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把疏狂 作者:d落汀-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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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弃剑阁’的阁主‘弃剑’苏换歌？”其中一位老者捻了捻胡须，含笑问道，
苏换歌连忙施了一礼：“晚辈正是苏换歌。”
“果然年轻有为。”那老者笑道，伸手指了指身边的石凳，“苏阁主请坐。”
“前辈太客气了。”苏换歌笑道，走到老者身边坐了下来。柳玲珑则举步走到了苏换歌身后。
“不知苏阁主怎么看待当今武林呢？”另外一个老者悠然说道，目光似有似无地从苏换歌身上掠过。
“晚辈不敢妄论。”苏换歌说着，伸手拿起石桌上的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文尊、武尊二位前辈真是懂得享受。”
开口提问的武尊不禁一怔，定神看住了苏换歌，而文尊却淡淡一笑，颇感赞赏地朝苏换歌点了点头。
文尊赞道：“苏阁主真是聪明。”
“不，晚辈并不是聪明，而是二位前辈太有名了。”苏换歌笑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茶香萦绕在口齿间让他更觉心情平静。
“不知二位前辈为何想要见晚辈呢？”放下茶杯，苏换歌抬眼看住了文尊和武尊。
“我那徒儿同我提起过苏阁主和余先生二人，所以我很好奇二位到底有什么本事让我那心高气傲的徒儿赞赏有加。”文尊说着，对着苏换歌身后的柳玲珑笑了笑。
“文尊前辈的徒儿？”苏换歌奇道，心中却已隐约猜到了那人是何人。
见苏换歌垂头思索，文尊忍不住开口问道：“苏阁主能猜到我的徒儿是谁吗？”
“可是曲谪赋曲楼主？”苏换歌很快便给出了答案，虽然他对这个答案也不是很有信心。但见到文尊那亮起光芒的眼睛和浮现起笑意的神情，他便知道他猜对了。
“苏阁主的确是个妙人。”武尊都忍不住给出了赞美之词。
“两位前辈真是过誉了。”苏换歌谦虚道。
“既然你能猜对这件事，那我便再告诉你另外一件事。”文尊说道，笑意变得深邃了起来，“我们二人之所以想要见你并不仅仅是因为谪赋对你的赞许，还为了陆姑娘，我们见过陆沉音陆姑娘。”
闻言，苏换歌浑身一震，愣神盯住了文尊：“当真？二位当真见过沉音？沉音可好？她的毒二位前辈可有办法解？”
垂下头，露出了一丝无奈之色，文尊叹道：“我们也是束手无策啊。陆姑娘来找我们是为了苏阁主的内伤。陆姑娘是我见过的最聪慧的女子，她用那把古琴同谪赋换了我们二人的消息，然后找到了我们。不过她并不知道我是谪赋的师父。她找我们是想问我能否为她解毒。我们解不了她体内的毒，她便希望让我们能想办法治你的内伤。我们答应了她，所以我们才会在这里等你。”
“二位前辈是何时见到沉音的？”苏换歌急忙问道。
“五天前。”文尊回答道，语中尽是叹息，“在刚刚见到你时，我们便知道我们治不了你的伤，只有错脉神功这一个办法了。”
“二位前辈也知道错脉神功？”苏换歌又是一惊。
“知道，那是我这辈子最想学会的武功。”武尊叹道，眼中全是可惜，“可惜我没有机会学。”
“那余先生…”站在苏换歌身后的柳玲珑忍不住喃喃开了口。
文尊这又将目光挪到了柳玲珑身上：“这位是柳姑娘吧。”
柳玲珑一惊，连忙施礼：“晚辈柳玲珑见过二位前辈。”
对她点了点头，文尊说道：“你是‘飞天妖女’的徒儿，对吧？”
柳玲珑点头作答：“是。”
“你师父死得冤。”文尊说道，话落之时，柳玲珑落下了泪水。
“你师父是为了保护什么而死的，因为她的义烈，我们才终于了解到其实她是好人。”武尊也叹道，“可恶的是，江湖人至今也没有看清楚封曲流的真面目。”
