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之梦-第3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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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多大区别，黑火药的开花弹一样能击沉敌舰，填装硝化淀粉有些威力过剩了。”涅维尔斯科伊笑了一下，“现在就看我们能不能在琉球大岛东北部海域抢到上风和T字阵位了。如果能集中火力打沉明舰队的旗舰，这一仗就有的打。”

“如果抢不到T字阵位，那我们就只能顺风满帆向东南撤退进入太平洋……然后去哪里就视风向变化而定吧。”

由于俄国舰队都是一水的帆船，而明军是蒸汽帆船，所以在风向不顺的情况下，俄国舰队很容易被明舰队追上，因而只能选择最大限度利用风力的战术，先脱离同明舰队的接触，然后去南太平洋或是夏威夷暂避。

“好，就这样吧！”弗兰格尔点点头，立即批准了涅维尔斯科伊的计划，其实这也是目前看来唯一可行的方案。

而就在明俄两军的41艘战舰在海面上展开追逐的同时，又6艘蒸汽铁甲舰组成的明舰队铁甲舰分队，也在拼着老命向琉球大岛的东北角航行。

领头的是定海号铁甲舰，它也是拦截铁甲舰分队的旗舰，舰长童海峰同时担任铁甲舰分队的司令官。和其他大明海军舰艇不同，这六艘蒸汽铁甲舰上并没有外国教官。因为这个时代欧洲人自己也没有这种蒸汽铁甲舰，不知道要怎么玩。不过铁甲舰上却有南洋造船公司的工程师，派驻在定海号上正是香港济世大学毕业的风成。他现在已经是蒸汽机方面的专家了，定海级的蒸汽动力系统就是他设计的——也不是先进的二胀、三胀式蒸汽机，就是最普通的单缸往复式蒸汽机，算不上先进，不过还是有一些改良，使用了橡胶作为密封材料，还使用了钢板制造锅炉。当然类似的技术在欧洲、美国也早就出现了，现在中国的蒸汽机技术只能算是不落后，远远达不到先进的地步。

“风师傅，能在快一些吗？把锅炉烧得再旺一些吧！”

穿着件劳动布工装的风成刚一上爬舵台，正在亲自操舰的童海峰就急急问了起来。

“不行，不行啦，把锅炉烧爆了就什么都完啦。”风成一边说话一边拿着个扳手在舵台一边的护板的铆钉上敲了敲，发出咚咚咚的响声。这是块钢制护板，足有一寸半厚，就是68磅大炮也轰不动，整艘战舰水线以上部分都被这样的钢板保护着，除了两侧的明轮和烟囱。

“够结实的啦，风师傅，这船已经结实过头了，就是太慢了。”听到风成在敲打钢板，童海风就抱怨起来。“下回你们能不能设计带风帆的蒸汽铁甲舰？”

童海峰笑着摇摇头，他不是学造船的，制造设计蒸汽机才是他的工作，这次随船出海一方面是帮着做铁甲舰的维护，一方面也是想看看南洋行出产的蒸汽机在战时会暴露出什么不足。不过就眼下的蒸汽机的马力而言，如果让定海号再带上一套风帆系统，那么定海号在单纯使用蒸汽机为动力的时候开得可就更慢了。

“童少校，先不谈这些，这次咱们要在海上开多久？那些帆船怎么不见了？靠咱们自己可开不回定海啊，现在煤和水都不够……”

这个时代的蒸汽轮船不仅航速很慢，续航能力更是个悲剧，蒸汽机的运行不仅烧煤，还需要不断加淡水。而船上能够用来装煤加水的空间又十分有限，所以蒸汽船的航程都很短，如定海级就是区区三百海里。

“不用担心，打完了仗会有人来拖我们回家的！风师傅，尽量快一些，咱们现在可赶啊！”

