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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小伙墨子路-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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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此而已。

  这里只剩下墨子路一个人。

  他慢慢躺了下来,头枕着叠加的双手,一动不动。没有月亮和星星,眼前暗黄的幽光;周围没有人声,也没有蝈蝈。

  夏虫也为他沉默。

  若是在平日里,躺在床上,他将会惯性地冥想些什么事。然而,这次他什么也没有想,大脑几近空洞到了真空的地步。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不久,他就疲倦地睡去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五章搭上贼车(1)
他突然醒了,刚打了一个小盹,匆匆告别步行街,向西北方向跑去了。 

  短短一口气跑到了汽车站,又一口长气,火车站出现了。

  累了,墨子路一屁股瘫坐在火车站售票厅前的台阶上。厅内没有往日的人山人海,他没必要急急忽忽。平日他也很少有急急忽忽的时候。此前他还担心人多票难买来着。

  十一点十分。

  他舒缓舒缓呼吸,起身,伸伸懒腰,半只脚踏过厅门,突然,近在咫尺的钟声给他一惊 。他立马站住。声音当当的,穿透耳膜,渗入脑际,余音袅袅。上课他都是一耳朵进一耳朵出的。这没一点可质疑性质。

  听着它,总会联想到破晓时分寺院里的某个小和尚一下下地撞钟,而钟声,水波一样,一茬一茬向外扩散,使周围的一切沐浴在一种空灵与神圣、广博与祥和的氛围中。远近山林在鸟鸣与钟声的交叠下反而更加幽静了。

  那是火车站豪华酒店“夜来乡”顶部镶着的一口大钟的吟唱。整整十一拍。显然,墨子路与火车站在时间这个问题上有了分歧。

  墨子路没有去做无谓地思论,纯粹在心里也没有。他立在厅门口,还沉浸在袅袅的余音之中,仿佛要从包容万象的钟声中寻觅点什么。

  不久,周围一股人涌动起来,纷纷向着候车室走去,他突然回过神来,却无原由地浑身一颤。

  “啊,我的乌龟。”他情绪一激动,竟喊出声来。

  还没来得及买票,他便冲出火车站,一挥手,前面一辆枫叶红颜色的的士开过来。墨子路急切地迎上去,只听见“砰”一声,车门关上了。

  墨子路坐在后排,两侧的车窗玻璃在车门里,前方铁栅栏明闪闪。的士司机是一位中年男子,脑袋滴溜圆。

  “去哪?”

  “飒沱湖学院大门口。师傅,开得快点好吗?”

  “没问题。”

  简直在飙车,这让墨子路欣喜若狂。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墨子路向窗外望去。

  “你这是往哪走?怎么还没到?”

  “抄近路……省油……快了……”的士司机转过头来说,吞吞吐吐地。

  “既然是抄近路,理应到了,你把我带哪里去了?我要到飒沱湖学院大门口。你该不会走错路了吧?”

  的士司机保持沉默,一心开车。

  我倒要看看你的方位感有多强。墨子路双臂抱于胸前,在心里默默地跟他较劲。“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出租车终于停下来,车前灯也跟着暗了。透过车窗,外面漆黑一片,树叶簌簌作响。

  “你肯定走错路了。”墨子路嘿嘿地说。

  的士司机急忙下车,大力拽开后排车门凶恶地说。

  “别动!给我老实点。”

  墨子路一听,这不是警察叔叔的声音吗?我可没犯法。

  只听见啪的一声,一道冷光蓦地出现在暗淡的空气中,继而横在墨子路不长不短的脖颈前,十多公分。

  “快点把钱和手机给我交出来。”的士司机声音不大却急促,且充满着杀机。

  墨子路一时不知所措,电影里的镜头竟不知不觉落到自己头上,着实令他吃惊。这道冷光一定是杀人不眨眼的凶器,他很清楚。他耷拉着眼珠子,终于看清那是一把刀。从他记事以来,他的脖颈就从没这么亲密地接触过这玩意。可以说,这是第一次亲密接触。偶尔亲身体验一些未曾经历的时刻未尝不可,怎样也比长期置身一种险恶的环境中好受。