“为何二位前辈不拆穿他呢？”柳玲珑问道，想起已逝的师父就忍不住鼻头一酸。
“因为我二人也不算什么好人。”文尊苦笑道，“武尊醉心武学不问世事，而我痴心于一个女子胸无大志，我们虽被人尊为文尊和武尊，真正尊敬我们二人的人却不多。人们不尊重我们确很怕我们，他们既怕我们又怎么会信我们？”
“是啊，这世上那些是是非非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搞清楚的。”武尊又叹道，“这道理还是陆姑娘说给我二人听的，不然我二人还在为此感到忧愁呢。”
每每听到陆沉音的名字时就会露出微笑的苏换歌这次也没有例外，含笑看了一眼面前的茶杯，他笑道：“是啊，沉音总有很多道理。很多事她都能看开，唯有自己的事怎么都放不下。”
“苏阁主，我们二人不能为你疗伤，所以日后只要我们二人能帮忙的地方，我们二人都不会推辞。”文尊说道，对着苏换歌微微一笑。
“晚辈怎么好意思指使二位前辈？”苏换歌笑，“不过若是日后晚辈有事要拜托二位，晚辈也是不会客气的。”
“哈哈哈，你这小子可真有意思，也难怪陆姑娘对你如此痴心。”武尊朗声笑道。
“前辈谬赞了。不过，晚辈很喜欢听这些赞美之词。”
笑着摇了摇头，武尊开了口：“你小子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的。”
“晚辈已忘了前辈提过什么问了。”
“我问你怎么看待当今武林。”
蹙眉思索了片刻，苏换歌悠然答道：“和从前一样，有正义有邪恶，有好人有坏人还有不好不坏的人。有人祈求和平，有人唯恐不乱，所以有人安定四方，也有人蠢蠢欲动。这个武林每天都在变化，却又处在不变之中。”
“这个答案很有意思。”武尊甚感满意地点了点头，“比余不走那小子给的答案让人满意。”
“前辈见过不走？”苏换歌奇道。
“在来这你等你前文尊去见了他一面。他回答文尊说…不关他的事。”说道这里，武尊不由得苦笑起来，“他觉得不关他的事。”
苏换歌也笑了——果然像余不走会做的事。
晃着脑袋笑着，文尊开口接了下去：“后来我便问他为何要行走江湖，他只说了三个字‘我喜欢’。那小子倒是随性的很。也难怪谪赋会说如果这个江湖没了你们二位会很无聊。”
“晚辈刚刚同柳姑娘在车内谈论起了江湖这个话题，晚辈听了柳姑娘的一番言论不禁想，其实这个江湖就是因为有各种各样不同的人才会变得如此有意思。我们讨厌这个江湖，却又享受着这个有趣的江湖，这样…不是很有趣吗？”苏换歌说着，颇有深意地笑了。
“说得好！若是此刻有酒，我一定要同你苏阁主喝一杯。”武尊豪气干云地说道。
“我们可以以茶代酒。”说着，苏换歌已为在座的五个人一人倒了一杯茶，“周公子，两位前辈，玲珑，请。”
众人端起茶杯像喝酒一般将杯中的茶饮尽，虽然这样喝茶糟蹋这好茶，可是这以茶代酒结下的交情却是这个江湖里最好的风景。
若不是在这个江湖，他与他们又怎么会遇到，他和沉音又怎么遇到，他和她又怎么会相爱——其实这个将所有好的坏的都充斥其中的世界有时候也是很可爱的。
喝过茶后，苏换歌和柳玲珑再度登上马车往弃剑阁驶去。未来未可知，但此刻他至少知道他和沉音都没有放弃。



☆、第八章

风气沙扬，这是个让人心烦意乱的地方。天地间一片荒芜，举目望去竟只能看见漫漫黄沙。而置身这样的地方，人们更能感受到此生的孤独与寂寞。
余不走站在客栈的窗前，听着风从这片没有多余建筑物的地方呼啸而过，可惜这猎猎风声只是为他徒增烦恼。关上窗，余不走转身走到了床边。
店小二在这时抬来了热水，一桶一桶地往澡桶里倒满了水。待那小二倒完水离开后，余不走才脱了衣服坐入了桶内。他来这里已过了五日了，直到今日他才打听到了拜火教地下迷宫的消息，因为他遇到了另外一行要去地下迷宫的人——甄准和洪苒。
这两人那一次去碎琴楼就是为了向碎琴楼楼主曲谪赋换取地下迷宫的消息。交易成功后，两人便从扬州赶到了此地。在这里盘桓了数日，两人才终于找到了地下迷宫的具体位置。两人虽找到地下迷宫的入口，却因为两人之力太薄弱而无功而返。在再次回到这个客栈的时候，两人遇上了余不走。巧的是，余不走此行的目的也是地下迷宫，所以他们决定通力合作。
