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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天,别睁眼-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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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看手指，指尖中心的一点，是红色的。她用拇指跟中指按压着揉了一下，放到鼻尖闻了闻，血腥味。
唰的抬头，不知道是在第几层，她看到有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探头出来，太远了，她看不到他的长相，可直觉上她能够感觉到，他在看她。当她还想看得仔细点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顾不上自己买的东西，唐筱雅数清楚那是第几层后，赶紧跑进了商场，电梯还在很高的楼层没下来，她等不及，连忙往楼梯方向跑。
八楼，等跑到的时候，她已经喘得跟条狗似的。她回忆了一下自己刚才看到的方位，走到了一间房间前。她的心跳很快，不否认有点害怕。她尝试地推了一下门，没关。她轻轻地推开，视线接触到里面的场景时，怔在了原地。
现场总共有三具尸体，两个老人，一个年轻女性。警方检查了现场，采集了证据，标记了尸体位置后，就让法医部的人将尸体带走了。
唐筱雅站在一边，待会儿她需要去警局配合问话所以不能走。
她的胆子不小，或者说算是大的。可猛的看到三具尸体出现在她的面前，唐筱雅真的无法继续保持从容淡定。她想，她的脸色一定是惨白的，手也是冰冷冰冷的。但她这样的反应，在在场的警员看来，已经是非常的冷静镇定了。
左萌在上次T大的案件处理中是见过唐筱雅的，相应事项处理完之后，她走过来试图安抚她的情绪：“你刚才的处理方式非常棒，待会儿去警局，你只要把看到的知道的告诉我们就可以了，不用担心。”
唐筱雅先是叫了救护车之后才报警的，奈何医生看了一下后都摇头，因此就回去了，毕竟尸体到时候还要尸检。
唐筱雅笑了笑，觉得自己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被一个比她小五六岁的女性给安慰，有点尴尬。
到了警局之后，才下警车，她就看到前面有一熟悉的身影匆匆地在她之前走了进去。
“咦，席队回来啦？”这两天席铭谦休假，想来是听说了命案后赶过来的。
唐筱雅再次见到席铭谦，发现他似乎比上次见到的又帅气了几分，精神了很多。他没有穿警服，而是穿着一套藏青色西装，衬得整个人更加高大挺拔，隐隐的还有点贵族气质。她对他又出现了第一次见面时有的感觉，这个警察，真不像是个警察。
见到唐筱雅，席铭谦显然也是有点讶异的。他没有去过现场，因此非常需要凶案现场第一发现者提供的消息。
“我买完东西走出商场大门的时候，因为鞋带散了所以蹲下来系鞋带，当我系好鞋带之后，就感到有一滴液体滴到了脖子，起先我以为是下雨了，后来一摸才看到是血，我抬头往上看了一眼，有个人影伸出了窗外，似乎也在看我。后来我就上楼去了，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筱雅将大致情况描述了一遍，继续道：“我推开门的时候，房门没锁，我看了一下，也没有被撬过的痕迹，我一进去，就看到了里面躺在血泊里的三个人，后来就报警了。”
席铭谦观察着，在叙述的过程中，唐筱雅的思维逻辑都非常顺利合理，甚至她的神情都没有紧张慌乱的迹象。他眯了眯眼眸，微微上身前倾问道：“这三个人当时躺的位置你还记得吗？”
唐筱雅闭上眼睛，仔细回忆了一下，睁开眼睛说：“那个年轻的女人是躺在地上的，她当时睁着眼睛，眼神有些惊恐和慌张，年老的妇人是躺在沙发上，眼睛闭着，脸上并没有痛苦的表情，另一个老者是在靠近窗台的地方，同样闭着眼睛，神情较为祥和。”她说完之后，察觉到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她记得那位老者流血的地方是心脏处的位置，当时他最靠近窗口，可他的血不可能掉下来，那么，掉下来的那滴血，是谁的？
