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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 (1-1016章)-第6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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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我了么?”

※※※※※※※

德胜门,元朝时候叫健德门。

德胜门箭楼雄踞于四丈多高的城台上面,灰筒瓦绿剪边重檐歇山顶,面阔七间,后出抱厦五间,对外的三面墙体上下共设四排箭窗,总计八十二孔。

德胜门面北,北方属玄武,玄武主刀兵。

一辆牛车缓缓地从城里朝德胜门而来,前后押送的尽是东厂番子,番子人数不下百余人,一个个都是尖帽白靴,手里若再提一根哭丧棒,整个儿就是一幅孝子出殡的场面。

出德胜门不远,就是大明工部的铸钟厂。

试铸成功之后,今天就是正式铸造永乐大钟的时候。

牛车在铸钟厂内停下,车上被扯下一个人来,双手用牛筋紧紧绑在身后,眼睛上蒙着一条黑色的带子。

这人刚刚站定,一个番子便狠狠地搡了他一把,喝道:“走!”

两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按着他往前走。

纪纲双眼被蒙住,什么都看不见,只是茫然地前行,让走就走,让停就停,绕来绕去。

此时,他正一阶阶地往上走,纪纲心想:“这是在上金殿么?不对呀,记得台阶没有这么陡峭……”

一阶、两阶、十阶、二十阶……

纪纲更奇怪了:“金殿上哪有这么高的台阶,这到底是哪里?”

他已察觉,脚下的脚阶有些发软,踏上去还会发出嗵嗵的声音,这是木制的阶梯,绝非金殿的石阶。同时,他又感到阵阵热浪扑面而来,如今还是早春天气,那热浪竟比炎炎夏日还要酷热十分。

突然,肩上的两只手稍稍加了力,叫他站住了,然后蒙住双眼的带子被取下,身后脚步声嗵嗵响起,押解他的人退开了。

刺目的阳光先叫纪纲眯紧了眼睛。眯紧眼睛的刹那,他看到对面站着一个人,那人很熟悉,非常熟悉。

他眯着眼,眼前的人像渐渐地清晰起来,纪纲不禁愕然张大眼睛,眼前站着的居然就是他的老冤家夏浔。然后他又注意到,很远的对面站着一群番子,中间站着木恩,未及瞪一眼这个害得他前程尽丧的死太监,纪纲便换了骇然的颜色。

这时他才注意到,他正站在一个高高的台子上,左右是两座高炉,隔着三丈远,又有砾石和黄泥筑成的护台,那热浪依旧滚滚扑面而来,似乎要把他的头发、眉毛都炙得蜷曲了,他甚至嗅到毛发的糊味儿。这里似乎是……似乎是……

纪纲茫然地看看四周,再看看站在对面的夏浔,心里突然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他向站在对面的夏浔嘶声大叫起来:“我怎么在这里?皇上在哪,我要见皇上!”

夏浔平静地看着纪纲,轻轻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徐徐展开手中一份圣旨。

纪纲一见圣旨,顿知不妙,不由自主地连退三步。

夏浔没有叫他跪下,展开圣旨便沉声念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据东辑事厂木恩等奏报,纪纲欺君、不敬、越权、僭越、矫诏、贪墨、勒索、用阉人、匿秀女、藏兵器、欺大臣,罔顾廉耻,无父无君,种种专擅,不可枚举,丧心病狂莫此为甚!”

高台上热如盛夏,纪纲却是听得脸上全无一丝血色,那冷汗淋淋而下,一颗颗黄豆大的汗珠噼噼啪啪地落在地上。

紧接着,夏浔便是逐条述其大罪,共计大罪十八条,小罪二十四条,待夏浔将这些罪状一一念罢,纪纲已是面无人色,摇摇欲倒。

“前事不臧,更贻后害,身其事者,罪不容诛。如此种种,俱有明证!朕岂可赏罚不明乎?纪纲罪恶滔天,本应于勾到之日,令赴市曹,寸磔而死,明正典刑。念其靖难之功,不忍再施折磨,着其听旨后,跳炉自尽,血肉融入大钟,永为后世之警!钦此!”

