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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娉兰-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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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僧人走了许久,才停在一块大石上歇息。略微抬头,就能看到山上虎骑关苍白斑驳的砖石墙。
“再往前,就可能会碰上大容国的军人,诸位要加着万分的小心,不可鲁莽行事。”我嘱咐着,特意看了眼袁戎得。
他摸着自己的脑袋,对前两日的冲动仍感到有些羞愧,便红着脸没说话。
在空地上整理了一番,就要启程。而此时却忽地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呻吟。
很轻细,若不仔细了,根本听不到。
我心中纳罕,更怕是大容国的军卒,连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开始找寻声音的来源。
最后停在了一块大石头后面,里面有个男子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过来。
我暗自握了握腰间的匕首,小心翼翼的靠过去,略微探头,就瞧见雪地上倒了个箩筐,原本在箩筐里的土豆蔬果,也滚了四散皆是。
而那蔬果狼藉的正中,倒着一个身穿粗布棉袄的老头,捂着左腿不住呻吟。
看起来不像是敌人。
我略微松了口气,但仍在衣襟的遮掩下攥紧了匕首。
往前一步,探问道:“这位老人家,您怎么了?”
那老者大概五六十的岁数,胸前垂着三缕银白短须,面庞黝黑,嘴唇发青,身形略微偏瘦,看样子像是关外的老农。
似乎已在此困了许久,裸露的皮肤冻得发紫。
他一见我就显出了几分激动,慌忙拱手道:“这位比丘尼,大发慈悲,救老头子一命。”
我急去扶他,问:“您怎么会停在此处?”
他道:“我本是虎骑关外里的伙夫,姓张,排行第三,别人都叫我伙头三。昨天在外面收了些菜,正要往关里赶,没想下雪路滑,一下子就摔在这里了。左腿也给摔断了,没法前行,已在雪地里坐了两个时辰了。”
我听了便去看他的腿,一摸果然,小腿上早鼓起了一个不自然的弧度。
以前随父王行军时也学过些处理骨折的办法,再加上前世的记忆,便多了几分从容。小心的摸着老人的腿骨,用力一扳,给正了位,又吩咐身边的袁戎得去找两条粗树枝,而袁戎得却有些嘀咕,拉过我低声道:“元帅,这人可是大容国的伙头军啊,我们何必帮他!”
我对他的话不以为然,故作正色道:“就算是大容国的伙头军,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何况他体弱年迈,又不可能拿着铁锅铁铲下阵杀敌,你何必如此防备呢?”
他听了我的话摸了摸光溜溜的大脑袋,道:“得,您是元帅,都听您的。”
我将老人的腿细细处理好,见没出什么差错,才轻轻呼了口气。
“这关里可有大夫?您的小腿骨折,最好还是给大夫看一下,以免以后落下毛病。”
老人对我是万分的感激,就差给我跪下:“救命恩人,今日要是没有您,我老头子怕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我道:“举手之劳,老人家不用介怀,正巧我们也要往关里去,看您行动不便,就不如结伴而行吧。”
老人道:“那自是好。”
于是我便让一个和尚将老人背上,往虎骑关大门走去。
不多时,就到了关下。
守城的大容国兵早已搭弓防范,站在城墙上朝我们大喊:“关下是什么人!”
老人回道:“我是伙头三啊!刚从外面收菜回来!”
城上的军士往下探了探身,似乎认得这个伙头三,道:“原来是你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又看了眼我们,便问:“那几个人是谁啊!”
伙头三道:“是我在路上遇到的蛮教神僧,可是救了我一命的人啊,城上的可是李头,哎哟你快开城门,我这腿上可是受了伤了,要赶紧找大夫。”
那城上的军士看起来与这个伙头三相熟,听他这么一说就转身下了城去。
不多时,就听一阵嘈杂,然后那钉着二十道大铁钉的城门便就打开了。
里面迎出来的正是刚才城上的军士。
他先是走到了伙头三身前,上下打量了番就笑道:“我说伙头三,你怎么出去一趟就升了级了,还有专人背着。”
伙头三啐了口:“你少拿我取笑,还不快去给我找大夫。不然当心日后我断了你们几个的酒路。”
军士听了连笑:“瞧您这话说的,我们这些守城的没了您送的酒,那还能活么,快请进,请进。”
我们随着那军卒指引,进了虎骑关。
抬头一望,街道之内,四处是鲜艳的大容国旗,到处是戎甲加身的大容国兵便不由得暗想,若是在此时被人知道这几个和尚里面有一个是永络国元帅,还有一个是永络国先锋官,那恐怕我们就是长出了一对翅膀,也难以从此逃脱了。
想到此处,心中竟是多了几分慌乱。
连正了神色,对伙头三道:“既然已进了关内,那我们就此告辞了。”
伙头三却不依,用力拉住我们道:“那可不成,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怎么说也要让我请您吃顿斋饭才行!”