显然，席铭谦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他问道：“你有没有摸过那滴血？触感如何？”
要是其他的女生的话，哪里还会知道当时的触感如何，早就吓得花容失色了。但唐筱雅自然是不一样的，她记得那触感，她说：“有点黏腻，不过还没有完全凝结，虽然我碰到的时候是冷的，但我想，刚掉下来那会儿定是温热的。”那滴血不像是那三个死者身上的，都没有这个条件，那么也就是说，那血是……凶手的？
“你……”
“血迹都已经被我洗干净了。”
唐筱雅和席铭谦同时开口。
确实，席铭谦是想问那滴血还有没有残留在她身上的。既然如此，也没办法了。
“你说你看到凶手，大致相貌有概念吗？”
“没，太远了，而且他当时是戴着口罩的，不过，他应该有染发，我记得在阳光下，他头发的颜色不像是黑的。”
席铭谦又问了一些问题，唐筱雅都尽量回答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席铭谦说：“左萌，你送莫小姐回去。”说完他就开门出去了，大声喊了一声，“小林方筒，跟我去一趟案发现场。”
唐筱雅听后，赶紧追了出去，快步走到席铭谦的身边，拉着他的衣服下摆说：“我也想去。”
席铭谦被她拉得脚步一顿，听了她的话后回头看她，眼神依旧很凌厉。唐筱雅下意识地松开了手，莫名的有些紧张，“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
席铭谦没说话，只是还在看她，后来自己走了。唐筱雅搞不清楚他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没说不让她去不是吗？那么她就当他是默认了吧。她在心里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做了愉快的决定的唐筱雅非常自然的跟着席铭谦坐上了他的那辆车，那怡然的态度跟刚才拉着他的衣服下摆表情略有些可怜和恳求的样子完全不同。席铭谦思考着，他是不是被她骗了？
到了案发现场，那里有几个警员在站岗，防止其他人进入破坏现场痕迹。
“取证部那边有没有什么发现？”席铭谦进入现场后问道。
左萌回答说：“男死者身上的那把刀已经拿去化验了，上面有两个人的指纹，血迹有三个人的，初步判断是三名死者的。现场有第四个人的脚印，应该就是凶手留下的。”
“三名死者的身份呢？”
这是方筒查的，他赶忙说：“男死者叫张耀成，现年六十七岁，是一名大学教授，现已退休。年长的女死者是男死者的妻子，叫郑菊英，现年六十五岁，是一名高中教师。年轻的女死者叫卢婉莹，现年三十五岁，是这家的儿媳妇儿。对了，我们已经通知死者的亲属，他现在正在外地出差，应该晚上就会赶过来了。”
席铭谦点点头，然后在三名死者死亡的地方蹲下来。
现场并没有挣扎的痕迹，只是在门口放有一袋购物袋，席铭谦粗略地看了下购物小票，里面是各种生活用品以及一些小菜，应该是卢婉莹出去购物回来，正好碰上凶手在行凶，继而被杀害。那么也就是说，张耀成和郑菊英是先被杀的。
“左萌，将现场拍摄的死者照片给我看一下。”
左萌将照片递给他。
席铭谦看到，照片中郑菊英身上有血迹，应该是刀被□□时飞溅出来的，张耀成身上也有血迹，但明显比郑菊英身上的要凌乱很多，脸上和衣服上袖子上都有。他看向地面，地面有一条血滴的痕迹，从门口一直到窗口——也就是死者张耀成死亡的地点。
职业敏感度告诉席铭谦，这次的凶杀案，似乎透着那么点不同寻常。
唐筱雅站在一边，看着席铭谦到处勘察，她看了一会儿，自己走到窗口往下看。这里是八层，一滴血落下来正好落在她的颈部，那么是从什么位置落下去呢？她伸出手尝试了一下，心里没什么概念。
“左萌小林，你们去邻居那里问一下，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有陌生人进入楼层，另外，探听一下这家人的情况，看看最近有没有和人结仇或者产生矛盾的。”席铭谦下完命令后，左萌和小林就出去了。
这个点正是晚饭时间，所以隔壁几乎都是有人在的。
看完客厅之后，席铭谦又去了死者的房间。
唐筱雅也跟了进去，在席铭谦查看线索的时候，她看到在床头柜上，放着一瓶药，拿起来一看，是银杏叶滴丸。她打开看了一下，里面的药丸已经只剩下几颗了，应该是经常服用的。
