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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着去投胎(伪重生) 作者:肿舵主-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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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应承我嘱托的事情,我就助你重创天帝。”白薪煞有介事地摇着扇子,好像重创九重天的最高统治者是件稀松平常的事。
“早几天说不定我还会信你,但是你在极北之地受了重伤,又不要命地把司命的三魄还了回去,”秦明不以为然地冷笑道,“你现在自身难保,怎么可能凭一己之力对付那老家伙?”
“我做不到,但是雷劫做得到,”白薪神秘兮兮地朝秦明挤挤眼,“我从来没历过天劫,现在一并算总账,可想而知那轰我的天雷有多厉害,反正我为非作歹惯了,也不介意临死再拉一票天兵天将陪葬。”
“你疯了。”秦明难以置信地直摇头。
“不妨试试看。”白薪胸有成竹地笑道。
“天帝老奸巨滑,向来最小心谨慎,上次要不是他的主力龟缩在南天门外不出来,我们也不至于白跑一趟。”秦明一边思索一边无意识地用手指摩挲着英挺的鼻梁。
“这次他一定会冒头的,”白薪懒懒往床榻上一靠,“用我做诱饵我不信他会不上钩,正是因为他谨慎,所以一定会亲自来确认我死透了。”
“但是以他谨小慎微的性子一定会等你遭遇雷劫之后捡现成便宜,雷劫之后你能不能有一息尚存都难说,又如何有力气去对付他?”秦明不满地斜了他一眼,明明是生死攸关的时刻,他却还是那样吊儿郎当。
“这就得看你的本事了,”白薪索性整个躺了下来,银发像山泉一样恣意流泻,“对付我这种老家伙的雷劫与一般天雷不一样,分了三道,第一道焚身,第二道偿孽,第三道灭神,每一道相隔一个时辰。我们需要做的是在真正的雷劫开始之前一个时辰加一道假的,如此一来,原本的第二道便成了第三道,只凭最后那一道虽无法让他形神俱灭,但是如果你带领大军事先埋伏在谷外,到时候便如探囊取物一般。”
“就算事情发展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但是你又如何知道第一道天雷的确切时间?”秦明蹙着眉道,“再说原本三道雷劫你兴许还有一线生机,再加上一道岂不是把那一点希望也掐灭了?”
“活得久总归有些好处的,”白薪打了个哈欠眯上眼睛,扇子虚虚掩着半张脸,“比如能看到自己的大限。三道是死,四道也是死,你引雷劈我时不必手软。”
“我把你的计划从头到尾理了一遍,总觉得不稳妥,”秦明在桌边坐下,烦躁地用指节敲着墨玉台面,“天帝生性多疑,不是那么容易骗过的。”
“非也非也,”白薪得意地咧嘴笑道,“你只看到他镇定自若和运筹帷幄,却不知恐惧和贪婪会影响一个人的判断力,只要赌注够大,谁都有孤注一掷的时候。”
“你凭什么觉得他怕你?”秦明抿紧双唇,唇线挑出讥讽的弧度。
“他怕的不是我,是他的命,”白薪转了个身,一手托腮饶有趣味地望着秦明,“你知道当年司命被贬下凡历劫的内情吗?”
“内情?难道不是因为对榆树精动了凡心吗?”秦明极力表现得淡定,不过瞪圆的眼睛还是出卖了他。
“噗,”白薪以扇掩口,“这种三岁小孩也不会相信的话也只能骗骗小明你了。”
秦明恼羞成怒地红了脸,捏起拳头捶了一下桌子:“你不说拉倒,不出三句话就讥笑我算什么!”
“啧啧,别恼别恼,”白薪憋笑憋得肩膀都轻轻耸动了,“所谓的动凡心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幌子,那些小仙倌小仙子犯了事入几世轮回还说得过去,你可曾见过像司命这样位高权重的因为这种理由被贬下凡的?还要历九九八十一世大劫,他们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谈个仙妖恋而已,至于吗?”
