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清梦-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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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听了她的话，我却忍不住有点好奇。我还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宫女，她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吗？
　　她说她还会再来，那我倒是不妨也来看看，她到底还能干些什么。凝若，我记住了她的名字，反正我随时都能要了她的命，也不计较这一时半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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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天还是很热，我犹豫了好久，最后也没去。她真的还会再去？就算午时人少，几乎不会被发现，但我觉得，这宫里头大概不会真有蠢到这种地步的家伙。
　　再去宫里已经是几日之后，我突然又想起那个宫女来。正好现在午时刚过，我不妨过去看一眼。
　　没想到这一次，我又听见了更加惊世骇俗的话。
　　她居然说，不喜欢当卑躬屈膝的奴才，又说不知她现在学奴才，学得像不像了。
　　相比于愤怒，我心里更多的感觉是惊讶和好奇。她居然真的过来了！还没事儿人一般地说出来这样的话！我几乎可以肯定她脑子有问题了，宫里头怎么会混进来这样的人？到底是谁教的她规矩？
　　那天以后我时常会去孔雀园那里，她说的话也越来越令我感到震惊。她到底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她也是满人，可为什么她说的故事我都闻所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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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以后，皇阿玛从塞外回来了，那个宫女还在继续想不开地去跟孔雀说话。我实在是太纳闷了，没有人回应，她这样有意思么？正常人都不会去跟一个畜生自言自语的吧？
　　我有些改变主意了，杀了她，好像还不如这样有趣。
　　有一天我仍然想去听壁角，八哥叫住了我：“九弟，你等一下。”
　　“八哥，您有事？”
　　“我看你最近中午总是自己在宫里晃悠，你去哪儿？那儿有什么？”八哥皱着眉头问我。
　　“呃……”我没有防备，一时竟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看来还真是有事瞒着。”八哥笑了笑，“怎么？莫不是看上哪个宫女了？”
　　看上那个宫女？我不由得觉得全身一阵别扭，再怎么样，我也不能娶个精神有问题的回家吧？
　　“这个方向，御花园吗？”八哥看了我一眼，竟然走到了我前头去，“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这么吸引你。”
　　我赶忙跟上，嘴里却下意识地解释道：“八哥，不是有意瞒着您，只是那个宫女可能精神不大正常，我想着先观察一阵子，要是真的就按宫规处理了。”
　　“哦？是这样？”八哥回头看我，但我知道，他并不相信我说的话。的确，皇阿玛回来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如果只是观察一阵子，也实在太久了。
　　算了，反正她也就是个奴才，八哥要是想要她的命，我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到了御花园，果然她在那里，仍然絮絮叨叨地跟孔雀说着话。八哥停住了脚步，似乎也怔住了。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静静听着，过了一小会儿，那个宫女就走了。
　　八哥这才转头问我：“她是谁？哪个宫的？”
　　“只知道她叫凝若，别的我也并不知道。”我实话实说。
　　“呵。”八哥轻笑了一声，“是有点意思，怪不得你听了这么久。”
　　“呃，那个，八哥，现在您也知道了，您看怎么处置她比较好？”我问他，我可不愿意让八哥以为我想偏袒她。
　　“怎么处置？”八哥却反问我，“你看着办吧，我不管这事。”
　　我不太明白八哥的意思，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虽然我知道那个宫女如此没规矩，早晚会出事，可我却又不想就这么杀了她。
　　这之后，我有空了还是会去，一是听听她又有什么新言论，二是看看她是不是还活着。八哥有时也跟我一起去，他也不说什么，听完了和我一起离开，只是目光中渐渐带了深沉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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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这么下去不是个法子，我也得赶紧决定要不要留她一条性命。又过了几天，我终于想出了一个好玩的点子。
　　但这回，是十弟半路拦住了我和八哥。