席铭谦并没有找到什么有利线索，走到唐筱雅身边问：“有什么发现？”
身边突然出现一个人，唐筱雅吓了一跳，看到是席铭谦，心里不由得咒骂了一句，然后说：“我想两位年长的死者中，应该有人患有老年痴呆症。”
“哦？”
“是这药告诉我的。”她拿起那瓶药晃了晃。
席铭谦拿过药，看到上面的名字时，并没有概念是治疗什么病症的。不过他把名字记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虚假的真相（三）
左萌和小林在一个小时之后回来了，左萌说：“我们问了几户住在附近的人，他们都说这家人挺好的，张耀成为人很和善，对谁都是彬彬有礼的，并且很乐于助人，看到谁家有麻烦都会上去帮忙。对他的都是好评。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听说他的脾气有点暴躁起来了。可能是因为他老伴儿的缘故吧。郑菊英患有老年痴呆症，听说已经好几年了，不过在这之前，她人也不错，还给好几户人家家里的小孩补课过，都是免费的。只是她为人脾气有点急，说话比较直。至于他们的儿媳妇儿卢婉莹，怎么说呢，有些人说她人很好，对两位老人都很照顾，但也有人说她有时候会虐待老人，在张承光，就是两位老人的儿子，他不在的时候，有人说看到过她骂她婆婆，公公劝说的时候还推了公公一把。”
“张承光呢？对他的评价如何？”
回答的是小林，他说：“对他的差不多也都是好评，说他是一个非常孝顺的儿子，从小到大都是优秀生，不管是学业还是人品，都是为人称道的。除了是去出差，他几乎每天都会按时回来，还总是带着自己有老年痴呆症的母亲出去逛街散心。不过张承光和卢婉莹夫妇的感情似乎并不怎么好，经常会发生争吵。”
席铭谦点点头表示知道。
现场差不多没有其他有用的线索了，正当他们要走的时候，张承光回来了。
“警官，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被杀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完，张承光就虚脱般地跪在了地上，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大老爷们，就这么捂着头哭了起来。
安慰人从来就不是席铭谦擅长的，他示意了一下左萌，想让她去安抚一下他的情绪。左萌才刚要去的时候，就看到唐筱雅走了过去，蹲在张承光的身边。
“张先生，请您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你放心，警方一定会抓住凶手的，绝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她的声音很轻柔，语速很慢，吐字很清晰，让人听了就觉得心里暖暖的，很有治愈的感觉。
张承光情绪稳定了一点，他说：“我想看看我的家人。”
“张先生，今天晚了，你的家人暂时还在法医部检验，你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去吧。”
张承光还想说什么，不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从楼道里出来，唐筱雅一直沉默着，她眉心微皱，左手食指和拇指交叠摩擦着。
席铭谦等人都要先回警局，看到唐筱雅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他让小林送她回家。
听到自己的名字，唐筱雅回过神来，愣了会儿说：“哦，不用了，我家里离这里不远，我打车就可以。”说完不等他们再说什么，快速地招了辆出租车就上车走了。
法医部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除了死者卢婉莹在生前有过挣扎痕迹外，其他的两名死者都没有发现有挣扎的迹象，不过在张耀成的脖子上发现了几道伤痕，看起来更像是抓痕。
还有一点令众人感到奇怪的是，死者卢婉莹的手指甲内有因抵抗抓挠而留下的肉屑，可经过检验之后，发现那肉屑是死者张耀成的。比对之后确认，张耀成脖子上的伤痕确实是由死者卢婉莹造成的。
