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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谋-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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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痛起来,揪成了紧紧的一团。
  他想要解释,可是,当着李长安的面,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066

  宁意安却是看也没有再看他一眼,坐到琴架前,将手搁在琴弦之上:“为二位弹一首《广陵止息》。”
  她原不想弹这样的曲子,可是,此时的心情,如果不用它来宣泄,宁意安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会坚持到理智的面具崩溃,然后有风度地离开。
  据《史记》载,韩国大臣严仲子和宰相互为宿敌,聂政与严仲子交好,他为知已而刺杀宰相,就将杀人的凶器藏于琴下,一曲结束,便以匕首杀人,所以此曲旋律慷慨激昂,金戈铁马之音惊心动魄,宁意安弹奏此曲,心中更是充满了激愤与委屈,每一个音节,似乎都要挣破那琴弦,冲入云霄。
  慕容恪默默地站在那里,听着这首曲子,心中震撼着,他不知道宁意安竟然会弹得出这样壮怀激烈的曲调,他知道她这是在借琴声发泄自己的不满,对他的指责,他如何不了解宁意安此时心中的委屈与痛苦,若是她此时手中有刀,一定也不用怀疑她会直接冲上来杀了自己。
  可是宁意安没有,她缓缓地放慢节拍,直到最后一个音节从指间消失,她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对不起。”宁意安始终没有看一眼慕容恪,她头也不抬地走到李长安的面前:“公主,我觉得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李长安见她的脸色苍白,真的以为是有什么不适,连忙宽慰了她几句,便让她离开了,慕容恪默立一旁,竟然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直到那个纤弱的身影急急地奔出了宫门,他才意识到,这一次,她是真的伤了心。
  宁意安一路走出皇宫,不知道应该往哪里去,她觉得自己的胸口闷闷的,全身都不舒服极了,可是却不想回家去,她知道自己若是回家,一定会闷死,被自己折磨死,只好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着。
  不知不觉地,天色便暗了,天边划过一道明亮的闪电,接着响起一声巨雷,街上的人们纷纷地四下逃窜,一场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临了。
  宁意安不躲也不跑,只是缓缓地走在大街的中央,有人认识她,上来想打声招呼,可是她都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往前走,路上的人都纷纷地侧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豆大的雨点一颗颗地砸下来,再没有人关心她,都顾着自己避雨去了,只有宁意安,仍走在倾盆大雨中,任由那冰冷的雨滴,浇透了她的发髻,还有她轻软的衣衫,整个都变成了落汤鸡一般,狼狈不堪。
  慕容恪……她握紧了拳头,这三个字像是灼热的烙铁,在她的心里烧出一个空空的洞来,她痛,可是,比痛更加难以忍耐的,还有他背叛自己的事实。
  她真的认真地想过,就要接受这个男人了,她喜欢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偶尔的坏和动情、热烈的吻,她真的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的爱是虚伪的,只要一想到他种种的好,并不是属于她一个人的时候,宁意安就觉得全身都像是沾了不洁的东西一般恶心。
  宁意安痛苦地弯下腰,想吐,却只是干呕着,她全身都在风雨中颤抖,眼前发黑,想要扶住什么,可是周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下一秒,宁意安觉得自己就要晕倒在湿泞的雨地里了,可是,一双温热有力的大掌,适时地扶住了她虚弱的身子,将她稳稳地托了起来。
  一张俊雅温文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是南宫绝。
  宁意安觉得自己全身的防备都松懈了,她伸出双手,紧紧地抓住南宫绝的衣袖,心里所有的委屈,在看到他一脸的关切与担忧之后,如同找到了归依,她止不住地痛哭出声,眼泪顺着冰冷的雨蜿蜒而下,只有自己才分得清,哪些是雨,哪些又是泪。
  这是她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哭,眼泪肆意地奔流着,像是要把心里所有的负担都宣泄出来。
  南宫绝心如刀绞一般地扶着她软软的身子,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哭成了泪人。
  “怎么了?”
  “南宫,我好累。”宁意安干脆扑进了他的怀抱里,她想要倾诉,她想要一个温暖的怀抱,否则,她真的觉得自己就要这样死去了。
  南宫绝的心狠狠地抽搐着,他扔掉了手中碍事的油纸伞,一把抱起宁意安,大步前行。
  “我带你走,我带你去一个你想要去的地方。”
  宁意安只觉得自己累得什么也不想去思考,她将脸深深地埋进南宫绝的胸前,沉沉地陷入了黑暗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宁意安才从昏睡中慢慢醒来。
  外面的雨依旧在下,能听到雨滴落在屋顶上细微的声响,可是屋子里却温暖干燥,燃着不知道什么品种的香料,清润好闻,宁意安缓缓地起身,觉得舒服了很多,她知道一定是这种香料让她一夜好眠,没有被梦魇惊醒。
  屋子里布置得很是精巧,她身下的雕花大床上有着凤穿牡丹的精致花纹,被褥枕头都是簇新的,而屋子里的其它家具摆设,也都是全新的,有一种淡淡的香木的味道。
  见宁意安醒了,守在屋子里的一个小丫鬟立即跑了出去,不多一会儿,南宫绝进来了。
  他换了一身新绿的袍子,头发全部梳在顶上,用一根簪子束住,整个人清爽整洁,进来见到宁意安正要起身,连忙上前去扶了她一把,让她靠坐在柔软的枕头上。
  宁意安坐起身子,南宫绝又适时地递上来一杯热茶,暖暖的茶水中调入了些姜与蜂蜜,暖暖地烫贴着她的心。
  “好些了吗?”南宫绝的温柔,是无人可以抵御的利器,宁意安捧着热热的姜茶,无法迎视他关切的目光,只好故作打量着屋子里的家具摆设:“这是哪里?”
