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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时差之同心圆-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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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哪有什么势可以仗啊?

那些说词,他之前就已经听烂了,不外乎是屋主有忧郁症啦,情绪不稳啦,要他们别逼他啦……这一类的。

最后是变成楼下咄咄逼人,差点把楼上屋主逼得又自杀一次……

一个会情绪不稳想自杀的人,不会一天到晚挂在口中,还有闲情去散播八卦,四处哭诉自己被欺负多惨来博取同情票好吗?

他当时听到就已经感到极度不可思议。

因为对方有忧郁症,所以他们什么事都不能做,跌伤了脚、家中还有一个六岁稚童,得提心吊胆害怕孩子再受伤,时时拿抹布吸水、擦地板、闻木板散发的霉腐味、承受财物损失及精神上的双重折磨,这些都是应该的?

有些人,理所当然觉得别人非得体谅他们、同情他们,自己却完全没有同理心,不管他人死活,这种人八成脑袋有洞吧?

偏偏,那人又是这一栋的大楼委员,当对方摆哀兵姿态时,不明内情的住户真的会比较同情他们,他最近进出都能感受到其他住户的侧目眼光。

他自己倒不是很在乎别人怎么看,可是蕴华没理由必须承受这些。

隔月,她工作上有个餐叙,社区刚好也要开年度区权会议,便签了授权书让他代为开会。

他本来真的没打算做什么的,不过就是带着儿子来吃吃饼干、看看热闹,了解一下年度时事,有需要表决时再举个手充充人头。

但是说实在的,一路荒腔走板听下来,他开始思考还能多扯。

一个四处嚷嚷自己有忧郁症不能承受压力的委员,连基本常识都没有、废到不行的管委会,还有形同虚设的管理室……没事的时候就没事,一旦发生事情,到底有谁可以处理?大概只能像蕴华那样一再受气吧。

于是他站起来,开始指正那些讨论项目的漏失之处,包括最扯的那一条——

住户在家里开轰趴,你可以报警处理,却不能将人家的感应卡强制消磁,不让屋主进入社区,这太荒谬了,根本就违法了好吗?主委居然还煞有介事地为这一项提议做表决……大哥,你是认真的吗?

还有,就算知道访客是仲介带看房子,我们也不该向人家强制收取清洁费,暂且不说合不合理,哪天你们房子急着想卖时就知道了!

更别提,有些完全是说来自爽的,真正的执行度是零!

于是最后就变成,一年一度的管委会委员表决,他莫名其妙被提名,又莫名其妙高票当选。

喂喂喂,他不是住户,不具资格好吗?这些人要不要先问清楚再说?

喔,有啦,他们问了旁边的六岁住户,套出一句「爸爸」,还有「沈云沛」三个字。

好吧,说实话,他也没有很认真想拒绝。蕴华住在这里,至少把制度弄得健全些也有好处,别一堆鸟人员,连公寓大厦管理条例第几条都说了,还反覆向他确认:「真的有这条吗?可以这样做吗?」

他觉得自己有点贫血,真的不想再吐血三升。

孙蕴华回来时,立刻发觉家里气氛不太对。

她悄悄招来儿子,低声探问:「爸爸怎么了?」

若若摇摇头。「不知道。」可是他觉得今天的爸爸好厉害,大家都在看他。

她本想先洗个澡,晚点再来问清楚怎么回事,为什么开一个年度区权会,会板着一张脸回来。

她才刚在梳妆台前坐下,拿出卸妆液准备卸妆,他就跟进来了,绷着脸将一只不明文件放到她桌上。

「什么啊?」打开一看,居然是结婚证书,还是在附近文具行买来的,标签都还没撕。「你是受到什么剌激了?」

「很大。」非常大的刺激,他一肚子话,不假思索地由口中冒出:「你们的管委会是来搞笑的吧?超娱乐我的,你确定在这种烂制度下,你每月缴的高额管理费值得吗?我倒是觉得我受够那个神经质四处造谣的委员,还有一点处理事情的能力都没有的主委了,今天我不小心被选上主委,然后翻了一下你们的大楼规约,所有权人及其配偶、成年亲属,且同住社区者,都有资格任之,所以,我们结婚吧。」

「……」这是她有生之年听过最瞎的求婚词了。居然是为了当社区主委而决定跟她结婚……他才是来搞笑的吧?