我连忙推辞,他却不依不饶。
正僵持着,忽听一阵嘈杂,眼前猛地闪出了一片军旗。
我略微一愣,抬头就瞧见了一直队伍正往这边过来。
心里暗叫糟,却也无法脱身,只能强逼自己镇静下来。
就在这时,那只队伍就已到了眼前了。
为首的是个骑马的将军,瞧城门这有人争执,便过来问:“出什么事了!”
伙头三慌忙行礼道:“回将军,是我想请这几位圣僧回家吃顿斋饭,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人在马上居高临下的打量我,我连垂下头学着和尚的样子,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他哼了一声,朝领我们进来的军卒道:“你们怎么办事的,不知道现在军情紧急么,还轻易的放陌生人进来!”
那军卒急忙跪下,浑身颤抖的说不出话。
我见事情要糟,急忙道:“我们只是从此路过的蛮教僧人,要回大容国教坛,逗留一日便走,还望将军给个方便。”
“蛮教僧人?”
我从那几个和尚口里得知,大容国国民普遍信奉蛮教,便道:“是。”
马上的人低头沉吟了番,估计是顾及我们的身份,便道:“既然是蛮教之人,那就速速过关,勿要在此处多做停留。”
我连道:“是是。”
然后就躬身等这队人马过去。
而不想那队伍走了一半,居然停下了。
我心里突突直跳,略微抬了抬头,便看见刚才那将军翻身下马,走到了队伍中间。那里有个十六人抬的大辇,幔布低垂,只能看着一抹淡淡的人影。
里面的人似乎在跟那个将军说些什么,那将军连连道是,就又往我们这来了。
我急忙将头垂下。
他走到了我身边,问:“你是领头的吗?”
我道:“是。”
他道:“那你跟我过来,我们元帅有话要问你。”
我一看这也无法拒绝,只能跟在他身后往那大辇走去。边走心里边寻思:他口中的元帅,究竟是哪个元帅。是史进?史良?还是田度?
正想着,身子已到了辇前,刚才的将军行了礼,就站在一旁。我便低着头等着那辇中之人说话。
等了片刻,只听到了一阵低沉的咳嗽声。有些急促,还有些喘,像有重疾缠身。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气力不足,似是虚弱至极。
“你就是蛮教的法师?”
“正是。”
“从何而来?”
我心想自己现在扮的是蛮教的圣僧,说出话来自然要有佛理,但这佛教之事我并不熟悉,该如何是好?
辇中那人不说话,但那种压人心魄的气势却丝毫不减的扑面而来,我心里一急竟是说道:“从来处而来。”
说完就万分懊恼,想自己前世真是电视看多了,过了这么多年居然还说得出如此做作的句子。
但辇中的人却略微吸了口气,我以为他要说什么,却只听得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待他气息稍有平缓,才问我:“欲往何处?”
我也只好硬着头皮将后面的那句补上:“往去处而去。”
说完就觉得浑身别扭的直往下掉东西。若是眼前有个地洞,我肯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又听他问:“何谓去处?”
不由得想起了西游记。
便道:“西方极乐。”
“何谓极乐?”
“无欲无望,省身自悟,得法者自为极乐。”
“何谓得法?”
“自觉,自信,自尊,修身度性,自然得法。”
“何谓尊?”
问到此处,我已出了一身的虚汗,最后无奈,连释迦牟尼的话都搬出来了:“天上天下,为我独尊。”
说完后心里就在打鼓,这“我”指的是“心”,不知这大容国的元帅听不听得懂,若真是以为我在狂妄自大,那就好看了。
然而没想到的是,辇中之人却是笑了。
非常轻细的笑声,难以察觉,但因为我离辇很近,就听到了。
沙哑却充满磁性的笑。
“尚将军。”他对刚才那个将军道:“这是蛮教的高僧,难得来此边境传法,你派人下去,安置在帅府之内,好生款待。”
“是。”
尚将军?我愕然,这大容国的军营里只有一位姓尚的将军,就是主帅不双的副将尚武,难道这辇内之人,就是那个不双?!
第33章
“那怎么能成呢?元帅之命是让我好生招待诸位,若是您就此出了关去,元帅岂不是要怪罪于我?您就别再推辞了,只住上两日,元帅自会亲自送您出关。”
这姓尚的将军也是个急性子,竟是拉起我就往里走,一旁的袁戎得似是急了,大喝一声:“休得无礼!”我与尚武均是一愣,满脸茫然的看着他,他才极不自在的挤出了个阿弥陀佛,然后就杵在我跟尚武中间不知如何是好。
为了圆场,我也只好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随尚武到了大容国帅府,住在了后堂的一个跨院里。
刚一进去,就看到有数十个亲兵守在了门口。
身旁的尚武笑道:“这是元帅吩咐,一直保护到法师安全离开虎骑关。”
我知道这是监视,也不好发怒,便道:“有劳元帅费心了。”尚武道应该的,才举步离去。
他刚一迈出房门,那几个和尚就围了过来,口念阿弥对我称赞道:“不想元帅身为女子,却是深知佛法,那一个来处而来,去处而往,为我独尊实在是禅机无限啊。”
我立时苦笑了起来,跟他们打了几个哈哈,才把袁戎得叫过来,问之后该怎么办。
袁戎得看了看外面,把房门插上,才低声道:“元帅,其实我觉得咱们现在的处境,也不一定就是不好。”
“怎么说?”