童海风说着话，又举起望远镜看着前方，琉球大岛就在前面了，不过那里不是铁甲舰的目标，铁甲舰需要从它的东北角通过，抢在俄国舰队之前拦住对方的去路！

阿思本这个时候也在亲自操舰，同样还在催促船上的轮机人员让蒸汽机全速运转。倒不是为了让战舰早一点追上俄国舰队，而是为了抢占一个好一点的堵截阵位。

在他的操纵下，定海号率领着23艘蒸汽帆船航行在俄国舰队的右后方，如果沿着明俄两支舰队的航路画两条直线，就不难发现这是两条平行线，之间的间距超过2海里。之所以如此，就是为了防止俄国舰队突然转弯夺取T字阵位，同时也尽可能将俄国舰队往北赶，好方便铁甲舰分队断他们的去路。

“男爵，中国人似乎想将我们往北赶。”安娜女王号上，涅维尔斯科伊也发现了这个情况，“中国人不急着追赶我们，而是想堵我们转向东南或正南的路线。”

“这是正常的，我们一进太平洋，他们再想把我们找出来就困难了。”

“男爵……如果我们没有办法走顺风是很难甩掉追兵的，要不……就回头去和他们一战吧！”

“不，不能这样。”弗兰格尔摇摇头，“704门大炮对1100——1200门大炮，如果不抢占T字阵位就是找死！”他顿了一下，咬咬牙，“既然跑不掉我们就回那霸港，顺道再干掉中国人的六艘运兵船！”

第737章　战琉球：天哪！那是铁甲舰

“天哪！那……那是铁甲舰！”

发出这一声惊叫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历史上用“黑船”敲开日本国门的美国海军准将马休·佩里。本来，他发现中国人的大舰队跑来和俄国人打仗以后，他就准备躲一边去打酱油了。可是……呃，他现在还是在打酱油，但是没有躲远，因为他被六艘“棺材船”给吸引住了。

话说这位佩里准将对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轮船是有很大兴趣的，因为他本人就是个造船专家，从1833年起就担任布鲁克林海军工厂的造船所长，1837年主持建造了美国海军的第一条蒸汽船“富尔顿号”，1841年晋升为美国海军工厂司令直到后来被任命为东印度舰队司令官之前。可以说他的海军生涯中最黄金的时代都在造船，而且主要是造蒸汽船，有“海军蒸汽船之父”的称号。

所以他对六艘中国棺材船的兴趣非常高，很想知道那是什么类型的船只，为什么造得那么难看，而且还开得那么慢。因而他让自己的旗舰“密西西比”号靠近观察，然后就从望远镜中看到了棺材船船身上面一个个大铆钉了。

很显然，木壳船是用不着铆钉来固定船板的，需要用到铆钉的只有铁壳船！也就是说，这六艘棺材船根本不是什么运兵船，而是铁甲舰！

“中国人竟然制造出了铁甲舰！上帝啊……美国在这方面已经落后了！”马休·佩里准将倒吸了口凉气，立即想到了自己的“老朋友”弗兰格尔男爵，他的舰队要是迎头撞上六艘铁甲舰，那后果不堪设想！虽然美国海军没有造过铁甲舰，但不等于没有做过相关的研究，马休·佩里知道现有的舰炮是很难摧毁铁甲舰的装甲——如果装甲足够厚的话。

六艘打不沉的铁甲舰，而且那位中国皇帝还是个发明炸药的化学家……

这事儿他当然也清楚，杰森——丘吉尔公司和美国的杜邦公司合作，在特拉华州的多佛和阿拉巴马州的伯明翰开设有两家生产炸药的工厂，前者是生产铵油炸药和黑火药，后者是生产淀粉炸药和硫酸、硝酸的。这两家工厂都是美国海军的供应商啊。

“俄国舰队在什么地方？”马休·佩里大声问身边的密西西比号大副。

“好像正准备从琉球大岛东北绕过来，看来他们没有甩掉追兵，准备回那霸了。”

“不能让他们回去，赶紧打旗语，告诉他们解散舰队，撤退！”马休·佩里大声地道。

那大副一愣：“准将，美国是中立国啊……”

马休·佩里瞪了这位大副一眼：“但是我们是倾向俄国的！”

这话要是让后世的那位黑人总统听见一定会气得跳起来的，不过现在的美国的确是倾向俄国。道理很简单，现在美国同英法特别是同英国的矛盾很大。自从美国立国之日起，这个国家就自认为是南北美洲大陆上的一哥，而在其国力日隆之后，更是将拉丁美洲视为其后花园，提出了所谓“门罗宣言”，反对欧洲国家在美洲大陆上的扩张。

