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之梦-第5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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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陛下，法兰西有三千多万人口，意大利还有两千多万人口。”约瑟夫·波拿巴道，“而普鲁士只有1800万人口！而且在武器装备上面，我们也拥有巨大的优势，我们有发射金属定装弹的步枪和机关枪，还有线膛后装大炮。或许我们可以联合奥地利，在一场速决战后，彻底葬送德意志统一的希望！”

听了约瑟夫·波拿巴的提议之后，拿破仑三世沉默不语。约瑟夫·波拿巴的建议显然也是具有可行性的。且不说意大利的两千多万人，单是三千几百万法国人就理应能提供300万大军！即使真正被征集起来的只有这个数字的一半，法国也有一百五十万可用之兵。扣掉已经用于美洲和将要用于美洲的兵力，一百二十万人总还是可以用的。而奥地利和匈牙利，估计可以出动八十万大军。至于普鲁士，动员一百万人大概也是极限了。两百万人打一百万人，似乎是稳操胜券的。也就是说，法国不一定要将力量从美洲撤回，也可以在一场速决战中打败普鲁士。

可问题是……英国和俄国将会站在哪一头？还有最关键的，奥地利对法国的敌意比对普鲁士的敌意要强得多！这个国家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完全是因为法国在它和俄罗斯作战的时候在它背后捅了一刀！

“不，我不相信约奥地利人，一点都不！”拿破仑三世摇摇头，沉默了一下，又加重了语气，“实际上是我毁了奥地利帝国，是我把这个曾经的泱泱大国弄到分崩离析的地步。我想，每一个奥地利人都恨我超过恨普鲁士！如果我要干涉普奥之间的战争，说不定普鲁士会和奥地利达成某种和平分家的协议，然后联手对付法国。而且……英国和俄国几乎肯定会站在法国的对立面，到时候法国就将陷入巨大的危机。法国正站在一个十字路口，前进一步就是世界帝国，踏错一步也可能是万劫不覆。现在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草率地卷入战争。当然，预防性的动员还是必须的，我想我们应该征召15万新兵入伍，以应对普鲁士的扩军。同时还应该在洛林和阿尔萨斯修建防线，就像北美战场上那样的防线。当然，我们还应该进行外交上的斡旋，可以拉上英国一块儿出面，争取化解德意志和波兰的紧张局面。”

听到拿破仑三世的话，在场的几个人，包括欧仁妮皇后在内都是一愣，拿破仑三世又一次提到了波兰，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第1131章　小德意志？

同一个夜晚，柏林的夏洛滕堡宫内，同样有人在彻夜长谈。就在普鲁士政府宣布扩充常备陆军到20万人并且大幅增加军费预算的一个星期后，英国首相巴麦尊子爵到访柏林。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拿破仑三世是不会放弃北美战场的！因为利益实在太大，法国的世界帝国只能在新大陆和非洲实现，而不可能在欧洲实现。所以普鲁士用不着担心法国会干涉德意志统一战争，我认为目前法国宣布征召10万新兵入伍的决定只是防御性的。所以我们希望……普鲁士能和法国消除误会，通过谈判的办法取得对于北德意志统一的共识。”

说话的是到访柏林的英国首相巴麦尊子爵。这位英国首相现在看上去比对俄战争时苍老了不少，头发已经全白了，脸上充满了疲惫。大英帝国这个世界霸主，现在已经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法国和中国同时崛起，而且都露出了势不可挡的苗头。更麻烦的是，这两个大英帝国霸权的挑战者到目前为止还是铁板一块。波拿巴家族现在的二号人物墨西哥女皇马蒂尔德一世将一贴超级粘合剂，将这两个世界帝国粘在了一起。

