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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秀十年事-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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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似能感应到他的目光,笑道:“此人所图虽大,奈何自身毫无武艺,为人又嫌有些婆妈气。大人若能将他手下的那什么九月初九一并灭了,羽翼全无,自然寒冷袭身,其人本就聪明,自然懂得大人这颗大树可以为他遮日敝雨。再者,今次已经给他点明了此事,我们便握住了他最大的把柄,他日后若有二心,咱们便将此事露出。太后老人家非生锉了他骨不可。”

“那倒也是。”莫言点了点头,言道:“既然手按着他的命门,九月初九就暂时别动了,那三人也是门中难得一见的人物,既然是自己人,还是不要损了的好。”

他心想自己在朝中和那些王公大臣们周旋,外面还要和那三个一个比一个难缠的王爷打交道,虽然自己身后有那指点江山的太后,但眼看皇上亲政将至,手上还是多些筹码的好。在官场江湖之中,人人皆知,当朝一等公莫言为人一向很小意,非常的小意,就如同对赌一般,高手总是愿意自己手上的牌越多越好,而且从来不肯一次将所有的牌底掀开……

他正想着如何协调今后刘名及姬小野二人一朝一野之间的互通,却听着那瞎子有些歉意地应道:“可能已经晚了,方才发现九月初九里的淡言一人在府门落单,我已经喊人下手。”莫言一惊,侧耳凝神一听,府外隐约传来兵刃交撞之声,声声不绝,显然战况激烈,忽地一阵风过,战声嘎然而止,四周又回复平静之中。

他转身问道:“既然事已如此,也不用多想,只是你用的何人?就在府外动手,终是不妥。”

“大人但请放心,是伐府的人。”

莫言嗯了一声,心道若是易太极亲自出马,自然万事无忧。

就在他二人房中密谈时,刘名早已闻着院外剑刃荡空之声,想着淡言一人在外,不由好生担忧,连忙奔到院口。谁知此时夜已渐深,公爵府中家丁不知到何处偷懒去了,叫了半晌也没人答应,他只好自己去用手推那横木。不料横木颇重,加之门闩处有些涩死,偏偏他又手无缚鸡之力,试了几下,竟没有打开。

听着门外忽然安静了下来,再也没有什么声音,一阵夜风自他身旁掠过,刘名颈上忽然感到一丝凉意。

待刘名终于搬开横木冲出府外后,却赫然见着淡言满头散发狂飘,手中三尺青刃横胸,身上并无伤口,地上却有几大摊的血迹。他冲到钟淡言身旁,小心察看着,四周没有什么动静,只有那些轿夫不知受了什么惊吓,骇地远远地躲在街角。

刘名用手在他胸口上拍了拍,发现没什么伤口,才放心下来。他知道淡言此人剑法便如其人,刚烈疾猛,如嗜血野兽,向来只会以正面迎敌,以往岁月中身上所有的二十一道伤口,全在胸口之上,性子极烈,却也是极易受伤。他用手一试见正面没有伤口,正在宽慰之际,淡言身子一软,竟向自己靠来。

他惊骇之下,高声呼喊那些轿夫帮忙,好不容易把他弄到了轿上。此时他也顾不得那多,一头钻了进去,喊了声回小南苑,便去察看他的伤势,也不理会轿夫们抬不抬得动。

正在着急时,钟淡言悠悠醒转,望着他道:“没事。”

刘名附在他耳旁轻声问道:“是什么人?”

“伐府,湖作妃围。”淡言撇嘴冷笑,“用的红石的手法,不过太嫩,很容易被识破。”

“伐府?”刘名当然知道这个名字,伐府本就是隐藏在按察院庞大身躯阴影中的一个所在,由一等公莫言亲手所建。只是世人根本不知有这么样的一个组织存在,凡是有幸见到的人,都早已命丧黄泉了。

他此时掐指一算,几年间伐府已经做了三个参将,还有几个郡州太不听话的守官。只是他虽然是按察院的大堂官,对这伐府亦是知之不多,只晓得精于暗杀罢了,而那湖作妃围更是伐府下面三个小组里最为厉害的一个,只看这胡作非为的名字,便可想见其杀人之肆无忌惮。

