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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谋-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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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意安撑着伞,坚持要去送他,南宫绝也不拒绝,两个人高高兴兴地走在大街上。
  这个时辰,几乎所有的人都躲在家里,大楚国的风俗,每到除夕的时候,都是一家人团团圆圆地守在一起,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会打开门出来拜年。所以,街上一个人也没有,空荡荡的,只有放过鞭炮后满地红色的碎屑,充满了浓浓的年味儿。
  两人并肩走过玄武大街,一路上雪下得很大,喜气的红色被笼罩在白雪纷飞之中,特别的艳丽好看。
  南宫绝突然停下了脚步:“采意,新年快乐。”
  宁意安也停下脚步来,听到南宫绝真诚的祝福,连忙也带了笑意,仰着头对他说:“南宫,新年快乐。”
  南宫绝突然从袖子里拿出一只翡翠玉镯出来,递到宁意安的面前:“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给我的?”宁意安一愣,看了看那块玉镯,通体碧绿润莹,一看便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为什么要送我如此贵重的礼物?”
  南宫绝拉过宁意安的手,将那只玉镯套在她雪白的皓腕上,大小竟然刚刚好,配着她纤细的手腕,相得益彰。
  “这是我母亲的遗物,她十分珍惜这只玉镯,因为这是当年我父皇送给她的订情信物,所以,她临走之前十分郑重地交给了我,让我以后可以送给自己最喜欢的女孩子。”天气很冷,可是,南宫绝的脸却微微地有点红:“我想,我已经找到了那个我最喜欢的女孩子,希望你能够接受。”
  宁意安这才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是收下了便等于是默认了要做他家的媳妇,吓得连忙想褪下那只玉镯:“不,我不能收你这样的礼物。”
  可是南宫绝却一把攥住了她的手,不想让她褪下来,有些动情地道:“采意,我将它送给你并不是要你接受我的感情,我知道,在你的心里,与我并没有男女之爱,只是,我喜欢你,今后也一定不会再喜欢其它的女子了,便想着,如果它能够戴在你的身上,我也会觉得开心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105

  宁意安的手还放在镯子上,保持着那个想将它拿下来的姿势,可是,听南宫绝这样一说,又有些为难,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一道雪白的剑光破空而来,一位蒙着面的黑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飞身扑了过来,对准了南宫绝的后背刺了过来,宁意安反应极快,想也不想,便拉着南宫绝躲过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剑,自己的臂膀被划破了好大的一个口子,血喷涌出来,溅在地上,红得有些刺目。
  南宫绝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紧紧地拉住宁意安,转过头去时,便见那黑衣人再度拧剑刺来,目标又准又狠,显然是冲自己来的。他从小疏于习武,所幸轻功很好,靴子里还藏着防身用的一把匕首。所以,想也不想地拔出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堪堪地躲过了黑衣人的攻击,趁他还未反应过来,便拉起宁意安便往前跑去。
  宁意安这才感觉到手臂火辣辣的疼,想必伤口很长,鲜血一路滴洒着,将白雪都染红了。南宫绝也顾不得其它,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也不能放开宁意安的手,黑衣人能够只身前来刺杀他,就一定是个武功高强的人物,自己定是敌不过他,何况还带着一个受了伤的宁意安。他不能冒这个险停下来与他对决。拉着宁意安跑了不出几百米,那个蒙面人眼看着就追上他们了,而南宫绝已经来到了一座熟悉的府门口。
  宁意安捂着疼痛不已的胳膊,抬头看到黑色的匾额上,“慕容府”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心里觉得五味杂陈。而南宫绝却想也不想地,撞击着朱红色的大门。巨大的声响让里面的人听到了动静,连忙跑了出来。
  尚月随着众人跑出来,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吓了一跳,想也不想地拔出了腰间的剑,迎了上去。蒙面人看此情形,犹豫了一会儿,看了一眼气喘吁吁的南宫绝,转身便施展轻功跃上墙头,离开了。
  宁意安惊魂未定,鲜血顺着她的指缝滴滴答答地像小泉一般流了下来,南宫绝心疼地皱着眉,毫不犹豫地撕下衣袍的一角,紧紧地将她的伤口扎住。有些疼,宁意安咬紧了唇,虽然很不愿意,可是,还是丢脸地轻哼了一声。南宫绝连忙放松了手力,可是,鲜血还是止不住,虽然他的衣裳是暗红色的,可是,还是能看到瞬间便濡湿了一大片。
  尚月将剑还入剑鞘,看着南宫绝做完这一切,连忙上前道:“还请两位进屋包扎一下吧,府里有上好的金创药,能快速止血的。”
  宁意安咬着唇,有些犹豫,南宫绝拉着她的手,不想她再多受那样的苦楚,刚想劝说,只听得旁边传来了一个温厚的声音:
  “怎么?宁可在我府门口流血而死,也不愿意进来,是怕见到我吗?”