虽然英国人想通过“英美合体”来获取足够压制大明和法兰西的力量，但是到目前为止，这个计划能不能得逞真不好说。

北美战场上打得如火如荼，北方的联邦虽然在西部和中部吃了大亏，但是在主要的战场美国东部，他们还是牢牢掌握着主动。就在巴麦尊子爵抵达柏林的当日，美利坚联盟国军队放弃巴尔的摩的消息就传到了欧洲——虽然美利坚联盟国的公告中声称在巴尔的摩保卫战中毙伤了至少20万联邦军而自身的损失还不到5万。但是失去地盘是实实在在的，伤亡数字终究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更让这位英国首相操心的，还有美利坚合众国工业和军事技术的进步之块！他们可能在1861年冬天的作战中缴获了杰森式机关枪和贝色麦后装炮，于是类似的武器在巴尔的摩攻防战中就出现在北军的序列中了！

而就在这个北美战争正进行到高潮的时刻，欧洲这里居然又起了变故！自拿破仑战争时期就软趴趴的普鲁士，现在居然“雄起”了，摆出了一副要和奥地利干一架统一德意志的架势。

说实话，这件事情让伦敦方面也很感到意外。虽然他们也知道德意志的工业实力在北德关税同盟建立以后发展迅猛，特别是钢铁和煤炭的生产，受益于德意志西部地区的资源优势，发展的尤为迅速。虽然在产量上比不过英国、中国和美国，但和法国是不相上下的，比俄罗斯和奥地利更是领先太多了。而且1800万的人口数量也不算太少，至少比奥地利帝国实际上能够控制的人口要多一些。但是北德意志的内部政治一直很不稳定，简直就是个“革命摇篮”，自由主义、无政府主义、共产主义等等乱七八糟的思想泛滥成灾。因而造成普鲁士空有国力而无法发挥。在上一次对俄战争中，他们虽然也煞有介事的动员了军队，但是终究不敢真打。这样的国家，却挑了一个法国深陷北美战争的好时机想要一统德意志，真是让大英帝国也很有一些拿不定主意了。

就巴麦尊子爵的想法，一个统一强大的德意志肯定是平衡法国在欧洲霸权的有利工具，不管这个德意志对法国的态度如何，法国总是需要维持几十万大军时刻提防德国的。这样肯定会对法国发展海上霸权构成拖累……如果能结成一个英德同盟，由英国负责海上，德国负责陆地，共同遏制法国，那就简直太完美了。

从这个角度来说，英国理应全力支持德意志的统一。但是目前的情况，又不是那么的简单。因为英国想要达成吞并美利坚合众国东北部工业区的目标，是必须依赖法国在北美的陆上力量的。如果拿破仑三世因为德意志问题而将法军精锐调回本土，那么美利坚合众国就有可能打败美利坚联盟国和加利福尼亚王国，那么英国在北美的盘算可就完全落空了。

权衡再三之下，英国人觉得他们现在还需要法国人在北美洲冲锋陷阵，可不能让普鲁士把目前还算大好的局势给破坏了。所以，巴麦尊子爵提出了一个他自认为可以让法国人接受的“小德意志方案”。

“统一……北德意志？”

听到巴麦尊子爵的提议，威廉一世和俾斯麦对视了一眼，俾斯麦淡淡地道：“首相先生，您和法国皇帝讨论过这个问题了？”

“还没有，不过我相信拿破仑三世会同意这个方案的。”巴麦尊子爵拿起一杯咖啡，轻轻地喝了一口。“即使他不答应，我们大英帝国也会迫使他答应。”

“实际上我们并没有吞并奥地利和波希米亚的打算，小德意志一直是普鲁士的目标。”威廉一世不动声色地道，“一个完全统一的德意志，对于我们普鲁士来说也是一个负担，一个沉重的负担！”

听到这个表态，巴麦尊子爵轻轻点了点头，好像还吐了口气，“这样就再好不过了，不过空口白话恐怕很难作为说服拿破仑三世的依据，如果你们肯签订一份条约的话，我想我可以去说服拿破仑三世。”

“没有问题，我们可以签条约。”威廉一世看了一眼俾斯麦，后者突然插话道：“首相先生，我想在签订条约之前，我们应该先确定小德意志的范围吧？”

巴麦尊子爵想了想，点点头，“那是自然的。”

“整个德意志地区，除了奥地利和波希米亚之外，都属于小德意志。”俾斯麦目光炯炯地看着巴麦尊，“首相阁下，这是我们的底线！”