“你能从他们手底下逃命,也算得上是一椿奇事。”刘名笑道。

淡言摇摇头道:“只来了三个,被我穿了两个胸,易太极没来,没事儿的。”

※※※

知书巷旁有一处宅子,里外三进,住了两户人家,此时夜已极深,一户人家里却是灯火不熄,有两人围桌而坐,似在商议着什么。

听完了刘名淡而无味的转述,何树言立起身来,向他深深躬下身去,诚恳道:“日后大人万万不可独自一人去莫府,如果实在逼的狠了,不妨向皇上请道旨意,干脆搬到宫里去。他莫公手臂虽长,也总不好在宫中杀人吧?”

刘名呵呵一笑道:“哪有住进宫里去的道理?这五十年来也只有当年神庙的知秋先生和后来的空大神官曾经在内宫里过夜,这些都是出家之人。而你若要我此时再投神庙,却怕是有些晚了,要我挥刀自宫,不说怕疼,日后你们嫂子怎么办?”语中戏谑之意十足,全然不是方才在莫府中惶急模样。

何树言一笑道:“大人今番戏演的好,想来也会去掉莫公一些防忌之心。”

刘名接道:“也多亏你传我一些基本的内功心法,不然这寒冷冬日,叫我到哪里逼那多汗来?”原来此子方才在莫府里的表现竟然全是做戏,心思之缜密,料事之准,实在是有些惊人。

“莫大人可能放过我,却似有意对你们下手。日后自己小心些。”刘名正色道,不待何树言接话,低声问道:“淡言的伤势如何?”何树言向里间看了一眼,道:“被对方的剑气带了一下,胸闷一阵,没什么大碍。”

刘名舒了口气,忽地想到些事,问道:“今日莫大人透了个口风给我,似乎皇上有意对望江走盐一事动手。”

何树言眉头一皱道:“这倒叫人琢磨不透,圣上往日似乎并无这方面的兴致。何况整治望江,倒是给了东都极大的便宜,依圣上的性子,这种事是断断做不出来的。”

“我也有些猜摸不透。”刘名淡淡道,看着桌上烛火将尽,笑道:“此时天这么夜了,宫门上匙,也只有明天再探探圣上的口风。反正君有何命,咱们照办便是。”

何树言淡淡一笑,将他送出门去,看着他身影拐入旁边小院,心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那岂不是可惜了您的这身好本事。”

※※※

天气虽然寒冷,京师城中偏北的皇宫却一如以往那般肃静,宫门处的侍卫也一如平常那般身披亮甲,单衣薄裤。看着分外精神,只是一列人面前渐聚渐浓的雾气和众人面上有些发白的嘴唇,才让人觉着这天气有些冷峻难挡。

刘名的轿子在远远看见宫门时便已停住,他走了下来,打了个冷噤,急忙将双手袖到衣中,抖抖索索地走到宫门处,见着一位将领满脸堆笑地向自己走了过来。

他急忙先招呼着:“罗大人,这般冷的天气您还亲自带队?”来人是皇宫内廷侍卫首领罗瑞行。

罗统领却是哈哈一笑,揖手为礼,连声道:“听闻大人升了内务丞,以后咱兄弟可就指望着您的照看了。”

他这侍卫统领官品秩虽不高,却是天子近臣,谁人也用不着孝敬,只怕孝敬了也没哪个大臣敢受,生怕宫里说自己里通内臣之类的。是以当刘名见他如此热忱,一时有些缓不过劲儿来,半晌才悟过来,自己已经是内务府的府丞,官居四品,正和宫中侍卫一干人同一职属,只得讷讷道:“罗大人见笑,见笑了。”

罗瑞行微微一笑道:“大人想必是要进宫吧?一大清早的,看来真是圣眷正浓啊。”

刘名嘿嘿笑道:“谁叫咱们是做臣子的呢?这倒是份内之事,怨怼之心是绝不敢有的。”

罗统领呵呵一笑道:“大人想必初入大内,却也不用这多拘谨。待会儿午间我换值,若大人今晚没事,还得给小将一个面子,我在天香居做个小东,为大人贺一贺。”

刘名深知这手握机枢的人物怠慢不得,连忙应道:“这怎么能成,当然是小弟做东,请各兄弟喝上一两杯。”