　　“哎，八哥，九哥，你们老是大中午的偷偷摸摸不知去哪儿，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也带上我一起去吧。”
　　八哥不说话，微笑着看我。
　　看来是得我来做决定了，不过今天倒是正好。我拿扇子敲了十弟的肩膀一下：“你怎么成天就知道玩？不过这回，倒还真是有个有意思的宫女，你要是想跟去也行。”
　　“宫女还有有意思的？那行，我去瞧瞧。”十弟似乎不以为然，但还是和我们一道走了。
　　十弟不似我和八哥一样沉得住心，才见到那个宫女就走了出去。不过她倒还算机灵，见了我们，行礼问安，规矩得与她嘴里所说的判若两人。
　　只是，那样一板一眼毫无差错的行为，却掩藏不了她不情不愿的神色。看来她骨子里，仍是个轻慢无礼的家伙。
　　这下可就更有意思了。不管她原来在哪里当值，我都要把她调去偏殿。我手里有着她的把柄，以后可以随时拿她找乐子。我还要想办法把她这层伪装扒下来，看看她这面具下面，究竟是怎样的一张脸。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这么解释可以不？T_T
　　（其实最近根本没什么人评论我啊！就当我在问空气里假设有的那么一个影子吧。。）
　　我想说的是，除了我家十三，没有一个人是对女主一见钟情的。但是八爷九爷出场的时候，就已经对女主表现了兴趣，这个当然不合理啊！但是女主并不知道他们之前已经见过她了。。
　　微微控诉下，我在前文是写了的，第三章，九阿哥说了女主曾经自语过的话，他们都知道她的名字。这是在告诉你们他们早就知道她了啊，不是无端端就感兴趣了。。泥萌都不认真看。。╥﹏╥。。我猜后面的伏笔们肯定也都没被发现。。
　　本来想放到最后，我有好多好多的谜面，本来都想放到最后的最后才去解开。
　　可是显然这样会让人产生各种误解。。第一人称有很多缺陷，这种类似于前情提要的东西，更是连侧面描写都做不到，我的文字也并没有成熟到足够面面俱到的地步，毕竟是第一本书。想想还是发个番外吧，虽然有点晚了，但希望会起到好的作用。
　　而之所以用九阿哥视角，嗯，毕竟是他从最头看到最尾。
　　你们还觉得他是善意的吗？只是好奇更重，才没有立即杀了她。八阿哥，一开始是根本无所谓的吧。
　　我这个番外的解释，还可以吗？还不太苏吗？
　　其实我也有公主梦，但我并不喜欢苏得毫无原则。我做得不够好，请你们给我时间。
　　谢谢。

　　☆、第十三章　天下无相知，得一已当半（一）

　　
　　刚刚开春，九阿哥就给我送来了几盆真正的水仙，据说还是珍品。我却不以为然。在我心里，所有的水仙都同样开着花，都那么努力地生长，为什么非要分个高低贵贱？
　　除了水仙花，他还给我送了一堆头花珠饰，也是水仙的式样。我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借此来讽刺我的？
　　我质问他，他却笑得气定神闲：“送给你了你收着就是了，你管我为什么送。”
　　我气结，然后照单全收，反正他钱多得跟白捡来的似的。但最后我仍是讽刺他说：“九爷，您就跟这水仙似的，漂亮，自恋，有毒。”
　　他一听就生气，张口就想骂回来，可是他似乎想了想，脸上的神色却忽然转成了笑意。
　　他笑吟吟地看我，像是别有用意，我觉得浑身起了一层冷汗。这九阿哥，不会是被我给骂傻了吧？还是他知道我这评价的科学性了？
　　于是我再接再厉地挖苦他：“喂，我骂你你还笑，你傻啦？还是说，你终于有了自知之明？”
　　他这才收起了笑脸，但眼中似乎仍是有着笑意。我耸耸肩不再理会，得出最终结论，是九阿哥今天吃错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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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份，索额图获了罪，就像历史上的一样。不过当一众宫女都在私下惊讶地谈论此事时，我却没做什么理会，仍是该干嘛干嘛，就是琪瑛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也只是“哦”了一声。
　　但我的表现似乎又太过淡定了，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都来问我怎么一点儿都不惊讶，我就跟他们说，这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还能说什么？总不能说我早就知道吧？
　　不过，我也是真的不关心这些事。
　　什么兴衰荣辱，权利富贵，百年前，百年后，不过都化作了尘埃。
　　我只是安静地过我的日子，其他的事，都与我无关。
　　只不过，四阿哥看我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了。我完全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是不是又在怀疑我什么。但在养心殿，我们仍是原先的那种相处模式，似乎我并没有什么危险，于是我也就不再去担心了。
　　六月份，恭亲王常宁和裕亲王福全先后去世了，宫里也是一片愁云。康熙在裕亲王的丧礼上悲恸大哭，还去了景仁宫住着，宫里不少人都为康熙的深情感动，我却仍是那样的淡然。
　　恭亲王去世，不过是赐银万两，裕亲王去世，却亲临恸哭。若说康熙对裕亲王情深意重，那么相比之下，他对恭亲王岂不是太过凉薄？
　　却也无可厚非，人的心本来就不是长在正中，总会有远近亲疏。深情或是凉薄，也都在情理之中，我也是一样。
　　可能我终是历史之外的人，看着这一切，又多了一个角度吧。
