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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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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微笑着看他的眼里流过一点点的疼痛,我一动不动地蜷缩。他已是接近不惑之年,却依然是十年前的微笑。然而,衰老终将吞噬不年轻的心,我怕。这样的雨夜,也许只适合在他怀里睡觉,睡着了不要做梦,类似于短暂的死亡,那也是幸福的人生。 
  我还是在写字,没有固定的职业,安说让我好好地找个工作,我哭了,不是不想找,而是找不到。 
  我一直自卑,始终没有一个正式的毕业证——那张被很多人不屑却又让很多人郁闷的红本本,然后我一直失业。 
  湛蓝的卡上一直都是有着让人费解的汇款,所以她从来不会为生活而发愁,当然无所谓工作。这句话是很多人对我的解释。 
  伸开五指我抓不住我的未来,也摸不到我的过去,天空始终是灰色的蒙蒙,当很多人为了生活奔波时,我想的是要忙碌,一个人有太多的物质,就会太空虚,那么多的时间用来想念一个人,没有人知道我是发愁的,我在努力地找寻着一种能让我玩命的工作。期待着宣泄出所有的精力和思念。 
  比如我曾经妖娆而疯狂地出现在喧哗的迪厅,比如我曾经淋漓尽致地让自己在舞台上痛哭,一种发泄,一种解脱。 
  也许有人是为了不菲的演出费,而我是另一种。 
  我终究不是读书的料,不安分的因子一直在骨子里跳跃着,在我大学读到第二年的时候,系主任找到我,很真诚地说,湛蓝,你会是一个不平凡的女孩,可是你的舞台应该更大。 
  我笑了笑,谢谢,对不起。 
  然后我微笑地走出主任的办公室,门外很多围观的同学,在众目睽睽之下我当场摘下校徽,再见,艺术殿堂。 
  学校门口竖着很大的一个牌子,在风中瑟瑟地发抖,我走过去一脚踹倒。上面红色粉笔的字迹安静地对着我咆哮,嘲弄?自怜? 
  心里碎碎的有些痛,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发白的牛仔,宽大的黑色毛衣,瘦削的身子在空荡荡的衣服里颤抖着,摇摇头,保持一种芦苇的姿态去抖落,抖落一些不安的碎片,有些东西成了碎末后会渗透在肌肤里,总是让我痛得不知所措。 
  红色似乎并不全是成功的象征,更多的是血色的味道。 
  我要为谁留住我的处女夜,我不要为谁付出我的贞操权,我就是我,血色湛蓝。牌子上赫然醒目的一行字清楚地提醒着我,我曾经在这里挣扎过。            
  你知道什么? 
  你只看到蜗牛慢吞吞地前行,你只听到火车驶过时发出的是呻吟的声音。滚TMD浪漫主义的梦想,当我再次触摸滚烫的轨道时,明显碰到你冰凉的心。 
  事实胜于雄辩,当体温计在你的口中滑下时,我拧动水蛇的腰大喊一声,妖精,你的沸腾已经凝固。 
  在校两年,我仍是没有几个朋友,偶尔幽宁会来看我,有时会挽着颜晓的胳膊,她的脸上开始出现率真的微笑,和颜晓在一起时,她是只快乐的小鸟。 
  这是一所全封闭的学校,每个月只有两天的休息时间,更多的时候我们是在寝室和教室度过的。学校美女如云,帅哥无数,当然这也是一个贵族学校,没有足够的金钱和权力,你只能望门兴叹,我知道颜晓的爸爸为了我是动用了一定的关系,想到这里,我总会又想起很多事情,我不相信他会对儿子一个关系不稳定的女朋友甘愿如此的付出,可我只是模糊地看不清究竟他为了什么。 
  宿舍是那种四个人一起的,条件还算可以,18寸的彩色电视,统一的201电话,清一色的18岁女孩,个个如花。 
