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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户媳妇也难当-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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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看着卢氏几乎昏厥,不免对儿子更加不满,当下怒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蒋维宗见老太太当着众多小辈的面喝责自己,老脸不由得有些挂不住,好在这么几十年下来,也算清楚自己母亲的火爆脾气,于是他勉强定了定神道:“母亲,这是窈娘,这是您的孙子世荣。窈娘,荣哥儿,还不快给老太太行礼。”

那两人还来不及俯身,老太太已是怒不可遏,随手抓了个杯子摔了下去:“混账,老婆子没有这样的孙子,你们的礼,我当不起!”瓷片渣子四溅,茶水泼湿了蒋大老爷一身,他脸色一白,低声求道:“母亲……”

眼见着两母子就要当堂闹翻,盛氏和周韵交换了个眼神,对几个弟妹打了手势,从蒋世平以下的小辈们全都噤声轻步地出了门。齐妈妈跟到门边把大门关严实。屋内便只剩老太太母子,窈娘母子,以及孤零零站在一旁全身发抖的卢氏。

老太太见蒋维宗一副眯眼自省的样子,恨道:“你读了这么多年书,难道都进了狗肚子了?考乡试考出个儿子来,这么大把年纪,都快五十的人了还带回来一个外宅妇,外宅子的年纪瞧着比孙子还小,说出去你叫我们蒋家的脸往哪里搁?”老太太越说越气愤,唾沫星子四溅,一只戴了大金玉戒指的手都快戳到蒋大老爷脸上去了。

蒋维宗羞愧不已,此时左右无他人,他便膝盖一弯,跪了下来:“母亲教训得是,儿子在外头也时刻都记着自家先辈的脸面,断不敢给祖上抹黑,可是这些年来除了乡试赶考,每年还需去省城学政大人处交流文章,一年倒有小半年时间在省城里过。路上颠簸劳顿,不好带家里人去,可这些日子也少不得有人帮着打理宅院,照顾起居。原想着找个良家女子,等这几年过了给些银钱遣散了也就罢了,可窈娘又有了我的孩儿。她既愿意不要名分地跟着我,我又怎么忍心弃她不顾呢。”情绪激动下,竟老泪纵横。那窈娘见他跪了,也忙拉着蒋世荣跪了下来,拿着绢子低头拭泪,很是柔弱的样子。

这番酸得掉牙的话,放在别人那里也就罢了,偏老太太是个实心肠子,看着儿子声情并茂的演说,自己也忍不住动容。原本老太爷那时晕了头,非逼着大儿子弃商从文,结果白白耗费了他二十多年的光阴,老太太每每瞧见蒋维宗佝偻消瘦的身影,总不免一阵愧疚,自然也就舍不得多加要求。她皱着眉看看那窈娘,规矩跪在那里,态度恭敬有礼不卑不亢,气质上佳,打扮也是端庄得体,看着确实是个入得厅堂的良家女子。老太太心思不免动摇了。

卢氏冷眼瞧着屋内局面瞬间就有一边倒之势,心里暗恨不已,她索性撇开头,不去看那厅上之人。

小豆丁蒋世荣从未见过自己爹爹这样失态哭泣,不免吓了一跳,他依偎在母亲身边,四下看了看,小心翼翼拉了拉蒋维宗衣角,怯生生唤道:“爹爹……”

屋里众人都没吭声,这句爹爹便显得十分响亮,老太太的目光立刻便被吸引了过去,老人家一般的都喜欢漂亮小孩子,蒋小玉便是孙辈里最漂亮的一个,如今这小小的蒋世荣更是像个白玉雕的娃娃般眉眼精致可爱,老太太一看便爱得很,恨不得立刻揽到怀里抱一抱。

蒋家之前是七代单传,子嗣不多一直是压在一代又一代人心中的痛,如今又多了个男丁,老太太心里到底欢喜。只是她扫一眼卢氏,还是按捺住心头想法,只对蒋维宗道:“你做下的糊涂事,别指望三言两语就推干净了。你媳妇在家里给你孝敬长辈,照顾子女,料理家事,并无一点错处。你这样让她难堪,休想叫我同意。”

