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学生军-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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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野彻底晕了，心说我招谁惹谁了？怎么出门就碰鬼？斜眼向蒋大公子看去。结果不看还好，一看更气：这没义气的家伙，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和那个说话的美女，一个人美滋滋在那里乐，就是不说话！等听到最后一句，他还使劲点头，赞同地说：

“对对对，准当汉奸！”

胡翔在后面挤不上来，听了半截话，知道这女子冲张野来，不依地叫：

“喂喂喂，那个谁，你说谁当汉奸？”

那美女不料还有人顶她，一把就抓住张野的胸口，往前一推，厉喝：

“就说他！你怎么样？”

胡翔见她动手，脸一变，伸手就去摸枪——他一般是枪不离身的。旁边李校副还清醒，赶紧按住他。

谁知那美女比胡翔更快，手一翻，黑洞洞的枪口就顶住了张野的脑门，喝道：

“想玩枪？你去打听打听，军统还找不出能玩过本小姐的呢？别动！——”

张野本是怕胡翔忍不住，正想转头安抚胡翔，谁知那美女见他还不老实，一枪把扫在张野脸上，翻手又顶住张野的脑门，手法果然快如闪电！

张野被这一下子打得头都晕了，嘴角一丝鲜血流出来。这时正看热闹的蒋大公子也变了神色，上前挡住说：

“且慢，我们不是军统，这是误会！赶快放开他，不然戴长官来了也救不了你！今天的事我会向戴长官解释的。”

谁知那美女属驴的，软硬不吃，冷冷说：

“还想骗我？管你是什么人，欺负老百姓就是不对！”

张野晕着，被那美女抓住晃来晃去，有点站不稳，向她靠去，那美女一支手拿着枪，竟推不开，被他靠在胸前，俏脸气得通红，骂道：

“流氓！还想再挨一下！”

那只抓住张野的手就往外使劲一推，嗵地一声，张野就撞在蒋大公子身上。

蒋大公子发现张野人都软了，当时急了，忙叫：

“我是蒋进国，快送医院！”

“我还是委员长呢！”

那美女冷冷说。

这时旁边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少妇拉了她一下：

“你说你是蒋进国？委员长的大公子？”

蒋大公子无奈地说：

“我是！你们误会了。”

那少妇看他说得肯定，更加疑惑，拉住那恶狠狠的美女说：

“妙妙，可能是误会了，你先把枪收起来，看那人伤得怎样？”

胡翔被李校副死死按住，见张野伤了，红着眼大吼：

“你敢伤他！你等着，咱学生军跟你没完！”

他直着头向楼下喊道：

“想当学生军的就上来，有人伤了你们的头！”

只听忽喇喇一声，从楼下涌出来一百多号人，全是重　庆分校的学生！

这时也不知沈最从哪里冒了出来，他被挤在学生们身后，什么也看不见，只好跳着脚大叫：

“陈队长误会啦，蒋大公子在这里！大家有话好说！”

又叫：

“胡总教官，这女的是我们军统的陈队长，一家人，别动手！”

胡翔骂道：

“老子不动手，他妈的臭娘们动了手！沈队长，别怪兄弟不给面子！伤了咱们头儿，咱回不去山西啦！”

李校副却听沈最的，在旁边叫学生们回去吃饭！饭店里乱作一团。

这时终于有一队宪兵冲过来，把饭店围住，冲天鸣枪，啪啪啪几声，终于镇住了场面。

其实那恶女听他们自称学生军，也有点怀疑，又见冲上来的都是学生，沈最又在后面叫。她心里吃不准了，低声问那少妇怎么办，那少妇把她护在身后，自己走到近前看张野。蒋大公子抱着张野，怒视着她俩，也不让她靠近，只喊沈最叫救护车。可是沈最被那些宪兵拦住，一时出不去！

那少妇向蒋大公子说：

“对不起蒋公子，我是胡蝶。我们先别论是非，先救伤者，好吗？”

蒋大公子白眼一翻：

“马上去医院，谁都别走！”