于是就在刚才，余不走命令苍清同那两个人一道到五里外的贺兰城内采购一些进入地下迷宫时需要的东西。而他则留在了客栈内休息。
这客栈坐落在如此荒凉的地方成为了唯一一个过往商人落脚休息的地方，所以这个客栈的生意虽算不上很好但也不会差。这客栈的老板和小二都是习武之人，这让初来此地的余不走等人不禁怀疑这是家黑店，但这老板和小二那老实的态度让余不走打消了这个想法。虽是如此，余不走却也没有放松警惕——就算这里不是黑店，但这两个人必定也有所隐瞒。
余不走虽然在洗澡耳朵却一直听着屋外的动静，所以当有人蹑手蹑脚来到他的房门前时，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为了不发出声响，余不走并没有从澡桶里出来，而是伸手抓住了挂在屏风上的衣服。
尽管来人很小心，但是开门时还是发出了声音。侧耳细听着他们的脚步声，余不走迅速从澡桶里站了起来，将屏风上的衣服一甩便穿在了身上。接着他纵身飞到了床边，将腰带系在了腰上，并拔出了藏在腰带里的短剑。他的动作快得连来人都没有看清楚。
持剑而立，余不走森然问道：“来者何人？”
“哼，我们不会让你们踏进圣教的迷宫半步的。”来人恨恨道，听声音是个女子。
就在话落的一瞬，她动手了，一道红绫向着余不走的面门拍去。侧耳细听着，余不走剑虽绫走，人随剑撤，避开了女子相当凌厉的一招。
提息，抬剑，余不走没有给女子再次出招的机会，几招剑法流利地施展了出来，将对方包裹在了层层剑气中。
没有想到一个瞎子剑法高明至此，女子心中一慌，急得脸都红了。
余不走却不会因为对手是个女子而手软，反而将剑舞得越发凌厉了。被这密不透风的剑气困住，女子忍不住大喊：“快来人帮我啊。”
屋外的人一听到女子话就立马闯了进来。余不走细细听着，听到了四个不同的脚步声，听他们的脚步声的轻重便可知他们并不非高手。
冷笑了一声，余不走剑势一转，软剑自红绫里穿梭而过，直直抵在了女子颔下。刚刚进来的四个人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头儿被这个瞎子制住了。
“一群笨蛋。”女子咒骂道。
“可是，大小姐，是你不让我们和你一起动手的。”一个人壮大胆子说道，“是你说不能以多欺少，欺负一个瞎子的。”
“你给我闭嘴。”女子怒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动了动手中的剑，余不走不耐烦地又问了一遍，“为什么要偷袭我？不让我们踏进圣教迷宫半步又是什么意思？”
“哼，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反正我被你制住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女子气势汹汹地说道，明明是个败将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败了，仍是很骄傲的样子。
蹙眉想了想，余不走冷然笑了：“我不杀你，留着你还有用。”
说着，余不走袖子一扫点住了女子的穴道。接着他又对另外那四个人说道：“如果你们不想眼睁睁看着你们大小姐被我用剑割肉拆骨的话，就回答我的问题。”
此前说话的那人迅速开了口：“我什么都说，你不要伤害我们大小姐。”
“那就说吧。”
回头看了一眼其他三人，又看了一眼不能动不能说话只能斜着眼睛瞪着他看的大小姐一眼，那人说道：“我们是贺兰城的护卫，这位是我们贺兰城城主的千金贺兰如枫。贺兰城城主曾是拜火教的长老，我们城主的指责是保护地下迷宫不被外人侵入。我们是奉城主之命来取阁下的性命，阻止阁下进入迷宫的。”
“我明白了，那我再问你，我那三位进了贺兰城的朋友可是被你们的人抓起来了？”余不走冷然说着，手中的剑往下按了一分，在了贺兰如枫的颈子上印出了一丝血痕。
