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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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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瑞……令扬他……”君凡担心地瞅着曲希瑞。

  “没事的,令扬一定是累了。”

  “没关系。我会让你永远记得我的。”炎狼冷蔑地嗤哼一记,转身离开客厅。

  “那边是休息室,带他去休息吧。”赫尔莱恩指指走廊右边最里面的那扇门。

  “好好休息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鬼面也无意为难他们,跟着唐纳森和赫尔莱恩撤了。

  “走吧。”

  关上休息室的门,希瑞又问:“怎么样?没事了吧?”

  “还好,只是有点头晕。”令扬无力地提提嘴角。

  “来,我看看。”

  展令扬乖乖地接受希瑞的诊断,无意间瞥见他蓝色的眼眸,接着只觉得双腿发软,头重脚轻,瘫倒在希瑞的怀里。

  “令扬……”不知情的向以农和安凯臣焦切地喊道。

  “令扬没事,只不过被我催眠了。”希瑞自动自发地揭晓谜底。

  “为什么?”脾气最冲的以农抢先问。

  “你们似乎搞定那混小子了。”鬼面推门而入,赫尔莱恩和炎狼尾随而至。

  “进来吧。”雷君凡示意以农稍安毋躁。

  “令扬的意志力很强,我不敢保证他可以如我愿的睡上一个小时,所以有什么就快说!”希瑞不耐烦地吼道。要不是迫不得已,他才不会想出那么逊的办法。

  见希瑞把令扬安置好后,不待以农发问,君凡率先打开话匣子:“炎狼和白虎门是我和希瑞请来的。”

  “我们有什么需要他们帮忙的地方吗?”凯臣不友善地反问。

  “有!令扬!我们需要他们协助我们帮令扬恢复记忆。”希瑞接口道。

  “什么?你忘了他们对令扬,对我们做过什么事了?”向以农坚决反对,“再说了,即使他们不帮忙,我们也有办法让令扬记起一切,是不是,希瑞?”

  “失忆不像其他的病痛有药可用。你要清楚令扬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即使他愿意,你愿意吗?”希瑞很了解怎样说服好友。

  “可是——”

  “你也会说他们对令扬做了很过分的事,所以我和希瑞才会找他们来帮忙啊!”君凡上前搭住希瑞的肩。

  以农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

  “烈,你怎么说?”凯臣询问在一旁不吭声的南宫烈。

  “我不反对!”

  “讨论结束了吗?”鬼面代两位“冰山”确认。

  “大叔,我们一开始不就说好了么?”摆平了好友,希瑞露出惹人嫌的表情,连语调也变得特别讨人厌。

  “说好什么?”以农谨慎地问。

  “我们以一个月为限,配合大叔们刺激令扬的记忆。”

  “别漏了赌注哦!这是一场赌局,否则我们是不会出手相助的。”

  “我们知道大叔们不会那么大方,不用你提醒我们大叔你有多么小气,多么斤斤计较,多么不肯吃亏。”雷君凡没好气地赏了鬼面一个白眼。

  “赌注?什么赌注?”凯臣问。

  “如果令扬恢复了记忆,大叔们就此作罢,放弃战利品,不纠缠我们。如果令扬没有恢复记忆,那么——”希瑞忿忿地盯住地面,眼底抹过一丝伤痛与犹豫。

  “那么怎么样?”

  “那么令扬属于炎狼,而我们则归白虎门。”

  “什么!这算什么赌注啊!一个月?令扬在一个月内恢复记忆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压根儿就无法控制。”以农不平的抱怨。

  “为了令扬,我不在乎这些。”希瑞和君凡爽快地表明立场。

  “当然如果你们三位不愿参加这个赌局的话,我们也不会勉强。”赫尔莱恩代表炎狼和鬼面提醒道。

  对于炎狼来说,对令扬,他志在必得,绝没有让步的可能。赫尔莱恩当然也想要令扬,但是毕竟对自己的白虎门而言,吸收希瑞他们有利无弊。无论令扬是否记得他们,他都是在乎这五个小鬼的。自己只要抓住这五枚旗子,令扬总有一天会是白虎门的。正因为赫尔莱恩打的是这个如意算盘,才会退一步要了烈他们。

