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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荒马乱耍流氓-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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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拒绝了所有上前来搀扶他的侍从,艰难地拖动着虚软沉重的脚,跌倒再爬起,一步一个脚印,来到了后院池塘边的凉亭中。只是短短丈余远的路,竟是走得汗流浃背。

李存孝微喘着气坐在石椅上,看到自己留下的凌乱狼狈的脚印,不由勾起自嘲的笑。

这时,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声音,纤细又略带慵懒的嗓音。

敬思,在雪地上走路,比在泥地上走路费劲得多吧?我劝你找些肉垫垫肚子,如此便不至于走岔了气了。

李存孝转头望去,一个身形单薄如纸的小少郎,正勾着二郎腿坐在他身旁,见他望来,便拧眉瞪回来,将好好的一张小嘴撇地奇丑无比。

别这样看我,这次我是真的为你着想,你想想,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阶段,吃多点肉才有能长个子,男人不高大,娶不到媳妇的!

李存孝忍俊不禁一笑,整颗心又软又暖。转过头正想回应,可身旁石椅上哪里坐有小少郎,有的只是一叠厚厚的雪铺在上面。

他那原本漆亮的双眼,瞬间黯淡了下来,好似灵魂都被抽走,空洞,荒芜。

敬思,别这样。

李存孝不禁屏息,仓促抬头,只见那个长着一副英气眉目的小少郎,此刻就蹲在他脚旁,撑着下巴静静仰望着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带着淡淡的忧伤。

振作起来好吗?至多,我再也不和你抢肉吃,以后都奉你为敬思哥哥,好吗?

李存孝点点头,很想对他笑一笑,喉咙却发出呜鸣声。想深吸一口气释放喉头的□,却让滚烫的眼泪涌出了眼眶。他努力睁着眼睛看脚下的小少郎,害怕一眨眼他又消失,可是不管怎么抹眼睛,都无法让再视线恢复清晰。

李存孝从石椅上滑跌在地,双手不住摸索少郎刚才蹲过的地面,却只摸到一手的刺骨冷雪。

“堇儿?你在哪儿?堇儿……”

李存孝再也无法自持,紧握着拳跪在地上号啕痛哭,低低的哭声显得那么哀恸欲绝。

一直站在院门外的仆从们均被这一幕感染,无不红了眼眶,却没人敢上前,许久之后,老赵才走过去,将一件裘衣披在李存孝沾满雪水的身上。

而那三名隐在暗处监视李存孝的人,就在这时悄然离开了都督府。

攻占下任县后,李克用没有休整军队,而是即刻直攻巨鹿县。

刘远通带着前来助战的一万邢军才刚到达巨鹿,就发现秦海所带领的邢军已全军覆灭。邢军逐愤然反击,激战了几个时辰,一万邢军很快又所剩无几。

刘远通正准备率邢军撤离时,右方忽然响起一片震天号角,放眼望去,一大群身披重甲的骑兵正向着这边飞奔而来。定睛一看,旗帜上面是一个“赵”字,正是赵王王镕前来协助邢军的军队。

王镕出动了一万精骑,这一万精骑来势汹涌,一加入战斗,让李克用本就疲惫不堪的将士逐渐力不从心,甚至有些士兵擅自后撤。李克用见此勃然大怒,逐马追上那些后退的士兵,全部挥刀砍首。士兵们被李克用如此狠戾的手法吓得立刻积极作战,士气猛然高涨数倍,直把赵军邢军打得溃不成军。

当赵军士兵只剩下不到一半的人数时,赵军忽然撤回了军队,直退向巨鹿县旁边的平山县,李克用不依不饶,又率军直追过去,在平山将赵军彻底打败。

晚间,晋军在平山扎营休整,随军的李存勖好不容易说动李克用暂时放弃进攻邢州,应先进攻百里外的镇州,而李存信则高声提议应一鼓作气打败李存孝。就在争执不休之时,一位侍卫忽然进账禀报。

“启禀大王,营外有个自称是赵王的人前来求见。”

李存勖闻言一讶,望向李克用:“父王,这……”

“父王!赵王定是……”李存信则激动叫起来,两人却同时被李克用的手势止住了声。

李克用神色凝然,向侍卫令道:“带上来。”

不一会儿,营帐外走进来一个身形瘦小如少年的男子,果然就是赵王王镕。李克用毫不客气地举剑抵向了王镕的喉咙,王镕强作镇定,额角却仍是流下一滴汗。

“王镕,你来本王的营寨,是想借床睡觉吗?”帐内即响起了一阵肆意的讥笑声。

王镕向李克用抱拳躬身:“小王是前来向晋王乞盟的,为表诚意,特进币五十万,归粮二十万,并出兵协助晋王讨伐李存孝。”说完便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存勖狠盯着王镕:“父王!不能轻信他!”