这一点发现令刑警部门的人都感到不解，信息员罗嘉想了想说：“会不会是死者卢婉莹和张耀成一起对抗凶手，结果不小心抓到了张耀成脖子上？或者说是凶手故意误导我们，在卢婉莹死后用她的手去抓张耀成？”
席铭谦摇头：“不对，张一楠检查过，说这是生活反应留下的，所以不可能是死者死后造成的。”那么，这伤口又该怎么解释呢？
张承光来的时候，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比昨天更差，想来是一晚上都没有休息。
席铭谦负责问话，他问道：“张先生，你家里人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在B市，在那里已经出差快要一个星期了，本来是今天回来的，不过接了电话之后我马上就赶回来了。”
“昨天下午三点到四点，你在哪里？”
“我在酒店，跟我们公司另一个女员工一起讨论前天的开会内容。五点左右我接到警方的电话，告诉我说……我就马上去买了票赶回来了。”
“张先生，你仔细回忆一下，你们最近或者以前，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得罪……”张承光仔细回忆着，摇摇头说，“我父母为人都很和善，而且我母亲有老年痴呆症，不可能去得罪谁，我父亲更是个老好人，也不可能会有仇人。至于我媳妇儿，她这个人有时候脾气比较差，和同事或者邻居的口角摩擦都挺多的，但也不可能因为这个原因就杀人吧？”
席铭谦点点头，又问了几个问题后说：“张先生，您家人的遗体还需要放在法医部几天，希望您能配合。”
张承光虽然很想早点让自己的家人入土为安，可警方的要求他知道需要配合，因此没说什么便同意了，只是提出要求要去看看。
唐筱雅忙着处理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的病人资料，从早上到公司之后就没有空下来过，累得她一到午休时间就只剩下喘气的份了。她现在才意识到，原来当个小助理是这么累人的事情，看来以前自己当主管的时候也没少折腾人啊。
中午她是和李叶果一起吃饭的，两个女生一边吃一边聊八卦，当然，主要是李叶果在说。
“梓郁，你知不知道，西城那边居然发生命案了，吓死人了，说是死了一家三口呢。咦，你说现在的人都怎么回事啊，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言语解决的？实在不行单打独斗分胜负嘛，至于这么血腥吗？”李叶果一边吃着干锅牛肉一边说。
唐筱雅心想，这孩子的心还是挺大的，居然能够一边说着命案一边欢快地吃着肉。还有，那单打独斗又是怎么回事？武侠剧看多了吧？“你最近又在追剧了吧？古装剧？”
“诶，你怎么知道的？我在追风中奇缘呢，我告诉你，胡歌可帅了，可惜最后和女主在一起的不是他。但我不喜欢刘诗诗，演戏一点水平都没有，表情那么单一，所有的悲伤都是哭，所有的喜悦都是笑，这样的人怎么红起来的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又不是每一个看电视的人都有那么高的追求，越是表面的越能被人接受，因为越容易看懂啊。”反正唐筱雅已经不看电视剧十几年了，对于演员神马的，她都没什么概念。不过说完这句话后，她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是被她忽略掉的，可却想不起来，只好放弃。
下班后，唐筱雅被李叶果拉着去酒吧混了几个小时，最后在她终于忍受不了那里乌七八糟的氛围后，决定留下那小妮子一个人自己独自享乐回家了。
下了公交，唐筱雅背着包一步一步往家里走去。真是身体年龄小了，她觉得最近跟李叶果待在一起，心理年龄也跟着年轻化了。她甚至产生一种错觉，她又回到了大学时代。
莫梓郁家的小区比较偏僻，和市中心有些距离，不过环境是真的很好，小区里治安也很有保障。
突然，唐筱雅停下了脚步。她抓着包的手一紧，警惕地回头看了看。身后没有人，只有不远处的马路上有车子开过的声音。难道是错觉？她狐疑地多看了一会儿后，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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