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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爹和那些干儿子-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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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冽没有从那几堆报表中看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倒是看出殷兆澜做了财务总长后，财务部变得高效而精细，而整个中天集团业绩盈利蒸蒸日上。
当年那个还带着清高、稚嫩、冲动的少年在不知不觉间竟然成长到这个地步！
明明是相差不多的一张脸，现在郑冽对着卓舒然时感到放松舒服，对着殷兆澜时却感到防备警惕。但即使这样，郑冽看到殷兆澜，心里依然感到一阵不受控制的骚动。
“殷总长，有事吗？”他喝了一口威士忌掩去眉间的情绪，淡定问。
殷兆澜微微一怔，因为郑冽无论在公在私都从来没有用过这种公事公办的语气和他说话。这让他刚要出口的责问有点说不出口。
不过，他不是一直希望郑冽可以减少对他的兴趣，换一种上司下属的方式来相处吗？
看了一眼郑冽手中的酒杯，殷兆澜定了定神说：“郑董，只是一名保安人员没有把工作做到位，您对辛总监和徐经理他们的处罚，实在过于严厉。这件事很可能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不，一定都不严厉。如果他们连区区一个小保安都管不好，我还能期望他们带好整个部门吗？”郑冽的理由冠冕堂皇。
“保安人员只是按流程操作。您长期不来公司，他们一时没有认出您也是常理……”殷兆澜认为郑冽大惊小怪，心情不好所以存心把事情闹大。
“殷总长这是指责我玩忽职守，活该被公司员工遗忘吗？”郑冽皱起眉。
殷兆澜深吸一口气，闭嘴。但他的表情明明白白写着：是的，我就是这样认为。你根本只是在无理取闹、在迁怒！
郑冽没有笑意勾起唇：“无论我来不来公司，我都是这个公司的董事长！每一个人，新员工、旧员工，都必须记住我！今天的事，只是一个警告！再有下次，就不是开除一个人降职两个人这么简单！还有，殷总长，我记得你的职位是财务总长。”
郑冽是董事长，直接对他负责的应该是集团的执行总裁陈唐，或者直接由他任命的常务副总冯德。这种涉及人事调动的事，不该由财务部插手！
直白一点的意思就是，殷兆澜你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
郑冽毫不留情的话令殷兆澜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沉默了一会儿，讽刺道：“我是财务总长，我也不想越界去管这件事，但大家更看重我是郑董您的干儿子这个身份。他们认为我有能力说服您修改已经下发的命令。”
郑冽的瞳孔猛然收缩。在梦里，他曾经多少次为这种类似的话心疼殷兆澜，进而对他各种迁就妥协？
“公是公，私是私，他们想太多了。”郑冽面无表情道。
殷兆澜一滞，忍着气说：“不错，他们想太多了。”说罢，他转身离开董事长办公室，重重带上门。
☆、26·第十五章 要去看他吗？
“听说你怀疑有人想动中天集团；要查查？”萧燊靠在改装过的路虎上，点燃一根烟，气定神闲地吞云吐雾。
郑冽突然被萧燊拦了扔上车，载到这个僻静的地方，脑袋还晕乎着，一脸不明所以。
听到萧燊提起这件事，他恍然大悟，立刻在心里把安世维骂臭头。除了他还有谁会把这件事告诉萧燊！那孙子所谓的帮忙查，就是找上萧燊帮忙查？没脸没皮懒到出水的混帐！
郑冽也点了一根烟；站在萧燊对面正色道：“燊哥，这件事我和安世维会查。目前只是一个猜测，我没想过要惊动你。”
“哦？这是你自己的意思？”
郑冽点点头：“燊哥，让我试试。”
萧燊不禁翘起唇：“看来长进了。”
郑冽有些郝然：“平时麻烦燊哥你太多了……”
萧燊对他实在没话说，亲兄弟也不外如是。若不是他太过不争气，在梦里也不至于和萧燊闹到那个份上，还眼睁睁看着萧燊为了李向南一直痛苦悔恨却丁点都帮不上忙。
