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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谋-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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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泰看着那个位置临近大门,不时地会有阵阵寒风吹进来,怕会冻着了她,转身刚想要阻止,便看到有人热情地上前来与他寒暄,一时间也脱不开身,便只好暂由她去,自己被一群同僚簇拥着往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待到众人都到得差不多齐了,这时才听到内侍太监的唱诺声,皇帝皇后到了。
  众人纷纷跪下身子,三呼万岁,宁意安跪在人群中,悄悄地抬眼看着,皇帝的威仪自不必说,九龙冠下的神态依然还是旧时的模样,而皇后看上去雍容华贵,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了,可是,眼角眉梢,依旧可以看出当年是怎样无双的无华绝代。两人相偕走上高台,接受着众人的朝拜。
  宁意安过去只在电影中看过这样的场景,没有想到,今天自己也成为这其中的一员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在历史洪流中穿梭迷失的自己,究竟是闯入了了一个什么样的时代来了呢?自己想要走的路,是不是真的可以依照她的想法继续下去?
  正七七八八地乱想着,皇帝便已经开口说话了,先是说到了宇文昊的功绩,赞扬了宇文一家这么多年来为朝廷立下的汗马功劳,又提到了宇文家与宁府的联姻,乃是朝廷的典范。宁意安本来是无心听这些东西的,可是,一说到宇文家与宁府的关系,便少不得有目光向她暗暗投来,尤其是坐在宇文昊身边的宁非烟,更是带着七分得意,三分鄙夷,目光□□放肆地盯着她,她就算听不进去皇帝的长篇大论,也忽视不了这些恶意的、同情的,甚至是嘲讽的目光。
  宁意安抬起头,毫不畏惧地一一回视过去,那些目光便纷纷地闪避了,装作小声聊天的样子。可是,宁意安一点也不恼,淡然的目光竟然有亲睹矜贵的光芒,缓而又缓地逼退众人的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  

  ☆、082

  最后,她看到李泰一直在注视着自己,心里不由地觉得有些好笑。难道她被宇文昊退婚就真的是那样被人不耻的事情吗?这些人心里想着的是,她宁意安那些割脉自杀就不应该醒过来,就算醒来了,也应该再割一次才能算作是以死保住了自己的尊严。
  李泰,他也是这样看的吗?宁意安淡淡地瞧了他一眼,却发觉他的眼睛里有着微微的笑意,宁意安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个家伙,原来也会笑的吗?
  对于宁意安的淡定疏离,李泰觉得这个女孩身上有种旁人所没有的骄傲冷静,不由自主地对她投过去一个赞许的目光,没有想到就被宁意安敏锐地发觉了,而且第一时间狠狠地剜回了一个白眼,他有些莫名其妙,正在这时,皇帝的话题便转到了他的身上,他不得不回过头来,看向龙座上的父皇。
  “没有想到,四皇子此次竟然不用国库里的一分一文,便将江淮两岸的堤坝修筑守善,保我大楚江堤百年无虞,这可是大功劳一件,泰儿,你想要父皇如何赏你?”
  李泰回头看了一眼宁意安,起身道:“其实这件事情不仅仅是儿臣的功劳,而是淮安郡主帮儿臣筹到了善款,才得以让这样大的工的工程有资金启动,若说功劳,淮安郡主才是第一大功臣。”
  “喔?”皇帝赞赏的眼儿,第一时间扫遍大殿:“淮安郡主何在?”
  尽管宁意安十分地不想这样抛头露面,可是,皇帝既然都已经问到了,也不好躲着不见,只好在众人齐刷刷的目光中缓缓地起身行礼。
  “回禀皇上,这是民女能力所及内的事情,并不算什么功劳。”宁意安低着头,不卑不亢地回答,她实在不想出这样的风头,来时已经在马车上与李泰说过了,这只是他的功劳,与自己无关,可是没有想到还是当着皇帝的面说了,真是让她觉得无奈得很。
  皇帝龙颜大悦,这个淮安郡主实在是太合他的心意了,连连着人赏了酒,还和蔼地问道:“淮安郡主,朕问你,你想要何赏赐?”