  刹时,空气被冷寂占满了。本应该没有疑惑的可能,为了令扬,即便是死也无所谓。但是要他们和令扬分开却比杀了他们还要疼,还揪心。有过一次两地相望的经验已经太够了,他们不要再体味思念的苦,失去的痛。

  离别后的相聚是喜悦,而相聚后的离别是悲凄。

  不敢确定如果这次离开又会是多久,

  惦念、想念、思念,

  难道我们之间除了如此,

  就没有其他的可能了吗?

  “怎么样?赌或者不赌?”

  烈、以农和凯臣的思绪被一向冷漠的炎狼拉回现实中,不论他们多么想回避这个问题,可现实就是现实,逃不了,也躲不掉。唐纳森欠身移步至门前,用自己最后一份耐心要他想要的答案。他非常清楚东邦人会给予他的回答,所以,令扬一定是他的,任谁也改变不了。

  几近本能的反应,五声坚定的认可声一同响起:“赌!”

  “而且赢的一定是我们!”安凯臣补充。

  五人面面相觑,心中体会出的是共同的心声——他们不能再次失去令扬,所以他们不能输。为了令扬,也为了他们自己。

  “很好!”冷漠掩饰不住亢奋的心情,炎狼率先扬长而去。

  “但是你们别忘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令扬安然无事的前提下。如果令扬意外受伤或者被偷袭的话,这个赌局就立即自动终止。”雷君凡冷冷地说。

  言下之意:不要用不正当手段得到令扬,同时还要保证令扬的安全。

  “彼此彼此!”

  吝于启口的白虎门主留下一阵冷风离去,回应他们的是鬼面。话落,整个休息室内只剩下东邦六人。

  屋内依旧是一片冷清,谁也不愿挑起话题。

  展令扬微微晃动了一下脑袋,动作极其细小,没有人发现他早已恢复了知觉。心口传来剧烈的锥痛,鼻子酸酸的,喉咙里像火烧般灼热干渴,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汹涌的感情。

  也许,回来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我应该离他们远远的,这样他们才会……渐渐的,令扬开始明白当初离开的理由了。

  思潮澎湃,他不敢想下去。那种心灵相通的感觉他很熟悉,那种只有东邦之间的珍惜与友情他也很熟悉,只是为什么脑子里空空的,什么都记不得?为什么只有他忘记了?为什么他总是为君凡他们添麻烦?为什么他不在小时候就死去?为什么……

  泪水轻轻划落。拼命压抑自己沙哑的哭泣声,有时候令扬真的很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总是如此软弱!

矛盾
秋天的清晨格外清澈爽朗,区别于昨天的闷热,今天真是秋高气爽。游轮平稳的在海面上航行,弥漫空气的仙乐乘着海风,四溢开来,带着似有似无的香盈,把东邦一行人和炎狼、鬼面吸引到了白虎门主赫尔莱恩的房间。

  方推开门,七双隐含着讶异的目光便被白色钢琴前两个白色的人影吸引住了。纤细美好的人影随着指间流泻出的旋律而摇动,两者之间没有丝毫的不协调。就连一向警惕的赫尔莱恩也像被悠扬的音律摄走了魂魄般,浑然忘我,沉醉到不可自拔,完全没有感觉到身后异样的视线。更或者是陶醉于身边的那个他。

  时间仿佛停止了,满屋的清风和音乐主宰了一切。柔风入室,撩起令扬乌黑的长发,赫尔莱恩无法不注视,那凝视着令扬的眼神里有着无限的温柔和宠爱,即便有千年的冰霜此刻也化成细雨,润湿了他这颗早已干涸的心。

  望着赫尔莱恩迷离的眼神,以农忍不住想上前阻止,却被希瑞拦住。

  “别冲动,再看一下情况。”

