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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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罪不在你。记住，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才能考虑救助别人。把你救下的那人就醒，一会问问情况。”
“大哥，我……”赵海涨红着脸，低声说道。
赵徇脸色平静的说道：“好了，这不怪你，对方是在是很厉害，不仅有锋利的长刀，还有精铁圆盾，连你的长枪都不能损坏。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对了，收集完他们的兵器物件，挖个坑，把对方也埋了吧。”
弄完所有的事后，一行人才来到刘家镇外，找了一个平整的地方休息，赵徇安排好哨探后，开始埋锅造饭。
“怎么样？昨天都还说自己的小队如何如何的厉害，今天，对方十三人，我们五十人，一个小队，结果呢？和对方伤亡几乎一样。”赵徇脸色阴沉的说道。
赵徇也认为自己的队伍虽然不敢和正规军相比，但不会比山匪弱，结果，十三人就和自己的五十人拼了个不相上下。被打脸了，赤果果的被打脸了。赵徇很是恼火。
“怎么，都不说话了？你们以为天下所有的山匪都和卧虎山一样？卧虎山能兵不血刃的拿下来，那是有很多原因的。首先，我们乘着他们的大首领带人和辛岩镇混战在一起，从后偷袭，震慑其人，迫使其投降。其次用计诱出卧虎山的山匪，并打入其中。从而例外夹击才拿下的。你们都以为自己是神了？我让你们好好训练，都不以为意，结果看到了吧？山匪还算好打，要是遇到外族，其战斗力更甚，到时候被剿灭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都好好想想，回到卧虎山都认真的训练。”
听了赵徇的话，几人脸色羞愧的低着头，尤其是赵海和徐贺，他们两队人是山匪俘虏改编而来，本身就有不小的战斗力，经过十天的军姿、队列训练后，气势大变，他俩也就希望赵徇能带人攻打其他地方的山匪，不要光训练。



第二十四章　死战（上）
“大人，被我救下的人醒了。”赵青山前来禀报。
“把他带过来，我们也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厉害，能招来这么厉害的追兵。”
没多久，赵青山和另一人架着一个中年汉子来到赵徇等人所在的小山包上。
此人四十多岁，面容清隽，虽然有些脏，但却该人一种如春风拂面之感，有些像读书人。
“在下苏允，多谢小郎君救命之恩。”
“你是什么人？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追杀你？”赵徇平静的问道。
“这……”苏允迟疑不决。
赵海怒声说道：“怎么？我们救了你一命，还死了八个弟兄，难道你连身份都不想说？早知道就不该救你。”
“赵海！既然别人不想说，那就是有难言之隐，我们也就不强求了。”赵徇喝止赵海的埋怨。
赵海嘟囔了几句后，也就没再说什么。
苏允被赵海的话也臊的脸色微红，嘴巴张了张没有说出话来。
赵徇见此，也不想逼迫别人，就让赵青山带着他下去休息。
看到愤愤不平的赵海，赵徇说道：“怎么了，别人不愿意说，难道你还能强迫他说？你也不怕他说的是假的？”
“不是这个，只是……唉……原以为我们的人已经不错了，特别是我和徐贺的两队人，都是经历过生死的悍匪，本以为战不过军队，杀土匪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没想到败得这么惨，我真是坐井观天啊。”赵海情绪低落的说道。
“别说你了连我都没想到这十三人这么强大，不过对方有那么好的战马和兵器，败了也不算什么，这也算给我们提个醒，免得我们骄傲自大。这次遇到的是十三个人，如果下次遇到的是几十、几百呢？不要多想了，回去好好训练我们的人吧。”