李克用亦半信半疑,眯眼盯了王镕一会儿,最后还是收了剑与王镕出帐。外面果然放有十大箱银两,和几十车粮草,而随王镕前来的侍卫也是不足十人。

李克用仰头大笑,重重拍了拍王镕瘦弱的肩膀:“早该如此!你再怎么顽抗,镇州迟早会被本王攻下!朱温更会惨败我的手中!”

“晋王所言极是,小王愚钝,又受朱温、李存孝此等奸诈凶残之人利用摆布,后才顿觉晋王才是我唐将来的霸主。”王镕悄悄捏了把汗,姿态谦卑之极。

“李存孝?”听见这个名字,李克用的脸顿时黑了下来:“他和你们勾结有多久了?”

王镕悄悄扫了眼李克用身后,含着一抹意味不明笑意的李存信,道:“早在三年前,他连夺邢、洺、磁三州之后,便给我与朱温……”

“父王!”李存勖再也看不下去,急声上前:“父王,此人的话不足为信,他是故意挑拨!存孝再不堪,也不会在那时就有异心!”

李克用却不理会他,厉声对王镕道:“说下去!”

“那时他便在信里阐述对晋王赏赐的不满,欲投奔朱温帐下,朱温怕有诈,没有回应他。后面他仍不断来信,并夹带军情、图纸,我们才相信他是真想背叛晋王。”抬头瞟见李克用的脸已因愤恨微微抽搐,王镕又继续道:“后面,他更加变本加厉,称他的能力已超过晋王,只要有机会,他定可以一举灭去晋王的势力,将这个功劳,献给朱温。”

“赵王说的若是真的,那他为何从未出兵叛变?”李存勖走向王镕,高壮的身躯直压过来,使原本就瘦小的王镕更显矮偻,怒声质问:“在他逃走之后,为何不直接回复本名入朱温的旗下,而是坚持用李存孝的名字?甚至连你们请求出兵相救他都不予回应?!”

“因、因为他还想为自己留后路!”王镕瞄到李克用也同样质疑地看着他,忙从袖中掏出一叠信封:“这是证据!方才所说绝非本王捏造出来的!”

李存勖看到那厚厚一叠信封,心又重重跌了一下,正想伸手去拿,一只手比他更快,一抽走就将它们交给了李克用。

“父王,请过目。”李存信那双豆眼狡黠地向咬牙切齿的李存勖撇了一下。

李克用掏出信看了几张,上面的字迹,以及汇报的军情,足以证明写信人就是李存孝。李克用暴跳如雷:“李存孝简直是不识好歹!我要让这个狼心狗肺之徒知道,背叛我李克用需付出何等代价!!”

“晋王毋需动怒,他李存孝在您面前贱如蚂蚁,要收拾他简直是易如反掌。”王镕缓声道,嘴角勾起了一抹阴冷的笑。

当晚,王镕留了下来,与李克用及其义子们商讨攻打邢州的战役。

除了李存助一人外,其他义子与李存孝并不和睦,只是畏俱他过人的武艺所以不敢明目张胆对付,如今李克用是真的要杀李存孝了,无不拍手称好。其中李存信最是激愤,自动站出要助父围剿李存孝,李克用欣然答应。次日,李克用退到奈城整训军队,会合王锗军队总共三万人在邢州东南的任县驻扎,李存信则在邢州龙冈县的琉璃破驻扎,而琉璃坡离邢州城仅四十公里。

第77章 无桑与李存孝交锋

连下了四日的雪终于在这日停下,却让天空更加灰暗阴霾;让人感到压抑窒闷。

琉璃坡外一座高山顶上;站立着一名身披雪裘的金发男子;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这雪山顶上有人在此。他稍稍打开身上的雪裘;里面即钻出一颗脑袋,是肩披墨发的女子。