  “我在京中置了别苑。”南宫绝淡淡地道。
  “你住在京城里了吗?”宁意安吃惊地问:“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太不够朋友了吧?”
  看着她恢复了精神,南宫绝的心情也不由地好了起来:“刚刚搬来,还来不及告诉你呢,正想着等这几日的雨停了,却告诉你一声,可是没有想到却在大街上遇到了你!”
  宁意安掀开被子站起来,屋子里的摆设虽然简单却处处精致,看得出主人家的品味非凡。
  南宫绝看着她对着墙上挂着的一幅字画仔细地研究着,终于还是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一个人在街头昏倒了?”
  宁意安的目光一顿,昏倒之前的那一幕幕在眼前再度浮现在眼前,她的心又忍不住的痛起来,可是,她又不想在南宫面前表现出那样脆弱的模样,于是她回过头,笑道:“没什么,只是遇到一点小事情,现在已经过去了。”
  南宫绝知道她不肯说自己也不愿意勉强,便没有再问她。
  只是没有想到,此时门外有丫鬟轻轻地叩门进来:“少爷,慕容公子来了。”
  南宫绝立即将目光投到宁意安的身上,其实他早已经猜到,能让宁意安如此伤心的人,应该只有慕容恪。
  “他――是来找你的吗?”
  宁意安有些惶然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不想见他。”
  南宫绝叹了一口气,起身道:“那你先在这里睡一会儿,我出去看看。”
  宁意安点了点头,乖乖地回到床上躺好,可是,见南宫绝出去,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看着窗外的雨丝发着愣。
  他来,是找她的吗?
  可是,他为什么还要来找自己?明明就是和长安公主打情骂俏,相处得火热,还来找自己做什么呢?这样的男人她在二十一世纪可是看得太多了,左右逢源,自以为自己是情圣,其实没心没肺,对谁都不会付出真心的。没有想到自己活了二十多年,以为能够看得通透,可是穿越到这古代来却还是着了这种人的道,直是太没有天理了。
  宁意安恨恨地闭了闭眼睛,只想将这个恼人的名字从自己的脑海里去除,可是,任她怎样努力,却无法屏除自己心里的挫败感,隐约的,外面大厅里似乎传来了有人咆哮的声音。
  “你去看一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宁意安从被窝里钻出来,揉了揉脑袋,对着站在门口的丫鬟无奈地问。
  大厅里。
  南宫绝与慕容恪相对而立,而人都没有坐,准确的说是,还没有等到南宫绝邀请他坐下来,慕容恪便质问出声:“采意人呢?”
  他的脸上、身上都湿透了,原本华贵的衣料此时皱巴巴地粘在身上,衣角上也沾了些泥泞,显然是走了很多的路,狼狈不堪,头发还滴着水,一缕湿发耷拉在额前,慕容恪一向最注重自己的外貌,南宫绝没有记错的话,他们认识了十几年,这可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落魄的样子。
  “你和采意怎么了?吵架了?”南宫绝想到昨天在大街上看到宁意安的样子,并不比他好多少,原本有些软的心再度硬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067

  “不关你的事。”慕容恪随沉着脸:“我听人说是你带走了她,她在哪里?”
  南宫绝似笑非笑,凝望着他的眼睛:“你不告诉我原因,我怎么能确定她是不是想见你?如果是你的错,我也会考虑考虑是不是要让你见她?”
  “是我的错,那又怎样?我自然会当面向好解释,又与你何干?”慕容恪有些不耐烦地想要推开南宫绝:“你让我进去。”
  “她说了,不想见你。”南宫绝伸手拦住他,慕容恪见他是这样一副保护者的姿态,不由地怒火中烧,向他挥拳而去,南宫绝自然也不示弱,双拳在空中你来我往地过了几招,便听到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
  “够了,你们还是小孩子吗?”
  是宁意安,她听了丫鬟的汇报,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出来见一见慕容恪,有些话,就算是生气绝望,也还是要当面说清楚的比较好。
  慕容恪见宁意安出来了,也顾不得和南宫绝纠缠,连忙跑到她的身边,就想握住她的手,可是,没有想到,宁意安却不着声色地躲了过去,走到大厅中央,刻意地与慕容恪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才转过身来,目光定定地看着他:“好了,你说要找我,我现在就站在这里,有什么话,你尽快地说了吧!”
  慕容恪皱眉看着宁意安:“你这是要与我生份了吗?”