“对了，赵海，你们有没有从黑衣人身上找到什么？”赵徇想了一下，抬头对赵海说道。
“没有，他们身上没有特别之处，不过他们的马匹和武器、盾牌都是极品。另外还有十三具手弩，不过没有了箭矢，不然，后果更惨。”
“上好的战马、上佳的器具、精锐的骑士，这到底是什么人呢？可别招惹了大势力的人。”老九赵杰轻声说道。
“林洛，你看这样的人应该出自什么地方？”赵徇问道。
林洛苦笑道：“这个我也说不清楚，能配有手弩的一般都是大富商或者大家族。由于对方没有亮出身份，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也说明对方来头不小。”
“可我纳闷的是，对方有什么把握能靠着十三人拼过我们两百人的骑士。”徐贺插话道。
赵徇和林洛脸色一变，几乎同时说道：“不好！”
赵徇猛地站起身来，急切的说道：“赵杰，你立刻奔赴卧虎山，让李叔流下一队人留守，其余人马立刻前来支援。”
赵杰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迅速上马，疾驰而去。
“徐贺，你去和镇子上的人打声招呼，把这里的百姓先迁入镇中安置，另外告诉他们，就说有山匪来袭，叫他们做好准备，还告诉他们，此次的山匪杀人如麻，不会看中他们那一点钱财的，让他们不要抱有和山匪和解的想法。”
“大哥的意思是，对方还有大队人马？”赵海疑问道。随即有说道：“是了，只有这种解释才说明他们感和我们硬拼。”
林洛：“我想他们以为我们那个乡镇在迁移村民，本想一次冲散我们，只是没料到，我们的战力不小。”
“林洛，你去整队，告诉他们马上准备战斗。为了自己的家人！”
林洛领命而去。
“大哥，我们把家眷送到镇子里，那些黑衣骑士会不会攻打镇子？”
“我们不进镇子，应该不会先攻打镇子，当然，如果我们被灭了，这李家镇也逃不掉。”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去救那个苏允，应该就不会有事。”送苏允下去休息后回来的赵青山也听到了赵徇说话的始末，自责的说道。
赵徇拍了拍赵青山的肩膀，笑着说道：“你没错，如果我们不救，那不就和山匪没什么两样了。更何况，就算你没救他，谁也不敢肯定，他们不会杀过来。你也别自责了，男子汉大丈夫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只要没做错，做了就是做了。我就不相信，我们干不过他们，我们并肩一战吧。”
“答谢大人谅解，属下愿和大人与敌拼死一战！”赵青山大声说道。
看着不远处的家眷都开始往镇子里移动，赵徇也来到母亲的马车里。
“徇儿，是不是要打仗了？”赵徇一进马车，赵母就急忙问道，两个小丫头也看着自己。
“母亲，你和怜儿、馨儿妹妹先到镇子里，儿子要在这里打一仗，让那些山匪看看，我们这些百姓也不是好欺负的。”
“徇儿，你要小心，娘亲也不给你添乱了，我在镇子里等你凯旋而归。”
“表哥，你要小心！”两个丫头也紧张的说道。
看到所有人都进了镇子，镇子低矮的镇门也关了起来，百十个乡勇稀稀拉拉的站着镇墙上远远的看着。
“可惜！”
“可惜什么？”赵海不解的说道。
“可惜这里的地形太平坦，不适合埋伏，只能硬拼。”赵徇看着四周平坦的地势，叹息道。
“大人，我们准备好了，步卒立在这个小土包前，骑兵在上，位于两侧。”林洛也整好了队伍。
赵徇来到二百二十多人前面，大声说道：“现在，又有一股山匪来打我们的主意，我们的家眷、亲人和这八百人的百姓都在我们的身后，他们的生命都在你们的手中。我们不能看着他们死在我们的眼前，我们要和他们拼死一战。我们之中，一部分以前也是山匪，但我现在希望你们和其他人一样，做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那就是保护妻儿、老弱不被欺凌。如果有谁害怕，不愿和敌人死战，我也不勉强，放下手中兵器和战马，也可以撤到镇子里。”