“杜堇;你看;那是邢州城;李存孝就在那里。”

无桑将怀中杜堇的脸轻轻移向远处;一座高墙围筑的州城;杜堇随着他的手望向那边,不发一言。

她那双时刻透着锐气的眉眼;此时半嗑半闭着,涣散无神,虽仍是那张清冷的脸,却是苍白毫无血色,更感觉不到一丝生气,仿佛被人抽去了灵魂,只留下了这具躯壳。

无桑当然知道她为何不语,可见她对关于李存孝所有的事物都毫无反应,心中仍是泛起欣喜,搂紧她感叹道:“真想现在就将你变回独孤堇……可惜时机不足,不然会毁掉我的整个计划。”

他轻轻拥脸颊磨蹭杜堇的额角:“堇,其实,我真的想不明白,为何你会迷上他。”眺望邢州的目光慢慢变得幽深:“你那么骄傲,那么强势,为何会想驯服他?”他的声音变得幽怨:“明明不可能得到他,却一次又一次,甚至连命都不顾……”

无桑陷在回忆中,碧眼变得朦胧氤氲,颤抖的嘴唇募然苦笑起来:“你愿意死在他的手下,你用你的死让他永远记住你……你怎么能对他这么痴情……”

晶莹的泪珠滑落无桑白皙的脸颊,悲楚的面容却倏然变得阴狠,“或许你们是真的相爱的吧,可是这天,这地,岂能容得你们想爱就爱?”他捧过杜堇始终木然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翻涌起血色的双眼,变乌黑的嘴唇吐出狠毒的话:“我就是想看看,当你们都复活,他再看到你这个魔头,是不是还会像现在这般为你不顾一切!”

他脸上阴冷的笑越放越大,乃至周身都翻卷笼罩上一团黑气,在这洁白一片的雪山顶上,极其诡异。

他轻勾起杜堇的下巴,伸舌舔了舔上面两片饱满的红唇,让它们为他轻轻开启,“前一世你不信命,这一世,我会让你信地心服口服……”他的舌尖滑入她的唇齿,深深占据她的口腔,吮吸她的甜美根源。

无桑瞬间沦陷在她的香软之中,雪裘内的两只大手,已经探入她的衣内,抚摩着她凝脂丝滑的肌肤,甚至探入了亵裤,摸上了她的后|庭。

或许是那里从未被人触碰过,杜堇本能地颤了一下,如此反应令无桑略感吃惊,再轻轻探入,那幼嫩的紧|穴便夹地更是死紧。无桑勾唇哼笑:“他竟然还没碰过你这里,真是让人意外……”他的嘴唇移到她耳边,低低道:“现在,我又有点庆幸,你还没有复活了。若是从前,你定……”

无桑的赤目划过一丝隐痛,随即又变得阴沉,视线再度扫向夕阳下的邢州城:“不过,这已经无所谓了……”他的声音变得缓慢而轻飘飘:“结局已至,这两世的纠葛,对你和虎赤来说,最后也不过是惊梦一场。”

——

从李存信驻扎于琉璃坡开始,五日内连续攻击了邢州城三次,但都被李存孝亲自率军出城打退。而李存信只是将邢州城打落了几块墙砖,却损失了近两千士兵。

见到李存孝又恢复了往昔的勇猛善战,且毫无病秧之色,李存信十分焦急气愤,立即返回琉璃坡找无桑讨说法。

李存信一入白深的帐篷,看到正在喂杜堇喝药的无桑,即怒声质问:“你不是让李存孝吃了软筋散吗?你不是命他不可反击吗?为何他一点事都没有,还杀了我两千名将士!”

无桑没有抬头看李存信,继续细致地喂半卧于塌上的杜堇喝一碗灰黑色的汤药,整个帐篷充斥着一股野兽的气味,怪异之极。

本就焦急的李存信见无桑如此怠慢自己,当即暴跳如雷,拔剑直指无桑:“你定隐瞒了什么!你究竟是敌是友!”