夏浔念完圣旨,缓缓收起,抬头看向纪纲。纪纲面如土灰,面容呆滞,似乎后边的话他根本就没有听清,那一头蓬乱的头发因为热浪滚滚向上,纷纷飘扬起来,让他看起来更加的如痴如疯,仿佛一个乞丐。

夏浔双眼微微一眯,沉声道:“纪纲,你听清楚了?”

纪纲的眼神错动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来,梦呓般地道:“没有……辽东之罪么?”

夏浔轻轻吁了口气,目光缓缓抬起,比纪纲抬的更高,望着那在热流下律动如水的天空,淡淡地道:“若宣布你辽东之罪,激起民怨沸腾,损害朝廷令誉,你纵身死,岂非还要造下无穷的罪孽?”

夏浔轻轻地笑了笑,又垂下目光,看向纪纲,一字字地道:“你放心!枉死将士的英灵,都在天上看着你,你的罪,不昭于世,他们也看得到!”

“呵呵,我败了!杨旭,跟你斗了十多年,我终于……还是败了……”

纪纲凄凄幽幽的声音仿佛鬼魂一般缥缈:“何苦呢?你为什么非要挡我的道,为什么非要跟我过不去!杀了我,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纪纲神经质地一笑,怨毒地望着夏浔:“你很得意是么?你以为这是为国为民除了一个大祸害,是么?呵呵,杀人一千,自损八百啊!杨旭,你聪明一世,可知如此迫不及待地除掉我,对你没有半点好处?”

夏浔眉锋一剔:“哦?”

纪纲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道:“等皇上过了气头儿,你说他会不会想,怎么你杨旭想杀纪纲,想为辽东将士讨个公道,马上就有那么多的人,给你找出那么多的罪名出来了?”

纪纲死死地盯着夏浔,眼神带着些疯狂:“东辑事厂、锦衣卫、都察院、两淮盐商、都督薛禄……居然都为你一言驱使、还有你在辽东无以伦比的人望……”

纪纲疯狂地大笑几声,对夏浔道:“你说皇上会不会由此心生忌惮?就算皇上自信能镇得住你,可皇上年事已高,他会不会担心子孙镇不住你呢?杨旭啊杨旭,你真是聪明过头了!”

夏浔淡淡一笑,低沉地道:“古人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知纪兄这是对杨某的忠告呢,还是想挑起我的心魔?”

纪纲的目光隐隐透着一种狰狞:“你说呢?”

夏浔又是一笑,淡然道:“好,那我就当它是对我的忠告好了,以后每天这钟声响起的时候,我都会记得,纪兄这番谆谆教诲!”

夏浔吁了口气,看看天色,又道:“时辰不早了,纪兄该上路了,如果……用不用兄弟送你一程?”

“不需要!”

纪纲双膀一挣,因为热力的烘烤牛筋有些干了,一挣之下发出一阵吱吱嘎嘎的声音。

“纪某生作人杰,死亦鬼雄!能与永乐大钟合为一体,与世长存,岂非也是一桩快事?哈哈!哈哈……”

纪纲疯狂地大笑着,向熔炉大步奔去!

这一瞬间,在他脑海中浮起的,却是蒲台县、大明湖、金陵城、在慈姥山,他与杨旭把臂言欢、并肩作战的情景,一幅幅情景历历在目,一个念头突然浮上他的心头:“如果……时光能倒流十年,我会不会走上完全不同的人生路?”

“不会!不会!我是纪纲,我有我的路!人生百年,还不是死,老子活就活个痛快!哈、哈哈哈……”

炉口近了,还有近丈的距离,热力已烘得人连鼻孔都要闭上,眼睛都被炙得生痛。纪纲疯狂的笑声一窒而止,他大吼一声,脚下突然发力,奋力向前一跃,整个人腾空而起,堪堪跃到熔炉上方,在空中顿了一刹,便像一块石头般狠狠地砸了下去。

一声惨叫,一抹青烟。

青烟飘到炉口时,已经很淡很淡……

第999章 假作真时

清晨,窗外啾啾叽叽,鸟鸣一片。

房中,夏浔和小樱依旧高卧不起,睡得香甜。

“当~~当~~当~~~~”

悠扬的钟声响起,夏浔立即像条件反射似的张开了眼睛。

莫非纪纲在呼唤?