“除了奥地利和波希米亚？”巴麦尊子爵眉头一皱，“包括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和卢森堡吗？”

“是的！必须包括这三个公国！”俾斯麦斩钉截铁地道，“这是很显然的！如果我们放弃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整个德意志都会将我们视为叛徒！而卢森堡有储量丰富的铁矿石，这是小德意志保持强大一支强大陆军的必要条件。”

巴麦尊子爵很有一些为难地点了点头，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的问题还好说，毕竟丹麦的实力太弱。可是卢森堡的事情就不大好办了。现在担任卢森堡大公的是荷兰国王威廉二世，如果他不肯让出这个和荷兰本土不接壤的小国，只怕会让荷兰卷入战争。而如果威廉二世迫于英国的压力，让出了卢森堡，那么荷兰极有可能在未来和法国结盟，这又会强化法国在欧洲大陆上的优势。可要是普鲁士没有得到卢森堡，那么它的工业发展就会受到铁矿石不足的限制，从而被法国完全压倒……

“好吧，你们的意见，大英帝国会予以考虑的。”巴麦尊子爵轻轻点了点头，现在德意志的危机毕竟刚刚开始，谁知道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大英帝国也只能试着在各方面进行斡旋，现在已经知道了普鲁士的要价，接下来该去法兰西一趟了，也不知道拿破仑三世会不会听劝？另外，还得找机会去一趟维也纳，如果能说服约瑟夫·弗兰茨主动退让就好了，这样普鲁士和奥地利都能保住元气。这才是最有利于大英帝国的！

第1132章　这里面有波兰什么事儿？

路易·波拿巴的杜伊勒里宫里，今天又是大摆宴席。如今波拿巴家族的第二号人物，被法兰西帝国的反对者们嘲讽为“床上女皇”的墨西哥女皇马蒂尔德一世到访法国了。她是为弥合法国和普鲁士的冲突而来——和拿破仑三世不同，她拥有一半德国血统，她的母亲出自德意志的符腾堡王室，和普鲁士的霍亨索伦家族也算沾亲带故。

“先生们，女士们，让我们为胜利干一杯吧！”宴会上面，马蒂尔德女皇突然站起来，恭维地道，“正是因为拿破仑三世大帝的带领，我们才有了如今的胜利，整个法国都应该向他致以最诚挚的感谢！”

“为了胜利，干杯！”在一片欢腾声当中，人人举杯，都恭敬地看着主座上的拿破仑三世。

德意志虽然出了一点小状况，但是拿破仑三世的帝国却依旧辉煌鼎盛，就在几天前，撒丁尼亚王国的国王维克托·伊曼纽尔二世终于向波拿巴家族低头，同意向拿破仑三世臣服，拥立后者为法兰西和罗马帝国皇帝。条件是萨伏伊（撒丁尼亚王室）家族在将来得到现在属于新格林纳达共和国的巴拿马，建立一个从属于拿破仑帝国的巴拿马王国。同时，马蒂尔德一世还需要将她的中美洲联合王国王位让给她的弟弟约瑟夫·波拿巴，后者是维克托·伊曼纽尔二世的女婿。

虽然付出了一些代价，但是法兰西和罗马帝国成立的最大障碍已经扫除，盘踞意大利南部的两西西里波旁王朝根本不值一提，只要保证他们在两西西里王国的利益，加入法兰西和罗马帝国是毫无问题的。

然而，随着法兰西帝国的日益强大，英法的蜜月期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各种各样的小动作或许已经开始了！

“我们的帝国虽然正在迈向鼎盛，但是……”在这个人人欢呼的时刻，拿破仑三世的表情仍然十分严肃，他看着自己的将军、大臣和重要的皇室成员们，口吻里满是凝重，“有些国家是不会眼睁睁看着属于他们的霸权被法兰西夺走的，就如同六十年前一样！某个国家虽然不敢亲自登上欧洲大陆挑战全世界最强大的陆军，但是他们会扶植一些欧洲强国来和法兰西为敌。想要让我们的法兰西和罗马帝国走到世界霸权的王座那里去，接下来的路还有很长，我们应该保持冷静，不能出半点偏差。而目前的每一步，都非常之关键。”