萧燊一拍他的头：“你还来劲是吗？哪来这么多唧唧歪歪！”
郑冽笑了；轻轻揭过这个话题：“最近你和嫂子怎么样？”
提起李向南；萧燊眼里泛起宠爱的暖色，口上却抱怨：“他现在有了枪就把老公抛到脑后了，劲儿正热乎着！我完全拿他没辙。”
郑冽嗤笑，顶顶他的胳膊；焉坏地挤眉弄眼：“让嫂子好好尝尝你那把‘枪’的威力；保管其他都得靠边站！”
萧燊吊起眼皮刮了他一眼，绷不住笑了：“你燊哥我还用得着你提醒？”
两人交换了一个兄弟间心喧不已的眼神，哈哈大笑！
萧燊呼出一口白烟：“动他的人，我这边也有了眉目。”
郑冽说：“盯紧些，解决了麻烦，一切才好说。”
“你做事比以前谨慎多了。”萧燊有点感慨。他看着郑冽真有种“他终于长大”的又骄傲又复杂的感觉。
希望这个混帐弟弟会有不让他那么头疼的一日！
“燊哥，嫂子是你最爱的人，再怎样小心都不过分。”郑冽无比慎重道。他纯属有感而发。
他看着萧燊现在这么幸福，就不禁想起梦里李向南的惨死。他的死可以说彻底毁了萧燊的一生。谁能想到萧燊这个冷硬辣手的黑道太子会爱李向南爱得那么深？郑冽衷心希望这一次他们不会再有那个结局。他虽然在机缘巧合之下救了李向南一次，但谁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不如靠自己努力去防范、扭转。不和这贼老天斗上一斗，哪里甘心？！
即使冷硬如萧燊，听到郑冽这句话也有些动容。
他沉默地吸着烟，面无表情的不知在想什么。
郑冽隐约察觉到他有话要说；也不催促，缓缓吸着烟等着。
整整抽完一根烟；萧燊把烟头扔在地上，用一种不必要的力度狠狠踩熄，然后转向郑冽，老实不客气说：“我讨厌背叛，任何的背叛。无论有什么狗屁不通的理由，背叛就是背叛。”
郑冽马上想到郑翡，点点头：“我明白的，燊哥。”在他们两兄弟之间，郑翡是一个解不开的结。既然他们选择和解，以后关于郑翡的事，他们必须达成一个共识。
萧燊接着说：“郑翡这崽子，对于我来说就是一叛徒，我这辈子都不会再信任他。”曾经有多信任喜爱，被背叛后就有多漠视讨厌。
“燊哥，你放心。你是你，他是他，是两码事，我分得清。”萧燊肯饶过郑翡的小命，后来又没有刻意找过郑翡麻烦，郑冽已经万分庆幸了，怎么可能再用他们的兄弟情分去逼萧燊重新接纳信任郑翡？
萧燊略带满意地看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算你识相”，但顿了顿后，他下定决心似的，略带凝重道：“有人求我带个消息给你……你那崽子带人去报仇了，直着去横着回来，赢是赢了，但中了三枪，半个月了人还昏迷着没醒……你要去看看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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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似乎隐隐约约有这么一件事。
郑翡的炎帮是从萧家剥离出来的，南风市是它的起源地，但真正壮大起来却在邻市洛西市。因为萧家在南风市一支独大，新兴的小帮派没什么前途，郑翡不愿意和萧家为了一点地盘冲突，带人去了洛西市另谋出路。
这几年炎帮成长速度惊人，实力膨胀的同时纷争不断，郑翡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洛西市主持大局，与郑冽聚少离多。
习惯了郑翡一连几个月不见人影，郑冽也不觉得有什么。在梦里最离谱的一次郑翡消失了差不多八个月，回来的时候消瘦得脱了形，脸色惨白惨白的，郑冽问他，他笑嘻嘻地说去了减肥，气得郑冽也懒得和他说了。那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郑翡和郑冽上/床都不准开灯。但郑冽又不是死人，手摸上他伤痕累累的身体还是能模模糊糊猜出一点事情，然后默默脑补一下他当时的惊险，暗自揪心几日。不过后来郑冽也想通了，走这条路子，活着就是胜利。担心再多都没有用，郑冽能为他做到只有等着帮他收尸。
