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耳-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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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进凌哥哥家的那一瞬间；心里莫名产生了恐惧；他家太过豪华；让人窒息；周围的一切；除了又增加了几盘名贵花草；还有几幅名画外；似乎没什么改变；还是依旧如两年前来过的时候一样。我看到了那个女仆脸上满是惊讶的表情；她却以为我不知道；在我转身我的右耳听到了她轻微的叹息声；我知道她在摇头；我的心突然好痛好痛。仆人告诉我凌爸爸凌妈妈出去了；要我自己在客厅等着。

　　许佳环视着凌枫生活的一切；呼吸着他所呼吸过的空气；想着多少个日日夜夜；他们在一起缠绵。多少年；她就这样长大；带着伤；带着血。她知道此刻的她需要的是勇气；只要再努力一点点；也许就会有奇迹。她抚摩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这里面孕育着她和他的孩子；他们共同的孩子。她想象着孩子叫自己妈妈，叫凌枫爸爸。然后他们一家三口快乐幸福得老去。她还想就这样；从14到84岁；把生命交给这个男人；陪着他慢慢变老；等老的时候一起去公园散步；一起看日出日落。。。。。

　　（10）

　　枫；我觉得这样不好啊；怎么可以呢？佳佳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些年她一直都把我当好朋友的。我怎么可以这样对她；这样做太残忍？我不是总是跟你说不要来找我吗？为什么你就是不听呢？

　　倪；不要想太多；我已经听你的话对她很好了。她是个傻女孩。我爱的是你啊；我要结婚的对象也是你啊。你就别想那么多了；我们订婚后；我会想办法跟她说清楚的。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的枫居然就是佳佳的那个凌哥哥呢？如果不是同一个人那该有多好？为什么我要遇到你；为什么我爱上的偏偏是你；我都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你让我怎么去面对佳佳。。。。。

　　别哭了；你爱上我是注定的。所以别想太多了。爸爸妈妈出去差不多快回来了。我不许你到时候这么说。我要取的人是你；不是她。你不要太内疚了；我知道你们是好朋友；可是有些东西是不能让的。我只有一个；为了我们的孩子；你要坚持啊？

　　枫；你真的爱我吗？取我不会是因为我爸爸有钱吧？我可是冒着一辈子良心不安跟你一起的。

　　天哪；难道我在你眼中是如此不堪？我为了你什么都做了。如果你想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的话那你走吧！

　　不是这样的；对不起！可是佳佳也曾经为了你怀过孩子；她受过的苦我都知道。。。。。。

　　不要再说她了；我说过；我要取的是你；要的是我们的孩子！

　　枫；我真的好爱你！我不想你离开我！

　　傻女孩；那我们就快点结婚吧！你什么都别去想；专心当我的新娘就好了。

　　你答应我；不要对佳佳太残忍；好吗？

　　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六）
（11）

　　许佳听到楼上的声音；她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她听不清楚他们讲的是什么；可是那声音却再熟悉不过了。只是这个时候的凌枫不是应该在公司上班；帮他父亲打天下的吗？　她沿着楼梯走上去；她决定看清楚；她想知道凌枫的房间里到底是谁。她每移动一步就接近答案一步；。她曾经是多么自信；可是这一刻她胆怯了；　她甚至有种逃跑的冲动；她怕答案对她太过残忍；她怕她不能接受；她甚至宁愿永远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那个凌枫可以带回家；那个他可以说爱她的女人是谁。

　　许佳看到了；她看到了虚掩的门缝里；那两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她再一次看到他们在本该属于她的床上亲吻。她感受到她曾经最爱的两个人；如今以这种独特的方式这样出现在她面前；伤害她；羞辱她。她多么希望自己只是做梦；自己今天根本没有来到这里。难道今天凌枫父母邀请她来就是想演这样一出戏给自己看？难道这就是对她这么多年付出的回报？这就是她许佳杀死孩子应得的报应？许佳不敢相信。

　　雪倪看见我了；她看到了站在门口满脸泪水的我了。她还是像一年前挣扎着从凌哥哥的怀抱里逃脱出来；只是这一刻；我再怎么天真也不能相信她是无辜的了。我后退；我转身；我想逃离这个残忍的世界；就再自欺欺人一次；当什么都不知道。”佳佳；我跟枫是相爱的！”这样的话是你谢雪倪能说出口的吗？你叫我别走；你说凌哥哥爱你；你们要结婚；是在向我宣战吗？为什么是这样？你明明知道凌哥哥是我整个世界啊？明明知道我爱他胜过一切；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许佳停住了脚步；她借助楼梯口的扶手支持着自己站稳。她低垂着脑袋；齐腰的长发遮挡住痛苦的表情；像极了一个委屈的受伤的洋娃娃；长长的眼睫毛挂着泪珠；一滴一滴地掉落。她说；凌哥哥；这是真的吗？　

　　许佳；你都看到了！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许佳听到凌枫喊她许佳；而不是佳佳；不是丫头；不是小孩子。她想也许她真的是长大了；在凌哥哥眼中不再是个孩子了。

　　我们本来打算过些日子再告诉你的；我和雪倪有共同的孩子；我们准备结婚；雪倪说了；到时候你可以当孩子的干妈。你想怎么骂我都行；总之我们要结婚了；请你以后别再缠着我了。