“既然他把咱们请到了帅府,那就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放把大火把这里连同那个什么狗屁元帅一起烧个精光,您看怎么样?”
我叹了口气:“门口有那么多兵卒守着,哪能让我们轻易的放把火出来?”
袁戎得拍了拍他光溜溜的大脑袋,又道:“那就不如这样,等入了夜,我从这院墙跳出去,把那些守卫都给宰了,咱们再去放火?”
我感到太阳穴突跳的厉害,道:“那些守卫少说也有三四十人,凭你一人之力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把他们全部杀掉?万一惊动了大军又当如何?”
“那咱们就把他们都弄昏迷了,然后再动手。”
我疼的更加厉害:“八十万的大军,又能有什么办法在一夜之间全弄昏迷?”
“那,那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跟老爹爹商量着是明天一早内外相应夹攻破关,万一来不及怎么办?”
他急得险些在房里转起圈,我捏了捏眉心安抚他道:“将军您先不要着急,既然我们已到了此处,就只能按计划行事。”
“计划?”
“老元帅在临行时,已交待了一些具体事宜,我们只要照办就好。”
他听了才高兴,凑到我身前兴奋的问:“老爹爹都教给您什么了?”
我看了眼窗外,此时已至黄昏,天色渐渐的黯淡了下来。便道:“等三更之后,再与你谈。”
入冬之后,夜就来的轻易。
转眼天就黑的宛如泼墨。
出门看了看外面,风猛然显骤,夹了股清冷的气息,想是要有场大雪。
正要回去,却见院门忽动,尚武进来了。
他微微拱手,算是见礼,道:“圣僧,元帅有情。”
我听了有几分意外,回头看了眼屋内,袁戎得正瞪着眼睛瞧我。
心想该来的终归要面对,只得多加小心了。
才道:“有劳将军了。”
低头整了整蒙头的纱巾,回身交待了袁戎得两句,趁尚武不注意,悄悄跟他说:“如果我定更后还没回来,你就找那几个和尚,趁着天黑摸进帅府把虎骑关的军事配置图偷出来。”
他的脸上立时显出了几分慌乱,我也没有时间多做解释,只给他几个万事小心的眼色,便随着尚武出去了。
在外面没走两步,大雪就飘了下来。
一开始还像是在洒小米粒,转眼间就大如鹅毛。
不一刻的功夫,我与尚武两人的身上,就都积了一层银白。
进了帅府后堂,伸手掸掉了积雪,尚武便指着内室对我道:“元帅就在里面,要您自己进去。”
我朝他回了礼,见他出去,才捧着手在嘴边呵了口气。
这天气,还真是寒冷。
隔着蒙面的纱巾往里去看,大厅的布置很简单,地板上铺的是长毛地毯,白色。旁边有一个鎏金雕豹的炭火炉,里面噼啪有声。想燃的定是上等的香木,满室都是那种浓重的气味。
往里走了几步,就转入了内室,层层相隔的全是精致的纱帐,里面隐隐约约似有人影。
仔细听闻,还有些微的轻咳声从里面传出来。
我挑开幔帐,往里而去,与那人隔了两层纱帐的时候,停了下来。
合十,念佛,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里面的人似乎是倚在了一张软榻上,朦朦胧胧只瞧到了轮廓。
过了许久,才道:“你进来。”
我挑开流苏,往里走了一步,停住,重复先前的动作。
他却并不满意。
“进来。”
身前只是淡淡的纱,轻盈,却朦胧。
有种气息在轻涌动,似要扑面而来。
我略微躬身,道:“不敢。”
他却还是简单的两个字:“进来。”
霸道的让人无奈。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便听到了自己急促的心跳,连定了定神,伸出手,将眼前的鹅黄轻轻挑开。
映入眼帘的,是暗红色的大被。
绣着团龙锦云。
视线缓缓向上,是白色的中衣,胸口微敞,里面缠着白布,似是受了伤。外衣则是披在了肩上。
其他的却是朦胧耀眼。
隐约只知道这人斜倚在了软榻上,唇角下抿,就是种天地均要为之动容的傲气。
这样的人,只能是龙麒之辈了。
没抬头,朝他行了礼,便候立在一旁,不说话。
现在这种情形,说什么都是破绽。
他的手里捧了一卷书,上面密密麻麻全是蝇头小楷,瞧不清写了什么。偷偷看了两眼,就将头垂下了。
他的注意力似乎只停在了书上。
也不看我。只是偶尔半握了拳在嘴边轻轻咳嗽。
许久无声,我将视线投向了窗外,大雪滚团,夜也深沉。
明日一早,老元帅就要领兵攻上来,我根本没有时间再多做等候。
于是微微上前,对他道:“元帅。”
他的眉头稍有一挑,将手中的书卷合上放在一边,居然就抬头看我。
一张俊秀的脸,却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他朝我笑,夹了玩味的笑,然后对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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