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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娉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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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噩耗……
  西北有大将消亡。极有可能是我父王。
  我想我大概是比我母妃坚强的。我拆开了那缎带,细细读了起来。
  里面的消息让我脊背发凉。
  消逝的并不是我父王。
  而是二皇子。
  他孤入敌阵,乱箭身亡。
  我把信函交给了母妃,她略微一愣,却仍在啜啜的哭泣。
  我却满心的像被人塞入了铅块,沉的难以成言。
  只觉得那个在杏树下偷看我煮水的男孩,离我越来越远……
  然后我才忽然想起,那天是除夕。
  大概是二皇子的死讯,激励的将士与敌一死的决心,之后的数十日,来的全是好消息。
  几场大捷后,木泽国的兵马终于退后了十余里,整顿安息。
  靖严是谋反得来的皇位,木泽内部空虚,已无后劲。
  果然,一月中旬,木泽撤兵,父王大胜而归。
  而此时,成德帝却已病危在床。
  齐皇后也不敢大宴三军,只各自给了封赏。而且毕竟也陨了二皇子,一切都是黯淡。
  尔后又下了场大雪。那似乎是冬日的最后一场雪。
  我在后院毫无意识的握着一个雪球。
  雪在我手中慢慢融化,那股寒凉慢慢顺着我的手指涌了上来。
  冷到极处,不由得一抖,那团雪便掉在了地上。
  抬眼便看到一件灰色的外衣正往我肩上披了下来。
  我轻笑,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让他坐下来。
  冬日后,他便很少出现。但每次出现,都能察觉他的少许不同。
  比如长高了,硬朗了。
  但那抹不羁的调皮,却仍是挂在他的脸上,像是消不掉了。
  “春暖便是极寒,要当心身子别被冷到。”
  他帮我紧了紧厚重的棉袄,眼神却悠悠的飘忽了起来,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怎么了?”我问他。
  他沉默了许久,才告诉我:“明天我就要走了,大概两个月后才回来。”
  我心里一颤,两个月,正是一年之约的尽头。
  我哦了一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手上还有那雪球的余寒,凉凉的直钻到了心底。
  其实自那日起,他就未在提过一年后的事情,只是在玩笑时叫我娘子。所以我忽然惶恐的觉得,也许这一年来的一切,也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笑。
  这个想法让我心惊莫名。
  所以他走后,我彻夜难安。
  总觉得幸福,似乎正在我手心里,慢慢的化成一滩薄砂,缓缓的从指缝里流走……
  又过了半个月。
  梅花落了,转眼,杏花也含苞了。
  一切似乎都可以平淡的像寻日那般过去,然而今年却注定了不会平淡。
  二月初九,成德帝驾崩。三皇子日登基为帝,并选开始选后纳妃,充实后宫……
第7章
  春寒料峭,薄暮里全是寒凉的雾气。
  我没穿外衣,只一身单薄的坐在河边。河水初融,却像仍在凝结一般团在了一起,没有一点生气。
  我像是被满山的寒气包围了。
  也许我是故意不加外衣的。
  因为这一年来,每当我感到寒冷时,希琰总会适时的为我添上外衣。
  这几已成了习惯。
  所以我想,我现在又冷了,那他会不会还想以往,嘻笑着在我身边出现,然后怪我怎么又穿的这般单薄。
  夜风一阵一阵,染了我满身潮腻的寒凉。
  我幻想着,幻想着他出现,然而越是幻想,心里却越是撕裂般的痛。
  他终究还是没有出现。
  我却在溪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梦中有人给我披上了暖暖的外衣,将我拥在了怀里。然后那种淡淡的泥土芳香便染了我一身。
  梦里是那般的温暖,温暖的让我忘记了外面更深露重,寒凉刺骨。
  所以当我醒来,便痛彻的只想恸哭嚎天。
  昨夜是大哥抱我回来的。
  他说,我险些在那河边冻死。
  当时昏昏沉沉的嘴里却只喃喃的一个字:琰。
  他问我:“琰是谁。”
  我摇着头,毫无意识的泪水就滚了下来。心里却像是失了什么东西。
  我拉着大哥的手,告诉他:“我不入宫。”
  狠狠的说出这几个字,却觉得嘴里一片甜腥,原来唇角竟是被自己咬出了血来。
  大哥脸上有些惊讶,尔后便摇着头。
  “娉兰,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情。”
  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事情?