  宁意安偏着头,侯乎天真地笑了:“慕容公了,难道你与我不生份吗?”
  “你答应过,会认真考虑嫁给我的,我们――”慕容恪急急地开口,却被宁意安立时便打断了。
  “是的,我是这样答应过你,可是,我现在后悔了。”宁意安想也不想地说:“我不会嫁给一个朝秦暮楚、左右逢源的男人。”
  “我与长安公主没有什么。”慕容恪耐心地解释,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他承认,自己曾经犹豫纠结过,可是,到后来,还是觉得对不起宁意安,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他也不能违背自己的心意:“我不知道她对你说了些什么,可是,我真的没有喜欢她,也没有对她做出有违道德的事情。”
  “你真是纯洁而伟大。”宁意安不屑地嘲笑了一声:“那为什么在长安公主的面前,你都不敢承认你认识我,你爱着我,你想娶我为妻,而不是她?”
  一想到昨天他竟然装作不认识自己,宁意安的心就不住地抽痛着。
  南宫绝默默地站在一边,已经将这些对话里的信息连串了起来,终于明白两个人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
  “如果你介意的是这个,我现在就可以去告诉长安公主,我爱的人是你,我要娶的人是你,这样可以了吗?”慕容恪急躁地往她的方向走了两步:“我们现在就去找她。”
  “你以为我要的是这些吗?”宁意安往后又退了两步,将手藏在身后,一脸的抗拒:“慕容恪,如果我与长安公主不认识,你们之间早就已经发展出超友谊的感情了,你当我是傻瓜吗?”
  “那又如何?这世间的男人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我娶不娶别人和我爱不爱你,有什么关系吗?难道我娶了你,你就会要求我不可以再娶其它的女人吗?”慕容恪被逼得急了,像是一头濒临发怒的狮子,瞪着眼睛,看着宁意安。
  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指责、所有的伤心,都因为慕容恪的这一句话而变得平静,宁意安的眸子慢慢变得清冷,她眨了眨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声音也像是淋过冷冷的雨:“你就是这样想的?”
  慕容恪一愣,他这名话脱口而出,根本没有仔细想过,他是曾经在心里纠结过这个问题,可也是小小的纠结,他想过以宁意安的性格是绝对不会与其它女人共侍一夫的,所以,这些天来,太子让他尽快与长安公主确定关系,他一拖再拖,就是顾及宁意安的感受,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将这件事情和太子说明白,可是,没有想到,还没有等他有机会,就被宁意安发现了。
  “我――”慕容恪想否认,可是,看了看站立在一旁的南宫绝,男性的自尊不允许他这么快地将已经说出口的话再收回去,只好讷讷地解释:“我和长安公主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也说了,如果你不喜欢,我现在就去和她说清楚,我喜欢的人是你,而不是她。”
  “不――我很喜欢,我希望你能够和长安公主在一起。”宁意安想也不想地回答她:“我觉得她爱你比我爱你多,所以,你应该放弃的人是我,而不是她。”
  慕容恪无奈地看着她倔强的脸:“采意,你不可以这样不讲理?”
  “是我不讲理吗?”一句话又掀起了宁意安的怒气,她看着慕容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心底告诉自己要冷静。
  “慕容公子,我要让你明白,对我来说,从今天开始你只是我生意上的对手,我宁采意除了爱情,还有事业,所以不要以为我非你不可。”宁意安再也不想多看慕容恪一眼,转头便走,走出几步之后,顿了一顿,声音不大,但却透着一丝悲伤地道:“你知道我生平最恨什么吗?就是自己的爱人与自己最好的朋友有任何一丝牵染,让我觉得恶心。”
  说罢,便掀开门帘大步地往后院而去,慕容恪想去追,却被南宫绝拦了下来。
  “你让我和她说清楚。”慕容恪着急地道。
  “这样的情形,还有必要再说下去吗?你知道她的性子,就算你说了,她也听不下去,何况有些话,你却是不能说给她听的。”南宫绝摇了摇头。
  慕容恪掀开帘子的手顿时无力的垂了下来,颓然地走到桌子旁边,坐了下来。
  南宫绝示意让丫鬟端来热茶,陪着他一同落座。
  “我真的错了吗?”慕容恪单手握住茶杯,看着里面漂浮的茶叶,怔怔地想。
  南宫绝慢条斯理地吹着茶汤上漂浮的茶叶,缓缓地开口:“那要看这件事情你怎么想了,我来京中置办地产,也打算将南宫家的瓷场带来京城,我一样有违母亲当初让我避世的遗言,只为了心中所愿,可以离她近一些。当对母亲许下的承诺,终究是抵不过她对我的吸引。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何一心想要辅助太子,这些年来,我也不问,可是,此时却想要问一问,你会不会为了她而选择放弃这一切?”
  慕容恪有些惊谔地抬头看着南宫绝,没有想到他可以坦然至此,不由地又惊又妒:“你对她还不死心?”
  “没有什么死心不死心,我还是那句话,我尊重她的选择,就算她不会选择我,也想离得她近一些,这样的想法没有错。”南宫绝沉寂的眼儿没有一丝波澜,这些话,他也只有对慕容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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