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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兄弟-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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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村出现在母亲面前时,她已经跑到门口张望儿子几次了。当儿子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的眼泪流了下来,和田村才分开几个月,但感觉仿佛分开了一个世纪。田村还在新兵连那会儿,她就想来看他,田辽沈不让,她才忍着没来;现在新兵连训练结束了,她就迫不及待地来了。

她把儿子拥在怀里,伏在他的肩上喃喃着:儿子,你让妈想死了。然后又前后左右地端详着儿子,一会儿说他瘦了,一会儿又说黑了,仿佛儿子这几个月的部队生活受尽了苦难和磨砺。

田村没有像母亲那么激动,他坐在招待所的椅子上,望着母亲说:妈,我爸还好吗?

你爸也想你,他嘴上不说,但我看得出来。你爸当初就不该让你来十三师,这个地方离军部这么远,又这么偏,来看你一趟都不容易。

田村就趁机说:妈,你回去跟我爸说说,让他帮我换一个单位吧,我不习惯在这里。

听了田村的话,杨佩佩有些着急:怎么了儿子?是这里的伙食不好,还是领导对你有成见?

田村摇摇头,一脸不屑地说:那倒不是。我觉得这里的军人根本就不像军人,简直是一群农民。我不想和农民在一起。

杨佩佩听了田村的话,怔了怔,似乎松了口气:慢慢来,你要真的不适应,我和你爸爸再想办法。

杨佩佩那次在十三师住了两天,在这两天时间里,田村陪着母亲在师机关转了转。他们来到警通连时,连长、指导员都前呼后拥地陪着,他们知道田村的母亲是军部门诊部的主任,田村的父亲是田副军长。田村的母亲能来警通连视察工作,那是警通连的荣耀。她先是看了连部,又看了田村的宿舍,他们来到宿舍时,刘栋正在宿舍里打扫卫生。

刘栋起立,向杨佩佩和连长、指导员报告:报告首长,警通连一排五班战士刘栋正在整理内务。

连长就挥挥手:忙吧,忙吧,这是田村的母亲,来宿舍看看。

刘栋认真地看了一眼杨佩佩,这是位中年女军人,白白净净,气度不凡。在这之前,刘栋只知道田村的父母都是军部的大干部,但到底是干什么的,他并不清楚。这次有幸见到了田村的母亲,他还是怔了一下,他又说了一声:首长好。

杨佩佩也仔细地看了眼刘栋,又下意识地看了眼田村,她似乎想冲刘栋说点什么,田村说:妈,你也累了,回招待所休息吧。

在招待所的房间里,杨佩佩似乎有了心事,小心地看着田村。

田村就说:妈,你老看我干吗?

杨佩佩盯着他说:你那个战友的家是哪里的?

好像是大柳树县的。

杨佩佩又问:那他姓什么呀?

妈你问这个干什么?田村略显不快地说,他可是典型的农民,一个月就七块钱津贴费,人家还要把五块缝到枕头里。

杨佩佩没再说什么,她见到刘栋的瞬间,心里竟咯噔了一下。虽说刘栋长得又黑又瘦,但她看刘栋的眉眼时有一种很熟悉的东西,这种熟悉的东西她似乎在田村的身上看到过。待问清刘栋是大柳树县人时,她的心里又动了一下,但很快就被自己否定了。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呢,她还想再问问刘栋是哪个公社、哪个大队的人。

田村就说:那我没记住,你要是对他感兴趣,就问我们连长、指导员去吧。

杨佩佩自然也不好再往下深问了。

两天后,杨佩佩要走了,她走时师里派了吉普车,一直把她送到了火车站。

田辽沈是在杨佩佩走后一个多月的时候,来到了十三师。他来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检查组,有副参谋长,还有一些处长、参谋什么的,田辽沈是以副军长的身份来检查、落实十三师的训练工作的。

他并没有急于见田村,而是在工作检查完后,让人通知田村来招待所见他。

田村出现在田辽沈面前时,田辽沈没有像杨佩佩那么激动,他坐在沙发上动也没动,直愣愣地望着走进来的田村。和田村分别几个月了,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穿上军装、有了几个月兵龄的儿子,儿子似乎比以前长大了,这让他感到既陌生又亲切。

田村显得有些激动,他哽着声音叫了声:爸——

父亲挥挥手说:坐吧。

他的目光仍没有离开田村,就那么慈祥、充满爱意地看着眼前的儿子。

爸,你都来三天了,怎么才想起见我啊?

