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粽园烟云-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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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小迦被眼前看到的一幕吓坏了。
那个站着的黑影听到了声响，向小迦躲着的方向望过来。借着朦胧的月光，小迦隐约看到了那人的侧脸。
天啊，竟然是你！！！！！！！
看着那人向假山方向快步走来，小迦想也不想，回头就跑。灯笼也摔在了地上，在黑夜的笼罩下忽明忽暗地一闪一闪，然后，熄灭。
小迦在黑夜中狂奔，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何方。恍惚中看到远处有亮光，她就向着那个方向冲了过去，口中大喊着：“救命啊！！！！！！”
随即小迦觉得自己撞到了某个人的怀里，来不及看清来人是谁，只听到脚下“喵”的一声尖叫，在深夜里显得格外凄厉。小迦条件反射地低下头，却看到脚下一团白球，一双绿色的眼珠盯着自己，略带幽怨又含着责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迦吓得尖叫，手也乱挥起来。随即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越发害怕，挣扎了起来，但是越挣扎捂得越紧。小迦觉得自己正渐渐失去力气，听不清也看不清四周的一切。
“婉菱，你怎么了？”一阵熟悉的声音在耳边模糊地响起，带着焦急。
小迦渐渐地失去了意识，陷入昏迷前，她只有一个想法：
该死的猫猫，如果我能穿回去，非虐死你不可。
21世纪的塔罗算命屋里，“巫婆猫猫”打了一个冷颤。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窥见了秘密。——小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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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到处是秘密（四）？失忆
（本节作者：萧婉菱）
民国十四年 春 萧府听画园
好难受！
萧婉菱觉得自己忽冷忽热，头疼欲裂。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人在摸自己额头，然后喂药，然后离开。恍惚中又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低沉地叹道：“婉菱，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好奇呢？究竟该拿你怎么办呢？”
萧婉菱昏睡了过去，她仿佛看到自己在水中挣扎，空气中传来熟悉的清香，似乎看到岸上有个身影。恍惚间，她仿佛又看到水晴芊拿了根棍子在水中东戳西戳，棍子忽然又变成了一条蛇，吐着红信向自己扑来。
“啊啊啊啊！！！！”萧婉菱被吓得惊醒，一身冷汗。
“婉菱，你怎么了？”一个急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定睛看去，韩涛带着焦虑而关切的脸出现在眼前，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原来是场梦啊。隐约记得自己不是在夏府落水了么？被救了吧？
萧婉菱定了定神，正要起身，突然觉得手上一紧，顺眼望去，原来右手被韩涛牢牢地握在手里。韩涛似乎也意识到了，连忙松开手，轻咳了一下，忙解释道，“我看你手露在被子外面，怕你又着凉，正想给你放回去。”
“哦，”萧婉菱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也没有多想，顺口问道，“锦儿呢？怎么没看见她呢？”