  “我是学生,身上没有多少钱。”

  的士司机狠狠地瞪了墨子路一眼,一双牛眼大的眼珠子如出膛的子弹差一点从眼眶中射出来。

  “你他妈的别给老子装穷,赶紧赶紧,不然有你好看的。”

  他比他高,但他拿着刀,刀仿佛很久没有见血了,急需嗜血养神。墨子路老老实实地呆在座椅上,脑子空白一片,一言不发,心里却默道:我是“睡仙”,我怕谁。

  的士司机把刀靠过来,抵着墨子路的脖颈。他整个肥胖的身子也靠了过来,逼近墨子路。

  “你他妈的拿不拿?”

  “我真的没钱。”

  “少给我啰嗦!”

  的士司机开始活动刀子,不断地在墨子路眼前晃动,犹如打手在教训不服气的小毛孩前进行筋骨活动。一种威慑。一种炫耀。

  如若不听从,那我的命难道就这样轻易地被一个陌生人所左右,像踩死只蚂蚁一样?四海之内皆兄弟个猴子。墨子路不相信这么快就over,但他分明已感受到肺部的无奈。大脑也在添乱。

  士可杀——

  他这人怎么会这样?难道在娘胎里脑子受了风寒或者小时候不小心被疯狗咬着了而留下后遗症,还是活着不过瘾,抑或其他?我可以选择死,可绝——绝对不能死在这家伙手中。一只恶狼,一只疯了的狗——这像什么话!

  ——不可辱,不可辱个猴!

  “我给你讲个很好笑的事。就是前几日,我在飒沱湖遇见了——”墨子路紧紧抓着行李包,忽然抬头,凝视的士司机的大眼,郑重其事地说,但掩盖不了颤抖的声音。

  “滚!少给我啰嗦快点快点!”

  “要不,咱们先交个朋友,等我有——”

  “住嘴!”他举起右拳头要打他。

  “嗨!”墨子路这一声倒把的士司机给镇住了,“你拿的是什么刀,弹簧刀吗?我瞧——”墨子路伸手想拨开刀刃仔细看看。

  “滚——”他收了拳头,把声音拉得老长,很厌烦似的,“你他妈的别给我瞎动!” 。 想看书来

第五章搭上贼车(2)
之后,墨子路又无病呻吟了一大阵子。的士司机没听见似的,他只是将水果刀贴在墨子路瘦削的脸颊上,轻轻地滑动,然后慢慢移开,用缓缓的气息吹向刀刃,继续贴在墨子路的脸颊上。反复做了五六次。的士司机深深地沉醉于这些举动,仿佛在全身心地拨弄琴弦弹奏优美的乐章,亦似在耐心地雕琢一件自认为有不菲价值的艺术品。

  墨子路的左脸颊被利刃划破了,一道三厘米的口子,血在苍白的刀刃上文静地漫步,在暗淡灯光下黑乎乎的。的士司机还在吹,吹着吹着吹到墨子路的伤口上。

  墨子路不怕流血,流点血算什么,流血反倒使他感到新鲜,他真有这样的感觉。但他的心理防线像马其诺防线一样不顶用,不堪一吹。头晕、恶心,不听使唤地向行李包里摸。四张花花的百元人民币呈上,很听话的样子。真乖。

  他这时才真正发现自己的胆子并不像想象的那样。他可以一无所有,可以对任何事都抱有无所谓的态度,但绝不是无所畏惧。

  的士司机将缴来的战利品硬塞入臀部口袋,并左手持刀,右手在行李包里大略翻了翻,按了按,除了手机外,没发现有什么贵重的东西,然后一把拽住墨子路的T恤衫,顶向脖子。这样,墨子路偷偷给的士司机拍照作为纪念的希望也破灭了。