田辽沈略微皱了一下眉后,很快地说:爸这次来不是专门来看你的,爸是来检查工作的,工作完了,顺便看看你。爸爸下午就走。

田村的表情有些失望,他把头低了下去。

田辽沈说:听你妈说,你不想在十三师干了,想调走?说说你的想法。

田村似乎又看到了希望,他抬起头,眼睛盯着父亲说:爸,这里哪是部队呀,简直是一些农民,他们太不像军人了。

田辽沈站了起来,声音陡然高了,他制止田村道:胡说!这是十三师,是咱们的王牌师,从抗日战争到朝鲜战争,十三师从没给部队抹过黑,它是一支功勋师,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十三师!

田村有些委屈,他小声地说:爸,我说的都是实情。

田辽沈有些激动了:什么实情?那我告诉你,中国的军队就是以农民为主的军队,这样的军队才最能吃苦耐劳,敢于牺牲,战无不胜。你爸以前也是农民,是头顶高粱花子当的兵。你现在瞧不起农民了,农民军人有啥不好?爸把你放在这里,就是让你在这里接受艰苦的锻炼,让你知道什么是中国的部队和军人。

田村怔怔地望着动怒的父亲,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

最后,父亲挥挥手说:你回连里值勤去吧。

父亲一行走的时候,正轮到田村在师部大门口站岗。父亲的车队在他眼前驶出去,他像一个普通哨兵一样,向首长的车队敬礼,父亲坐在车上还了礼。

父亲的车队驶过去了,田村的眼泪仍在眼里含着。

第六章

20。刘栋的阶梯

刘栋参加了师宣传科组织的新闻报道培训班,参加培训的大部分都是战士,由魏科长和新闻干事给他们上课,从新闻的六要素讲起,这时,刘栋才意识到搞新闻报道还有那么大的学问。刘栋是新闻培训班学习最刻苦的一个,因为这个培训班是在师机关搞的,参加培训的这些战士,也大都是机关直属连队的士兵,他们只是不参加连队的正常训练和工作了,但吃住还在原来的连队。

连队有固定的作息时间,熄灯号吹响的时候,刘栋就拿着《新闻学》跑到水房里。水房里的灯是不熄的,他手里提着马扎和脸盆,脸盆倒扣在腿上,可以当桌子用。这一招他是跟一个老兵学的,经过试用,效果还不错。别人都休息了,只有他坐在水房里看书,写文章。不知哪个水龙头没有拧紧,水一滴滴地流着,像嘀嗒作响的闹钟。

在新闻培训班里,他认识了师医院的卫生员石兰。石兰是培训班里唯一的女兵,年龄似乎也比他们都小一些,长得清清爽爽的,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

新闻培训班进行到第三天时,他们已经都学会先在宣传科会议室里等着上课了。那天是魏科长给他们上课,魏科长还没有来。石兰是最晚到的,她扫了大家一眼,就径直坐在刘栋身旁的空位上。刘栋见石兰过来,就觉得浑身上下紧张得要命。他不自觉地嗅着石兰身上散发出的好闻的味道,竟有了恍若隔世的感觉。

石兰忽然小声地冲他说:你就是刘栋?