萧婉菱感觉到正扶着自己起身的韩涛略滞了一下，“不知道，已经一天多没见到她了。你昏倒后，大家都忙着照顾你，没注意那么多。”
“那一直是你守在这儿了？”萧婉菱坐在床头，舒服地靠着软枕。虽然韩涛经常逗得自己生气，但照顾病人，却是非常细心而称职的。
“恩，”韩涛略有些不自然，“你爹娘还有逸心他们都来过，我让他们又回去休息了，还有舞儿也在这里守着。”
“舞儿？”萧婉菱接过韩涛递过的杯子，轻抿了一口，“舞儿不是二娘房里的么？”
韩涛正要答话，门外绣帘一掀，一个十七八岁眉清目秀的姑娘走了进来，正是舞儿。
舞儿端着一碗药，看到萧婉菱醒来，顿时笑道：“小姐，您可醒了，正好，赶紧趁热把药喝了。”
萧婉菱一边极不情愿地喝着药，一边听着舞儿给自己答疑。舞儿是萧二夫人房里的大丫鬟，做事细心，聪明伶俐。这次萧婉菱昏倒，大家忙做一团，二夫人帮不上其他忙，她看锦儿不在，而萧婉菱房里的其他小丫鬟又太小，就禀明了萧夫人，索性就让舞儿过来伺候。
“小姐，您前晚昏倒在小韩大夫那儿，接着昏迷了一天一夜，可把大伙儿吓坏了。”舞儿停了一下，瞅了韩涛一眼，接着用丝绢捂嘴低笑道，“小姐您也是的，病刚好点，也不好好休息，那么晚还往小韩大夫那儿跑，有什么话不能白天说啊，结果弄得自己又受凉了。”
萧婉菱一口药喷了出来，“什么？！”
她不解地望向韩涛，韩涛轻咳了一声，避开萧婉菱疑惑的目光，“婉菱你别听舞儿胡说，你是晚上做恶梦吓着了，我阻止不了你尖叫，怕你吵醒别人，只好捂你的嘴……”
“是是是，是做恶梦，”舞儿笑着接过话，“小韩大夫，太太可是发话了，请您这几天辛苦点，就守着我们小姐等她病好，省得她半夜做恶梦又往您那儿跑，我们小姐可是不能再受凉了。”
“等等！！！！！”萧婉菱越听越糊涂，“你们究竟在说什么啊？我不是在夏府落的水吗？怎么又昏倒在韩涛那儿了？恶梦又是怎么回事啊？”
这一下韩涛和舞儿都呆住了……
大家都来了，轮流给萧婉菱说话和提问。但最后他们都失望地发现，萧婉菱的记忆只停留在了一个月前夏府落水那段时候，而最近一个月所发生的事，萧婉菱完全没有记忆。
所有的人都望向韩涛，看他摇了摇头，最后大家一致做出了判断：
萧婉菱失、忆、了！！！！！！
（望着舞儿和她抱着的猫咪“小黑”，所有人都那么言之凿凿，也由不得我不相信这个“事实”：我居然失忆了！——萧婉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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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到处是秘密（五）？荷夭
（本节作者：萧婉菱）
民国十四年 春 萧府听画园
锦儿死了。
死在花园的池塘里。
是失足落的水。
尸体浮上水面，才被人发现。
手里还紧紧拽着一个香囊。
死了几天了，极有可能是萧婉菱那天做恶梦跑到韩涛那里的当晚失足落的水。
萧婉菱呆呆地坐在窗前，无法接受这个消息。
锦儿，那个从小就跟在自己身边，总是追在自己身后，总是像个小妇人那样啰啰嗦嗦，总是为别人着想的锦儿，就这样没了。
萧婉菱望着窗外的玫瑰园，似乎看到一个十四五岁的青衣小姑娘正拿着手上的丝绢，为另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又吹又擦，包扎伤口，“我的小姐啊，您怎么又不小心被刺着了。”
萧婉菱低声念道“锦儿”。
萧婉菱想不明白，从自己落水被救到现在，这一个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自己好端端的会失忆呢？如果是因为落水的原因，为什么现在才来失忆？如果是因为恶梦那晚受凉，也不可能就单单忘了这一个月的事啊？
还有，听说自己“大义凛然”地为水晴芊担保，还坚称是自己不小心掉到水里的，可是萧婉菱清楚地记得明明是有人推的自己啊。
更为荒唐的是，听说自己居然深更半夜独自跑到韩涛那里，众人被自己的尖叫吸引过来时，竟然发现自己昏倒在韩涛怀里，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衣服。虽然韩涛坚持辩称，说是自己做恶梦吓着了，因为他听到自己喊“救命”。这么漏洞百出的解释自然没人相信，大哥萧逸书甚至还坏笑着说：“韩涛，别看婉菱平时对你不咋的，可是一有事第一个还是想着你，做了恶梦都还专门跑过来找你，而且还不忘带着小黑。她怎么不找我呢，唉，平时真是白疼她了。”
