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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徒]隋乱-第3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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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那是突厥人的祖先!他们是苍狼与白鹿的后代。阿史那俟利弗等人牙齿打战,身体颤抖,颤抖,颤抖,慢慢地跪倒,跪倒,对着玉版中央的跳动的火焰顶礼膜拜。
“烈马之魂。狼王之血,长生天啊,你可听到了我的呼唤!”大萨满图设拉长了声音,以古老的语言祈祷。
火焰愈发激烈,群狼在玉版上徘徊,张牙舞爪。“嗷——嗷嗷————嗷嗷”小萨满们边跳边嚎叫,双目紧闭,满头大汗。有人很快就脱了力,脚步踉跄,摇摇欲倒。
火焰啪啪作响,群狼在狂野中兜了几圈,仿佛没找到想要的东西般,转身欲走。大萨满图设吃了一惊,伸出胳膊,探到火焰之上。然后用另一只手臂抓起短刀,奋力刺向自己的血管。
刀在半途被人握住。先前还奄奄一息的始必可汗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下了病榻,就像已经痊愈了般精神抖擞。他从大萨满图设手中夺刀,握在自己右手。然后将瘦骨嶙峋的左臂伸到玉版上去,挥刀割断了自己的手腕血管。
“腾!”玉版上的火焰大炙,群狼在碧野中打滚撒欢儿。外围的小萨满们再次活跃起来,一边嚎叫,一边欢歌。九名大萨满坐直身躯,齐声吟唱道:“烈马之魂。狼王之血,长生天啊,你可听到了我的呼唤?!”
火焰中的狼群慢慢停住脚步,带头的公狼抬起眼睛,目光好奇地看向金帐中的人群。始必俯下身,将冒着血的手腕递给它,狼王张开嘴巴,一口咬住始必的脉管。
铜铃叮当作响,骨器纷纷炸裂,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狼牙的尖利,感觉到血液不受控制地从自己身体里被吸出去,流进狼王的肚子。
始必终于站不住了,缓缓跪倒。手腕依旧递到玉版之上,任由生命从身体内流逝。大萨满图设闭上眼睛,以一种低沉的语调唱了起来。“烈马之魂。狼王之血,长生天啊,你可听见了我的呼唤……”
所有大萨满齐声相和,“我们是苍狼的子孙
我们是大漠和草原的主人
我们以生命为祭典
我们发下血之诅咒。
诅咒那些曾经夺走胭脂山的中原人
让他们的家乡永远战乱不休
让他们的田间长满蒿草
让他们的水井里流淌着嫉妒与谎言
诅咒那些无信的中原人
让他们的英雄永远互为寇仇
哪怕亲生兄弟彼此拥抱
背后也藏着涂了毒药的刀
让他们手足相残
让他们父子相互怨恨
让他们在争斗中流干血液
让他们世世代代不懂得互相珍惜……。。
仿佛听见了萨满们的吟唱,夜空中,数以万计的星星交替下坠,落樱般,径直坠向长城外。长城外的戈壁滩上,二十几匹骏马闪电般跑过荒野。前瓦岗军哨探大总管谢映登策马疾驰,直奔定襄。他背后传来上官碧的声音,充满了关切和焦急,“谢将军,谢将军,你到底要去干什么?回答我,你等等我!你听见了没有!”
“我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诉仲坚,迟了,恐怕来不及!”谢映登纵马狂奔,刚刚康复过来的身体孱弱如风中枯叶。突然,他听见了夜空中的狼嚎,抬起头,看见数以万计的流星从头顶的天空划过,一瞬间,宛若天河决口。
战马受惊,嘶鸣不已。谢映登惊诧地睁大双眼,仰望夜空。马蹄不知不觉间放慢。上官碧从黑暗中追近,脸色红润如春天的挑花。
“怎么了!”她靠近谢映登,低声追问。
“我不知道!”谢映登茫然回答,“你看天上……。”
二人并着肩膀仰头,一时间默默无语。过了好久,上官碧才缓过神来,低声道:“是星辰移位了,部落里的萨满说星辰移位预示着长生天改变了主意,也不知道这次是凶是吉?自小到大,我从来没看过这么多星辰同时移位。谢将军,你以前看到过么?”
“我也没看见过!”谢映登幽幽地回答,不敢与对方靠得太近。被夜风吹过来的味道非常熟悉,在昏迷的二十余天内,他唯一记得的,便是这种无时无刻不出现在自己鼻孔中的少女体香。
“那你,今后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上官碧轻轻咬牙, “可不可以再陪着我看星星,就像,就像刚才那样!”说罢,她顾不上害羞,猛然转过头,紧紧盯住谢映登的眼睛,
“我?”谢映登慢慢拨转坐骑缰绳,霎那间,居然不知道自己下一刻到底该是向西,还是向东!”
“烈马之魂。狼王之血,长生天啊,你可听见了我的呼唤……。”突厥人的金帐中,始必可汗的血已经流干,大萨满图设跪在他的身体旁,继续祈祷。
“……。。让他们的英雄永远互为寇仇
哪怕亲生兄弟彼此拥抱
背后也藏着涂满毒药的刀
让他们手足相残
让他们父子相互怨恨
让他们在争斗中流干血液
让他们世世代代不懂得互相珍惜
不懂得悔改……。。”
沉醉于歌声当中,始必的尸体慢慢倒地。“咔嚓!”一声,所有玉版同时碎裂如粉,火焰腾空穿透帐篷,与天上的流星遥相呼应。群狼在夜空中游荡,四下消散去,寻找自己的下一个猎物。
大唐武德元年夏夜,星雨北坠,狼嚎彻野。
卷终
酒徒注:家园的故事至此结束。本书为开放式结局,一共有三个,将作为尾声陆续呈上。请读者自己挑选所喜欢的作为最终大结局。
注1:伯克、叶护、梅禄,都是突厥官职。
阿史那俟利弗,即后来的处罗可汗。阿史那莫贺咄为颉利可汗,始必的儿子阿史那什钵苾为突利可汗。
    注2:紫河。位于定襄与马邑交界处的一条季节河流。西向注入黄河