  对面的男生宿舍总是在搞什么联谊,然后每天电话都和热线没什么区别。她们在疯狂打电话的时候我就一个人窝在床上给幽宁发短信,上铺的女孩一会上一会下,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下来,我想她肯定消耗了不少能量,可是整个宿舍就她整天喊着要减肥。 
  四人分别来自四个城市,内蒙,天津,广州,西安。 
  内蒙的那个也就是我的上铺,很好听的名字,肖静璇。不错的一个女孩子,浑身充满着青春的气息,第一天见面她就灿烂的给自己起了外号“蚂蚱”,很贴切,她的确像个蚂蚱,蹦来蹦去的。 
  两点四十五分的时候,电话又响了,不等肖静璇跳下来接电话,这个时候也只有她的电话才会响起,我抓过电话,现在是午夜幽灵巡回时候,请不要随便骚扰。然后挂掉电话。 
  她先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直至我挂掉电话几分钟后,她才喃喃地说,湛蓝,今天我才发现你简直是个天才。 
  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像座大山压在了我身上,然后非要和我挤通宵,我的宽大床铺就那样被她死赖着纠缠了一个晚上,听她絮絮叨叨地讲了一个晚上自己的爱情故事,我辗转无眠。 
  自此,多了一个朋友。 
  肖静璇的眼睛是那种很明显的少数民族的深邃,和别人的恭维不一样,她总是在和我散步的时候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湛蓝,我要是男生,一定会为了你死掉。另类的一句赞叹,通常这个时候我只会把手里那支几乎快化掉的麦当劳蛋筒塞到她嘴里,提醒她闭嘴。 
  阴雨绵绵的日子里,广播里总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首让我头疼的《你的眼睛背叛了你的心》,后来说是声乐班的一个男生参加什么比赛的小样。肖提起那个男生时眼睛里闪烁着惊人的光芒,尽管是在熄灯后的午夜,我依旧能感受到她沉迷的程度,就像当初云姨提起安的激动,或者比那时还要冲动。 
  听肖讲话时,我只是安静地蜷缩,再蜷缩,黑暗中我听到有阴森森的声音,湛蓝,我一直在你身边,不会离开你。看不见身影,只是一种熟悉的声音,我知道是谁。 
  童年就是这样过来的,黑灯的时候,他会出现,然后我就养成了对着空气说话,我的思维里有这样一个人,关心着我的关心,在乎着我的在乎,即使他永远是黑暗中的,阴森森的。我淡淡地笑,我知道,全世界都离去,你也不会。 
  湛蓝,你睡着了?肖的声音打乱了我的思维。 
  方才清醒,我在痴迷状态发出了呓语,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我说,没什么。 
  肖喜欢的那个男孩叫韩东,对于他,我并没有多大的印象,惟一觉得他另类的就是那浑身都是洞的乞丐服。 
  我对肖说,男人没有一个知道爱情的。 
  肖闪着单纯而无辜的眼睛看我,奇怪我为什么用了一个男人的称谓而不是男孩,她一直认为我是个安静的乖孩子。 
  我冷冷地看着天花板,很黑,什么也看不到,但是我还是在努力地看透着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那样说。或许我想起了安,或许想起了颜晓。 
  习惯将自己蜷缩在睡衣里,肖也学着我茫然地看着天花板,黑暗中谁也看不到谁的脸,只能简单凭着呼吸来判断我们的思想。 
  我说,肖,黑暗中的心跳是最真实的苍白。 
  肖不懂的,当一个人的心跳在黑暗里是那么混乱的清晰,她的心其实早已死去。肖的心跳是温和的,有节奏的青春,听着她的心跳我的眼前总会浮现出鲜活二字,而我只是枯萎,沉寂。 
  周末的时候,被肖死拽到土门的一个滚轴溜冰场去玩,八十元一张门票,进门的一刹那,我仿佛回到了暗黑。一夜之间,青春开始溃败,愤怒得不成样子,听到一声绝望的“带我离开”,我无法让自己的思绪从唱歌的人身上移开。 