想到小黑，萧婉菱无奈地看了一眼躲在角落里懒洋洋睡觉的波斯猫，听说自己居然醒后就找“猫猫”，结果就多了一只叫“小黑”的白色猫咪。
所有的这些，萧婉菱一点印象都没有。如果不是众人言之凿凿，如果不是小黑的真实存在，如果不是看到水晴芊饱含感激的眼泪汪汪，如果不是看到众人暧昧的笑容和一付“我们都明白，不用解释了”的表情，萧婉菱真的都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他们联合起来的恶作剧，甚至连锦儿也都还活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笑着掀帘进来，大呼小叫着“我的小姐啊，您怎么又不加件衣服，坐窗口边很容易着凉的”。
可是，事实是如此的清晰，锦儿再也不会回来了，而自己也的确是真真正正、确确实实丧失了这一个月的记忆。
萧婉菱轻叹口气，大致猜得出那晚发生的经过，自己深夜去找韩涛“幽会”，恩，还带着小黑，多半韩涛又扮鬼吓自己，再加上露寒风重，不小心又受了凉，结果就尖叫加晕倒，惊动了其他人。当然，当事人肯定予以否认，可惜编的理由太拙劣了。这也应该就是其他人所认为的真相吧。那锦儿呢，应该是发现自己不见了，跟着出来找，结果失足落了水。
锦儿，都是我害了你……
帘动。
萧婉菱猛地望向门口。一看是韩涛，又失望地低下了头。
“婉菱，该喝药了。”
“我不想喝。”萧婉菱看着韩涛，“韩涛，锦儿真的是自己落水的么？”
“恩，验尸的说了，锦儿的确是溺水身亡的。你也别太难过了，锦儿看到你这样，她也会走的不安心的，”韩涛有点迟疑，“其实，也都怪我，如果那晚我……”
“哇……”萧婉菱突然哭出声来，“锦儿，都怪我，是我害了你……”
萧婉菱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抱着韩涛说了什么。她只知道从五岁那年袁羁轩病重那次以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大哭过了。她只知道锦儿再也不会拿着披风追在后面了，而锦儿走之前还因为那事和自己冷战着。她多想再和锦儿说说话，哪怕一句也好啊，可是，那个温柔善良的大姐姐再也不会睁眼了。
萧婉菱哭着，愧疚着，难过着，后悔着，自责着……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哭昏过去的，也不记得韩涛临走前在自己耳边低语了什么。
夜深了。萧婉菱醒来，起身到桌前。
凉风起，吹得桌上的书册不停地翻卷。一张纸被吹落到了地上，萧婉菱随手拣起来，纸很皱，看着眼熟，上面写有字：“三更。有事找。婉菱。”字迹有点潦草。
萧婉菱随手将纸又夹回书里。突然她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拿起那张纸仔细端详，最后跌坐到了凳上。
虽然纸被揉皱过，但萧婉菱还是很肯定，纸上的那七个字历历在目，俨然就是自、己、的、笔、迹！！！！！！
（锦儿，那个如荷一般温婉的女子，就这样离开了我。然而，锦儿的死，只是一切阴谋和悲剧的开始……——萧婉菱）
第十二章 意难平（上）
【47】意难平（一）？绿窗花
（本节作者：萧婉菱）
民国十四年 夏 萧府焚馨园
萧婉菱走在通往焚馨园的路上。路过池塘时，风中飘过一阵荷花的清幽芳香。萧婉菱停了停脚步，已经是夏天了啊。时间过得真快，锦儿出事仿佛还在昨天。
锦儿，那个如荷的女子，是自己害了她啊。
萧婉菱心中又是一痛。虽然她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写那张字条，也许是自己不愿先低头开口，于是才写的纸条约锦儿池塘见面，结果发现锦儿不小心落了水，于是自己跑去找韩涛求救。是这样么？也许吧。