却想不到原来郑翡那八个月的消失是因为中枪昏迷。在梦里郑冽和萧燊闹翻了，没有人给他传递这个消息，郑翡又把事情瞒得密不透风，还让冯德给郑冽留言说只是去了和北边的狼帮谈判，倒不担心一旦嗝屁了郑冽都不知道该去哪里给他收尸。
萧燊收到郑翡重伤昏迷不醒的消息是因为郑翡的手下求到他面前，说他们四少昏迷前心心念念的只有郑冽这个干爹。萧燊不是郑冽，知道郑翡这一劫最终大步跨过。本来不想管的，但想到郑冽对郑翡以及其他那些干儿子的维护纵容，如果郑翡真的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了，不知郑冽会伤心到什么程度。
他对郑冽这个弟弟始终狠不下心来，所以才有了半路截了他这一出。如果郑冽要去看他，他可以动用自己的一些关系把他安全送过去，毕竟现在郑翡身边并不安全。
“不，燊哥，我不去。”出乎萧燊意料，郑冽认真想了想后，摇摇头。
“哦，转性子了？”萧燊挑起眉。
“他会没事的。”郑冽肯定道，“临死前没有见到我最后一面，他进了棺材也会重新跳出来。”说完这句，他笑了一下。郑翡确实说过这样的话来堵住他的口，让他对他的安危放宽心。
“既然这样，我不多管闲事。”萧燊是个当断则断的人，既然郑冽说不去，他就甩手不管。他直起身，打开车门：“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找我。”
郑冽心里一暖，点点头：“谢谢燊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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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少，请跟我们走一趟。”
三个男人挡住了郑冽的去路。为首的是一个大约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他塌着眼皮，脸色青白，身材像根竹竿一样瘦高瘦高的，看起来有些病态。他后面的两个男人都是身形壮硕魁梧的彪形大汉。开口的是为首的青年，态度恭敬，但郑冽还是听出他的语气里毫无感情。
“周航。”郑冽认出他是郑翡的左右手之一。炎帮的人郑冽见过的很少，但对郑翡的左右手倒依稀有些印象。
“郑少，请跟我们走一趟。”周航没有因为郑冽认出他而多几分热络，只是把他的要求又重复了一遍。
“郑翡还没有醒？”郑冽问。
周航听到这句，抬起眼看着郑冽：“郑少，请跟我们走一趟。”
郑冽心里微沉。因为梦里的那一枪，他一直对干儿子们保持着或多或少的防备。涉黑的郑翡更是他重点防范的对象，虽然他完全想不出郑翡有什么非置他于死地的理由。
萧燊突然找到他，提及郑翡中枪昏迷的事，郑冽马上产生一丝警惕，因为在梦里并没有这一出，那时郑翡明明轻描淡写地把这件有惊无险的事揭过了。而且以郑翡一惯的作风，他是不希望郑冽卷入他的事情之中的。
这一次和梦里最大的不同是他和萧燊和解了，而萧燊也没有因为李向南的死一蹶不振。
郑翡中枪昏迷不醒，萧燊出于对郑冽的关心，即使膈应郑翡也愿意主动向郑冽提供帮助。郑冽却直觉不想把萧燊扯入郑翡的炎帮事务中。萧燊为了他对炎帮的网开一面已经够多了。这一次，郑冽不会再为了郑翡破坏他和萧燊之间的兄弟感情。
但即使他拒绝了，萧燊没有动用萧家的人手把他送到郑翡身边，郑翡手下的人依然不依不饶，非要带他去见郑翡？
如果郑翡真的昏迷着，他不可能下达这样的命令。即使他是清醒的，以他的性格也不会做出这种向郑冽撒娇示弱的事。所以这个主意极有可能是炎帮内部的某个人或者某些人出的，表面上是关心郑翡，让郑冽这个干爹去照顾他。但鉴于梦里没有这一出，郑冽可以断定，他们真正的目标不是他。之所以非要把他牵扯进去，是为了通过他拐弯抹角把他身后的萧燊甚至萧家牵扯进去。
想到这里，郑冽有些吊儿郎当地看着周航：“为什么你们要我去我就得去？叫郑翡来见我。”
“混蛋！你有没有良心！四少已经昏迷好多天了，如果不是没有办法我们才不找你！什么狗屁干爹！”其中一个彪形大汉性格火爆，忍不住开骂。他们为了郑翡这个帮主昏迷不醒的事急得要死，这个所谓的帮主的干爹却东请西请都不来，还一副玩世不恭、没心少肺的样子！
“闭嘴！不准对郑少无礼！”周航转身一巴掌甩过去，严厉道。