「孩子他爸,婚不是这样求的,至少求婚的表情不该是这样。你知道你脸部表情看起来硬得像隔夜馒头吗?」

「我只是紧张!」他申辩。

「……我认为比较像讨债。」

他抹抹脸,叹了一口气。「不然婚该怎么求?你教我。」

「至少要有枚婚戒吧?」一张纸就要她卖断终身,她有这么廉价?

「等我,半小时回来。」他立刻转身,然后出门时听到儿子喊饿,买婚戒时顺道拎了盒章鱼小丸子回来,一不小心还让戒盒沾到柴鱼味。

那晚,她升格为人妻。

事后孙蕴华将她老公求婚的过程实况转述到粉丝团上,同时宣布自己为已婚身分。

有人爆笑地回应:「你老公也太不浪漫了吧!」

她说:「他曾经很浪漫,让我感受到他有多爱我,但那时我不敢嫁;而现在他很务实,甚至没说一句情话,我却觉得嫁给他再安心不过了。」

滑鼠往下拉,看了上百篇的祝福话语后,有一篇留言是这么说的:「这种会让全天下女人翻脸的求婚你都肯答应,绝对很爱他。」

她笑了,坦荡回应:「是的,我非常爱他。」

尾声

沈云沛洗完澡进到卧室,钻进另一头为他预留的被窝里,身体暖了,手脚开始不安分地东摸西摸,孙蕴华被他揉弄得浑身发痒,笑着扭身闪躲。

「你干么啦!」

「制造女儿。」难得今天若若没黏着他们睡,正好把握机会。再说,他们目前也算是新婚燕尔,夜夜纵欲并不为过。

「等一下啦!」她避开攻势,一脸认真地问:「你真的相信那个算命师的话?」

那些衰事还没发生以前,有一回他们带若若出去玩,顺路去附近一间香火鼎盛的庙宇拜一拜。那是有若若以后才养成的习惯,每回拜也只求儿子平平安安,无难无灾,她自认过去并不是虔诚的信徒,希望神明不会觉得她太现实,愿意聆听她的祈愿。

出了庙门后,遇到一个算命师,她想,替儿子算算看好了。

算命师说,若若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最旺的是父母宫,表示投胎投得好,父母双全,并且万般受宠;其次是夫妻宫,他会姻缘美满,一妻到老,恩恩爱爱。是吗?她的若若,也有那个福气,遇到懂他、珍惜他的人吗?

这是她完全不敢奢求的部分。

在沈云沛的起哄下,顺道连她也算了。

这部分说得更扯。前头说她父母宫单薄,亲缘甚浅,未来必须自己单打独斗,但是夫妻宫这部分也还不错,虽是晚婚的命格,但有机会求得圆满。子女宫部分,有机会得一子一女。

前头她还信,一子一女是不可能的,能有若若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哪还敢再奢求什么奇迹发生。

但那算命师说,她是木局命格,若是能遇到一个命格属水的男人,就有可能。木,需水来浇灌,方可蕴藏生机,芳华茂盛。

当时,她一脸微妙地瞧了他一眼。她的儿子,就是跟一个连名字都水气丰沛的男人有的。

既然她提起这件事,沈云沛收起玩心,认真回应:「半信半疑吧。」

「那如果,我们真的有女儿的话,是不是表示他真的算很准,不是随口唬我们的?」所以若若真的会有一段美满的姻缘,是这样吧?