  肖在我旁边疯狂,身边的人也在疯狂,甚至间杂着一些陕西的方言粗口,这就是朋克?我问自己,是的,我不懂摇滚。 
  那个叫韩东的,穿着那条让人咋舌的破旧牛仔,那个我印象中总是在深情款款地唱着让人头皮发痒的情歌王子,此刻在用另一种方式证明着自己的存在。绝对的绝望,绝对的崩溃,我喃喃自语,没有人听到,我的声音像一片落叶拂过演出现场,然后轻轻落地。 
  肖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她的激动,她的热情,她是真正的拥有着自己的激情。我只是冷静,置身于台下,我是岩浆群里的一滴无法融化的因子,我安静地任欲望在燃烧,安静地等待着众人安静下来。 
  终于安静,终于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了,因为韩东在最后一刻跳得很高,很高,然后重重地跪在地上,哭泣,我看见鲜血从他的膝盖淌开。在一声沉重的金属拨片划过后,他歇斯底里地呐喊,带我离开。 
  凄厉,挣扎,空洞,颓废,所有华丽的语言都被我逼到喉咙,我在长久的沉默后爆发,在众人的思索中爆发,在肖的不知所措中爆发。我冲到台上,合着韩东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嘶喊,带我离开,带我离开。 
  他是个男人,知道爱情的男人。这是我见到另外一个韩东后给肖的话。 
  五年的光阴绝对可以把初恋情怀淡忘,也绝对可以把那份情感渗透,至于我是忘记了,还是刻在了心里,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五年了,我改变了很多,人们说我是一朵带刺的野玫瑰,伤害着别人也伤害着自己。我的身体里散发着妩媚的诱惑,那种致命的诱惑,让激情和欲望蹂躏着我的神经。而我的灵魂却泡制在孤独和空虚中,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渊,一种心碎的思念。 
  每个夜晚来临的时候,是我出现并堕落的时候,因为这个时候是思念蔓延的时候。 
  然后我在决定遗忘的时候,安回来了,安回来的时候我守着我那沓被自己翻得很烂的稿纸,他不看,我不说。 
  有个编辑说,湛蓝,你的文字太情绪,太个人,要是适当地修改其实很好的。 
  我微笑,本来就是一场没有情节的故事,我只是写给能看懂的人。            
  颜晓不懂,因为他始终是个局外人,幽宁明白却不懂,她懂破碎,却不懂粉碎。 
  我安静又残酷地剥开我的伤口,轻轻地洒上碾成粉末的盐粒,闭着眼睛享受着,享受着彻骨的痛,我的文字在房间里飘荡着,我用虚脱的声音大声地朗读着: 
  他们疯狂地莋爱,疯狂地满足着对方。她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他冰凉的心,用自己的柔情去慰藉他受伤的心。可是她的伤口越来越大,血不停地流着,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流进他的身体里,然后看着他复苏,而她在慢慢枯萎。 
  她一边用心地爱着他,一边用犀利的言语刺激着他,眼看着他一天天地清醒过来,然后自己失去知觉。他要走了,他要重新开始他的生活,她用眼睛询问着他,他沉默地搂着她,湛蓝,你是我生命里重要的女人,可是我给不起你爱情。 
  她笑了,笑得很从容,然后很温柔地亲吻他。她含着泪笑着,亲吻着他的每寸肌肤,我说,安,你要记得我,我爱你。 
  那一夜,他们很投入地亲吻着对方,她知道她所有的爱情都在舌间的纠缠中,尽管唇齿之间磕碰的不是爱情,她不后悔,她要他永远地记得自己,记得那一夜。 
  幽宁总是说,湛蓝,你沉沦太深,编这么多的故事有必要吗? 
  烟在我指间流淌,必要? 