  话虽如此,可紧握的拳头微微战动,关节早已发白,可见这“冷静”程度一斑。

  美妙的钢琴声因令扬高扬的右手而停滞,这袅绕的余音迟迟不肯散去。

  “‘贝多芬《月光》改编曲未完成’完成了。”

  展令扬显得有些激动,抑制不住自己亢奋的心情。脑海中记忆的碎片缓缓拼接成一幅幅图像,多少年了,已经有多少年没有演奏过如此美妙的音乐了。

  “是啊,太精彩了。你一加入马上就把我一直以来无法突破的瓶颈给冲破了。原来这里转一个音就可以接下去,然后再重复前两个音节,使整首曲子高潮迭起。月夜祥和中的悲寥,无奈又令人神往。完美!太完美了!”赫尔莱恩也展现出难得的笑容,把方才说的瓶颈之处又弹了一遍。

  “我都说了我很聪明的,大叔。”展令扬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谦虚。

  “我说了不要叫我大叔!你到现在还没有记起我吗?”喜悦自白虎门主的脸上消失了。

  “我知道你叫赫尔莱恩啊,是白虎门的门主。”令扬坦白的道,“你刚才告诉我的。”

  “我要的不是这些。难道你不记得我们之间的事了吗?”赫尔莱恩一把握住令扬的左手腕,愠怒。

  “门主——”雷君凡的吼声拉回了两人的注意力,他冷冷地提醒,“请自制。”

  “闭嘴,轮不到你来干涉我的事。”赫尔莱恩怒瞪多事的君凡,冷漠的瞳中充满了咄咄逼人的寒光。

  现在他生气,很生气!

  “君凡——”令扬低唤,“不要……”

  “乖,我们回房去。”说着,雷君凡便夺过令扬,正欲离去。

  “可是君凡——”

  “你想留在这里?”雷君凡就像中了一记闷雷,转身,用疑惑不解的眼光注视着身后的人儿。

  “我——”

  “哼,很好。请自便!”君凡忿忿,摔门离开。

  希瑞一行人想追,可又放心不下令扬。

  “去吧,我没事。”

  “令扬?君凡是在担心你!”以农甩开希瑞的手,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我知道……”令扬保持着淡淡的笑容,拒绝以农。

  “知道你还坐在这里?”

  令扬不语,只是以农唇边扬起的一抹淡淡笑容让他心悸,残酷而深刻。它就像一个永远好不了的伤疤,嵌在他的心坎上,好痛,好痛……似曾相识的痛。

  “哼,我了解了。是我们打扰了你们的两人世界,抱歉。”

  看着他们不甘的离去,令扬除了痛还是痛。深吸一口气,笑容兀自挂在脸上,心里的酸涩只有他自己最明白。

  “大叔,今天的约定可以取消吗?我……”

  “令扬,回房间吧。”鬼面立即出声打圆场。

  唐纳森碍于立场无法替令扬解围。所以,他倒也乐得鬼面的自作主张,摆着一脸“回去吧,这里有我”的表情。

  赫尔莱恩岂会不知道他们的心思,又冷冷地道:“如果你要走,那么我们约定好的条件就自动无效了。”

  “当然。”

  没有一刻犹豫,令扬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三个各怀鬼胎的男人面前。

  “好好休息!”炎狼的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同鬼面一起离去。

  “该死!”

  他泄愤似的将双手按在琴键上,杂乱的声音拨动着他澎湃跌荡的心潮,乱上加乱。

  他在干什么?他究竟想干什么?本来只是想邀令扬一起完成这首曲子,可是……可他却……一定是他中了什么邪术,否则以他一贯冷漠的个性不会如此的。说什么只要你陪我一天,我就告诉你他们的事!胡扯!就算令扬这辈子与他在一起,他也不会让失去记忆的他再想起任何与那五个小子有关的事。即使如此,赫尔莱恩还是败在了他们手上,他,不甘心呐!