几句话功夫,这件事的性质便从“丢蒋家脸”降格为“让卢氏难堪”,老太太的态度偏向哪方已经一目了然。卢氏心如刀割,低头垂泪,一言不发。

蒋老太太也知自己亏待了儿媳妇,她有些惭愧地清了清嗓子,对蒋维宗道:“人是你带回来的,该怎么安排你自己看着办,别在我跟前碍眼,这会儿没你什么事了,你退下。”老太太到底也没说要认下这对母子,只是表明了态度,需得卢氏同意方可。

蒋维宗心知这是老太太最后的底线,便也不强求,只恭敬磕了头,欲言又止地看着卢氏,卢氏木雕泥塑一般看向旁边,连一眼也不看他。蒋大老爷无奈,只得带着窈娘母子复又走了。

听得门外远去的脚步,屋内又是一片寂静,过了一会儿,老太太重重叹了口气,对卢氏道:“老大媳妇,你受委屈了。”卢氏听得心里一酸,忍不住双目滚泪,扑到老太太怀里大哭起来。

老太太顺着她的头发,叹道:“我知道你心里委屈难受,你怨我,也怨你家老爷。可你细想想,咱们这样的人家,只有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若真是闹腾开了,丢了咱们家的脸不说,平哥儿在外头做生意也要被人嘲笑,还有嫁到邻县的琪姐儿,你不看我的面子,总要念着你这两个孩儿。”这话不说还好,一提到蒋世平,卢氏想到他刚才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想起自己素日为这儿子操碎了心,偏偏唯一的儿子不但不领情,还和自己越来越生分,她越想越难过,心头大恸,万念俱灰。平日里那些争强的念头一时都成了笑话,只有此时的泪水才像是真的。她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老太太好言好语劝了半日,才算把她劝了回来。

蒋家大老爷从省城回家竟带回个新姨娘,这件事上,小辈们受的震动并不比长辈们少。蒋世友靠在马车壁上,不解问道:“大伯带回来一个妾室,怎么伯娘反应那么大?”按理来说蒋维宗屋里有六七个姨娘,多一个少一个并没有大关系,就算是庶出子女也早就有了。

周韵摇头道:“大伯纳这女子,并没有上禀父母,也没有知会妻子,这样的外室生下的子女便是外室奸生子,上不得族谱,也不能继承宗祧。是不被家族承认的孩子。”正因为这样尴尬的身份,蒋大老爷才会选在大清早出其不意回家,就算是冒着丢尽老脸的风险,也想趁着所有人都在来给这母子坐实名分。

蒋世友想起刚才那小孩子圆润可爱的苹果脸,不免叹息:“小孩子总归是无辜的。”周韵脱口而出:“可是父母却不是无辜的。”这话有非议长辈的嫌疑,着实有些失态,她眼光一闪,若有所思地看了蒋世友一眼,低了头陷入沉默。

蒋世友眨了眨眼,只好也跟着不说话。他们两个这几日的相处又变了一种形式,总是蒋世友先说些什么,两人聊上几句,最终以周韵刺他一下堵得他无话可说而结束。

她就像突然从温顺的沉默绵羊变成一只不知什么时候会扎人的刺猬,蛰伏在一旁,随时等着扎他一手刺,叫他无奈得很。被她这样折腾来折腾去,蒋世友却渐渐习惯了,每次被蜇后就习惯性不吭声,偏偏下一次仍旧会忍不住又挑起话头和周韵说话,他简直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爱受虐的体质。

他们两个原本应该留在西府预备给蒋维宗接风洗尘的,但闹出了这样的事故,不适宜继续在那边添乱,便先回了自己府里。到了午饭时候,齐妈妈亲自过来相请,二人重又去了西府里赴席。

这一回已不见窈娘和那小娃儿蒋世荣,午饭的大圆桌只坐了蒋家原班人马,蒋维宗坐在老太太左手,旁边坐着卢氏,她的脸重新施了脂粉,但眼皮仍旧微肿,蒋大老爷在席上殷勤布菜,谈笑风生,母亲和媳妇都伺候得无微不至,尽心尽力。即便卢氏中途退席,也没有影响到他的好脸色。