  我又能决定什么事情了。
  上一世如此,难道这一世,也要这般过去吗?
  我甩开了大哥的手,只将头蒙在被子里,咬着下唇强忍着,泪水却毫无声息的流了下来。
  枕头湿了,大片的水渍,粘在脸上,生生的疼。
  午后,阳光斑斑驳驳的落了进来,几许尘埃纠缠着在那几道光柱里翻腾环绕。我忽然烦了,起身便将床前的帐子扯了下来。
  厚重的窗帐滚落于地,挡了满室的昏黑。
  用的力气太大了,一个不稳便跌在了地上。我便就那样坐着,房间里有如黑暗般死寂。甚至有一刻,我以为自己已完完全全的溶到了那片黑暗中,一点光芒都没有。
  黑暗注定是要吞噬希望的。
  但我却不想做个绝望的人。
  立起了身,手触到了脸,还是一片湿腻,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泪水就不曾干过。心中绞痛,我挣扎着只想得到一丝光亮。猛地掀开那厚重的窗帐,才发现外面早是繁星点点,日沉西山。
  无论是屋里,还是屋外,都是死一般孤冷的漆黑。
  晚上,我去了父王的书房。
  他正在一盏孤灯下端详着一盘残局。那白棋的大龙只有一眼,命悬一线。他见我来了,只招手让我看那盘棋局。
  “你认为如何。”父王问我。
  我心中烦乱,只看了一眼:“白棋输一气。”
  父王仍笑,他点了点头:“你的心算又进步了。不过下棋,有的时候也不能全看表面。”
  他拾起一枚白子,下在了白龙的腹地。
  白子本就气急,这一子下去,分明是自紧了一气,我心中一愣,却见父王又落了几子下去,那当中的白子竟是成了提掉两枚黑子的关键。
  一时间那条奄奄的白龙竟是多了口气出来。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那盏悠悠的灯火明灭不定的落在父王脸上,我忽然害怕的倒退了两步。
  “父王,您……”
  “你能明白就好。”他叹了口气,随手一挥,便将那盘棋打散了。
  “现在朝中黯淡,佞臣当路,齐皇后虽有治世之材,却终究是个女人,所以我想将你送到朝中去,辅佐即将登基的天子,驱除奸佞,肃清朝政。”
  我一下子怔住了,几是想也不想的冲口而出:“父王,可我也只是个女人啊!”
  父王的脸上闪出了莫名的情绪,他伸手扶住了我的肩膀,语气说不清是慈祥还是严肃,他告诉我:“娉兰,你还记不记得父王送给你的匕首。”
  我垂着泪,从腰间将那匕首拿了出来,自从父王赐给我,这近一年来它从未离过身。
  父王满意的点着头,才继续对我道:“娉兰,你不只是个女人,你还是个军人,军人的职责,就是为国家奉献。不止是生命,还有灵魂。”
  我有些恍惚。
  灵魂……灵魂……
  我的灵魂,为何会飘落在了这里?
  我禁不住大吼:“我不会去的,我并不属于这里!”
  父皇脸上一惊,花白的胡子抖动了下,接着便是“啪!”的一声,打在了我的脸颊上。
  “混帐!你给我跪下!”
  我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在我的印象中,父王从未生过如此大的脾气,更未打骂过我,如此定是气到了极处。但我,却又情何以堪?