虽然美国反对的并不只是西欧列强，同时也反对俄国在北美西海岸的扩张。但是，眼下俄国同英法中的战争很可能已经开始，这意味着，四个旧世界的列强要自相残杀上几年，暂时没有功夫管美洲的事情了。而置身事外的美国，当然希望这些旧世界的列强打得越激烈越好。最好同归于尽，那样整个美洲就都归美国领导啦！

现在摆明了是俄国处于下风，美国当然要倾向俄国了——这个道理和后世天朝在美俄斗争中倾向俄国是一样的。

“那艘是美国船吗？为什么还不离开？”

童海峰这个时候也注意到了密西西比号，这艘船的个头很大，而且还是蒸汽帆船，又挂着美国旗子，倒是没有被误认的可能。

“给美国人发旗语，告诉他们这里是战场，让他们赶紧离开！”

“舰长，美国人好像也在发旗语。”一旁的定海号大副正捧着望远镜在观察美舰。“他们……他们说前面有危险，要我们解散编队赶紧撤离……”

“什么？”童海峰一愣，转念就明白是怎么回事，破口大骂起来，“该死的美国佬，他们是在给俄国舰队打旗语，他们是要俄国舰队赶紧跑路！”

定海号大副却是面露喜色：“那么说俄国舰队冲我们过来了？”

“应该是吧！但愿别让美国人的旗语吓跑了……”童海峰咬咬牙，“给美国人打旗语，叫他们滚！”

“准将，中国人让我们滚……”

马休·佩里歪歪嘴：“不理他们，他们离我们有一海里多呢，炮弹打不着我们，而且我们的航速也比他们快……大不了我们再躲远一点。”他冷冷笑了下，“继续给俄国人发信号，就说发现六艘中国战列舰！”

这个时代的各国间的通用旗语里面还没有“铁甲舰”这个词儿，所以只能用战列舰替代。可问题是，俄国人并不怎么害怕中国战列舰，无论是六艘还是十二艘。

弗拉格尔男爵站在旗舰“安娜女王”号战列舰的舵台上，模仿特拉法尔加大海战中的纳尔逊下达了“俄罗斯要求每个人都恪尽职守！”的命令。这也意味双方的交火即将开始。

“六艘中国战列舰，很好，我们可以消灭它们！”涅维尔斯科伊也信心满满地说道。他已经在心里面计算出了双方大炮的数量对比，480左右：704。优势在俄国一方！

“男爵阁下，我建议在第一波炮击中，所有的舰炮都使用开花弹！”涅维尔斯科伊的这个建议立即得到了弗拉格尔男爵批准。男爵点点头道：“就这样，还有，升起泛斯拉夫旗，让军乐队演奏《上帝保佑沙皇》。”

下午5点30分。俄国舰队不听马休·佩里的警告，绕过了琉球大岛东北角，六艘一字排开的中国铁甲舰出现在他们面前。此时双方的距离只有不到2海里。

“这是……”弗拉格尔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果断下令道，“航向西北，继续保持纵阵，不管它们是什么船，我们都能打沉它们！”

此时海面上的风向微微有了些变化，由西北风转成了东北风，这对向西北航行的俄国舰队略有些好处。俄国舰队便趁着有利的风向，以一列纵队向明军铁甲舰横队的左翼边缘冲过去。

“敌人的目标的左翼的崇明号，这下冯子烨要立大功了！”童海峰举着望远镜自言自语道。

“舰长，要不要下令变阵？”大副提醒道，“按照现在的阵形，崇明号会同每一艘俄国军舰交火。”

“它也有击沉每一艘俄国战舰的火力！”童海峰道，“传令，在崇明号打响第一炮后解散编队进行乱战！”

“传令给崇明号：大丈夫正当此战！”

冯子烨也开始亲自操舰了，他兴奋得不得了，仿佛看见海军部尚书和海军参谋长的宝座正在向他招手。

“近一点，再近一点。”他的嘴里轻轻嘀咕着，铁甲舰的防护是足够强大的，问题就是航速太慢，一旦被对手发现拥有坚甲，对手很有可能选择撤退，所以第一波交手就是此战的关键。