  “以后把嘴给老子乖乖闭上,不然有你受的。”的士司机肆意扭动他那圆圆的头颅,咯咯直响,然后探过头来,紧逼墨子路的脸颊,恶狠狠地说,“滚!别让老子在路上再碰见你。”

  墨子路慌忙把抖出来的衣服塞进行李包,脱离虎口,随即加快脚步,远离贼车。身后,灰黑色的士睁着两只大眼扬长而去;心里,忿忿不平默道:我是“睡仙”我怕谁。

  伤口他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但他知道他仍会或多或少在乎别人异样的目光。以前他试着让脸皮厚些,可他怎么也做不到。

  他沿着一条陌生而湿漉漉的小土路行走,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他对那位的士司机太失望了,他到底把他带到哪里来了。

  墨子路诚惶诚恐,一心寻找有光的地方,误打误撞竟走到“正途”。

  又是一条宽广的公路,两边的街灯暗黄。街上,空空荡荡,了无人影。他揣摩此时应该在零点时分。

  他没的选择,家是回不了了。再说,迷彩短裤左臀口袋里零碎的几个钱怎够打车票?

  他抬头向天空望去,黑洞洞的,依然见不到月亮和哪怕半颗星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感觉浑身镇凉,些微颤栗,打开行李包,除了橙红大塑料袋中的两件长一点的湿衣服,其余的全是短衫短裤。他不明白大夏天的竟还这么凉快。他不得不随便找了件短袖衫,拉上行李包的拉链,一屁股骑在上面,膀子夹缠着短袖衫抱在胸前,吹起淡淡的口哨。

  他突然又萌生强烈的归乡念头。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除了等待,他不知道接下来的棋子怎么走。

  心仍有余悸,面容也比较难看。不多时,他全身紧缩,昏昏欲睡。

  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车辆行驶的声音捅破静谧的夜色伸入耳朵眼中。两只驴眼射来,白亮耀人。墨子路勉强地睁开眼起身,刚要挥手,心突然扑扑扑乱跳起来。他对的士有了恐慌感。,

  等的士走近,他发现二者的颜色不同,于是心情放松,面带喜色,大胆挥一挥手。

  它是一辆金色的士。

  当然不是前面遇到的那位的士司机,而是一位“的哥”。他也是一位中年男子,戴着一副轻质金框眼镜。

  “飒沱湖学院大门口。”

  “是前些日子刚竣工的那个大门吗?”

  “好暖和!”墨子路用手搓着胳膊说,“嗯。很壮观,是吗?”

  “那确实,这样的门不多见。”的哥佩服地摇摇头。

  随便哪所学校,都喜欢在门上做文章。

  “能再开快点吗?我很急。打算上火车的,可我竟把我的小乌龟忘在大门口附近了。真气人!我得赶紧把它找回来。”

  “小乌龟?有那么重要吗?你的脸——”

  “是的,对我很重要。师傅,你能开快点吗?我的脸没事。”

  “开玩笑吧你,这速度已经够快了。你记性真差,最近不是刚出一起车祸吗?就在你学校边的公路上。”

  “真的?我怎么没听说。我的记性是不怎么好。”

  “是个女的,而且就是你们学校的。呃……也差不多这个时候,好像喝醉了,被一辆摩托车当场撞死。地上还留着一滩血,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墨子路咂一下嘴唇,

  “我有点孤陋寡闻了。最后怎么解决的?”

  “家门口死了人都不知道,你干什么吃的!”的哥一下子变了音,接着又变了回来,“怎么解决的,这个不好说,因为肇事者弃车逃跑了。”

  “她可能是别院的吧——他们两个人要是有一个警惕点,悲剧就能避免。哎,他们两个真——”

  “也不能这么讲。”的哥一本正经地说,“世上有太多的偶然。当你走在……譬如索马里的街道上,索马里,一颗子弹没理由地从天而降,恰巧落在你脑袋上,就算你再谨慎……”他不急不慢地说下去,“当子弹以至少每小时 90英里的速度下落时, 完全可以轻易地要了别人的性命。”接着开始摇头,“悲剧每天都在重演,都在重演。”

  “猴!这些小概率事件能有什么办法?”