  “父王。”我啜泣道:“女儿不想入宫为妃,只想侍奉在您的膝下,求您成全。”我磕头,重重的,撞的我头脑昏沉。
  “你!”父亲气的几不成言,指着我的手颤了许久,方一挥袍袖,重重的叹了口气。
  屋里一下子静寂了下来,只灯火一个噼啪,跳起了老高。
  “兰儿啊……”父王俯身将我扶了起来,让我坐到了棋盘前。
  他举起了一枚棋,放到了我身前。
  “你知道什么叫臣子吗?臣子臣子,说白了,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但下棋的并不是臣子自己,也不是当今天王,而是冥冥中的一种定数,或是说,是天下百姓的一种需要。”
  他将那枚棋子放在棋盘上,轻轻点了点。
  “以前我教你下棋,便告诉过你,围棋讲究的是一种先机,弃子争先,是一要诀,有时候,不管愿不愿意,我们都要舍去一些东西,舍得舍得,其实是门大学问,而我们希望能得到的并不是个人宠辱,而是百姓的安康。”
  桔红色的灯火在我父王的眼里跳动着,他顿了顿,才继续道:“如今国中紊乱,新皇尚不经事,朝纲水火,百姓多难,我们身为臣子,就必要做得舍这一步。娉兰,你已经长大了,就应该明白这一点。”
  我心中翻滚,长久的惆怅一下决堤,泪水瑟瑟,染了满脸。
  “父王……女儿明白了。”我默默点头,心中却像被人猛地剜走了一块,痛的厉害。
  国家,国家,有国才有家,我前世是个孤儿,今世才有了父母兄弟之爱,又怎忍割舍?
  而救民水火……
  我又何时有了如此担当?
  身不由己,身不由己,一世情缘,也许至此,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我的腿有些软,踉跄了几步终是从父王的书房里逃了出来。
  怪不得家里会忽然收到朝廷册妃的恩旨。怪不得母妃从未过来听我倾诉。原来这一切都是父王的意思,都已是命定了的东西。
  前世是他身不由己娶了她人,今世却是我逼不得已的嫁入宫廷。
  命运,毫无声息的跟我开了个大大的玩笑。
  难道这就是那位老者所说的偿还?
  可我前世什么都没得到,今世又为何非要我还!
  我冲出了后府,跑了几步,却忽地觉得满身都是种难以言喻的疲惫,抬头正瞧到了中庭的那株杏树,珍珠似的花苞正含韵待放。
  我伸出手,微微一触,却是满身的颤抖,只一股子寒气从指尖沁入了肺腑。
  “一年后,就做我的老婆吧。”那玩笑般的语气,渐渐侵了满心,若他只是认真一点,也许就能让我有了跟他一起浪迹天涯的决心。
  但是他一点,也没给我。
  这一树的繁华终会绽放,而我,却是等不到花开,也等不到花落了……
  明纪1090年春二月十五,韩王女华娉兰动身前往皇都,为淑妃。
  希琰:那天我告诉她,一年后,就做我的老婆吧。
  说得时候故意用了玩笑的口气,怕的只是她断然的拒绝。
  还好,她没说什么。
  山贼对喜欢的东西,只会去抢,这是我惯有的霸道。
  但对她,我却不敢下手。
  像是从骨子里涌起的一种怜爱,小心翼翼,倾了全心的呵护。
  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只是觉得,她有满身的杏花香气。
  像渗入了我的骨髓,或是我的灵魂。
  我想将她据为己有,不是霸占,而是让她扬着幸福的微笑走入我的怀抱,与我相携到老。
  所以我解散了手下的弟兄,跟着容若,一起去了北国。
  我想打下一片属于我自己的天下,然后去迎接她,迎接她成为我的妻子。
  只属于我的妻子。
  每每想到这个词,便不由得从心底暖了起来。
  猛然发现原来漂泊太久,自己也想安顿的有个家。
  这是我十八年生命里,从未有过的感觉。
  抬头看看满树含苞的杏花,已到了二月。
  心中一喜,便不觉的加快了马速。