“不是说他人缘差吗?”秦明疑惑道,不过话一出口就知道又是被取笑的份。
白薪在他锋利的眼刀威胁下忍住了没造次:“这家伙的确清高不合群,不待见他的同僚是不少,不过你想想,连天帝都做了和事佬,为什么这些最会见风使舵的天官口径一致地紧咬着这种无伤大雅的事情不放?只有一种可能,那些神仙根本就是嗅到了风向,甚至整件事根本就是天帝授意的。”
“司命确实惹人讨厌了一点,但是天帝这样处心积虑地对付个下属是为什么呢?”秦明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对他的这番分析还是点头称是。
“很简单,因为他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白薪把扇子收起来“啪”地往手心一敲,一锤定音,“他看到了天帝的命,知道他的气数将尽,最重要的是司命看穿了当初他的王座是如何得来的,所谓的天命所归根本就是个笑话。司命不小心窥得他的命盘,天帝知道后当然不会再留他在世上。不过司命毕竟是个举足轻重的正神,在九重天上要动他不容易,于是天帝便寻着这个由头把他贬到凡间,准备伺机动手。”
“原来还有这样的内情……”秦明恍然道,“但是你根本不是九重天的人,他怎么会怀疑到你头上?”
“越是来路不正的东西越是怕守不住,”白薪悠闲地晃荡着腿,“自从知道司命的预言之后他每日胆战心惊,辗转不宁,把当年真正‘天命所归’的一族赶尽杀绝斩草除根,又把对他有威胁的人一个个铲除干净,但他的命盘还是没有起色,最后他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了我,不过他还是猜错了,如果命数那么容易改便不叫命数了。”
“还真是无妄之灾。”秦明同情地望着他。
“是啊,”白薪无奈地苦笑道,“不过他认定了我会将他取而代之,我也没办法,只好尽力自保。己千年来他铆足了劲一心要把我除掉,现在有了这样好的机会他不会放过的。”
秦明沉吟了一会儿,默然地点点头:“不过他的疑心很重,还是得从长计议制定个周密的计划诱他入局。”
白薪正欲开口,煌爝殿的魔族侍卫突然急急来报:“启禀魔君,魔圣大人,东岳帝君在外厅求见。”
“啊,正要说到他呢,他就来了。”白薪缓缓从榻上起身,伸了个懒腰,“缺的正是这关键的一环呢。”
“这东岳帝君待你倒是情深意重得很,”秦明讥诮地挑起嘴角,“比鲤鱼精好多了,一样这样养大的,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小明,你能活到这么大真是个奇迹,”白薪弯起眉眼,眼底没有笑意却有点怆然,“要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简单就好了。”
白薪说完与秦明一起走到外厅,紫衣迤逦的东岳帝君正端着个黑漆漆的大茶缸,用铜锣大的碗盖一下一下地撇着茶叶,用这种道具还能把这动作做得行云流水一般优雅也实在是难为他。
东岳帝君堪堪见到白薪的白衣一角慢悠悠地从门洞里晃出来便急急地放下茶缸站起身迎着他翩然地走过去,衣裾在黑石地面上拖动发出沙沙声。
“承素拜见先生。”他低低地俯□对着白薪行了个标准全礼,然后站起来挺直脊背转向秦明冷淡到,“魔君近来可好?”
秦明每每对这种明显的区别对待感到胸闷,总觉得因此矮了白薪一截,但又说不出什么,于是对东岳帝君格外不待见,只是绷着脸一颌首。
“帝君太客气了,”白薪仿佛感觉不到他们气场不和,热情地让座,笑容如春风拂面,“不知道这次来所为何事?”
秦明面无表情地吩咐下人看茶,不一会儿侍女又端来了两个一式一样的大茶缸,“嘭嘭”两声分别往秦明和白薪面前一方,像极了阳间国营面馆大妈的手法,东岳帝君嘴角漾起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优雅地双手托起茶缸呷了一小口,接着放下茶缸,从怀里掏出一个卷轴双手呈给白薪:“这是先生要的九重天兵力部署。”
白薪不动声色地接过放在一边道:“有劳帝君。”
“对了,”他仿佛不经意地说道,“我三天后会回璇玑山静待天劫,想着我们相识多年,总该与你有个交代。”
“先生……”东岳帝君的声音低沉阻涩,“先生吉人天相,定会逢凶化吉。”
“你我之间这些场面话就不必说了,”白薪摆摆扇子道,“不过我死前还有件事要做。”
说着不顾秦明屡次向他使眼色便将假造一道雷劫引天帝上钩的计划向他和盘托出,最后道:“还望帝君相助。”
东岳帝君前脚刚离开,秦明后脚便把殿门一闭,气冲冲地向白薪兴师问罪。
“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就把计划透露给东岳帝君?”秦明恼怒地拍着桌子倒,“你怎么知道他可不可信?”