萧婉菱隐约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对劲，可又想不起来。应该是这样吧，所以自己才会自我封存了那一个月的记忆，不愿去想，才会“失忆”。
就是自己那七字纸条，字字如催命符，夺了锦儿的命。
焚馨园里。
水晴芊正在窗下绣香囊，一针一线地专心绣着。
“琵琶金翠羽，绿窗人似花，水晴芊，你好有闲情啊。”萧婉菱走到水晴芊身旁，望着她手上的香囊，忽然想起锦儿被捞上来后，手里也拽着一个绿色的香囊，隐约觉得有点眼熟。
水晴芊见萧婉菱盯着自己手中的香囊发愣，忙讪讪道：“这是给逸恒哥的，他说他原来那个弄丢了。”
萧婉菱收回眼光，微叹了口气，“既然放不下，又为何要答应嫁给我大哥呢？”
水晴芊低下头，默然不语。
萧家大少爷萧逸书近年来迷恋上了江南花魁花婉梦，他一直风流花丛，没想到这次竟然也认了真，无奈萧老爷和夫人坚决不准花小姐进门。那花小姐不久前为萧逸书产下一子，名唤舫儿。萧夫人知道后轻叹了一声“冤孽”，便率人将孩子抱了回来，但仍是不同意给花婉梦名分。初夏，花小姐因为产后身体虚弱，终于含恨而终。萧逸书大受刺激，从此越发醉生梦死。
舫儿年幼，没人照顾，萧老爷和夫人就想给萧逸书娶门亲事，也给他定定性。萧逸书先是坚决不同意，后来抵不过萧夫人的眼泪也就点头答应了，但只同意纳妾，说自己心中的正室永远只有花婉梦一人。最后萧老爷和夫人就看中了水晴芊，而水晴芊居然也同意了。
“水晴芊，你可以拒绝这门婚事的，我大哥现在就像个没有心的孤魂，你嫁给他不会幸福的，”萧婉菱忍不住说道，“你不愿开口，我可以帮你跟爹娘说的。逸心是紫芊的，你可以嫁给二哥逸恒啊。”
水晴芊看着萧婉菱诚挚而急切的眼光，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低语道：“谢谢你，婉菱。可是我已经决定了，逸书大哥是个好人，而且，我也很喜欢婉梦姐姐的舫儿。”
“你……”萧婉菱气道，“哼，算了，懒得管你，我走了。”
临出门前，萧婉菱回转头，又望了一眼继续埋头绣着香囊的水晴芊。
“琵琶金翠羽，弦上黄莺语。劝我早归家，绿窗人似花。”萧婉菱轻声吟道，“水晴芊，你心里一直等的那个良人毕竟不是我大哥啊。”
水晴芊手一抖，针刺到了手指。
（我知道婉菱是一片好意，可是我只能拒绝。因为我已答应了要帮他，虽然我很想为他倚绿窗盼归家。——水晴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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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意难平（二）？幽兰露
（本节作者：萧婉菱）
民国十四年 夏 萧府
萧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今天是大少爷萧逸书纳妾的日子，虽然是做妾，萧老爷和夫人也给足了水晴芊应有的排场，一切都按正室的礼节迎娶。
大厅里，萧逸书疯狂地喝着别人敬的喜酒，一律来者不拒。二少爷萧逸恒则帮忙招呼着客人，而三少爷萧逸心也独自在一旁满怀心事地喝着闷酒。
袁紫芊又是高兴，又是担心，水晴芊终于嫁人了，以后逸心哥就不会再想着她了吧，可他现在这么不开心，又让自己觉得难过。
袁紫芊痴痴地望着萧逸心，想到前几天萧婉菱和自己的对话：
“紫芊，我昨天无意中听到娘在跟爹说，说你和逸心都十七岁了，干脆趁着给大哥娶亲，把你们的事也给办了，爹就说逸恒都还没成亲呢，而且想让他娶你。”
“啊？那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我二哥逸恒也不差啊。而且你们最近不挺好的嘛。其实你做我二嫂也不错啊。”
“可是我……婉菱你笑什么，你这个坏丫头，又捉弄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啦，你的心事我还不明白？！我可是一直都在爹娘面前为你和逸心说足了好话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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