  那韩王府的杏花,怕是要开了吧,不知道她此时,是否也在那棵杏花树下,等着满树即将到来的绚烂。
  她定会是我的,我知道,在这个杏花纷繁的季节,我将娶她为妻,然后在长久的以后,陪她去瞧那满树的花开花落。
  我们有一生的时间。
  而这,将会是我一世的幸福……
第8章
  傍晚时分,行驾到了驿站。
  哥哥里里外外细心的安排了番后,便不见了踪影。
  我坐在二层楼上的房间里,百无聊赖的瞧着桌上那盏黄铜制的油灯。
  拿起签子略微一挑,那灯芯长了,便亮了。
  往下一沉,晕黄的光芒略微一闪,便就又黯淡了回去,只是浸在灯油里本是洁白的棉线上,多了道焦黑的痕迹。
  浮浮沉沉,苦的是大喜之后的狂悲。
  我略微用力,那灯芯便完全沉在了灯油之中,像是绝望一般,只一股青烟细微,缓缓漂浮而上……
  入夜的时候,哥哥回来了。
  他手里抓了一把杏花,塞到了我的手里。
  “我知道你一路上都在找这个。南方杏花开的早,家里这个时候应该还没这么艳盛。”
  我心里动怵,连躲回了房里。只是那把杏花,却灼灼的烫人手。
  其实就算家里的杏花开了,那树下,也没有我要等的人了。
  一切就这样,罢了吧。
  三月二十一,春分。
  隔了九年,我又回到了我出生的地方。
  人都道离别苦,最盼是归来。
  而我的归来,却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车马在皇城最大的驿站前停了下来。而我也必须丝巾遮面,不便再见外人。只待十日后的大婚。
  这驿站多是为进京的官员做暂时歇脚的地方,布置的富丽堂皇,与北方的萧条相差甚远。其内的官员也是一副纸醉金迷的模样,却不知今日暂时的安逸,是边疆多少将领用血汗筑就而成的,当然,还包括两个皇子的鲜血……
  来这里的第二日,宫内派了人来,一个教礼仪的嬷嬷,还有四个宫女,两个太监。
  安顿一番后待第三日,哥哥的人马便不许再进入我所住的内院,一切起居全交给了那几个宫女和太监。
  父亲身为韩王,母妃自小便教了我宫中的礼仪,现在想想她似是在我刚出生时便有了让我入宫的打算。直到父王被迁到北方,才稍有放松。
  其实不管是父王还是母妃,他们都是早有打算的。只有我还在沉迷于前世的纠葛,忘了自己今世身份。
  原来我不只是个王爷的女儿,还是个军人……
  肩上忽然像覆了千金重担,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十日流水,急逝而去。
  转眼便到了我入宫的日子。
  其实新皇的大婚是在明日,但依礼妃嫔要早入宫一天。贵淑德贤,四个名号,我是淑妃。
  正一品。
  早在恩旨下来时,王府中的家臣便一直到恭喜,也许这个称位真的万分荣宠。但我却只觉得荒唐可笑。
  明日将是我未来丈夫的婚礼,而我不过是他提早一天入门的二姨太,这又有什么荣耀?
  心中多少有了失落,暗暗去想,原来我永远也成不了唯一的妻子……
  昨晚哥哥照例到我的房间交待些日常事宜。
  我虽未正式入宫,却也是有了名分的淑妃,哥哥对我也开始有了种淡淡的恭敬。这让我想起了先前看过的一则故事,入宫的女儿回了娘家,父亲母亲便在当街跪迎以示谦恭。
  当时看着只是觉得荒唐可笑,现在却有种莫名的悲凉。
  这日的事情似乎尤其的多,待哥哥将细细交待完全,已过了更鼓时分。
  门口候着两个值夜的宫女,哥哥一挥手,便让她们退下了。
  我略微一愣,才意识到哥哥有话要对我讲。
  果然,他打开门看了看外面,确认没人了,才退进来并锁上了门匙。
  “娉兰。”他的语气多了几分父亲般的沉稳,这让我心中略微有些发紧。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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