他的脸腾地红了,他没想到石兰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就含混地点点头。

石兰兴奋地说:我知道你,在新兵连我看过你写的报道。

刘栋后来才知道,石兰和他是同年兵,那批女兵也有一个新兵排,只不过不和他们一起训练,而在师机关,一共二十几个女兵,分成了两个班。她们这些女兵,在师里有两种用途,一个是话务班,另外就是去师医院,石兰就在师医院当卫生员。后来刘栋还知道,石兰的家也是军区大院的,据说父亲是个军职干部。知道这些后,他就有些不解,全军区有那么多优越的单位,石兰为什么偏来这个全军区最偏远、最艰苦的十三师呢?

刘栋慢慢才知道,石兰不写新闻报道,她写散文和诗歌,他后来还读过石兰的诗,是发在军区报纸副刊上的,那首诗是这么写的:

山里的桃花开了

忙在花蕊中的蜜蜂

回家时,请你捎个信

告诉山外的他

山里的桃花开了

……

刘栋一连把这首小诗看了几遍,有一种淡淡的东西在心里弥漫着,这首小诗和石兰一样散发着一种淡雅之气,看得见却又摸不着,在他的眼前飘来飘去。此后,他再看见石兰时,心里就有了一种别样的感觉。

新闻培训班结束后,他们这拨培训班出来的战士,在科长和新闻干事的带领下,分成三组到师下属的三个团进行采访,算是实习。

在那次采访中,刘栋有一篇稿子居然上了《解放军报》的二版。他写的是一位扎根边防十三年的老排长,这位排长自从入伍就在边防连,一直到提干,他一口气在边防连干了十三年。在这十三年里,因为交通不便,他只回过两次家。第一次是母亲去世,第二次是因为结婚,如今儿子都四岁了,他还没有看过一眼。儿子每年过生日时,妻子会给孩子照张相片寄给他,他思念孩子时就只能看看儿子的照片。排长的事迹非常感人,刘栋写这篇新闻稿时,自己都被感动得流泪了。

这篇文章一经《解放军报》登载,这位老排长和刘栋在十三师一下子¨、w、é、n、 、r、é、n、 、s、h、ū、 、w、ū、¨都著名起来。进出十三师机关的干部战士,纷纷打听谁是刘栋。知道的人就用手去指刘栋,这时的刘栋不是在训练,就是站在哨位上。

宣传科的魏科长在警通连领导面前不止一次地说过:刘栋这小伙子是个搞新闻的好苗子,你们可要给他的成才开绿灯啊。

连长、指导员就冲魏科长点头。

以后,连里果然对刘栋另眼相看起来。熄灯后,连队值班室的门不再上锁了,这是专门留给刘栋的,他可以夹着书本堂而皇之地在里面写作或看书,再也不用躲到水房里去了。

有时连长或指导员查岗回来,也蹑手蹑脚地来看看他。

指导员说:刘栋,你是咱们连的才子,有什么困难就说啊。

刘栋真诚地说:谢谢领导的关心,我觉得这样就挺好了。

领导就语重心长地说:师领导都知道你,你以后的前途一定错不了。

刘栋笑一笑,他努力期盼的就是这种结果。这时,他又想起了母亲、哥哥和姐姐,他们为他付出了太多,他现在不仅关心自己,也开始关心起哥哥来。哥哥都二十七了,为了他和这个家,到现在都没结婚。一想起这些,他心里就难受得想用头去撞墙。哥哥每次回信总是说:我的事不急,只要你进步,我们一家人都高兴。

石兰有时来机关办事,经常会到警通连看看刘栋。师医院离师部还有一段距离,他们见面的机会并不多。有时石兰给刘栋带来一本自己看的书,有时也会向刘栋借书看。石兰每次带给刘栋的书,都用报纸把书皮包了,右下角的位置上清秀地写着石兰的名字。

刘栋读着石兰借给他的书,浑身上下就漾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那些书里残留着石兰身上淡雅的味道,这味道让他迷恋。石兰借给他的大都是文学类的书,那里常有些对爱情的描写,刘栋读到这样的段落时,心里会怦怦乱跳,眼前就浮现出石兰甜甜的笑脸,挥之不去。于是,他就陷入了无比美好的想象中。

石兰又来了,她站在宿舍外喊:刘栋,你出来一下。

每次石兰来都是这么喊刘栋,她的声音既清脆又悦耳。

刘栋急忙从宿舍里跑出来,手里拿着石兰借给他的书。这时田村也晃悠出来,隔几步之外,看着石兰和刘栋。

石兰拿回自己的书,又递给刘栋一本新书:我还要去门诊部办事,我走了,再见。

说完,转过身轻盈地走了。

田村横在刘栋面前:那是谁呀?