“是，是，他们是被我们的人抓起来了。”那人急忙答道。
余不走冷冷一笑，那笑容带着几分轻狂。看着这张好看的脸上露出这般动人的神情，贺兰如枫不由得红了小脸。
“带我去见你们城主。”一把拽住贺兰如枫，余不走冷然道。
四个护卫忙不迭地点了点头，领着余不走往外走去，余不走虽然看不见却能判断这几人的脚步声，跟着这几人的脚步也不会慢。
斜着眼盯着这个英俊的男人，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着的气魄，贺兰如枫不由自主地被这个人折服了，只是她自己仍不确定。
感觉这个被自己拽着的女子已没有了之前的杀气，余不走用力皱起了眉。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紧紧抓着她的手臂，将她丢上了马，接着自己也翻身上了马。
坐在这个男人怀里，感受着这个男人均匀的呼吸，贺兰如枫再度红了脸，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听到了她的心跳声，余不走极为不悦地开了口：“我不会喜欢你的。”
听到他这句话的四个护卫都是一惊，险些没有从马上摔下来，可当事人贺兰如枫却是气得红了眼，奈何开不了口大骂这个男人。
“快些带路，是不是想让我把你们大小姐从这个马上扔下去，再让马蹄把她踩得面目全非啊？”余不走冷声道，身上的杀气更盛了。
闻言，四个护卫驾马往前奔去。余不走也“驾”地一声，将马骑得飞快。
没过多久，他们便到了贺兰城。
拽着贺兰如枫的衣领从马上飞下，余不走又将软剑搁在了贺兰如枫的颈上。
“你还是不是男人啊，你怎么可以…可以这样对一个女人？”被余不走的所作所为逼得有些急的护卫忍不住骂道，“都说中原盛行君子之风，你这人怎么这么卑鄙。”
“我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余不走却是一派冷然，“更何况是你们偷袭在前，现在才来和我讲道义，会不会有些迟呢？”
恨恨地咬了咬牙，四个护卫只好继续领着余不走往城门走去。
还没有走进城，余不走又冷冷开了口：“派个人去跟你们城主说，他女儿在我手上，想让她女儿平安无事就带着我的朋友到城门前来找我。少一个人，我就卸了她一条手臂，少两个我就卸掉两条，要是都没有，我就把她的脑袋拧下来。”
听了余不走的要挟，四个护卫飞快地奔进了城。
不消片刻，贺兰城的城主贺兰鹰便领着一大队人马来到了城门前。远远他便瞧见一个长相俊逸气势逼人的男子拿着剑指着自己的女儿。看着远处那个持剑而立的男子，不由得贺兰鹰一怔——此人当真是个瞎子吗？
“放了我女儿。”贺兰鹰大喝道，已经管不了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个人物了。
“放了我那三位朋友。”余不走冷然。
“你若是杀了我女儿，你也逃不了，这里可都是我贺兰鹰的人。”贺兰鹰大声要挟道。
“我就算杀了你女儿，我也能从你的人手底下逃脱。”余不走淡淡回道，脸上的笑容却如冰霜一般，“不过…我算是明白你的意思了。”
贺兰鹰一惊，正欲开口，便听到余不走冷冷地说了下去：“你是不想救你的女儿。”
“没有！”贺兰鹰脱口道，“不要伤害我女儿。”
“那就放了我那三个朋友。”扬起嘴角笑了笑，余不走淡淡道，“还要批准我们进入地下迷宫。”
咬了咬牙，贺兰鹰愤然道：“做不到，我不能让你们踏进迷宫半步。”
“那就让你女儿死吧。”余不走说着，动了动手中的剑。
“不要！让我想想。”贺兰鹰急道，心中挂念女儿的安危只好受制于余不走。
就在贺兰鹰话落的一瞬，余不走听到了身后的动静。皱了皱眉，余不走动手了——他一手拉过贺兰如枫将她置在了身前，剑像是长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