只见无桑冷笑一声,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回道:“难怪得不到晋王的重用,如此朽木,连废柴都比不上。”

“你!”李存信被他踩得脸色涨紫,却又不敢说什么,举着剑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无桑又接着道。

“你若轻而易举地拿下邢州,擒住了毫无反抗之力的李存孝,如此能令晋王对李存孝起杀心吗?以晋王对李存孝的情义,非但不会杀他,还会原谅他。”

李存信听完恍然大悟,窘迫地放下剑对无桑拱了拱手:“原来如此,是存信谋略不足错怪大师了……可李存孝并没有大动作,该如何引他……”

“掘沟堑。”

无桑将喂完的药碗放下:“将邢州城围起,李存孝定不会坐以待毙,届时,李克用便会亲自率军攻城。”

李存信双眼霎时一亮,喜不胜收地哈哈大笑:“妙计,真是妙计啊!哈哈哈哈!”

李存信按照无桑的指示,开始率兵四面掘沟堑以围城,可刚掘不足一个时辰,邢军便出城冲击摧毁。晋军等邢军退回再掘,很快又被邢军再度冲垮。如此反复了三日,根本无法筑成沟堑。

李存信将此上报于身在栾城的李克用,李克用即与王镕率三万士兵前往邢州。

这夜,认为一切势在必得的李存信与众将在琉璃坡营寨大肆纵酒欢乐,孰不知,此时的李存孝正率领五百勇士出了城,向琉璃坡而来。

待到丑时(凌晨1点至3点),李存孝率领的五百勇士潜入了李存信的营寨,此时正是睡眠正酣的时候,又恰逢全营酗酒放纵之后,值守巡逻的士兵被全部杀死了都未引起什么动静。

这是一个绝好的时机,只需把整个营寨浇上油,四面点燃,两万晋军便会葬身火海。

但李存孝并未这么做,而是让五百勇士边逐个营寨地寻找一名重病女子,边逐个杀死帐内的士兵。此次夜袭,俨然是为了那名女子而来。

几日前,那三名王镕的人走后,李存孝的身体便很快恢复正常,也再没收到无桑王镕的信笺。当李存孝疑惑之时,朱温派人带信来了邢州。信笺里面写了对于王镕的临阵易帜的愤恨和蔑视,称愿出两万士兵协助李存孝,以抵抗李克用和王镕。李存孝思虑了一天,将一封拒绝的信交给了朱温的手下。

很快,李存信开始带兵掘沟堑围城,他当即明白李存信是想引李克用亲自来攻打自己,可此时的李存孝已不再顾忌李克用,即便是要与李克用正面对打,也绝不会手软了,他顾忌的仅是掳走他的女人的无桑。

李存孝早打探到李存信营内,有一名满头金发的男子照料着一名重病女子。李存孝比谁都清楚,自己不敌无桑,此行或许会毫无所获,甚至可能会丢掉性命。可是他再也做不到静默了。

李存孝寻了不久,便发觉营寨里侧的一个大的营帐仍亮着烛火,从里面透出一个男人的身影。

李存孝带了数十名手下直奔过去,众人围上去齐刀一挥,整个营帐四分五裂,里面的布局即暴露在众人面前,迎面扑来一股浓重的兽类气味。

只见一名肩披金发的男子负手立于塌旁,而榻上正躺着一名沉睡的年轻女子。那女子脸色蜡白,无半点生气。

李存孝一看到女子如此模样,心口便狠狠一窒,当即呼喊出声。

“堇儿!”

正当李存孝冲向床榻之时,塌旁的无桑倏地挥出一掌,李存孝顿时如玩偶般弹飞出帐外数尺。

何时曾见过所向无敌的李存孝会这样被打飞,众将都不由大惊失色,均挥刀扑向了无桑。只见无桑一个旋身挥臂,一道火影如电般刮过数十名高壮的勇士的喉头,上面顿时裂开一道大口子,惨叫着喷洒出雾状的血,悉数倒地死亡。

李存孝见此,暴喝一声提刀掠向无桑,无桑哼笑了声,轻松避闪开侧面的刀锋和紧接而来的扫腿,闪避了数招后,无桑不耐烦地挥起掌击向李存孝。

在镇州城墙上的那战就让李存孝深刻明白,无桑的武艺绝对在自己之上,但李存孝这次是铁了心要救回杜堇,即便是要他死。

视死如归的心境,令李存孝武技和力量达到了最高点,他侧身避开了无桑几乎看不见动作的一掌,手中的刀亦同时向无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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