他失笑。「想有女儿我们也得先「尽人事」,而不是直接听天命。」他个人觉得,现在直接配合他努力,比耍嘴皮子有用多了。

见他又要凑上来,她伸手推开,再附送一记白眼。「我现在就是要跟你讲这件事。」

她伸长手,打开床头抽屉,递去一样物品。「这个,我不知道是不是失误,明天陪我去医院再检查一次比较保险。」

沈云沛愣愣地,看着验孕棒上的两条红线,再看看她,来回游移数回。

不是说,只有百分之十的受孕率吗?不、不是说,会随年龄递减吗?

基本上,他觉得要再怀孕根本是天方夜谭,那只是他想一亲芳泽,为了拐她配合的说词而已耶……

「你、你之前说的那些……根本是唬我的吧?」害他疏于防备,从头到尾没想过要避孕。

「不是。所以我一开始也不太相信。」

沈云沛终于从震惊中回神,慢慢消化了这则讯息,撑着有些发晕的脑袋,低低地、低低地笑出声来。「怎么办?」

「什么?」她一时摸不着头绪。

「我怎么会那么强,我怕……我会太佩服自己。」他笑到肚子好痛。

「……」她直接一脚踹过去。

他还是笑着,扑向她,鼻尖蹭了蹭。「快点,快说我好强。」

八岁的沈小朋友,你真的好幼稚。

她没好气地摸摸头,敷衍道:「好乖好乖,你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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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不容易收住笑,啄了啄她唇瓣。「蕴华,我真的很开心。」

孙蕴华这才惊觉,他其实是希望能再有小孩的,只不过平日藏得太好,表现得太淡然,一副顺其自然的样子,是怕她有压力吧?

本来已经接受现状,认为他们这辈子只会有若若这个小孩了,这道突来的惊喜,才会让他那么开心。

得知有若若时,他只有措手不及的震惊,接着就是坦然接受这个事实,考量一切最实际的问题。但其实——

他也会想体验,被告知当爸爸的喜悦、看着她肚子大起来、隔着肚皮对小孩说话、做全天下傻爸爸都会做的行为、迎接小孩出生、替小孩张罗一切,看着小孩一点一滴在他怀里长大……这些,他都没经历过。

他心里,也会遗憾。

她张手,轻轻环抱住他。「你现在可以开始想,要为孩子取什么名字、准备什么东西、怎么教育她……这一次,全部都让你作主。」

「嗯。」他挪了挪身体,怕压痛她,小心翼翼将重量往旁边移,完全拿她当易碎品对待,掌心轻摸她肚腹,摸着摸着,突然想起一事——

「不对!那这样我两个小孩不就都是婚前有的!」才结婚一个礼拜,要验得出来绝对是婚前就受孕了。

「我不知道你会在意这种事。」观念会不会太传统。

「这是权责归属问题!」婚前是非法,婚后是合法;婚前所有权算她的,婚后则是算他的;婚后没有道德挞伐的问题,婚前他未来要怎么教育这颗受精卵,别让臭男生随便占她便宜?

光想就觉得立场不稳,一双儿女会鄙视他这个爸爸,一点威严都没有……

「你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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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懂啦!」他从小就梦想要当一个跟他父亲一样顶天立地、正气凛然的人啊!每次被爸爸教育男子汉的担当、还有光风霁月的人格品行,就觉得老爸超威超帅的,他也很想当那种让孩子仰望的道德楷模啊!

不过现在,他大概只当得成占女人便宜、道德薄弱的家伙,一辈子也威不起来了吧!他好沮丧,整个人滚到床的最边边去耍忧郁。

不知这算不算准爸爸症候群?

孙蕴华看得无奈又好笑,赶紧想其他话题带开他的注意力。「欸,我前几天把我们相识到结婚的过程写下来,分享到网路上,你知道别人怎么说吗?」

果然,这个话题抓住他全部的专注力。「怎么说?」

「他们说,你一定不是男主角。」

「……抗议!」好歹要身材有身材、要人才有人才,哪里让客官您不满意了?