这时候张野终于醒过来，脸上青了一大块，呻吟说：

“不要紧，我有急救包！”

他指指衣袋，蒋大公子替他打开衣袋，拿出一个急救包，撕开就包在他脸上，好在还没糊住眼睛鼻子嘴。蒋大公子以前在苏联救过红军战士，所以急救包用得还蛮熟练。

张野忍着痛，嘶嘶叫着说：

“沈二哥，别躲后面叫，自己惹的事自己收拾！——同学们都回座位去！”

学生们见张野没事，加上宪兵已经进来，陆续都回座位等饭吃，沈最这才走到楼梯上来。

张野瞪着他，嘶声说：

“瞧你干的好事！”

沈最却是挠挠头，面色微红，汕汕地跟在后面。

一群人最后都进了包厢，经过一番争执，终于弄清了原委：

原来那恶女叫陈妙影，也是武术世家出身。中学毕业后加入军统，早期干训班毕业，现任军统行动处保安队长，一身软硬功夫极为出色，枪法出众，又疾恶如仇。那少妇是胡蝶，电影明星，看来平常，但她另一个身份——戴长官的情人——就不简单了，但她这个神秘身份，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就连军统内部，知道的人都不多。

两个人是好朋友，上午一起逛街逛累了，正好到这家饭店吃饭。因为胡蝶不喜人多，两人上楼要了个小包厢，正准备点菜，就听到外面小特务赶顾客。小特务没注意到这小包厢，也就没发现她们。但陈妙影心中不平，认定是内务处沈最以权谋私，当即决定抓个现行，并跟胡蝶说，要她不用插话。胡蝶平时低调，也看不惯特务们作威作福。两人一拍即合。

陈妙影当然认识沈最，知道他是军统新星，权势极大，也知道沈最同样有一身好功夫，两人之前切磋，沈最不论功夫还是枪法，竟还稍逊她一筹！

都说同行是冤家。沈最性格沉稳，并不象军统某些人那样嚣张，平时表现也老实。但陈妙影总认为，沈最表面老实内心狡猾——不得不感叹这女人的直觉，还真就没有错！——所以虽然沈最军衔比她高，她却不买沈最的帐！加上胡蝶又跟她一起，料想戴长官也不能偏向沈最。

看见沈最带人进了饭店，她便拉着胡蝶出了包厢守在楼梯转角，那几个耀武扬威的小特务，表功心切，早就都围到沈最身边，饭店里一个人都没留下。

沈最当先进了门。他眼力极尖，偶一抬头，就看见这两个女菩萨神色不善地站在前面。当机立断，转身就躲！

他心知自己今天有些鲁莽，但为了蒋大公子和张野高兴，难得用一回权势。不料就被陈妙影抓个正着。大庭广众，闹开了面子上挂不住，过后有机会解释下，陈妙影应该能够理解。这女人平日最恨日本人，有张野这个抗日英雄在，哪里还会说三道四！

他认为蒋大公子在前，谁都不会不买帐。却一时忘记蒋大公子自回国后，一直深居简出。陪都虽大，能认出他的高官都没几个，这两位女士当然不在其列！而张野的照片，虽然各大报纸都有刊登，但张野本来长相平凡，不易记住。再说那时的照相水平，又实在不敢恭维，就一个黑白影子，她俩儿就是对照着本人看，都不一定认得出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二十一章　保镖

沈最躲到饭店外，把招来的小特务全部赶走，并jǐng告今天的事情要全部封口。然后又跟饭店的人交待一番。

再回来时，才发现事情闹大，张野被打。心知不好，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急着要冲过来解释。可是胡翔喊出一大堆学生，把路全堵死了，他左钻右跳都进不去！

等到宪兵过来，把场面镇住，他才松了口气。迎上去亮出证件表明身份，那些宪兵一听是军统内务处长，登时矮了半截。只得按他要求，规规矩矩地维持秩序。

沈最知道张妙影虽然鲁莽，却不会乱来，张野不会有大问题。所以虽听蒋大公子让他叫救护车，却并没急着办——他不在里面，不知道张野晕了——反倒去通知饭店的大师傅们，赶紧做饭！

