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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世求存-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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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令李识曛惊愕的是,这里并不像他预想的那样漆黑阴森凌乱堆放着动物的骨骸,这洞穴中央甚至燃着一堆篝火,更令他注目的是那火堆旁边坐着的几个男人。

他眼睛一瞬不瞬地打量着这几个人,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在孤军奋战,他以为这片大陆的动物如斯聪明又怎么会留给灵长类留下机会进化成人类,他以为自己是置身于黑暗蒙昧的兽世中,没有想到,这里也是有他的同类的!

他仔细地观察着他们,火光映射下,他们盘坐在地上手中制作着什么,身上披着兽皮,互相交谈着,五官看起来比亚洲人要深邃粗犷,更像欧洲人,但他们灵巧的十指,挺直的背脊甚至交谈时的语气表情,都让李识曛熟悉亲切到热泪盈眶,他们不是那些两足跳跃尾巴有力的恐龙,也不是那些四肢着地凶猛残暴的野兽,他们是和他一样的人类,有感情会思考能交谈擅长制作利用工具的人类!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李识曛几乎喜极而泣。纵然他意识到也许这里的文明程度远远不及地球,甚至处于上古蛮荒时期,但这种有了同类的感动喜悦却一直充斥在他的心间,他已经独自在黑暗中摸索跌撞得太久太久。一直以来,面对各种挫折折磨他都表现得乐观向上,但夜半无人时那种只能自言自语,只能在记事本上吐槽的孤独绝望何尝不快将他逼疯!他从来没有这样深刻地感觉到,社会是如此重要的一样东西,可以和人交流,可以和人分享,可以和人共同承担是生命中如此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那是养育他的文明社会二十年间给予他的最深刻的烙印之一。

情绪太过激动的李识曛甚至没有注意到这洞穴里除了这几个男人,地上还趴着几只其它的豹子,而刚刚回来的四只豹子在那只身侧有长疤的豹子带领下挨个蹭了蹭那几个男人,仿佛跟他们打招呼似的,然后就像洞穴里的其它豹子那样,各自寻了位置趴了下来休息。

几个男人中年纪最大的在仔细看了那四只豹子,听了他们仿佛诉说情况的叫声之后,仿佛才看到走在最后面因为巨大的惊喜而僵立在后面的李识曛。他有些高兴地上前,看到李识曛糟糕的状况后惊呼出声,其他两个男人听到后也抬起头来,然后惊讶地站起身来。

对着那双盛满担忧的褐色眸子和他身后几个仿佛上前担忧问候的身影,李识曛觉得自己可算找着组织了,也来不及细细思索这山洞中的一切便放心地昏了过去。呼,他今天晚上可算是受够了。

               

☆、谜一样的关系

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干渴得说不出话来,周围一片昏暗,只有右手边有一缕微光射进来。他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跟着那几只豹子回到了洞穴,还遇到了几个人类。

他蓦地想坐起身来确认自己昨日所见是不是幻觉,他是那么迫切想要证明他并不是一个人,然而牵动身上的伤口却痛得他“嘶”地抽了一口气倒了下去,他这才发现自己情况有多糟糕,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酸痛,双腿麻木消失了不知多久的知觉仿佛突然回来了一样,痛得他想死,脚底好像也磨破了不少地方而没有进行处理,头也胀胀地痛,喉咙好像也有点肿,更别提一吸气就抽痛的肺和左肩了。略微低头,他才发现自己的左肩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敷着一层凉凉的植物,却没有进行包扎,而他的T恤,他们似乎不知道怎么脱下来而是为方便抹药粗暴地撕裂了挂在身上

有了心理准备后,他缓缓调整呼吸,然后撑着身下一点点挣扎着坐了起来,那些敷着的植物便全部滑落到了他的腿上,他这才看清自己肩膀上狰狞的四道爪印,因为发炎而略微肿起,每一道都突起有手指那么高,但那种古怪的紫色植物似乎还是有效的,他的血似乎已经止住了。

他发现自己坐在洞穴最里面一块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毛上面,外面似乎已经是傍晚,光线已经不怎么刺眼,射向洞穴里的就更加微弱,洞穴里空无一人,也不知道那些豹子们和那些男人都去了哪里。回头看到自己“床铺”边上还放着一块肉和一个椰子壳样的容器盛着的水,他便微微一笑,饮了一口那看起来略微浑浊的水。