“就是知道他不可信才要告诉他,”白薪漫不经心地靠着桌子,站没站相,“你也说了天帝疑心重,承素地位尴尬,就算为他办了许多事也无法取信于他的。我了解天帝,天帝也了解我,他知道我不会信任一个人到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透露出去,必定以为我是故意放假消息出去,其实准备了别的后招。”
“你怎么知道东岳帝君是天帝那边的人?”秦明有些疲惫地揉着额角。
“我养了他那么多年对他每个神态都了若指掌,”白薪的眼神隐没在睫毛投下的阴影里看不清楚,“他对我的怨不会比芙芊少,但是却从来没流露出一分一毫,这才是让人最担心的。而且碧幽珠的事情,虽然所有证据都指向芙芊,但是凭芙芊的修为要在短时间内去极北之地毁了碧幽珠很难,相比之下承素的可能性倒大一点,更大的可能是两人联手。”
秦明听完脸色复杂地沉吟半晌:“我现在有些明白你为什么喜欢榆树精,你就是喜欢她又呆又愣,直来直去没有这么多心思。”
白薪嘴角的笑突然凝固,眼神温柔,仿佛一瞬间注入了阳光般的暖意。
“但是你怎么知道是不是一时执迷?”秦明继续道,“就因为这样丢了命,值得吗?”
白薪用扇子抵着太阳穴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恍恍惚惚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大概是这样吧,以前我不知道为什么活着,但是很怕死,好像冥冥中知道有些事还没发生,一定要活下去等到那一天。后来我遇到了她,才发现原来她就是那些没发生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肿妇女:司命tx,对于被洗白一事,你怎么看?司命:首先要感谢党和人民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然后要感谢CCTV和MTV,当然最需要感谢的是我 的亲妈肿妇女,你不愧是亲妈中的战斗妈,你光辉灿烂的三观是我人生道路上的明灯,你高山仰 止的节操是指引我前进的丰碑!我一定再接再厉,争取早日睡到女主,绝不辜负党国对我寄予的 厚望!亲妈啊亲妈!我赞美你啊亲妈!(此处省略10086字)咦?亲妈 你去哪里了?肿妇女:乖儿子受委屈了,妈好好给你洗洗~~(用力搓用力搓)师父:嘤嘤嘤嘤嘤。。。。。。脸好黑。。。。。。心好痛。。。。。。小楚呢?我要抱着睡觉!!司命:。。。。。。肿妇女:乖乖哪里痛,妈给你吹吹~~呐,小楚给你,谁也抢不走~司命:(╯‵□′)╯︵┻┻
☆、冤孽
刚过晌午,往生管理局附属文心书院里一丝风也没有,开蒙班正在上最无聊的算数课,朱夫子手拿戒尺,一边用平板而催眠的声音讲欧几里德,一边在座位间来回踱着步,发现打瞌睡的小鬼便揪起来打手心。
“夫子,楚昔归也睡着了!”一个大脑袋小鬼刚挨了顿板子,搓着高高肿起的手心忿忿地打小报告。
朱夫子推了推鼻梁上的圆眼镜,朝课堂后面望了一眼,果然看见那个身形单薄的孩子伏在书案上,瘦弱的肩头轻轻颤动。
夫子清了清嗓子朝后排飘去。方才那个挨板子的大头小鬼扭过头和个皮肤黝黑的瘦高男孩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没想到朱夫子却把戒尺收进兜里,转过身对那挨板子的大头小鬼道:“吴伟伦,你挨了板子还不知反省,在课堂上大声喧哗,把欧几里德定理抄五百遍,放学前交给我。还有詹新杰,我看你闲得很,也抄五百遍,其他人自习,十分钟后我来抽查今天课上教的内容。”
说完把昔归横抱起来径直朝门外飘去。
书院是在往生管理局的旧址上改建的,朱夫子抱着昔归飘出讲堂,沿着西侧的回廊穿过半学斋,来到一间掩映在参天巨槐下的房舍前。
朱夫子从怀里掏出把模样古旧的铜钥匙,“咔嗒”一声旋开挂在门上的铜锁,推开沉重的木门进了屋里,把昔归放在整洁的床榻上,略微欠了欠身退出门外,按原样把门锁上,然后转身离开了。