罗统领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喝完酒,我请你去百花楼,这你可不能我抢……”

刘名身无内外之功,被他一拍不由踉跄数步,趁着这势头,赶紧向宫门走去,一面递上腰牌待检,一面回头向着罗瑞行笑道:“小弟家住河东,可不敢有这雅兴。”

罗瑞行看他几个碎步冲进宫去,摸摸脑袋,心道这河东也就是百娆会旁不远之地,不知这位新晋红人为何推辞,好生不解,转头问旁边一名侍卫。那侍卫恭谨应道:“我看这位刘大人恐怕惧内吧,才不敢随您纵驰花间。”

他倒答地极雅,却不料背上挨了自家统领一拳,正不知所措间,听着大统领骂骂咧咧道:“他惧个屁的内,京城里谁不知道他刘大堂官的老婆当年是百花楼里的头牌……”

不料他这声大吼却被远处行来的太傅王簿听见了,老人家哪能容这厮在宫门禁地说这般污秽不堪之语,颤颤巍巍走上前来,指着他鼻子呵斥道:“刚才那种话是你说得的吗?”

罗瑞行身为侍卫统领,天不怕地不怕,却怕死了这身为太傅,满心思仁义道德的老学士,讷讷不敢言语。王簿却不放过他,对着他又是一番污泥莲花之喻,好德者鲜之叹,上引千年之文,下采百代不逾之规,直说得罗大统领双眼翻白,将将欲下跪求饶之际,方才打鼻子里轻蔑地哼了一声,施施然进宫。

罗统领此时好生同情正在御书房里等着上课的皇上,心道自己偶尔听得一次,便欲昏倒,也不知皇上天天对着这腐儒,日子如何过得下去。转头见自己手下正强忍着笑容,笔直地站在自己身后,不由骂道:“笑什么笑?他刘大人的老婆本来就是青楼出身嘛,这个……当然也没什么……什么出而不染不是?”这番言语果然是雅了些,声音也不敢太大,生怕又把那位老太傅引了出来。

此时刘名已侍在皇帝身旁。

“听说昨晚莫言召你入府,你的手下也在府外遇袭?”皇帝随手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淡淡问道。

刘名知道眼前这位看着稚气尤未脱尽的圣上,实则眼目众多,此时闻得发问自然不会吃惊,淡淡将昨晚之事一一道出。

皇帝好笑地看了他两眼,道:“我给你编的这套说辞如何?”

刘名亦是一笑道:“莫大人倒也真是信了。”

皇帝坐了下来,两眼之中寒光一现,道:“朕想用人亦不能放心大胆的用,凡朕欲用之人,他们必定欲毁之。不得已,才编出这套说辞,不仅委屈你要在故事里做一小人,连朕也得扮作赌徒,才能安他们这些人的心……哼,我倒要看你们这些人能逼迫朕到何时。”

他六岁登基,朝廷中向来以太后为尊,漠视自己这名正言顺的一帝倒也罢了,只是想到前两年间,与自己颇为亲厚的几个人都不明不白地死于非命……以至于当刘名在西园猎场上救了惊马的自己后,身为一国之君的自己,也不敢提拨于他,怕他又蹈了先前数人的覆辙。只好二人合演了一场赌场救驾的好戏,放宽那些权臣忌才之心。

一想到自己自懂事以来,所受的种种掣肘,他便觉着胸腹间一股寒气向上升起,竟将自己双眼都刺的有些生痛。

“皇上,太傅大人来了。”一个小太监在门外恭声启道。

“不见。”他此时正在火头之上,想到莫言居然差点儿便毁了自己好不容易雕好的棋子,便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顾忌着自己龙椅帘后的那位老人家,真恨不得一首圣旨下去,将他满门抄斩。

一念及此,皇帝的双眼不自觉地向墙后那方望去,忽地想起那老妇手段,不由寒气更甚,只是此时寒气不再上冲入眼,却是沉入丹田之中,让人直觉甸甸难负。

刘名看着皇上双眼所视,一瞧便知那是皇城内宫某处,太后凤驾所在的慈寿宫,咳了两声,启道:“皇上,王太傅年事已高,耐不住久侯。”