  一段感情用必要和不必要来诠释的话,我只是沉默,安静,她看我,无言。 
  我面前摊开着一幅又一幅的人体油画,似曾相识又如此陌生。幽宁安静地听我说话,叹息,竟是如此的造化。 
  我无法让自己去看画上的女子,冷漠而又妖冶,看得出画画的人是被理智与欲望压抑的痛苦,以至于所有的花瓣竟被扭曲得如同毒焰的灼。 
  画画的人是安还是云姨,我一直不知道。 
  安曾经是云姨的男朋友,我对幽宁说。 
  安对于我,只是我心里的一段爱和幻想,我只能在自己的文字里和他靠近。发泄我的疯狂。 
  湛蓝,换杯咖啡,以后不要依赖苦咖啡,加方糖的咖啡很简单,容易品尝。幽宁突然莫名其妙地讲了一句让我也听不懂的哲理。 
  平安夜那天,幽宁没有预料地出现在我面前,当时我正一个人窝在宿舍里写字,大段大段的华丽文字被我刻意地堆积。 
  幽宁,用了你的名字做我的主人公。 
  幽宁不说话,只是拿过我的字,看着,念着,从无声到有声。 
  你知道,有一种玫瑰不是花,而是腥臭的血渍。 
  他的手腕上明晃晃的,让她想起很久以前钟爱的水晶手镯。只是那晃亮亮的刺眼价格过于昂贵,她看见年轮一圈一圈地溶进白色。 
  她笑,居然灿烂,湛蓝,我爱你。 
  回头,幽宁幽幽对着她笑,她却怎么也笑不起来。 
  拖着脆弱的步子走过去,她触碰到幽宁幽幽的眼神里那寒冰一样的热情,熟悉而陌生。 
  他的背影渐已模糊,她的泪轻轻落下,落在他惨淡爱情宣言里。 
  楼道里静悄悄的,屏住呼吸,她感觉玫瑰的气息在拐角的地方暗涌,翻江倒海地在楼道里折腾,却是瑟瑟的孤独。 
  你要的终于得到了,我可以闻见爱情的味道。幽宁看着她,目光呆滞而游离,纤细的手指划过她的脸,近似嘲弄地落下。 
  幽宁,那是玫瑰的气息,我的爱情是蔷薇。我并没有想象中的坚强,当幽宁温柔的祝福响起时,她明显地嗅到血腥的臭,看着幽宁美丽而阴郁的脸,她用手遮住玫瑰铺天盖地的侵袭。 
  湛蓝,玫瑰就是爱情,难道你不知道吗?傻瓜,没有人会相信蔷薇会带给自己幸福。 
  幽宁的笑很勉强,背影却很飘逸。玫瑰飞快地在楼道里穿梭。最后楼道上只剩下她孤零零地定格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她却几乎被玫瑰的芬芳窒息,因为她知道自己得到的并不是想要的,却是幽宁所执著的。然而,玫瑰也没有给我带来幸福,对着幽宁的背影她喃语。 
  幽宁说,湛蓝,我可以加句话吗? 
  我没有吭声,只是看着她用笔歪歪扭扭地写下一句话,幽宁的字写得很难看,像一只只丑陋的毛毛虫爬过,但是她的语言又干净的美丽。 
  我以为,那只是一朵淡白的蔷薇,摘下时却扎伤了我,玫瑰也从此凋零。 
  湛蓝,你相信轮回吗?午夜的时候,我们依偎着看窗外的烟花,看烟花那一瞬间的灿烂,幽宁发问。我只是微笑,微笑,然后捕捉到彼此燃烧在喉咙的瞬间二字。原来只是刹那芳华。 
  我忽然想问幽宁,她和颜晓之间怎么了。 
  她回头说,湛蓝,你是个好女孩。 
  肖曾说过同样感觉的话,湛蓝,你确定韩东是个好男孩。 
  她很认真,我坏坏地笑,他会是个好男人。 
  男孩与男人我一向分得很清楚,看到肖甜蜜地挽着韩东的胳膊时,我看到他眼里闪过的迷乱,这是一个男人看见湛蓝时都会出现的惑然。 
  颜晓依然在周末的时候会来看我,有时带着幽宁,有时不带,问起时,他似乎不愿意回答。而幽宁却总是在提起颜晓时像个孩子,也许,她原本就是个孩子。或者在爱面前,我们都孩子般的懵懂。 
  爱情真的是个迷惑人的东西,甚至是只陀螺,不停地旋转着,不转的最后没有人知道它的定位。 
  韩东约我去看电影,我斜着眼看他,这样对肖不公平。 
  他不说话,霸道地拉起我的手就走,我没有拒绝,我说,湛蓝,你天生就是贱人,顺从地跟着韩东走。 
  潮湿而暧昧,电影院没有几个人,有的只是躲藏在黑暗中的肮脏,时不时因为影片里女主人公虚假的呻吟声,引得下面零散的窃笑和咒骂,不是恶毒的,是最土的那种陕西方言,明显有着龌龊成分。 
  韩东的手在我的大腿上游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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