  “没法办。这就是命啦。命!”

  “不是,这里不是索马里,总会有个办法的。”

  “怎么办?那就让这路回到两年前,窄窄的,烂烂的,车辆就不会像今天这样横行了,那就不会轻易出问题了。”

  “这当然不行。”

  “算了,歇歇吧,这事不归咱们管。”

  “恩……歇歇吧……”墨子路无精打采地低语,接着将头转向侧窗,看着黑洞洞的夜色默道,“小乌龟它好,什么都好,既然咱养了它。”

  车在静谧的夜色中一路畅行,一眨眼开到飒沱湖学院大门口。车在宽宽的公路上转了个弯,跨到公路另一侧,停在兰州拉面馆前。

  “先付你十五。你在这等着,我马上取来。”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五章搭上贼车(3)
四周空旷无人,拉面馆的铁门早已拉下。

  塑料袋还乖乖地呆在墙根那,他左手小心翼翼地提起它,右手向里摸。

  “Oh,God!God!”墨子路太兴奋了,黑白无常也差点被他的尖叫所惊扰。

  他在车上想过给老板电话来着,可是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既然交通这么便利,既然不愿再见离别的泪眼。

  正值兴奋之际, “大眼钟” 当的敲了一下,穿越铁门。凌晨一点。

  “你等一下,先把小乌龟放你这,我给它买点吃的。”

  “嗨哥们,你没搞错吧,时间就是——”

  “嗨哥们,稍等一会行吗?”

  “现在太晚了——”

  “多加五块!”

  拉面馆一侧是个上坡,上坡正对着校大门。

  墨子路快步攀爬上去。三十米,网吧,招牌上赫赫显示着“地球村”三个字。左右两边分别是水果店和小卖部。

  它们都因网吧而昼夜不息。

  这里都曾留下墨子路的足迹。

  墨子路买了两瓶矿泉水,几个香瓜。身上的钱不多了,他得有节制地花才行。

  墨子路走下坡,刚要打开车门,只听见汪汪的狗叫声,在他身后叫个不停。声音很好听,又似曾相识,是那种从石砌水井里跑出来的声音。

  墨子路急忙透过窗户将矿泉水和香瓜递进去,转过身,向一只大黑狗迎上去。

  “呵,虎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

  虎子在墨子路的脚下嗅来嗅去,高兴得很哩。它的四条腿白白的。

  他俯下身,用五指不断地挠虎子的脑袋和耳朵,接着在它耳畔轻轻地吹了吹,一把抱住毛茸茸的脖子。大头小头紧紧偎依在一起。虎子心情亢奋地不住晃动脑袋,粗大的尾巴很像松鼠的,也一个劲地摆动。他轻轻抚摸着它柔软的背脊毛发,心想:这么久了还记得我,哎,狗的确是一种有感情的动物……

  大三下学年,他在学校大门口向南一百米处租了一间房。虽说学校明文规定不允许这样,但还是有不少人偷偷地跑出来租房,假如被校方逮住问起为什么要搬出来,“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 。

  这间房子在楼的最底层。楼共四层,房东住最顶层,下面三层用于出租,房租不贵。楼建在小山丘上,南方最不缺小山丘。

  这间房子很大,三室一厅,另两个卧室住的是隔壁班的两个同学。那段日子,他们相处得还不坏。

  还有,女房东是个体贴的人,虽说年纪已经过了三十,但魅力还没减,他隐隐约约还记得她那硕大的胸脯不断激荡着呈浅绿色的单薄的的确良短褂的情形。

  还有,曲幽石径蜿蜒攀上山丘,直达楼门口。石径两边杂草丛生,几棵有年岁的树木与楼面对面。墨子路眼里所流露出的不是荒凉,而是田园似的幽静。但蛙鸣鸟叫还是有的。晚上演奏的小夜曲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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