“真倒霉!”那个挨了板子又被罚抄的大头小鬼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握着笔管潦草地在纸上划着,对身旁的黑皮小鬼抱怨道,“你不是说朱夫子打了我板子一定也会打楚昔归吗?我白白被打那么痛现在还要抄书,以后再也不信你的鬼话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夫子们被灌了什么迷魂汤,个个都对他好。”
“昨天晚上我听见我妈悄悄跟我爸说,楚昔归的姐姐只是个下等业鬼,因为和‘那位大人’有一腿才能把弟弟塞进我们书院的……”黑皮小鬼神叨叨地小声说道。
“怪不得……”大头小鬼晃了晃大脑袋,眼里浮现起戾色,“我一见他那个穷酸样就来气,总有一天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那个楚昔归每天下午到了这个时候就睡觉,夫子们不但不罚他把他抱出去,他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黑皮小鬼若有所思地咬着笔管,“朱夫子一来一回才十分钟,肯定飘不远,他一定藏在书院的某个地方。”
大头小鬼眼神倏地一亮,附在黑皮耳边悄悄道:“下一堂是活动课,我们找个机会。。。。。。”
***
“你看清楚没有啊?让我也瞅瞅!”大头小鬼急不可耐地推着身旁的同伴。
两个小鬼趁着夫子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在书院里转了几圈,终于在这座幽静的小屋附近嗅到了昔归身上特殊的气息。此时他们正飘在半空中,透过窗户的细缝往屋里窥探。
“别挤我啊!”黑皮小鬼对不满地嘟哝道,一边扛起肩膀把大头小鬼顶了回去,“他好像躺在床上,看不清楚……嘘!他坐起来了,不好,他在朝我看……”
黑皮小鬼赶紧躲闪到一边,大头小鬼乘机霸占了最佳观测位置,朝屋里望去。
屋子里只有为数不多几件家什,式样简单干净,昔归坐在床沿上,垂着头弓着背,看不清脸上的神色,但是却有一股黑气慢慢从他身体里逸出来,像阵黑雾一样紧紧把他裹住。孩子的身体突然一个抽搐,直挺挺地仰倒在床上,那雾越来越密,越来越厚,一层层地把他身体缠绕起来,不一会儿就缠成了个黑色的木乃伊。
大头小鬼的耳边响起一阵飘渺的笛声,一种湮没一切的震撼而悲伤的感觉攫了他,让他几乎招架不住从半空中栽倒下去。
那具躯壳上出现了一个青蓝色的光点,慢慢沿着那副漆黑外壳的中线缓缓移动,留下一道青蓝色的明亮轨迹,那条轨迹越来越宽,越来越亮,随着一声瓷器般清脆的声响,黑色的壳裂成了两半,青蓝色的光芒瞬间溢满了整间屋子,当光芒最终暗下去之后,漆黑的壳和昔归都不见了,屋子中间的木桌旁坐着个身着青衣的男人。
大头小鬼耳边回旋的笛声消失了,他一下子回过神来,浑身瘫|软地扒住窗台大口喘着粗气。
男人冷冷地朝窗口看了一眼,那短促的一眼一秒钟都不到,却叫他永世难忘,那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那双冰冷苍凉的瞳仁却仿佛看透了几千几万世,仿佛三界中再没有什么能叫它起一丝涟漪。男人淡淡地收回目光,然后站起身走到门边轻轻一推,铜锁的栓销应声而落,他推开门走了出去,接着化作一阵青烟消失了。
“你们在这里看什么?”两个小鬼正看得目瞪口呆,冷不防肩膀上被重重地拍了一下,耳边响起个苍老的嗓音。
“山。。。山长。。。。。。”黑皮小鬼先反应过来,心里大叫一声不妙,“我们什么也没看到。”
“那就好,”慈眉善目的老人捋着长长的白须沉声道,“听说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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