作者有话要说:所谓“媳妇”者,卢氏、盛氏、周韵皆是也。

盛氏的决心

待用完了饭,老太太留了卢氏说话,其余人便各自散了,盛氏上午已经代为处理了府内事务,此时无事便带着蒋家定回房,她一路上脚步轻快,后头跟着的人险些被甩丢了,待进了自己屋子,她便忍不住一头栽在床上蒙头大笑起来。

吴智媳妇无奈地叫丫头把家定带下去玩耍,自己把门关了,这才慢慢走到床边,抚住盛氏的背。触手便是硬硬的骨头,瘦削的身体伏在被堆上不停地微微颤动,想是笑得很开怀,吴智媳妇慢慢抚着,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低声惊呼:“大姑娘……”轻轻将她身体掰过来,盛氏脸上已是泪痕满脸。

吴智媳妇叹道:“大姑娘,你这是何苦……”盛氏低声呜咽,忍不住扑到她怀里大哭起来,吴智媳妇稳住她的身子,低声劝道:“大姑娘,我知道你心里苦,你就趁着现在好好发泄出来,待明日,日子还得和以前一样继续下去。”

盛氏伤心欲绝,手不停地捶着床,又哭又笑地喊道:“我有什么苦?那老太婆吃瘪,我笑都来不及。可见天地却有公道在,这是她的报应……”吴智媳妇知道盛氏素来言语不妨人,可这大逆不道的话也着实吓了她一身冷汗,忙伸手掩了盛氏口唇,急道:“大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当心隔墙有耳……”

盛氏猛地扒下她的手,冷笑道:“连大爷都正大光明地不管他娘的死活,我又何必操那个心?哼,我算是看透他们蒋家人了,从爹到儿子都是一路货色!”吴智媳妇知道这段日子她心里憋得难受,只得让她好好发泄一番才算解气,便索性不拦着她,只试图引导:“大爷和大太太素来就不是太亲近,加之大老爷屋里本就有那么多妾室,多添一个庶母也没什么区别。但是母子没有隔夜仇,他们总归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若是那新姨娘胆敢冒犯太太威严,只怕大少爷就头一个不依。”她话说得委婉,也是暗暗劝盛氏不要和卢氏作对,不要惹得大少爷不开心。

盛氏脸上犹有泪痕,却笑得有些渗人,她点点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七出里头一条就是‘不顺父母’,你是怕大少爷拿这一条来压我。可是,”她推开吴智媳妇,缓缓立起身,嘴角微扬,笑得十分不屑,“我为什么非要怕他?我以前太过愚蠢,竟然还信那个男人的山盟海誓,还眼巴巴地千方百计想着怎么赢回他的心,哼哼,我还真以为他是心有所属才一心一意地守着安燕容,可是你瞧,太太赏下一个千娇百媚的云阿,他就立刻被新人迷掉了魂,立刻分出一半心思去了云阿身上,夜夜**,恨不得云阿也立刻怀孕生子。照这样子,以后还不知有多少人来争宠,不知有多少庶子庶女。只是头喜新厌旧的牲口而已,我要来何用?”

吴智媳妇没料到话题竟转到这样惊悚的层面,不免被吓掉了一半魂魄,她大惊失色,忙一把拉住盛氏的手:“大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前一段时间蒋世平新纳了姨娘,盛氏惊怒交集下大闹了好一阵子,最近才安定下来,吴智媳妇还以为她是终于想开了,不成想今天居然像晴天霹雳一般突然冒出这些昏话。听她这话,已是完全对丈夫绝望了,吴智媳妇素来知道她性子刚烈决绝,只怕她在这样极端的情绪下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

盛氏勾了勾唇角,用绢子轻轻拭去眼泪,微微笑道:“我什么也不会做。”她睁开吴智媳妇的手,缓缓抚平袖子上的褶皱,往日如火般燃烧的眸子意外地平和淡定,“我只等着看他们蒋家的好戏。有机会的话添几把柴火也不错。”

吴智媳妇心焦不已,忙道:“大姑娘,你这……”她活了这一把年纪,不是没见过和家里决裂闹得天翻地覆的媳妇,可是她做梦也没想到这样的命运竟然出现在自己小姐身上,她有心劝上一劝,可是想来想去却不知从何劝起,这蒋家从老太太、大老爷起,就没一个真心疼自家大姑娘的,姑爷更是指望不上,小少爷还小,大姑娘这般烈性子,八年下来已是生不如死,以后几十年可叫她怎么熬。