  宁意安连忙抬头,慕容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来了,抱着双臂依在门上,一副懒洋洋的模样看着南宫绝与宁意安,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来的,看了他们多久了。
  “不、不是。”宁意安觉得自己登时心跳如鼓,看都不敢多看一眼,还是南宫绝接过了话茬,点头道:“如此,就打扰了。”
  南宫绝扶着还有些犹豫的宁意安,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宁意安从慕容恪的身边走过,似乎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那样的亲切,可是,又觉得是那样的疏离。
  进了慕容府,宁意安一直安静地坐在大厅里,倒是尚月,十分殷勤地跑前跑后,吩咐丫鬟送进来干净的帕子与热水,又拿了上好的金创药。南宫绝轻轻地撕开宁意安的衣裳,发觉她的伤口很深,若那黑衣人再用些力,几乎就要斩断她的胳膊了,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气,手忙脚乱地拿起金创药粉,倒了一些在她的伤口上,可是,血却没有止住,将药粉尽数冲了出来,南宫绝似乎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形一般,将药粉再度洒倒上去,手有些哆嗦,不住地看着宁意安的表情,只要好稍稍表现出一丝痛苦的样子,他的手便又会犹豫几分。
  站在一边一直冷眼旁观的慕容恪此时见了,冷笑一声,上得前来,一把夺过南宫绝手里的药瓶,攥住宁意安的胳膊,将药粉全都倒在伤口上,药粉接触到伤口,立即传来钻心般的疼痛,可是,还没有等到宁意安忍受住这一波疼,慕容恪已经拿过白布,紧紧地扎住了她的胳膊。
  慕容恪的用力之狠,让宁意安感觉到他绝对是在故意整自己,她终究还是忍不住疼,轻轻地叫了一声,可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尊严,她没有叫得太大声,紧紧地咬着唇,眼睛里含着的泪水也强忍着没有让它掉下来,看上去,异常的可怜。
  慕容恪强压下心里的那一丝怜惜却心疼的感觉,用力地勒紧布条,这样的伤口,如果还不扎紧一些,那么血将很难止得住,他练武练兵时,也经常受伤,知道这样深的伤口,一定是会很疼的,一般的男人都很难忍受,何况宁意安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可是,她却如此的倔强,连喊一声疼也不肯。是因为,替她包扎的人,是自己吧,所以才这样强撑着。慕容恪越想越心烦,将她的伤口紧紧地包扎住之后,便松开了她的手,转过身去,看也不看她一眼。
  好不容易捱到这酷刑结束,宁意安眼泪汪汪地捧着胳膊,心里有些委屈,慕容恪非旦没有一句好言好语,反倒是这样粗鲁地对待她。明明知道他有理由生自己的气,可是,受到这样与从前天差地别的对待,宁意安还是觉得心里异常的不平衡。
  南宫绝心疼地上前来,看了看她的胳膊,确定已经不会再流血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从刚才遇刺到现在,他的脑子都是一片空白的,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第一时间,他想到的便是宁意安。
  所以他看到她为自己受伤而流血不止的宁意安,他心里的愧疚、痛楚、难过还有一丝丝的甜蜜,瞬间就将他的整个人都填满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不住地端详着宁意安的伤口,生怕会有一丝丝的不妥。
  慕容恪就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两人。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倒是尚月在一旁开了口:“六皇子,为什么会有人想要刺杀你?”