皇帝也觉着方才语气有些生硬,斟酌了一下。看见那小太监仍在门外侯命,不由赞了一声伶俐,温言道:“小冬子,去给太傅回一声,就说朕昨夜去看太后,在慈寿宫呆的久了,今天起的有些晚,稍待片刻,朕就去御书房。”那小冬子应了一声,一溜烟似地碎步走远。

皇帝忽地发现这小冬子似乎年龄与自己相仿,一时不知想到何处去了,脸上浮现出一丝莫名的神情。刘名见他有些出神,却也不好打断,只是眼看着要问之事还未出口,皇上呆会儿又要去上课,不由思琢再三,将头埋了下来,嗡声嗡气地咳了一声。

皇帝一个激灵醒过神来,见刘名正捂着胸口,不由关切道:“如何?不会是昨夜受了伤吧?”

刘名应道:“昨日出莫府时不知被谁扫了一掌,带了臣一下,倒也没怎么着力,只是臣身子弱,倒有些作痛。”

皇帝见他受伤,不由有些关切,道:“要不要紧?我去召个太医来看看?……不行,还是让太医院的陈宫久到你宅子里去好了。”

正喋喋不休间,却见刘名满脸感动地望着自己,道:“皇上不用费心,可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和莫公之间的嫌隙。”他方才几句话全是作伪,却不料皇帝陛下真的信了,见皇帝着紧自己,不由有些感动,虽然远不及他此时脸上所现的万一,却也是发乎内中。

皇帝正待说话,刘名又道:“昨夜听莫公露的口风,似乎皇上有旨意交待他察管望江走盐之事?”

“不错,不过可不是朕交待的,是他在这里唠叨了半天,朕实在无法才允了。他去向太后老人家告状,也不想想,望江郡王和东都劳亲王,一个是太后亲弟弟,一个是太后亲侄子,你叫她老人家帮哪个好?”皇帝细细的眼角稍稍向上挑了挑,语气中又带上了几分尖酸之意,“朕可不同,朕乃天子,天下为公,只要乱纲违禁,有可抓之理,便没有不抓的道理。”

刘名心道这望江郡王雄霸一方,仅有朝廷明法是断断管不住的,除非有皇上亲笔旨意,不由讷讷问道:“皇上给了旨?”

此时有太监端上碗粥来,皇帝今日心情不佳,随意吃了两口,便觉着没了食欲,转头看着刘名站在下手,心道急着入宫复命,肯定还没吃早点,便顺手给了他。刘名受宠若惊,沉声谢恩,急忙侧过身去,草草几口进完,未知其味。

又听着皇帝在自己身旁淡淡道:“朕也知道你惶惑,不知为何朕会变了心思,要对望江动手。只是你要知道,望江偏远,朕没有那么长的手,何况两方如今也只是隐约猜到对方心思,也不是笃定的事。若朕一味成全,倒助了他气焰,何况宋别毕竟是太后血亲,朕可不敢将希望尽托在他身上。这几年间他在西边实在也是太放肆了,这次借着查走盐,煞煞他的锐气也好。”

刘名将吃的干干净净的粥碗搁在案上,静静地听着这番话,心中有些寒意,原来圣上对望江郡王仍是另有打算,看着那张还是少年的脸,心中不由感叹,这宫中究竟是何等样污秽的地方,竟将数年前的天真孩子变成了眼前这模样。心里如此想着,脸上却不能露出半分端倪,淡淡道:“皇上圣明。”

皇帝温言对他道:“这些日子你两面守着也辛苦,前些日子长盛易家进了批希奇玩意儿,宫中留了些,你也去挑两件儿吧。”刘名又是谢恩,皇帝莞尔道:“总是这般奴才嘴脸,当年西园的那英雄气慨却到哪里去了?”

刘名讷讷应道:“当时黑熊扑出,情势危急,臣才有些失态,现今于这内廷宫中,岂敢稍有无礼。”

“无礼?嘿嘿……”皇帝笑道:“谁又真心对朕有礼了?就说那易家,贡些东西进宫,总是先往慈寿宫里送,难得今次先让朕过过目,却还要讨个人情。”

刘名自然不知那大名鼎鼎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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