眨了眨眼睛,夏浔才清醒过来,微微扭头一看,他便微笑了,身边是可爱的小樱,而不是梦里纪纲那张狰狞而绝望的脸。

小樱侧卧如弓,依偎在他怀里,光滑赤裸的身子温热中稍稍带些清凉,犹如一块暖玉。他的大手正搭在小樱圆润的臀部上,那儿丰满、幼滑、结实、绵软,富有弹性,一直是他把玩不厌的一方美物。

夏浔微微转身的动作惊醒了小樱,小樱的眼睛还闭着,便习惯性地凑上来,一双柔软滑嫩的玉臂揽上了他的脖子,懒洋洋地道:“醒了呀?阿哥都懒了呢,这两天都没早起练功!”

“醒了!每次听到这钟声,我都会醒的!”

夏浔微笑着在她臀部上拍了拍,道:“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偶尔也要放松一下嘛,放心啦,明天就开始练功!”

夏浔掀开被子,看看自己平坦结实的腹部,呵呵地笑道:“瞧,这不没变胖,也没走形嘛!”

钟声是永乐大钟传出来的,这钟铸好之后,就挂在行宫里面,每天早晨都会敲响,此时的北京城没有现代那么多高楼大厦的阻隔,也没有现代那么多嘈杂的声音,所以一旦敲响,百里之内尽皆与闻,夏浔所住的馆驿距行宫并不是很远,故而听得很清晰。

小樱还在犯困,春困秋乏,本就是嗜睡时节,何况自从巧云怀孕以后,只能由她一人来承受夏浔的攻伐,每次都要被夏浔折腾得筋疲力尽,他才尽兴,小樱就更加的懒起了。

她掩着口打了个娇俏的呵欠,往夏浔怀里又靠了靠,依旧闭着眼睛,昵声道:“既然不早起,那就多睡一会儿吧。”

夏浔“嗯”了一声,枕着手臂,双眼张着,却已了无睡意。

如今已是四月天气,皇帝还没有返回南京的打算,朱棣是爱极了这里,以前他身为皇帝不好在这儿待得太久,如今朝廷已正式将北京定为今后的国都所在,他就可以堂而皇之地住下来了,瞧这模样,他在北京至少还得再住几个月,说不定要过了夏天,才会返回南京。

北方,对鞑靼的改造正是关键时刻,在草原上大搞农耕,那是脑残的行为,且不说大明没有足够的财力进行这种逆天的改造,而且从长远来说,在这种特殊的地理环境下搞农耕,即便成功了,势必也要破坏草原的环境,百十年后,水土流失,整个草原荒漠化,那就不是造福后世,而是贻祸万年了。

所以,接收的鞑靼人依旧安排他们从事游牧,只不过一方面分解他们的统治系统,一方面加强他们对农耕民族的依赖,一方面进行文化教育,通过生产模式之外的其他方面的改造,将他们一步步融合进来,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眼下来看,进行得还好。

瓦剌那边,在被极度削弱之后,现已不成祸害,瓦剌诸部不出所料地内斗起来,即便明知这很容易被大明所乘,而且就是大明所乐见的,问题是,他们没得选择。

撒木儿公主、豁阿夫人、把秃孛罗,谁肯慨然交权?

就算他们高瞻远瞩,肯做出这种牺牲,他们部族的头人首领们又有谁肯答应?本来就已势弱到无法与大明抗衡,还要在这种情况下自相残杀,他们早已不复昔日辉煌。为了取得胜利,他们甚至纷纷向昔日受其欺凌的哈密、别失八里等地方政权的领袖求助。

故而,瓦剌已不可能像历史上那样,在十余年后统一鞑靼,继而南望中原了,如今只是看大明什么时候能腾出手来,对它进行接收改造而已。

南面,安南战事暂时结束了,陈季扩被张辅杀得大败,最后被生擒活捉,已解赴南京,目前来说,交趾会进入一段时间的平静。

世易时移,夏浔现在不再那么坚持自己以前的看法了。

不错,安南可以说是一个泥沼,一个将大明拖陷其中,得不偿失的泥沼。然而,本来的历史上,大明为何放弃安南呢?