  南宫绝从刚才到现在,一整颗心都牵挂着宁意安,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见尚月问起来,他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是太在意的样子:“我不知道。”
  慕容恪淡淡地开了口:“这还用说吗?树大招风,他现在的身份可是皇子,太子被废黜,他有很大的机会可以取而代之。”
  听不到语气里有什么酸,可是,却是绝对的不友善,南宫绝看了看这个多年的好友,没有说话。这倒让宁意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南宫,其实,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被戳穿身份,也就不会惹来今日的杀身之祸了。”
  “该来的迟早会来的,这和你没有关系。”南宫绝温和地道:“你这伤口要每天都换药,不能碰水,回头我会让御医定时去你府上为你诊治,希望能好得快一些。”
  “现在已经不那么疼了。”宁意安轻轻地捂住自己的胳膊,不想让南宫绝太担心,她揪起宽大的披风,悄悄地遮住:“我相信很快就会好的。”
  慕容恪看着她,冷声笑道:“你倒是肯为了别人,豁得出命去。”这一回,他说话的样子,像是打翻了醋坛子一般,除了宁意安和他本人之外,在场的人都闻到了一股子浓浓的酸味儿。
  尚月连忙上前来:“六皇子,您要回宫去了吧?为保安全,还是让尚月送您一程吧。”
  南宫绝看了看宁意安,宁意安也有起身想走的意思,可是,慕容恪却出言阻拦道:“你都已经受伤了,难道也要去送他吗?”
  “不、不是。”宁意安一再忍耐,好脾气地解释:“我只是想着在府上打扰多时,也应该回府去了。”
  慕容恪没有答话,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
  尚月冲着南宫绝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恭恭敬敬地道:“六皇子,您还是先请吧,一会儿我家少爷自然会派人将郡主平安送回去的。”
  南宫绝见慕容恪脸色冷凝的样子,知道他一定是想要留住宁意安有话要同她说,而宁意安被他一呛,刚刚抬起来的身子又沉了下去,心里顿时有些明白,便跟着尚月离开了。
  他们两人一走,偌大的厅子里只剩下了宁意安与慕容恪两个人,宁意安低头坐在椅子上,轻轻地抚着受伤的胳膊,似乎在等着慕容恪开口一般。
  慕容恪这时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地走了过来,拉开她的披风,小心地查看了一下她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伤口,似乎是在抱怨着:“为什么,你对他们每一个人,都比对我好?”
作者有话要说:  

  ☆、106

  宁意安有些不解地抬头看他:“难道我要眼睁睁地看着刺客将南宫绝杀死在我的面前吗?我做不到。”
  “那你就拼了命地去救他?”慕容恪没好气地收回了手:“自己有几斤几两,不知道吗?”
  宁意安一直隐忍着,此时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她皱着眉,语气有些不悦:“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自然是知道的,就不用慕容少爷来操心了。”
  慕容恪见她生气了,嘲弄地笑:“怎么?你对我永远就是这样的不耐烦吗?”
  “你不要不讲道理好不好?”宁意安瞪着他:“你让我留下来,就要是和我说这样的话吗?那么,我没有空陪您闲话家常,我还是先告辞了。”
  她果然是极没有耐心的,慕容恪心里有些不悦,看她果真站起了身子,连忙伸手压下她的肩膀:“好,那我就和你说些道理。”
  “什么道理?”
