只能拜托小二哥传话。
　　“青青。”约莫两刻钟后，花大娘出现在渔家阁，她的笑容灿烂，眉宇间都流露出那种满足的幸福感。
　　叶青青转身，就看到门口走来浑身喜气的花大娘以及花大娘身后温婉的年轻妇人。
　　果不其然，几年前花大娘儿子到塞外做生意，如今生意做大在当地小有名气，又娶了媳妇，所以特来这里接花大娘到塞外享福。
　　时间就定在三个月后，蘑菇酱花大娘也只能在要三期。
　　其实叶青青更关心的时渔家阁的售价，渔家阁地理位置优异，人流颇多，外人价花大娘要一千两白银，她看叶青青有意，承诺青青只需八百两。
　　奈何叶青青囊中羞涩，虽属意但拿不出钱，可她怎么会屈服命运？便恳求花大娘两个月后在答复其他买家，她要在这段时间内尽全力试试！

　　☆、038、月圆夜墨府之行

　　回到家中，叶青青发现院子有被打扫过的痕迹，小菜园也被刚刚浇过水，她以为是李瑞做的，事实上却另有其人。
　　“欢迎少夫人回家，少夫人幸苦了！”
　　不知何时出现的小五对叶青青深深鞠了个躬，没等叶青青回过神，又主动取过她身上的大包小包，有条有序地把东西分别放到厨房和李瑞的房间。
　　“你是……小五？”叶青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上下打量起小五，好想长高了些，脸蛋也圆润了，墨府的伙食应该不错吧？精神饱满，看样子已经彻底恢复。
　　“少夫人，你不记得小五了吗？小五好伤心的。”小五垂着眼眸委屈道，声音似带哭音，此时的他比原来更有生气，如其他同龄孩童一般，会撒娇、会烂漫的展颜大笑。
　　“没有！欢迎你回家！”
　　叶青青连忙解释，心里还是在怀疑，确定这个是小五？而不是小五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弟？
　　小五的性格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能如此开朗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干活也比曾经利落干脆，令叶青青惊叹连连，或许历经一次生死，真的会改变一个人吧，
　　当晚叶青青有问过李瑞习惯这样的小五与否，他的回答很简单，只要小五活着、开心的活着，其他的都不再重要。
　　如今小五做事的细腻似个女孩子，可他变得坚强了，会主动提出独自到山间采蘑菇，磕磕碰碰不再掉眼泪，而是咬牙忍受寻找事情的解决办法。
　　每每感受到李瑞的关切、小五的成长，叶青青的责任敢更加强烈，不为荣华富贵，只为她在乎的、在乎她的人，为自己。
　　夜，悄然降临。
　　圆盘一样的银月儿高高悬于天边，洒下光辉，让海边渔村显得愈发朦胧、神秘。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
　　叶青青一人前往墨府，李瑞和小五留在家中。
　　墨影一如平时面无表情，说话没有声调起伏，由内而外的冰冷，他并未着急让叶青青做主餐药膳，而是先让她做些小吃让他尝尝味道如何。
　　“若我觉得不满意，你立刻离开墨府，我这里不需要浪费食材、浪费药材，尤其是浪费我时间的人。”墨影端坐前厅主位，深情严肃，没有丝毫玩笑之意，只要叶青青做出的食物让他微微一蹙眉，叶青青绝对有被丢出墨府的风险。
　　“好。”
　　叶青青无一丝犹豫，事实是用实力证明的，她不需要为自己争辩什么，只是听墨影的话中含意，她所做正餐药膳是给别人吃得，会是谁呢？怪好奇的，不过没有时间给她多想，自迈进墨影为她专门准备的厨房后，她的心神精力都投入于食材与药材之间。
　　既然墨影想试她的功底，叶青青觉得只需要简单的一汤一糕就足以。
　　叶青青静下心在脑子里回想医书中药材的药效以及李瑞的一些提点，她觉得做五神汤好了，顾名思义五神汤有五种食材：荆芥、紫苏、生姜、茶叶和红糖，这荆芥与紫苏是最常见的药材，在墨府的院子她就见到不少，紫苏就连她也种了几株平时做调味用，所以她这新手很容易掌握五神汤。
　　新鲜的荆芥和紫苏摘来，清洗后加上水鱼茶叶、生姜一并放在锅中用文火煮沸，最后加上红糖，待红糖融化之际就可出锅盛碗。
　　至于糕点就更简单了，不用看医书，她便知一二。
　　女人嘛，对点心都是零免疫力的，她也不例外，前世她时常做各类可口点心，一次为给自家“私房菜”征鳌头，就推出一种免费饭后甜点——八珍糕，相传它与清代慈禧有关。老佛爷不舒服，后来吃了此糕点，一高兴就此名“八珍糕”。
　　叶青青集齐茯苓、芡实、莲子、苡仁、山药、扁豆、麦芽、藕粉各二两，共研细粉，加白糖七两，用水调合后做成菱形小块，放入蒸锅中，蒸约一刻钟左右，糕点凝块变色就可食用。
　　当叶青青把五神汤和八珍糕端上桌时，她看到两个可爱的小药童在咽口水，唯有墨影仍像冰山似的坐在那里。
　　墨影先考小药童们一汤一糕中各含什么药材，小药童支支吾吾只能说出一半，他便将其他药材补充令两人熟记。
　　见此，叶青青眉梢一挑，承认墨影确实有他的厉害之处，闻闻味道就可知何种药材，就算她入口尝尝都做不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