    酒徒注:此结尾为YY,请读者酌情选择。

    在水一方

    太阳缓缓从海平面上升起,将万道彩霞扬撒在舰队上。十几艘波斯风格的大船排成一条纵队,劈波斩浪,驶向未知的远方

    李婉儿轻轻推开面前的木板,将一个南诏风味的竹制斗笠盖在了头顶上。她现在被日光晒得有些黑,身上再也看不到半点皇家气质。但李婉儿喜欢这种自由自在感觉更甚于喜欢统领数十万大军。她喜欢这船,这海,这风。喜欢清晨走到甲板上等候第一缕阳光跳出水面,喜欢豚的呢喃声和白鸟在桅杆间的鸣唱,喜欢听见自己所喜欢的人在阳光下发出爽朗的笑。

    在她身面的木板上,平铺着一幅白绢,上面用从波斯人那里学来的技法,绘出一个男人的上半身。满脸络腮胡子,满身结实的肌肉。对,应该叫腱子肉。李婉儿记得自己刚刚开始向天竺国王的波斯宠姬学习这种古怪的绘图方法时,还被羞得满脸通红。如今,她却学会了欣赏其中的美丽,或者说,学会了欣赏画卷中的那个男人。

    画卷中的那个男人正在甲板的另一侧帮孩子们钓鱼,海风不断送来他们的欢笑。自从很多年前踏上甲板那一刻起,李婉儿记得这种笑声就从来没间断过。他们笑着驶向倭国,驶向真腊,驶向骠国和嘉陵羯,甚至曾经试图绕过南边那块热得几乎着火的陆地,从木骨都束直接驶向十字教徒们所说的极西之地,看看传说当中挂着十字的野蛮人到底生活于什么样的国家。但他们在中途不得不折返回来,因为没有详细的海图,也找不到足够的补给点。(注1)

    鼎的确不止九个。现在,李婉儿相信丈夫说的话。按照古人的计算方式,全天下的鼎加在一起九百个都不止。但她不再试图怂恿丈夫再占据其中任何一个,对于丈夫这样的人,鼎也许是一种负累。