“我们要和敌人拼死一战！”
“拼死一战！”
二百多人齐声喊道。
“好！大家都是好汉子，我和你们同生共死！拼死一战！大家原地休息，随时准备战斗！”
“赵青山，你把那个苏允给我带来。”赵徇厉声说道。
赵青山再次架着苏允来到了赵徇的身前。
“苏先生，先前你不愿说，我也不逼迫你，但现在，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追杀你？”
“这……”
赵徇冷笑道：“你也看到了，我这是在做什么。到时候他们追来了，我可就把你交出去，那时候你想说也晚了，我相信，他们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不会和我死磕的，你说是吗？”
苏允脸色一白，半晌，叹息道：“好，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但我想知道，你们是什么人？”
赵海怒声说道：“找死，我们为了救你，死了几个人不说，还要和他们死战，到现在你还不告诉我们实话，我看，还是把你交出去的了。”
苏允毫不畏惧的说道：“如果你们不告诉我你们是谁，那就把我交出去吧，大不了一死。”
赵徇冷笑道：“那好，告诉你也没什么，你也看到了，我们在迁移百姓，我们是西南边辛岩镇的乡勇，我是他们的首领赵徇。”
“乡勇？乡勇也没你们这么厉害吧？”
“我们确实是乡勇，不过现在不是了，是义军，专门清剿山匪的义军。不知道你满意了没有？”赵徇脸色愈发冰冷。
苏允怔了怔，笑道：“义军？我相信了，我相信你，你能救我，还能把百姓迁到镇子，你们却在镇子外留守，确实不是一般人。你让周围的人退开。”
赵徇让周围随赵青山一起过来的几个哨探退开后说的：“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我是燕州左兵马使。”
“什么？你是燕州兵马使？”林洛失声说道。
赵徇听了也大吃一惊，燕州兵马使就是燕州都尉的佐官，和燕州都尉、右兵马使一起统管燕州府所有的府兵。
“既然你是燕州兵马使，为什么会单独在此，为什么会有人追杀你？”赵徇连忙问道，他知道现在他已经陷入一个漩涡里了。
苏允笑道：“知道我是燕州兵马使，你还想知道其他的吗？”
赵徇苦笑道：“知道你是燕州兵马使，已经难以脱身了，知不知道其他的，都一样了。既如此，知道的详细一些，那不是更有利一些。”
说道这里，赵徇想起了赵管家的话，渐渐有一些明白了，不过现在已经难以避开。
苏允赞许的看了一眼赵徇，说道：“你确实不一般，不过对方有三百黑衣骑士，你能抵挡得住吗？”
赵徇道：“抵挡的住还是抵挡不住，那要打过之后才知道，现在看来，就算抵挡不住，那也得挡住，不然不仅我这两百人，连这个镇子怕是也难以保全。”
苏允道：“你只要抛弃这个镇子里你迁移来的百姓和你部下的步卒，你和你的骑兵或许能走掉。”
赵徇正色道：“或许吧，但连自己的家人和兄弟都可以抛弃的话，那和畜生没有区别了。”
“你这话说错了，在很多时候，很多人都会抛弃自己难以舍弃的东西。等到你面临抉择的时候，你就会明白的。那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会被人追杀吧。”




第二十五章　死战（中）
苏允既愤怒又痛苦的说：“半月前，燕州都尉司马云让我去祁县负责核查那里的府兵情况。谁知还未到祁县，就遭到一股山匪的袭击，险遭不测，恰逢一队黑衣骑士相助，才得以保命。我本以为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谁知他们才是暗中窥伺的豺狼。在我们赶往祁县的第二天晚上，我因他们救了我的命，便和他们的首领在一个小镇的店里开怀畅饮。半夜如厕，听到了他们暗中的谋划。”
“赵徇，你知道州府府兵是怎么样安排的吗？”
赵徇虽不知道苏允为何问这个，但还是回答道：“都尉、兵马使三人分管。”