  窗外的景色依然灿烂,不远处的海平线清晰可见,只是那原本澄澈的蓝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阴霾,变得朦胧,变得暧昧。看不清什么,却似乎什么都能看透。坐在船头的雷君凡愁眉不舒,心里空空的。原以为猜忌这个词应该离他们很远很远,可如今却近在咫尺。思及此,愤慨又上心头。几乎是下意识的,君凡跳下船头,擅自驾驶着停机坪上的直升机,急弛而去。

  “君凡……”安凯臣担心地望着远去的机身。

  “放心吧,君凡会没事的。令扬也不会扔下他的。相信他!”烈粘上了凯臣,幽幽地说。

  “是啊……”

  
  夜,静得可怕。秋风扬起轻薄的云蔼,掩住了月亮的光辉。海,幽静一片,放眼望去是深深的蓝,隐约透着一缕嫩黄,却带着晦涩的阴影。豪华的游轮平稳的继续向爱琴海行驶。

  刚刚回来的雷君凡独自站在船头,出去溜达了一圈,心情确实好多了,只有这面色依然凝重。云层吞噬了月光,也吞灭了他脸上惟一的光亮,如今看来,君凡的脸格外阴沉。

  早上的点点滴滴盘踞在心口不肯消散,对于令扬他无法不介意。想到他那沉醉于琴声中的表情,便闷火中烧。雷君凡冷眉一挑,目露凶光,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占有欲变得如此强烈?而他又变得那么依赖别人?警惕的肩不知何时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当他回过神来,令扬已经从背后一把抱住了他,并将自己的头枕在君凡的肩上。

  “令扬……”

  “嘘……就一会儿。让我这样抱着你,就一会儿。”

  君凡不再反抗,目光凝视在远处的天边。心情渐渐平和,从肩膀上传来的热度让他觉得安心,仿佛是这温度扫除了君凡心中原先的慌乱与不安。

  令扬……你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无论是谁都抵抗不住你的真心、柔情。

  “君凡,你相信我吗?”令扬移步至君凡身边,双目迥然有神,牢牢锁住眼前那张微露惊讶的脸。

  雷君凡不语,敛起诧异,上弦弧悄悄爬上嘴角,点头。心底的阴霾在瞬间一扫而去,一个坚定的信念在心中扎了根,发了芽,开了花。

  “那么请你也要相信我无论我过去做过什么,将来会做什么,我的心是和你们紧紧连在一起的。为了你,为了希瑞,为了凯臣,为了以农,为了烈……所以,不要质疑我的心,嗯?”

  “令扬……为什么要这么说,是不是你想起了什么?”君凡紧张地抓住令扬的手。

  “没有,我什么也没有记起。只是有一种不安感觉。”令扬的笑容淡如今夜的月光,朦胧薄醉,却令人印象深刻,“答应我,君凡,亲口答应我!”

  “我相信你!”几乎和着君凡的口音一同脱口而出,恰巧路过船头的希瑞、凯臣、烈和以农出现在令扬的身后。

  “我们相信你。”烈温柔如水地拥令扬入怀,鼓舞之情溢于言表。虽然心中总是慌乱的莫名,可在没有明朗之前,他不希望坏了那么好的气氛。

  空气再次吸收了宁静的因子,变得冷寂。只是这浓浓的情谊怎么样也藏不住,感染了大海,感染了月光,也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谢谢……还有……对不起……”

  展令扬的眼眶里冉起了氤氲。如此一来,他就可以放心离开了。那种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他要离开,在不久的将来,他一定会再次离开。不敢肯定是因为什么而做出这个决定,但直觉告诉他这绝不是杞人忧天。

  “傻瓜……”君凡宠溺地扰乱他乌黑的长发。

  月光早已摆脱了云海的束缚,明黄的光泽是黑色天空中惟一的一抹亮色,它是希冀,但何尝不是无奈呢?仿如荒野中的一轮明月,孤独而无助,即使是身边的星星,也没有办法了解它的无可奈何。

  展令扬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仰望着孤廖的月儿。他知道,自己只能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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