  慕容恪看着她清亮的眼眸:“你相信不相信,今天的刺客,是李泰派来的?”
  宁意安心中一惊,她眼睛眨也不眨,生性会泄露了心里的那一丝震惊,斩钉截铁地回答:“我不信。”
  “呵呵……”慕容恪笑起来:“你倒是真的很信任他?”
  “是的,他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做出这样下三滥的事情来的,毕竟,南宫是他的亲弟弟。”宁意安想也不想地说:“你不要在这里诋毁他。”
  “我诋毁他?”慕容恪的俊颜染上一丝薄怒:“李煦安也是他的哥哥,不一样被他算计得差一点身首异处,还利用了你?”
  这句话,说到了宁意安的心里去,她不由地有些心虚,是啊,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很理解李泰,他向自己敞开过心扉,她知道那里装着家国天下的大仁与大爱,可是,有时候,好又觉得自己太不了解李泰了,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似乎也并不事事都那么正大光明。可是,这样的话,她自然不会说给慕容恪听。
  “你说的话,我不信,你又不认识刺客,怎么知道是谁派来的?”宁意安直着脖子迎视着他的脸,有些违心地说:“如果你一定要这样说的话,我也可以理解为刺客就是李煦安派来的,你知道这一切会发生,所以才会想要栽赃给四爷。”
  慕容恪听到这样的话,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宁意安的肩膀,他的用力过猛扯痛了她,宁意安苍白的小脸上痛楚不堪,可是,慕容恪却选择忽视她的痛苦,咬着牙低吼道:“在你的心里,李泰永远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正人君子?而我就是人品低劣,随意诬赖旁人的人?宁采意,你真是一个没有心肝的女人,我对你那样好,你一点都看不到,心心念念地就记得那个救过你的李泰。你要知道,那一次你出事,我比任何人都心急害怕,我找了你一天一夜,可是,就因为我没有找到你,你就要忽略我对你的爱,全心全意地去维护那个碰巧救了你的男人?”慕容恪越说越去,手下抓得更紧,他缓了一口气,变得不那么激烈,语气冰凉凉的,带着怀疑:“或者,你爱上了他?”
  宁意安看着他越逼越近的脸,有些慌乱地推他:“你放开我,好痛。”
  “痛?”慕容恪绷紧了下巴,怒吼着:“你的伤再痛,也是为了别的男人造成的,你活该。”
  宁意安又痛又怒,又觉得有些伤心,眼泪忍不住还是落了下来:“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们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不愿意为了我而改变,而我也不会为了你而放弃支持四爷,我们都是自私的,未来的路也不会一样,何必又要彼此折磨呢。”
  “对,我就是要彼此折磨,就算是到了地狱里,我也不会住手,直到你知道你错了,直到你的心里只剩下我。”慕容恪紧紧地皱着眉,眼睛里的痛苦已经泄露了他心底的太多情感,他不顾一切地倾身吻住了宁意安。
  这是一个带着惩罚的、不安的吻,啃噬着她的唇,霸道地与她的舌纠缠着,即使她不愿意,也不肯后退。宁意安挣扎着,挥舞着双手想要推开慕容恪,她似乎忘记了自己的伤口,也忘记了疼,只是虚弱地抗拒着他。
  慕容恪吻得动情,紧紧地闭着眼睛,将她抗拒的神色摒弃在脑海之外,只有这样,他才会得到短暂的幸福,尽管如同烟花一般转瞬即逝,可是,也觉得自己是幸福的。他心里想着,若是两人能够再回到最初的时候,他或许会放弃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计划与梦想,只想她也如同自己一般,相互跟随,拥有彼此。
  纠缠间,尚月回来了,他大步走进大厅,却没有想到正好撞到这一幕,有些尴尬地刚想要退出扶持,却看到宁意安在挣扎反抗中,伤口又崩裂了,而慕容恪却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他只好轻咳出声,提醒道:“少爷,郡主的伤――”
  如同是一个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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