她叫石兰,师医院的。

田村就伸长脖子,冲石兰的背影张望。

刘栋想回宿舍,田村一把拉过他说:你小子行呀,都能讨女兵喜欢了。

刘栋脸涨得通红,说:哪儿呀,我们在新闻学习班上认识的,她是来取书的。

说完,刘栋就朝宿舍走去。田村望一眼刘栋,又望一眼已经走得很远的石兰,满脸的内容。

21。田村 石兰 刘栋

田村一直感到自己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在他的理念里,军人就是为战争而生的,没有仗可打的军人,又何谈军人呢?他在日记本的扉页上写下了这样一句座右铭: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去。

田村觉得这句话正好体现了他此时的心境。部队依旧是和平环境中的部队,每日训练,因为没有明确的目标,训练也就变得只有过程而失去结果。在这样相对沉寂的日子里,田村有种无聊的感觉。也就是在这时,他看到了清秀、淡雅得如同晨雾的石兰,瞬间,仿佛心中的闸门一下子被打开了,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从心里呼之欲出。

那天,他只看了石兰一眼,她就留在了他的心里,让他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田村不明白,清秀姣好的石兰怎么会和其貌不扬的刘栋往来,两人还送书还书的。想起这些,他心里就酸溜溜的,不是个滋味。平淡乏味的生活里,石兰如一缕风、一片阳光进入了田村的心里,让他豁然开朗,原来生活中还有这么美好的念想和期盼。

中午,田村晃晃悠悠地来到了师医院,他楼上楼下地寻找,终于在输液室里见到了正在给病人输液的石兰。他站在输液室门旁,一直看着她,直到她忙完直起腰看到了他。石兰对田村没有任何印象,以为他也是要输液的病人,就冲他道:拿来。

田村愣了一下:什么?

单子呀,你没医生开的单子怎么输液?

我不输液。

石兰不解地看他一眼,口罩上方露出的眼睛漆黑又美丽,此时正有声有色地打量着他,田村的心里怦然一动。

他冲她勾了勾手:我是来找你的。

她奇怪地问:有事吗?

当然有事了。

她看了眼正在输液的病人,款款地走了出来。田村说了句“这里说话不方便”,就头也不回地向楼下走去,最后停在医院门口的一棵树旁。他们的身前身后挂满了医院的白床单和被罩,在风中轻轻地飞舞。

她这时已经摘下了口罩,平静地说: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田村咧嘴一笑:听我介绍完,你就认识了。我叫田村,是师机关警通连的。

说完,他又强调了一句:和刘栋是一个班的,也是同年兵。

石兰依旧矜持地看着他,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田村把身体倚在树上,摆出一副长谈的架势:听说你爱读书,还爱写诗?

石兰纤细的秀眉向上挑了一下,警觉地看着田村:你来就是为了这事?

这事不行吗?

我还忙着呢,对不起。

石兰甩下这句话就走了,白大褂裹着的袅娜身姿,让她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医院的门诊楼里,田村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又抽了抽鼻子,一晃一晃地往回走去。

田村觉得石兰很有个性,这很好,如果没有一点个性,那就不好玩儿了。此时的石兰,就像摆在他面前的一个难啃的高地,越是难攻下,越能激发他的斗志。否则,说拿下就拿下了,又有什么意思?毫无悬念和刺激。田村冲师医院打了个响指,吹着口哨,精神抖擞地离开了师医院。

晚上连队开过晚饭,刘栋刚从食堂走出来,就被站在门口等他的田村叫住了,他冲刘栋勾着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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