　　许佳楞住了；听着这样一句话；心像刀割一样；每一个字都像把她推进地狱；每一个字都让她心痛到无法呼吸；她不相信这样的话是她爱了那么多年的凌哥哥说出来的？她不相信这是她的下场；她抬起了头；她死死得盯着凌枫；她想看到他脸上后悔的表情；听到他说这只是玩笑？可是凌枫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凌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怎么可以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些话？我朝雪倪扑过去；那一刻我多么想玉石俱焚；我想杀死这对伤害我的人；他们太残忍了。我知道此刻我一定像极了疯子。雪倪被我撞倒在地上；我扯着她的头发；掐着她的脖子；她拼命的尖叫声让我更疯狂。凌哥哥拉开我；他说你够拉；别再疯了；行吗？然后我看着他扶起了地上头发凌乱的雪倪；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我的心在狠狠地痛着。这一点都不公平。

　　许佳从地上爬起来；又朝他们奔过去；她心中只有怒火。凌枫转过身下意识挡了许佳的拳；顺手把她推开。可是就是那样一推；许佳脚下一滑；从楼梯口滚了下去。鲜血从许佳的下体流了出来。她知道她又一次杀死了自己的孩子；她完全听不见周围的东西。她看到凌枫扶着雪倪站在楼道口高高看着躺在血泊里的自己一脸惊慌失措；雪倪手脚乱舞却不知道要做什么；最后只剩下号哭。然后门口站着刚刚进来的凌爸爸凌妈妈；她看到了大家一脸恐怖的表情。最后她看到了那个狂奔进来的男人；那个男人抱起她的头；张着嘴巴眼泪拼命掉；可是许佳却什么都听不到了；她看到那个男人扶住她脑袋的手满是鲜血；她知道他在痛苦喊叫；她知道他在哭泣。许佳诧异看到男人身后是雪倪的母亲；那个他们家曾经的老邻居；　那个受了他家很多恩惠的寡妇；那个她妈妈曾经讨厌的女人；多年不见却变得更有韵味了。

　　这真像一场闹剧；我看到了许多多年没见的嘴脸；此刻却如此清晰得汇集在这里；我终于看到凌哥哥眼角里强忍的泪水；我知道他心痛了；他那样高高在上；看着他正在死去的孩子。我想起了凌爸爸凌妈妈曾经说过全城只有许老板的千金才配得上他家的凌枫；他们说我不能成为凌枫未来路上的绊脚石。命运真爱抓弄人；谁知道所谓的许老板竟就是我许佳的亲生父亲？

　　许佳笑了；她看着楼上的凌枫；她对着那个把她抱在怀里的男人说；她说；爸；我什么都明白了；原来凌哥哥也只是一个棋子。然后她晕死了过去；她的世界只剩下血红色。

　　（12）

　　许佳醒来的时候；洁白的屋子里；只有那个苍老的；哭干了眼泪；双眼凹陷进去的母亲；那个满头白发的老母亲；她没有凌枫妈妈的魅力；没有雪倪妈妈的韵味；她唯一有的就是许佳了；有的是岁月在脸上的印痕。　而她的父亲；西装革履；风度偏偏；怎么也不能把眼前这两个人联系起来；也许这就是富裕和贫穷的差别吧。许佳什么都听不到了；什么都没有了；包括想为凌枫生的孩子。她有的只剩下一个安静；没有声音的世界。她超脱了；她终于相信；人摆脱不了命运；人终究只是一颗棋子。　许佳闭上眼睛；眼泪划过脸颊；她听不到妈妈的话；可是她知道妈妈在说什么；她的妈妈在说佳佳；佳佳；我们回家。。。。。。。。　

　　有些东西；也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许佳像做了一场梦；一个冗长而又凄美的梦。

　　（13）

　　爸爸；我求你了；别逼我；除了这件事我什么都听你的。

　　你觉得你还有商量的余地吗？我这么多年拼的天下难道就这样让它垮掉？你妈妈如果在世；也会要求你这么做的。我知道对不住你妈妈；可是她为了你能过上好日子；连生存的机会都可以放弃。

　　可是爸爸；我并不爱她；她是佳佳的好朋友；这样做对佳佳就太残忍了？

　　如果你吃了那么多年的苦；现在还觉得爱对你来说很重要的话；我可以考虑尊重一下你的选择。还有你别忘记了那三年你是怎么过的？如果没有雪倪；你以为许佳就能让你活三年？这笔帐许老板都还没有跟我们算呢！你又是不把他女儿肚子搞大；人家未必还肯把女儿嫁给你呢？怎么？你还以为你是以前的自己？我告诉你；这个世界；没有钱；一天都活不下去。公司出了经济状况；没有许老板的帮助过不了多久就会垮掉的。你看着办吧；想重新回酒吧搬椅子擦桌子我不反对。　

　　知道了；爸；那样的日子我过够了。

　　别对许佳残忍；就是对自己残忍。好孩子；你自己选择；你那妈妈开明；否则就不会成全我们父子了；所以你别傻了；只要我们两家结合了；实力就更强大了。爱与不爱管那么多。

　　在那个灯火阑珊的夜晚；凌枫看见了父亲的笑；那是一种胜利的微笑。

　　凌枫也笑；他记住了一句话：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完）书包　网　。　想看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