苏允道：“是啊，朝廷有律，都尉、左右兵马使三人分管。燕州处于边界，除了龙骧军外，还有府兵。燕州有五县，每县一千，燕州城有两千，一共是七千，随时为龙骧军补充损失。七千人中，左右兵马使各管两千，都尉三千。如果要调动所有的人马，都尉为主，需要三人的令箭方可。我和右兵马使周俊各管燕州城五百府兵和其他县里的一千五，都尉下辖燕州城里的一千和另外两县的一千。那晚我才得知，原来这些黑衣骑士并不是想救我，而是想要我手中的调兵令箭。开始的山匪袭击也是他们所为，他们冒充山匪击杀我的五十余侍卫后，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令箭，便想把我送到祁县，在我核查府兵，拿出令箭后，再行谋取。”
“更让我恼火的是，对方似乎和伯咄靺鞨部落有关，于是我便和剩余的五个护卫暗夜逃跑，一直被对方追到这里。一路奔逃，我的五个护卫几次引开对方，负责我早就死了。”
“等等，你说你从祁县一直逃到这里？你怎么不奔向祁县县城或者燕州呢？”林洛不解的问道。
苏允无奈的说道：“对方既然敢在祁县下手，那就说明，在祁县有他们的人，我去了，怕是还未到府兵大营，就被拿下了吧。更重要的是……”
“重要的是苏大人怀疑都尉或者右兵马使是其中的主谋，所以也不敢前往燕州。”赵徇接口道。
苏允一怔，苦笑道：“你猜的不错，我确实是这么怀疑的，二百黑衣骑士，战马上乘，兵器上乘，能在燕州而不被盘查，除了这两位外，我实在想不出会有谁？”
“那苏大人是准备前往那里求助呢？”
“本打算前往蓟州，向幽州都督求援，不过现在看来，肯定也是无疾而终，因为我没证据。幽州都督现在正忙于韦室的事，不会为我这不确定的事大动干戈的。”苏允苦恼的说道。
“苏大人到底把令箭放在了那里？难道大人去核查府兵没带令箭？”赵海询问道。
“当然带了，不带令箭核查、调动府兵，那可是违反军纪的。在我被山匪袭击时，我害怕令箭被贼人拿去，毕竟，有时候令箭比我人还要好使。我就把令箭放在了一匹死马的尸体中，后来在黑衣骑士的帮助下埋了起来。本来黑衣骑士救我后，我打算取出来的，但我不太清楚对方的来历，所以就没有拿出，打算到了祁县后，在带人来取，幸亏当时没有拿出。也不知道我的家里怎么样了？”
听了苏允所说，赵徇想到了赵管家的话，推测他说的是真的，其猜测也是真的，燕州有人投靠了伯咄靺鞨。
“大人，他们来了！”十几分钟后，前往东侧的哨探带回来了他们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他们多少人？离此地多远？”赵徇正色问道。
“回大人，对方接近三百人，和先前的一样，离此地三里，对方也发现了我，不过他们并未追赶。”哨探回禀道。
“看来他们看不上我们啊，让弟兄们准备战斗，步卒长枪兵准备，记住，一定要齐出齐收，我们没有盾牌，只有靠前面的小土壕和四周的陷马坑让对方减速，以枪林刺杀对方。赵海，你在前，徐贺，你在左，林洛，你在右，守住你们的地盘。”赵徇下令道。
原来，赵徇看到自己一方骑兵少，步卒又没有防御之器，便让士卒在四周挖下陷马坑，在前方流下了十米宽的一条通道，不过在通道上，也挖有三条紧挨着，宽一米，深一尺的简易壕沟。要不是时间紧张，赵徇还会挖的更，唯一得到的好消息是对方没有手弩，可能是怕苏允怀疑，就没有大规模配置，当然，也可能对方没有。此外，还在李家镇弄到了几十把木盾，强勉给步卒装备了一件防御之物。
“大家只要坚持半个时辰，我们就会有援兵赶到，到时候我们杀他个屁滚尿流。”林洛和赵贺等人开始鼓励士卒。
赵徇也骑上白马，身披红色披风，静静的站着高不过二十余名的小土山上，看着东侧。
“咚咚咚！”
伴随着马蹄声，一阵黑云从东侧地平线上升起，虽然只有小小一团，但给众人浓重的压抑感。
三百黑衣骑士带着烟尘，停在赵徇前方百米处，静静的看着对方，一时之间众人感觉中间的空气似乎都不在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