盛氏见吴智媳妇也无话可说,心内更是悲凉,她冷冷笑着:“吴姐姐你什么也别说了,我以前是被猪油蒙了心,压根没看到别的,只想着和那些妖精狐媚子抢男人,如今这些日子仔细回想一番,才觉得这样没用的男人,我要了还不如不要。”她从裙边摸出钥匙打开屋内锁柜,取出一本账册子随手扔到桌上,“你瞧,这是我带到蒋家来的嫁妆,这才几年光阴,已经亏了一大半了。”

吴智媳妇大惊,忙上前去打开册子细翻,她本是商家仆妇,这看账册的本事自然不在话下,当下一目十行地扫了大半本帐,倒抽一口冷气:“这……”

盛氏随手扔了绢子,似笑非笑地盯着账册本子:“你们还真以为大少爷是块做生意的料子么?他一个之乎者也的书生,弃文从商能有什么出息?这些年来他面上风光,底下不知亏空多少,我心里焦急,又因着三年无所出而心生愧疚,太太不过略提了两句,我便立刻偷偷拿嫁妆银子出来替他填补,头几年还好说,后来他不知收敛,越亏越大,我手头的体己银子全赔进去了,只好想法子把田地庄子悄悄卖了些。如今除了晖州城那两个铺子是在娘家眼皮底下我动不了,其他地方能动的我都动了。”

吴智媳妇越看越是心惊肉跳,她捧着账册的手有些颤抖:“大姑娘,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咱们家太太说?”她来这里几年,这些事情也略猜到了些,只是自家大姑娘云淡风轻,一问三不说的,她还以为只是小数目,此时这账目一翻,才知道有多么惊心动魄。

当年蒋家老大经商得力,老二十七岁中举人,祖上又是有过荫封的,正是风光无限时候,蒋家老太爷和盛家老太爷又有些交情,便做主给两家小辈定了娃娃亲。后来虽然蒋家二老爷亡故,大老爷弃商从文,家道不比当年昌盛,盛老太爷仍是把孙女嫁了过来。因是远嫁,盛家着实准备了一份厚重的嫁妆,除了自家在晖州城的两个铺子,他们还在秦楚县买了几百亩田地,几座林子,金银细软也陪了无数。折成现银少说也有三四千两银子,只如今这账目上,凭吴智媳妇再怎么机灵巧算,也不过只得出一千四五百两的余钱了。

盛氏嗤笑一声,道:“女人要是钻进了男人的套子里,自然什么都为他打算,恨不得连心肺都掏出来放到他脚下。那时我头晕发傻,听着太太的话私下不知做下多少糊涂事,那些田庄的管事都换成了蒋家下人不说,在你们面前也百般为他遮掩,只求盖住这事为大少爷得个好名声。”她心里一阵烦躁,随手摆了两下,好像要把身边莫须有的什么赶走一般,“后来大太太又求到我面前,让我每年给她娘家贴些银子,我也一口应承了。现在一觉醒来,才发现原来是身边人是两条血蛭,白白被吸了一身的血。”盛氏虽性子大开大合,到底是商家出身,骨子里精于算计,以前对蒋世平一往情深才会不计得失倾囊相助,如今冷静下来自然各色事情都开始计较了。

吴智媳妇心乱如麻,只道:“这事须得和咱们家老爷太太说去。”盛氏按住她肩膀,摇头道:“说了又有什么用?若是要和离,只得把这事抖出来,可这样蒋家丢了面子,咱们家也要落得人口实。我横竖是毁了,再不能叫人说我盛家的是非。若是退一步忍耐下去,晖州和秦楚隔着百里地,我在这里不好,爹娘只怕会日夜忧心。再者,我那定哥儿还小,为了他,也得让他父亲名声好听些。”说到儿子,盛氏脸色稍微好了些,她心里苦笑两声,以前是想方设法想生个儿子,如今好容易有了,又想着若是没有他该多好,自己要离开也走得没有牵挂。

吴智媳妇本是担心自家姑娘胡思乱想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如今听了这番话,知道盛氏人比她还明白,心里担忧便少了些,她也知事到如今再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抱怨归抱怨,日子再难也得继续过下去。便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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