消耗巨大、得不偿失,固然是个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却是当时在北方,瓦剌已征服鞑靼,一统草原,气势汹汹地南望中原,大明的国防重点必须得放在北边,没必要为了一块鸡肋之地在南方无休止地征战下去。如今北方已不成气候,那么在安南永设郡县也不是不可能。

大明的政治家们不是一群白痴,如果有可能,他们是不会放弃这开拓领土的机会的。这个,暂时还无法进行更准确的预测,还需看未来的时局发展,才能做出选择。

大运河的主要河段已经疏浚完毕,这条生命之河重新焕发了活力,三千多艘平底驳船,每年可运漕粮五百万担(相当于三亿斤粮食),与海运一起,将成为保障大明漕运的重要手段。

南粮北运是历史发展的一个必然,现在的技术手段和农作物品种,无法大幅度地让北方作物提高产量,天气的原因,又使得北方作物的可种植时段很短,所以必须依赖南粮北运,不过朝廷也在尽量提高北方农业的发展,亩产无法大幅提高,可北方有得是荒地没人耕种啊,可以在耕种面积上动动脑筋。

如今永乐皇帝已大幅度降低了北方农业税赋,北京周边地区甚至免除农业税,以刺激开荒、种地。

塞哈智已升为锦衣卫都指挥使,到天津主持锦衣卫衙门的修建和锦衣卫的扩编、训练事宜去了,刘玉珏则升为锦衣卫都指挥佥事,成为锦衣卫的二把手,主持南京锦衣卫日常事务。纪纲一死,树倒猢狲散,他的八大金刚及众多心腹全都完蛋了,针对夏浔的一系列阴谋自然也无疾而终。

眼下最热闹的,倒是南方了。

如柳敬亭等一般北方读书人已经南下,同南方的读书人展开了一场激辩。这件事已不是为了捍卫夏浔的个人名声,而是两种思想的碰撞。

夏浔不但利用北方士林与南方士林打擂台,而且广泛发起了群众运动,诸如说书先生、戏曲表演一类的宣传方式都被他利用上了,动用北方读书人,他们编写了大量与北方现实有关的话本、评书、戏曲段子,深入民间去宣传表演。

当初,纪纲试图以士林影响官场,从而打击夏浔,这是由外及内,由下而上。如今夏浔趁着士林激辩的机会,在整个大明内部动用种种宣传手段,由平民百姓开始下手,从这些最容易被改变、被鼓动的人着手,同样是由外及内、由下而上。

南方士林中的顽固派如今已被淹没在人民运动的汪洋大海之中,根本无暇顾及他了。

双屿如今的处境,果然不出夏浔所料,他们与浙东水师的关系正在不断恶化。这可不是某个人想用双屿为突破口对付夏浔,而是双屿卫与浙东水师一直以来就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积累久了必然爆发而已。

一支完全是由海盗整编而成的水师,与其他浙东水师部队有积年旧怨,它又独自把持着浙东海域的商贸大权,其它势力根本插不得手,这种矛盾根本无法化解。

夏浔对双屿的态度却很是耐人寻味,以前只要有人动双屿一指头,他就会为双屿出头,而现在他却以种种理由搪塞着,这种韬光养晦的作法,并不符合夏浔一向的性格。不过他早就通过苏颖向许浒吹了风,那班直肠子的海盗可不知道夏浔的真正打算。

除了关注这些事,夏浔当然也在忙着许多“私事”,而那些私事,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夏浔躺在那儿,从天南到地北、从国事到家事,诸般纷纭,细细地思索了一遍,缓缓地吁了一口气:“大概再有一年时间,就能准备的差不多了,如今只缺一个契机,这么多人、这么庞大的行动,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契机,只怕刚一行动就得露馅,这个机会……可不好找啊……”

夏浔苦苦思索,良久良久,眸中突地闪过一抹奇光:“如果……嗯!这倒是个可行的办法!”

小樱不知几时已经醒来,正托着香腮看着他,一双诱人犯罪的淡蓝色眸子,准确地捕捉到了他眸中闪过的异光,忍不住问道:“阿哥,你想什么呢?”

夏浔眼中的神光顿时敛去,他连顿都没顿一下,便很自然地答道:“在想人生……”

小樱撇嘴道:“嘁,你一露出那种眼神,就是在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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