“要是能撞上去就更好了！”冯子烨手中打着舵轮，尽可能地向俄舰编队靠过去，他希望能在200码甚至是100码的距离上开火，甚至不介意撞击敌舰！因为铁甲舰的船艏非常坚固！

第738章　战琉球：铁甲神威

“天佑沙皇！

强大而崇高，

你的统治带来光荣，我们的光荣！

你的统治令敌人惧怕，

统治正教。

天佑沙皇！”

悠扬的军乐声和肃穆的歌唱声在每一艘俄国战舰上响起，鼓乐齐鸣，士兵们举枪敬礼。

这意味着会战正式展开。而在大明海军的六艘铁甲舰上面，虽然没有携带军乐队（在风帆战舰上都有），但是所有的官兵也开始齐声高唱起了《济世复中华》。这一套仪式也都是从欧洲海军那里学来的，和一筐筐的银元相比，一首代表着国家民族，慷慨激昂的国歌在鼓舞士气方面的作用似乎还有高一些。

“中国人竟然没有变阵！”当《上帝保佑沙皇》的乐曲声散去的时候，弗拉格尔发现六艘中国“棺材船”仍然以横阵前进，似乎没有发现俄国舰队将要攻击它们的侧翼似的。

“一定有什么阴谋……”弗拉格尔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冲上去，打一下就什么都知道了！”涅维尔斯科伊大声道，“有差不多350门大炮会指向那艘棺材船，我就不信它是铁打的！”

崇明号铁甲舰的外壳的确不是铁打的，而是钢铸的！

6点10分，俄国舰队旗舰安娜女王号战列舰的左舷舰炮开始轰击崇明号，40门大炮同时轰鸣，炮弹向雨点一样砸在崇明号的钢甲上面，发出的叮叮当当的脆响声，崇明号的右舷钢甲上顿时出现了二三十个白点子，这是俄国人的炮弹把黑漆给打掉了！

是的，没有一枚炮弹爆炸！虽然俄国人用得是开花弹，但是这个时代没有触发引信，所以炮弹的爆炸都是延时的。而崇明号的钢甲是呈一定的角度倾斜布置，砸在上面的炮弹都滚落到海里面去被海水浇灭了。

看到这一幕，安娜女王号上的弗拉格尔和涅维尔斯科伊的嘴巴都张得老大，几乎都能塞进一个苹果了。

“这怎么可能！！！”

“老天啊，是铁甲舰！！！”

“发旗语，解散编队，撤退！”

弗拉格尔男爵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次的海战打输了，人家是铁甲舰啊！连安娜女王号上的68磅大炮都轰不动，还打个毛啊。现在双方的距离不到300码，人家的32磅霍奇斯基爆破弹足够要了安娜女王号的命。

就在此时，崇明号铁甲舰右舷的10门32磅长炮打响了。

轰轰轰……

虽然只有10门大炮打响，但是对安娜女王号三级战列舰来说却是足够致命的。双方的距离太近了，打不中的可能性根本没有。而32磅圆锥形的霍奇斯基爆破弹也根本不是三级战列舰的木板装甲能够扛住的。喀嚓喀嚓的一阵阵巨响，诺大的船身也骤然摇晃。

“上帝啊，被打中了……”

“要完了吗？”

弗拉格尔和涅维尔斯科伊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们知道中国人打出来的是填装了淀粉炸药的炮弹。

轰隆隆……

巨大的爆炸声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10枚霍奇斯基爆破弹中的6枚被顺利引爆。这可不是黑火药在爆燃，而是硝化淀粉在爆炸！这种炸药即便到了历史上的第一次世界大战，仍然是参战各国使用的主要炸药，威力比之铵油炸药还要大。而一枚32磅霍奇斯基爆破弹的重量大约相当于后世一发105榴弹炮炮弹的重量，而且这是不包括发射药的纯战斗部重量，其爆炸威力几乎可以和一枚150榴弹相比，一艘19世纪中叶的木壳船挨上六枚150榴弹是什么下场，用脚后跟想也明白了。

几乎就在爆炸声响起的瞬间，弗拉格尔男爵就发现自己在天空中飞翔，然后噗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