　　十阿哥直说我冷漠，我也不以为意。我的心小，放不下那么多感情。我的力量也小，我能做的，或许只是保护好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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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又去巡幸塞外了，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跟着他走了。我又变得清净了下来，只有十阿哥偶尔来找我玩，还有九阿哥偶尔会来跟我拌嘴。
　　这天我正蜷在椅子上看书，忽然听见门外的小太监来报，说十二阿哥到了。
　　十二阿哥？我不熟，这可是个稀客。我放下手里的书，还没来得及起身出去，就听见他在外面问我在不在。
　　哎哎哎？怎么十二阿哥也来找我？难道我的名声已经这么响亮了吗？竟还有慕名而来的？我应该没在无意间，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吧？
　　月珊说我在里屋，十二阿哥叫众人都退了下去，他自己一个人走了进来。
　　他进来看见我，似乎愣了愣，也不说话。我也站在那里看他，也没有请安。
　　原来我和他，还有过一面之缘，他就是第一天来偏殿的时候，我到最后也不认识的那个阿哥。
　　沉默，沉默，我的头顶上好像有乌鸦飞过……呃，十二阿哥来这里是干嘛的，总不能是来跟我大眼瞪小眼的吧？
　　我正在想，是不是我也应该干咳两声，来提醒他别忘了来这里的目的，他却忽然开始念诗，盯着我，一字一顿，仿佛害怕我会有一个字听不清晰：“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嗯，我暗自点头，是首好词，可是他干嘛——不，不，等一下，这首词！这首不是毛/主/席的词吗？！十二阿哥一个清朝人，他怎么会知道毛/主/席的诗词？难道——？！
　　我也牢牢看住他，一字一顿地缓缓开口：“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好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要用念诗词这种方式表明自己的来历，而我居然也同样令人无语地念了一首词——不过，我念完这首词之后，十二阿哥的脸上已经露出了夹杂着兴奋，狂喜，不可思议等种种的表情。我也激动得觉得身子都在发抖，我们两个就这样对视着，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终于，十二阿哥压抑着激动，开口问我：“你……从哪一年来的？”
　　我回答：“二零一二年，你呢？”
　　他愣了愣，然后苦笑道：“我也是同一年，看来这世界末日虽没有发生，但时空却出现了扭曲，把咱们两个送来了清朝。嗯，说不定还会有别人，去了其他的朝代。”
　　我望着他，又问：“你是灵魂穿还是肉体穿？”
　　“灵魂穿。你也应该是一样吧。”我点点头，他坐到椅子上，也示意我坐下，“我出了车祸，昏了过去，我不知道那边的自己死了没有，但我一醒来，就到了清朝。”
　　“那你穿过来的时候，原来的十二阿哥怎么了？他几岁？”
　　“原来的十二阿哥？不，没有什么原来的十二阿哥，我是从出生时就来了。”
　　“哎？那你不是相当于转世了？你怎么还会留着记忆？”我大大惊奇。
　　“我怎么知道，我一醒来就变成了个婴儿，脑子清楚得很，却不会说话。”他没好气地说。
　　“你肯定也很迷惑，自己这是到了哪里吧？”
　　“当然，不过我记忆都在。只是我额娘没什么身份，就算有人叫我十二阿哥，我的父亲被称作皇阿玛，但是就凭这点儿线索，我也只能知道这是清朝，实在是猜不到我自己的真实身份。”十二阿哥点点头，向我仔细说明，“直到后来，我被一位称作苏麻喇的姑姑抚养，我这才知道了这是哪里，是什么时代。我惊讶了好一阵子，要是我在原来的世界死了，投胎转世，怎么时间竟倒退了好几百年。”
　　“那个，你学历史的？”十二阿哥可不是一个热门人物，仅凭着“苏麻喇”，就能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稍微熟悉一些清朝历史，恐怕是不行的。
　　“哦，我不是学历史的，我原先是物理方向的。”十二阿哥仿佛知道我的疑惑，“不过我女朋友是学历史的，她对明清历史研究得多，我也跟着了解了不少。”
　　“是这样，你有女朋友啊，你原来多大了？”
　　“二十七岁，结婚的日子都定了，却一瞬间穿越到清朝。”他调侃了自己一下，又对我说，“别光说我，你怎么过来的？”
　　我苦着脸，把自己睡着觉都能穿越，一穿来就在发烧，没去装失忆，只凭着听来的三言两语，了解到了现在的环境，还有后来见到几个阿哥，去寺庙里发生的事，等等等等的一系列事情都说给十二阿哥听。
　　这种事情我无人可以理解，此刻见到了同类，十二阿哥这一问我，我就像是一个醉酒了的人终于找到了垃圾桶，把肚子里的苦水，全倒了出来。
　　十二阿哥微笑着看我抱怨，他虽是来自二十一世纪，但在清朝做了那么久的阿哥，爷的神态可是学了个十足十。
　　不过，他的心情应该和我差不多吧。此刻见到彼此，就仿佛见到了自己的亲人。
　　是啊，我们都没有失去记忆。
　　或许原来的世界，仍是我们的归宿，我们的家乡。
作者有话要说：　　唉这屏蔽词我也是醉了……
　　我先说下水仙花，如同梅花之于十三，我也将九阿哥比作水仙。
　　十二其实是非常重要而关键的人物，别看他出场晚。总的来说，是为了“弥补第一人称视觉局限”和“女主一人成为历史万事通不太合理的”的局面而产生的。而且女主异乡异客的，虽然混得不错，可终究没人懂她。女主是我本人的投影，算是圆自己一个愿望，给她个找个伴吧。
　　至于他是出了车！祸！啊哈哈哈我就是要让他这么俗气地穿越成高端人士！<（￣ˇ￣）/　
　　背古诗相认你们觉得雷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