他想大家都饿久了，只要吃起来，注意力转移，就没事儿了，何况不论什么误会，在饭桌上总是能更好地沟通。沈最是内务处长，平时迎来送往，应酬多多，当然知道这种事情冷却一下为好。

张野开始虽然不明白，后来听陈妙影口口声声，硬说他们是军统的人，又见沈最躲起来，回头一想，就知道是误会，而且根源就是沈最！可是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陈妙影打晕。陈妙影身有功夫，下手当然不轻，张野又并不强壮，所以这一下吃亏不小！他心说这一下是白挨了。好在是美女打的，也不算太亏。

蒋大公子明白了事情的经过，脸色好了许多。其实他也基本上猜到了，不过看着张野的脸包得象个粽子，气就不打一处来——这可是当着他的面打的。

张野吃不下饭，却知道大家都折腾半天，早就饿了，所以催着要老板上饭上菜。他强忍疼痛装模作样吃了一点，一边招呼大家都吃。众人心绪不佳，自然吃不多少。

草草吃完，蒋大公子就要去医院。

张野觉得对不起周校董及重　庆分校的同学们，过去一一寒暄，周校董等众人见他伤得不轻，还过来向他们道歉，都十分感动，纷纷劝他去看医生。

周校董一行离开后，张被拉到医院检查。其实伤并不重，牙都没掉一颗。只是伤在面部，神经集中，所以疼得厉害，还有轻微脑震荡。医生处理了一下伤处，把大大的急救包扯下来，重新换药包扎，就显得好多了。

陈妙影两人陪在旁边，坐立不安。

她知道事情经过后，当然明白自己错伤无辜。并且这几人的身份，也令她颇为惊讶：原本以为沈最是领头的，没想到只不过是个陪客！自己一不小心，竟惹了惹不起的人！虽然人家没有怪她之意，她也并不怕事，但终究是自己理亏，心下不安。看到胡翔愤愤的神色，更觉尴尬！

她早知道张野来了陪都。对于这个抗日小英雄，她一直都很敬佩。后来，看到张野怒斥日本记者，痛快淋漓，更是大为倾倒。张野在她心中，已成为偶像人物！谁料今日当面不识，反把偶像打了。好在伤得不重。

众人出了医院。陈妙影就想上前道歉，可是脸皮薄，汕汕地开不了口。

胡蝶在旁看了，大大方方走到张野面前，替她陪罪。倒让张野手忙脚乱，连说不用不用，都是误会。胡蝶一笑说：

“有道是不打不相识！看来你俩有缘，以后要多亲近！”

一边颇有意味看着他和陈妙影，还在张野耳边悄声说他是陈妙影的偶像如何如何！

倒把张野弄个大红脸。

跟两个美女分手后，一行人来到酒店。

还没进屋，就碰到戴长官派人来请。于是又转道前往军统总部。

进了戴长官的办公室，只见里面已经坐满了军官。

副官一进去通报，戴长官就亲自迎了出来。

戴长官一见张野的脸，大吃一惊，问怎么回事。

张野几个因为误会已经解释清楚，当然不愿多说，含糊了事。好在戴长官并不深究。

寒暄一番后，戴长官带着房内众人一起来到会议厅坐好。向张野一行介绍那些先到的军官，是军统正在组建的“忠义救**”的骨干力量，又向那些军官介绍蒋大公子和张野三人。然后对众人说：

“今天把诸位招集到一起来，因为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诸位都听过张上校的大名，也了解山西学生军在全国的抗日战场上，一枝独秀，战绩彪炳。不久之后，忠义救**的诸位骨干力量，就要奔赴各地，投入到抗战中去！张上校三人这次来陪都面见委员长，时间也不长，很快就要回山西。所以，我特意把张上校三位请过来，希望诸位借此机会，向张上校三人请教对付日军的心得，这对于诸位今后的战事，将会大有陴益！有请张上校——”