听到法国皇帝这些满含告诫的话语之后，在座的人们都一个个露出凝重的表情，宴会的气氛又重新归于严肃。

拿破仑三世望着自己的堂妹马蒂尔德，微微一笑，“亲爱的马蒂尔德，我没有想到你会在目前这个北美战争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候到访，不过你来得正是时候，现在的确有一些重要问题需要在法国和普鲁士之间达成共识，你在德意志的关系正好可以帮上一点忙。”

“很高兴能为您效劳，我的陛下。”马蒂尔德自己虽然也是“陛下”，但是在朱济世和拿破仑三世这两个更大的“陛下”面前，向来是非常谦卑的。

拿破仑三世点点头，笑道：“目前需要在法兰西和普鲁士之间达成共识的，主要是波兰问题。”

“什么？”马蒂尔德闻言一怔，定定地看着拿破仑三世，“陛下，您是说……波兰？”

“是的，正是波兰！”拿破仑三世笑道，“波兰是法国的传统盟友，也是一个重要的国家，是平衡东欧局势的关键性砝码。现在是时候帮助波兰人民摆脱俄罗斯帝国的奴役了！”

有没有搞错？马蒂尔德很想掏一下自己的耳朵，拿破仑三世提出的问题实在是太过出人意料了。现在德意志都快打起来了，他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去管波兰的破事儿。

“可是……可是我们同波兰并不接壤啊！”马蒂尔德愣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没有关系，普鲁士和波兰是接壤的。”拿破仑三世笑了笑道，“威廉一世和俾斯麦为什么不让波兰独立，然后成为普鲁士和俄罗斯之间的缓冲呢？”

因为他们不是傻瓜！马蒂尔德心说，俄国人早就把波兰会议王国当成一个省了，而且还是一个非常富庶的省份……如果普鲁士去支持波兰独立，那亚历山大二世还不要恨死威廉一世和俾斯麦？他们犯得着这样去支持波兰吗？又有什么好处？

现场一片安静，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拿破仑三世才又开了金口。

“普鲁士支持波兰独立运动，就是法兰西和罗马帝国支持普鲁士统一北德意志的先决条件。法兰西和罗马帝国的军队，将会和普鲁士军队一起对奥地利帝国开战。并且在战争结束以后，签订旨在维持欧洲大陆和平的条约。”

马蒂尔德开动脑筋盘算起来了。波兰是否独立对法国没有多少意义，就算波兰会议王国能摆脱俄罗斯的统治，它也不过是个东欧小国。但是普鲁士支持波兰独立的行为，却会给未来的德俄关系蒙上一层浓重的阴影。而德国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它必须要在西面或东面选择一个盟友，否则将会陷入两线作战的困境。历史上的菲特烈大帝都差点因为两线开战而亡国——如果不是俄罗斯出了一个奇葩沙皇彼得三世的话，现在有没有普鲁士这个国家都很难说了。

一旦俄国和普鲁士因为波兰而交恶，那么法国就有可能将一个统一了北德意志的普鲁士拉进自己的阵营。有普鲁士在东面挡着，法国的陆上边境自然高枕无忧，就可以专心向海外扩张了。

……

“什么？公爵阁下，您刚刚说的是波兰么？”

刚刚来到巴黎的英国首相巴麦尊子爵此时正在和法国外交大臣瓦莱夫斯基公爵会谈，而且正好也谈到了波兰的独立运动。对于这件事情，巴麦尊子爵的反应倒是和马蒂尔德女皇有的一比，都是难以置信，就差使劲儿掏耳朵了。

“公爵，难道您会成为波兰王国的国王？”过了好半晌，巴麦尊子爵才反应过来。他也知道眼前这位公爵是拿破仑一世的私生子，还是当年内定的波兰国王，这大概是拿破仑三世热心波兰独立的原因吧？

“不，不，不，我不会去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