  可是,还没有等到宁意安回答,便听到一旁正襟危坐的皇后缓缓地开了口:“皇上,淮安郡主一个女儿家,能要什么赏赐?何况您已经收她为义女了,这便是天大的荣幸,她身为您的义女,为国分忧乃是份内之事,还敢要什么赏赐吗?”
  皇后语气有些凉,连带的,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带着寒意便向宁意安扫了过来,刚刚抬起头来准备向皇帝回绝的宁意安看到了,心里不由地生生打了个寒战。
  不是说皇后与自己的生母曾经是义结金兰的好姐妹吗?怎么看皇后的态度,却冷冰冰的,不仅没有半分对故人之女的爱惜怜悯,倒像是看到了伊人的女儿一般?宁意安心里觉得纳闷,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分毫,甚至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破绽,微笑如仪:“皇后娘娘说得极是,能为皇上分忧,乃是采意的福气,采意只怕没有这样的机会呢,哪里还敢邀功请赏?”
  “好丫头。”皇帝笑得都有些合不拢嘴了,扬起的双手重重地落在龙椅镶金砌玉的把手上,似是感叹地道:“你就和你娘当年一样,如此的――淡泊名利,荣辱不惊。”
  宁意安心中悄然一动,皇帝在提到她娘的时候,语气竟然有着深深的怀念与感概,难道说她娘和皇帝曾经是旧相识?或者两人还有过一段无人得知的往事吗?她抬起头来,看到皇帝的脸果然黑了不少,连带看她时的神情也多了几分厌恶。
  这件事情,她倒是没有听谁说到过,如果真如她猜测的那样,那么皇帝对自己所有的厚待,便是因为她母亲的缘故。
  宁意安顿了顿,没有接皇帝的话,坐了回去,不想再参与这个话题。
  宫里的乐师们此时鱼贯而入,演奏起动人的音乐,席间又变得欢畅起来。
  宁意安一边喝着小酒,一边打量着众人,见到长安公主便坐在太子的对面,与自己离得很远,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看到她,宁意安心里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愧疚,她知道慕容恪后来拒绝了长安公主,这件事情对她打击相当的大,有好几次,都找她入宫去哭诉,很伤心的模样,可是,宁意安却无言以对,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她。
  她也告诉自己,感情的事是强求不来的,长安公主平静过一段时间之后便会好了,可是,没有想到,还不出几日,长安公主便答应了皇帝的赐婚,同意嫁给左相之子――孟之沛了。对于她这一次的决定,宁意安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她本来想着长安公主说要下嫁孟之沛不过是一句气话,等到平静下来了,自然便会好的,这世间的男子又不只是慕容恪一人,她总会遇到更适合自己的,可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快的便下了决定,也不知道是赌气还是真的心灰意冷了。
  无可是论她做了什么样的选择,宁意安都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去劝,她要如何向李长安解释自己与慕容恪的关系?