    他们有船,有海,这便够了。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们脚下只有甲板,所以不用再做任何人的臣子。世俗中的规矩也再约束不了他们,他们可以一边吃着烤肉,一边跟天竺人讨论佛法。一边煮着鱼汤,一边跟十字教徒研究东西方的酒水哪个更为醇厚。他们跟波斯人交换漂亮的毛毯,然后将其运到室力差叹罗去换取金沙。他们跟南洋海盗兜风,然后迎上前,击溃那些连箭都射不好的土人,黑吃黑。他们用南海的珍珠换取北海的皮革,让船队中每个女人都穿得像个郡主。

    正在钓鱼的爷几个又起了争执,没大没小地闹个不停。李婉儿笑着走了过去,看丈夫又在弄什么新花样。听到他的脚步声,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儿立刻跑上前告状,“阿娘,阿爷把我刚刚掉的鱼给放走了。阿爷欺负我!不让我拿鱼给你烧汤!”

    “你这孩子,疲懒!”李婉儿爱怜地戳了儿子一指头,笑着嗔怪。蹲下身,她捡起儿子用的钓竿,又笑着问道,“刚才钓上了只什么样的鱼,你自己认识么?”

    “不认识!”小男儿没找到支持者,嘟着嘴道。

    “豹子钓到了一头红叶稠,阿爷说,那鱼不能吃,所以给放掉了!”另一个年龄在十一、二岁,生得明眸皓齿的小女孩笑着说道。“二娘,你也来钓一会儿吧。这片水域的鱼特别傻!”

    不同于后院里长大的孩子,她苗条,挺拔,脸色白中透红,透着股浓烈的青春气息。这孩子如果放在大唐,肯定是无数年青人争相追逐对象。而在船队中,她却像一朵悄然绽放的小野花。

    李婉儿笑着替女孩儿扯了扯衣角,低声问道,“若兰,你娘呢,她怎么不出来陪你们钓鱼!”

    “娘在算今年的收益!娘说等船靠了岸,要多逗留几天,清掉一些底货,顺带给阿爷,大姨、豹子、虎头每人买一匹布做衣服!所以要先把账目整理出来!”女孩的说话声如黄莺出谷,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里连续用了两个不同的称呼来指代婉儿。

    李婉儿也不纠正,笑着道:“那你为什么不给你娘帮忙?你不是已经学会算帐了么?”

    “头疼,头疼!”女孩的脸色立刻苦了起来,拧着小巧的鼻子道。“我要钓鱼,我要跟阿爷学习驾船,我要跟大姨你学习射箭和用刀!反正,我不喜欢算账,一看账本就头晕!”

    李婉儿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若兰是妹妹萁儿的孩子,但性格却更像当年的自己。当年的自己,也是不喜欢读书,只喜欢舞刀弄枪啊。“那你明天早点起,大姨教你射箭。咱们逆着日光射跳出水面的大鱼,看谁能射得准。”

    “一言为定!”若兰伸出右掌。

    “一言为定!”婉儿举掌与对方相击。

    她的儿子对姐姐分享走了本该属于自己母爱十分不满,不住地扯婉儿的衣角,“阿娘,阿娘,你还没帮我钓鱼呢,你还没帮我钓鱼呢!”

    “好,阿娘这就帮你!”婉儿坐到甲板上,将鱼钩利落地甩向水面。一会儿功夫,便将条三寸长的黑铁头扯了上来。她本以为自己就此可以交差,调皮的儿子却抢在前面,利落地将鱼从钩上摘下,然后“扑通”一声丢进海里。

    “怎么扔了。你个调皮家伙!”婉儿佯装愤怒,板起脸来质问。

    “阿爷说,小鱼没肉。要舍得,才能得到!”小豹子人小鬼大,看看在旁边一直微笑不语的李旭,大声狡辩。

    “你这孩子!”婉儿又爱怜地戳了一下儿子的额头,满脸骄傲。即便是弟弟在这般年龄,也没豹子这样狡猾吧。狡猾的孩子好,至少长大不会吃亏。

    “豹子很聪明!”李旭的想法居然和她差不多,坐到婉儿身边,以孩子们听不到的声音夸奖。

    “你教导得好!”婉儿看了旭子一眼,笑着回答。

    夫妻两个并肩而坐,一同举起钓竿,心思里面却没有了鱼,只剩下浓浓柔情。

    孩子们没有大人的耐心,呼哨一声,纷纷逃到别处玩耍了。他们几乎都是从小在船上长大,见惯了风浪的,所以李旭和婉儿也不太担心,继续默默垂钓。片刻后,婉儿收起鱼钩,低声问道:“这次靠岸,你到陆上走走么?”