张野站了起来，略一沉吟，笑着说：

“戴长官过奖了，学生年轻识浅，哪敢在诸位面前班门弄斧。诸位久经沙场，都是**难得的将材，应该是学生向诸位请教才是。戴长官这是将了学生一军呀。”

戴长官坐在中间一笑：

“哎——牧野老弟有没有本事，我说了不算，有你学生军的战功作证！能跟蒋大公子称兄道弟的人，又岂能指点不了我这几个虾兵蟹将？老弟就不要谦虚了，你今天跟他们多说一点，抗战的力量就会强上一点。说不定在今后的战斗中，他们还要靠老弟的招数保命呢。”

又转头扫了一眼：

“牧野老弟今天能来，是给蒋大公子和我戴宇农面子，牧野老弟的话，就是我戴宇农的话，诸位都要认真学习，不得懈怠，这是命令！”

那些军官一听，纷纷起立应“是！”

张野见推脱不得，只好说：

“戴长官之命，学生焉敢不从！张野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张野亦望诸位将戎马一生的经验，与学生分享，咱们互相讨论，相互印证，效果应当会更好。”

戴长官和蒋大公子听了，都微微点头。

“忠义救**”的众位军官见张野并不张狂，印象也颇好。一群人在会议厅里讨论了一个下午。其间，张野提出，要学习八路军的游击战十六字原则：敌进我退，敌疲我扰，敌驻我打，敌退我追。并具体说明了其运用方式。还提到平原战与山地作战的异同，尤其强调特种作战和狙击作战的重要性。还让胡翔将学生军的训练方法作了说明。

因为张野的很多论点都很新颖，众人都听得如痴如醉，连戴长官和蒋大公子都惊奇不已。所以忠义救**的众位军官十分兴奋，知道张野并无保留，各自都将自己一生的作战心得拿出来讨论，让张野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只是忙坏了戴长官招来的两个速记员。

后来戴长官将这次会议记录结集付印，拿给委员长看。委员长虽从蒋大公子那里听说了不少，仍然大为赞赏，专门给戴长官颁发了一枚“青天白日”勋章。这本集子后来在**中广泛流传，为抗战起到了不小作用。这是后话。

会议结束后，张野见戴长官高兴，趁机要他给学生军调拨若干专业狙击枪械，并暗示德国的就不错，美国的也可以。戴长官正高兴，当即允许，并要沈最负责办理，还承诺今后学生军在军备方面有所需求，军统能力所及的，一定尽力办到！

其实戴长官明白张野的小算盘，但他正求之不得。之前他就想将学生军编入“忠义救**”，只是现官不如现管，阎长官插了一杠子。现在张野想要军统供给高端武器，必定能加深学生军与军统的关系，形成对军统的依赖；并且今后学生军的战功，也势必有他军统一份！相比之下，几个钱算什么！

张野同样明白戴长官的心思，可是他没有别的选择——阎长官那里，根本搞不到高端武器，学生军从阎长官那里得到的，也只是晋绥军淘汰或多余的枪械。阎长官能力有限，有些武器他是搞不到的！但是军统就不一样。军统与德国、美国之间，是有多个项目共同合作的，在国民zhèng　府里是对外关系最密切的部门之一。这方面阎长官根本比不了。反正武器到手就是自己的，管他从哪里来！

为庆祝会议成功和军统与学生军关系的加深，戴长官大摆酒筵宴请与会人士。

酒席中自然少不了觥筹交错。不过张野面颊还在隐隐作痛，并且前一日的宿醉还没完全过去，正好以此为借口。沈最和蒋大公子都喝了不少。不过蒋大公子身份不同，众人不敢强劝。只是苦了沈最，被灌得人事不知，总算替张野出了口气。

吃过之后，戴长官把张野拉到一边，低声说：

“牧野老弟，愚兄看你身单力薄，在外行走颇不安全。胡翔是行伍出身，打仗还可以，当保镖就有点屈才了。看你脸上，想必是与人起了冲突，你不说，愚兄也不好问。但这陪都藏龙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