  今日宫宴上,宁意安这才看到了孟之沛,人倒是长得不错,五官端正,很有福相的样子,说话做事温吞吞的,很是有礼貌,最重要的是,对长安公主几乎是俯首帖耳、百般的讨好,她说东,他决不敢往西。就连这一次宴会,孟之沛也特意坐在了长安公主身边,却是不敢与她并坐,而是像宫人一般陪侍在身后,长安公主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只要眼睛看一看,他便巴巴地送了过去,连宁意安都差点儿看不下去他那样的做派,简直不像个男人。
  宁意安端着手里的杯子目光忍不住地要往长安公主的位置上看,恰好看到孟之沛傻楞楞的打翻了杯子,将里面的酒水不小心地洒在了李长安的身上,长安公主顿时柳眉倒竖,虽然没有出言斥责,可是,却吓得那个孟之沛一句话都不敢说,缩着脖子像个犯了错的学生一样坐在那里。
  长安公主站起身来,有些不耐烦地拂去身上的酒水,看也不看孟之沛一眼,带着宫女便离席了,想必是去隔壁的暖阁换衣裳去了。而她刚走出大殿,便看到宁非烟也起身悄悄地走了出去。
  宁意安心里挣扎着,她已经好多日子都没有进宫来了,今日里不想来的原因,还有一个,便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面对李长安,她们曾经是很要好的朋友,如今,看到李长安在感情的路上遇到了这样大的挫折,宁意安的心里十分难受,不知道应不应该去劝慰她。
  内心里做了很久的挣扎,宁意安还是决定去看一看,就算自己心里的愧疚什么也不能说给她听,至少也能陪一陪她,做到一个朋友的关心,也是好的。
  暖阁内,宫女翠雯陪着长安公主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又给她倒了杯茶,这才让李长安的心情平复了一点。
  “那个孟之沛,他是傻子吗?笨手笨脚的,只是让他倒杯茶而已,就将我的衣裳给弄湿了。”李长安手里捧着热热的茶盏,忿忿不平地道:“这样的笨蛋,竟然要和他生活一辈子,让我以后可怎么活?”
  听着她这样一大长串的抱怨,翠雯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抚自家的主子,只好搜肠刮肚地说:“或者是孟公子他见到公主,心里太过紧张了?所以才会手忙脚乱的,您说别生气了,这也恰好证明,孟公子他在乎您啊?”
  “才不是这样。”李长安放下茶杯,有些头痛地抚了抚额角,伤神地喃喃道:“为什么我和慕容恪在一起的时候就不是这样的感觉?他好温柔好细致,可是,身上又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并不会因为我是公主而处处敬畏放不开,哪里像这个孟之沛,一点也放不开,真是无趣得很。”
  听她这样一说,翠雯也不说话了,不知道是不是赞同了李长安的话,不过,凡是见过慕容恪的人,很少有不被他的气度风华所迷恋住的,所以,这番话,自然也是无可辩驳的。
  李长安见一向口齿伶俐的翠雯都无话可说了,心中不由地更加气恼,一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惊得茶盏都跳了起来:“慕容恪上次告诉我说,他已经有了心上人,并且以后必定只会娶她一个人为妻,真不知道,这世间怎样的女子可以得到他如此青睐,真是气死我了。”
  “公主您无需气恼,我知道那位女子是谁?”李长安的话音刚落,便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伴随着掀帘的动作传了进来。翠雯连忙上前几步,大声喝道:“大胆,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偷听公主说话?”
  李长安一见来人,穿着湖蓝色的华丽宫装,珠花满头,一支镶着蓝色宝石的步摇金光灿灿的,看上去高贵无比的人儿脸上却带着几分献媚的笑意,竟然就是今日在席间风光无限,让众多女眷都羡慕不已的宇文昊的夫人――宁非烟。
作者有话要说:  

  ☆、083

  李长安平日里与宁非烟素无交集,只是认得罢了,没有想到宁非烟竟然跑到自己的面前说这样的话,她不由地挥手示意让翠雯往后退了退,自己则上前几步,打量着宁非烟,狐疑地问:“你知道慕容恪的心上人是谁?”
  宁非烟用帕子轻捂着嘴,笑了笑:“公主长居深宫,不得外出,而慕容恪则是京城里响当当的人物,富可敌国,他的事,我想,京城的街头巷尾,是无人不知的吧?”
  李长安见她说得这样笃定,连忙问道:“那你说,他的心上人是谁?”
  宁非烟低头笑着,把玩着手里的帕子,轻声说:“这个人,长安公主您可是认得的,还是您的好朋友呢!”