    “到。反正广州城里不会有人认识我。”李旭想了想,肯定地回答。“你呢?”他也收起鱼钩,低声询问。

    “当然也不会有人认识我!”李婉儿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遗憾。平阳公主的坟墓旁,如今已经长满了蒿草了吧。有谁知道,那里边只葬着一堆兵器呢?

    “想家了么?”李旭敏锐地感觉到了婉儿的情绪变化,关切地问。

    “有点儿!”婉儿点点头,牙齿轻咬下唇。

    “下回到越州靠岸,我可以派人送你到洛阳玩一圈。再远,就不大安全了!”李旭犹豫了片刻,低声承诺。

    李婉儿眼中涌起一丝渴望,但很快,这丝渴望便被惆怅盖住了,没留下半分痕迹,“算了,阿爷已经去了多年。大哥和三弟的后人也都找不到了。我去,也是徒增伤感罢了!”

    说起玄武门的旧事,李旭心里也有些难过。他没想到李世民那样狠,居然连亲生哥哥也没放过。但即便当年自己不离开,又能如何呢?建成也好,世民也罢,终究是皇家后裔,不会因为友情而放弃河东李家的利益。早一日把六郡交给李渊,也早一日免得出现战火。自己不是当皇帝的料儿,自己当年已经尽力了,没有留下太多遗憾。

    “我们可以去渤海国,那边的风物和大唐差不多。”为了让婉儿开心些,旭子又提了另外一个建议。

    “去看张江么?我听说他这个国主可是个甩手大掌柜!”婉儿展颜一笑,双目流波。她感谢丈夫的关爱,所以要用最温柔的目光来回报。二人四目相对,都看到了对方心底的温暖与真诚。

    “就这么定了,广州出发后,直接去渤海国。上次渤海国的周大将军跟我预定了天竺国的精钢,正好顺便交付给他!”李旭拍了拍甲板,大声道。

    “周大将军啊。估计这次他又要闹着辞官,跟你一道出海!”想起周大牛那幅疲懒模样,婉儿抿嘴而笑。都是些直爽坦诚的豪杰啊,虽然居住在北地,气氛却比长安还令人感到温暖些。

    “呵呵,等他找到接手的人再说吧!”李旭大笑。

    “那可难了。剩下的人都在船上!”婉儿抿嘴而乐,露出一排编贝般的牙齿。

    当年李旭扬帆出海,几乎半个博陵军的高级将领都跟了出来。最后好说歹说,为了给大伙建立一个陆上的落脚点,才说服了张江、周大牛、时德方、赵子铭等人留下。谁料斗转星移十几年后,留下的人居然打出了偌大的渤海国。将霫、奚和契丹族的一部分,牢牢地掌控于手内。大唐一直视渤海为威胁,但苦于距离遥远,气候恶劣,一直无法将其纳入版图。久而久之,便也放弃了,任其在化外自生自灭。

    如果当初丈夫留在路上,至少,整个渤海国都是他的。甚至连半个大唐,都可能落于他手。但丈夫放弃了,正如他自己所说,舍得,舍得,要舍,才能得到。

    他舍弃了半壁江山,得到了什么?李婉儿悄然自问。目光顺着旭子的鬓角扫过,看到妹妹萁儿、红拂和陶阔脱丝三个一道从船舱上层探出头来,笑面如花。

    “开饭了!”陶阔脱丝大声喊道。

    “开饭喽!”十几艘大船同时有人高喊,号角声宛若龙吟,愉快地扫过万顷水面。

    注1:真腊,现在越南一代。骠国,现在缅甸南部。木骨都束,非洲东岸的摩加迪沙,宋代之前已经有中原船队抵达过。室力差叹罗,现巴基斯坦的西侧出海口。

    注2:叠唱(三)其实是本书正式结尾。三个尾声皆为满足读者不喜欢悬念而补作。如果大伙不喜欢尾声三,请选择尾声一或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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