「他们就说,一般而言,男主角多年前被甩了,怎么可以不怀恨在心,重逢时一定要虐个昏天暗地,像是丢一张支票要求女主角当情妇,以报复她当年看不起他;或是威胁要跟她抢小孩,让女主角夜夜垂泪之类的,表示他的爱之深责之切,并且展现出男主角的气势、魅力、跟破表的帅气值。」

……那是畜生吧?哪里帅气了?还爱之深责之切咧!这网友的中文教育真的没问题吗?又不是在管教小孩!

「……很抱歉我没有男主角的架势。」他又想滚到旁边耍自闭了。

她笑着把他拉回来。「其实,你真的有虐到一点点。」

「哪里哪里?」他明明就对她超好。

「在你当着我的面甩门的时候。」

「……对不起,我把门弄坏了吗?我会负责修理费。」

「……」他在装蒜吧?

在他用淡然的口气,说只想跟她当性伴侣时;在他拒绝再为她敞开真心,带着保留、防卫的姿态看她时;在她以为,自己可能失去他时……她真的痛过。

后来,在无声无息消失半个月后,他回来了,不只人回来,连心也回到她身边,她感受得到。

被他那样疼着、护着,心踏实、安稳了,才有余力慢慢去思考其他事情。

即便他说只是为了儿子,但他除了工作,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留给他们母子了。假日出去游玩,是一手抱儿子,一手牵着她;会买小玩具宠儿子,也会记得在她的工作台上放零食罐,随时补货;他的行程会向她报备,除了那回,几乎不曾让她找不到人过……

他给她的待遇规格,完全是比照老婆福利,所以才会在突然掌握不到他的行踪时,慌得不知所措。

在领悟这些后,心便再也不慌了,他只是不想承认而已,心里依然有她。

回来之后,他表现得更坦然,不再拿儿子来包装那些想对她好的心意,拥抱很真实、笑容很真实、那些浓情深意,更是再真实不过。

所以,才会在他提出结婚时,没有第二句话就戴上婚戒。

他什么也不必多说,她已经看得很清楚。

他其实很紧张,怕她拒绝,不然不会脸部表情僵硬到不知该怎么摆比较好,还慌得连手脚都不协调,打翻儿子的章鱼小丸子,送出一只充满柴鱼味的婚戒。

这样,她还要刁难他什么?他们相爱,也想相守,这才是最重要的。

被她这样一提,沈云沛开始思考,自己好像真的有点猹男倾向。当然甩门太大声,不小心吓到她也很该死没错,不过最渣的不是那一条——

「那个……」他欲言又止,指腹抚了抚她指间的婚戒。「我不是真的为了当社区主委才跟你提结婚的,你知道吧?」

事情多得像牛毛一样,连隔壁小孩太吵、楼上半夜不睡觉搬椅子制造噪音这类的都来找他告状,这种服务大众的热血他可没有很充足,求学时选干部他都是装死的那一群,会跳出来,有小部分确实是被激到了,但他本身没有那么意气用事,最

主要的原因,是刚好让他有藉口可以顺势提这件事。

他想结婚想很久了,一直绕在心里,找不到适合的方式、还有说词。

刚好,用这种方式说出意愿,心里也知道百分之一百会被拒绝,所以连婚戒都没有带在身上,但是气氛绝对不尴尬,哈哈笑几声就带过去了,主要是传达他有这样的想法就行了。

他没有想到她会认真回应了他的要求,一句废话都没罗嗦,很干脆地伸手让他戴上那个「柴鱼口味」的婚戒,连结婚证书都在他出门的期间写好了,他看着那个签了她名字的地方,真的傻眼好久。

这世上大概没几个男人会像他求婚求得这么鸟了,事后回想,真的愈想愈心虚,他要是早知她会答应,一定会更慎重处理这件事,而不是怕尴尬,用那种挑葱卖菜的口气跟她提。

「我知道啊。」孙蕴华笑睨他一眼。谁会为了这种事结婚;真有如此热血燃烧的公仆魂,干么不去选民意代表。

「我只是……想陪在你和若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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