那力度大得惊人，壮硕魁梧的大汉被打得脸都侧到一边，嘴角渗出血痕，却立刻噤声，屁都不敢再放一个。
周航吸了一口气，固执地看着郑冽：“郑少，请跟我们走一趟。”他眼里的毅然告诉郑冽，他是一个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郑冽见状，有些不自在地举起双手，仿佛被周航的举动震慑到了：“我只是开玩笑……跟你们去，我跟你们去。”
☆、27·第十六章 欢迎回来
周航带来接郑冽的人手不多；但整个过程显然经过精密的部署。期间一共换了五部车子；在南风市内绕了数不清的弯后；又在洛西市绕了足足两个小时；才终于到达目的地。
目的地不是什么大型的正规医院，甚至不是医疗诊所；而是一间面积大约只有两百平方的民居。
这间民居还不是真正的民居。周航单独带着郑冽过去敲门；过了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迎面走出来的是一个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中年女人。她戴着巨大的仿真宝石戒指的肥手非常熟稔地摸上周航青白的脸，故作娇声娇气地说：“哎呦，杀千刀的；又来见我女儿啦？”
周航本来就难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极度忍耐地“嗯”了一声。
中年女人像只火鸡一样咯咯笑；盯着周航的小眼睛分明闪过一抹戏谑，但这目光落到郑冽身上，里面的审视和寒意让他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
“这是新来的好女婿？”肥手顺势要摸过去。
在郑冽皱着眉躲开前，周航抓住她的手，摇摇头：“春姨，四少会生气的。”
被称为春姨的中年女人撇撇嘴，意兴阑珊挥挥手：“知道啦知道啦，进去吧进去吧，没劲……”
郑冽不动声色看了她一眼，眼尖的他分明看到这个春姨的手在翻转有浅浅的银色闪过，带出一丝极淡极淡的血腥味。
“郑少，这边请。”周航面无表情道。
郑冽微微点点头，跟着他往里面走。
民居里面的是类似出租房的结构，全是间隔一致的房间，分排在过道两边，间或有身材苗条浓妆艳抹的女人进进出出，见到周航和郑冽就抛一个媚眼，但很有眼色地没有凑过来打扰。
周航带着郑冽在其中一个房间前停下，敲了敲门。
一个高挑的美女打开门，笑盈盈地伸出白蛇一样的手臂勾在周航脖子上，把他拉进去，然后嘭一下关上门，把郑冽留在外面。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郑冽瞪着紧闭的房门，傻了眼。
一道浅浅的气息突然从后面走过来，离郑冽极近，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一条带着哥罗芳香气的手巾捂住他的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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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脓包，四少的干爹怎么这么没用？”
“好了，小妖，他不是道上的人……这是四少的事，你别多嘴……”
“……航哥带他来干什么？他能让四少醒过来吗？”
“……只是试试……”
“……四少不是严禁……”
“……嘘……”
“……”
“……”
确定四周没有其他人在，郑冽缓缓睁开眼。经过萧燊的调/教，他的警觉性和反射神经要比一般人好上不少。虽然袭击突如其来，但郑冽还是及时屏住呼吸，吸入哥罗芳的量很轻微，昏迷的时间很短。
周航这个人对他没有好感，但害他倒不至于。搞这么一出，估计也是安全起见，毕竟他并没有相信他。而且从这个举动可以推断，目前炎帮，尤其是郑翡的处境非常危险，已经到了一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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