  “我的好朋友?”李长安一脸狐疑地看着宁非烟,宁非烟便凑近她的耳边,缓缓地说了出来:“我说的人,便是您的好朋友――宁采意。”
  “采意?”李长安大惊:“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宁非烟看着她吃惊的样子:“公主,这件事情可不是一日两日的了,夏末的时候,我随夫君去南宫家参加一年一度的瓷器大赏时,便知道了,慕容恪与宁采意两人在席间便已经是眉来眼去的,后来来让我的贴身丫鬟发现两人碰在南宫家的小树林里拥吻,那个场面,真是……”
  宁非烟故意装作没有脸说下去的样子,满意地看着李长安的脸色变得一片惨白:“怎么?长安公主,我说的话,您不信?”
  李长安看着宁非烟,她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可是,自己却也是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没有想到,宁意安与慕容恪两个人竟然是早就相识的,不仅相识,而且还是那样亲密的关系,可是自己却还像是个傻子一样将宁意安当成可以说知心话的朋友,什么话都告诉了她,还将慕容恪引见给她认识――
  她就是个傻子――
  李长安恨恨地一挥手,将桌子上的茶盏统统地扫落在地,“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
  正在这时,宁意安匆匆地推门而入,看到宁非烟也在屋子里,不由地一愣,再一见这一地的狼狈,有些不安地看着一脸阴鸷的李长安:“长安公主,发生什么事了?”
  李长安怔怔地看着宁意安,步步向她逼来,眼神里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清澈与和善,宁意安知道定是宁非烟对她说了什么,想要解释,可是,心里也知道,这个时候再解释什么都已经晚了。
  “我问你,你早就认识慕容恪,对吗?”李长安一步步向她走来,停住了脚步,死死地盯住宁意安的眼睛。
  她无可逃脱,只好点了点头:“是。”
  “你们接吻过?”李长安再度逼问。
  宁意安迅速地看向宁非烟,可宁非烟却别过脸去,不理会她的目光,能让别人知道的,必定是那一夜在南宫家的庄园里,而那一吻过后,自己在湖边洗手,不知道是谁推她入水,现在可以肯定,一定就是宁非烟指使的人下的毒手,而如今,宁非烟又跑到李长安的面前,将她这件隐密的事情给抖了出来。
  只是,眼前还不是追究这件事的时候,宁意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长安公主,你听我解释,我的确是与慕容恪认识在先,可是,我并不知道他就是你口中说的那个学琴的师父,我――”
  “住口。”李长安有些恼羞成怒地打断了宁意安的话,恨恨地咬着牙:“我只问你,你们有没有做出那样的事?”
  宁意安顿了顿:“有,但那是在你们相识之前……”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李长安想也不想地一个巴掌便挥到了宁意安的脸上,她雪白的面庞立即印上了一个清晰的五指印,宁意安轻轻地喘着气,一句话也没有说,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安,似乎一下子就不见了,随着这个巴掌而烟消云散了。
  抬起头,她看到宁非烟幸灾乐祸的表情,木然地迎上了李长安的脸:“长安公主,我与慕容恪的确是相识在先,我并不知道你与他之间也相识,这当中只是误会而已,如果说这一个巴掌能让你解气,或者让我们之间的误会更深,采意也觉得无可奈何,事实如此,我也向您解释过了。”
  “解释?”李长安气得声音也拔高了,抓起一旁桌子上的东西便往宁意安的身上砸:“你觉得你解释有用吗?你抢了我喜欢的人,一句误会就可以解释得了吗?”
  宁意安皱着眉,看着几乎是气得要发疯的李长安,闪身躲过她砸来的东西,声音清朗:“你不能因为你是公主便可以不讲理,明明是我认识慕容恪在先,他的行为如何,我不能左右,所以,你为什么将火都撒在我的身上,这样公平吗?”
  “公平?你竟然与本公主讨论什么是公平?慕容恪明明对我就是有情有意的,可是,你知道了之后,却向我隐瞒真相,暗地里捣鬼,你还敢说我不公平?”李长安几乎要落下泪来,冲着宁意安大吼:“你真是卑鄙无耻的小人行径。”
  “我没有暗自捣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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