这个洞穴并不十分大,也就十来平米,而且也十分低矮,最高处的洞口大概也只是勉强能让他站直身,看着有些压抑。洞口左侧一个小石台上摆放着一溜儿各式各样简陋粗糙的工具,他躬身上前细细打量,多是一些打磨到一半的木棒矛头石片,他拿起一块似乎快完成的矛头,深深蹙眉。这矛头比他自己打磨的厚多了,而且只是利用石块断裂自然形成的锐口,并不像他将石头细细磨成尖锐的菱形还开了血槽,杀伤力十分一般,石台上的扁平石片上还沾着血迹,可能是被用来切割处理兽皮。旁边放置着一个形似椰子的果壳,里面有一些用动物骨骼制成的针和杵之类的小玩意,里面还散落着不知名的藤线。他放下矛头,又拿起旁边的一个细细划了木槽的干燥木棒,看了看地上残余的火堆,这个大概就是他们引火的工具了。

洞口右侧地面上也铺着兽皮,晾着一些果子莓子和别的一些果实根茎,角落里几个捆着的兽皮袋里估计不是晒好的果实就是皮毛。

这些应该就是这些豹子和男人所有的财产了。李识曛深深叹了一口气。昨天他有想过这里大概是原始社会,现在从他们所用的工具看来,说是原始社会都太高估了他们的文明进程,这里应该还处于石器时期,对应地球上人类的祖先还是智人。所有的工具中都没有农具,那他们必然是以打猎采集为生。角落里堆放那么多皮袋,而他们的东西又如此之少,除了食物就是工具,表明他们应该经常在迁徙。

这并不算是个好消息,迁徙意味着他们经常没有充足的食物来源,所以不得不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而且,他仔细回想昨天看到的这个小团体,除了那几个男人外就是豹子了,真是十分奇怪的组合。

或者这些豹子们对人类有某种难以启齿的偏好,所以像人类豢养宠物一般豢养人类。如果真是这样,李识曛苦笑,那他也只能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地球上的人类在自己发展时大肆屠戮动物,占用它们的栖息地,导致那么多物种灭绝,他们将曾经的顶端猎食者关在笼子里供自己驯玩参观,肆意践踏它们的尊严。那现在当这些动物如此聪明而且又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时反过来做又有何不可?在这遍地弱肉强食而人类如此弱小的地域,依赖强者而活似乎也是人类的一种出路。他不会选择这种方式活下去,却也不会对别人的选择指手画脚,人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先天的成长环境有时候会让人的价值观如此不同,他也只能说坚持自我尊重别人罢了。

回头看到兽皮边上的肉和水,李识曛微微一笑,这样体贴的举动大抵是昨天那个男人做的吧。这里也许落后也许有许多成长于文明社会的他所不能接受的事情,但这份善意与温暖,他却不忍拒绝。

默默地坐回兽皮上,他喝了一点水,并不嫌弃它有点浑浊,拿起那块烤肉一点点咽下,也并不嫌弃它烤得黑糊糊的。这里的状况如此之差,想必他们生活得并不易,食物也必然很珍贵,不然昨夜那几只豹子也不会为了那只摔死的恐爪龙还带他走了那么远。这块肉并不多,他却没有吃完,毕竟没有盐而且烤得如此原始的食物对于一个重伤的病患来说要吃掉也太有难度了。

他静静坐在地上,打开自己的背包,仔细地将手上吃剩的东西用面包袋装好放进包里,然后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里面体积最大最沉的自然是那袋兽皮包裹的盐土。李识曛解开兽皮,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微微苦笑,以前在微博上看小段子“用绳命在XXX”的时候他总是觉得又囧又好笑,然而看到自己手上这袋用几乎是玩命换来的土,这才领悟,大概只有安逸幸福的环境下生活的人,从来没有见识过要搏命才能生存下来的悲哀,才能对那样的话笑得出来吧。

他的武器早就遗失,而外套却因为天气太过炎热而放在了竹屋,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去取。无关紧要的东西像钱包手机什么的也早就被他扔在了竹屋。其他重要的东西像记事本打火机竹筒什么的都在包里,这样看来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

门外悠闲晒着太阳的几只豹子转动了一下耳朵,听到里面的人似乎醒过来在窸窸窣窣走动收拾,但也只懒洋洋地趴着享受日光最后的余温,并不动弹。其中一只脸上带着划伤的还狠狠喷了下鼻,调转头看向了另一个方向。

说话声很快传过来,那几个外出采集的男人似乎回来了,李识曛看到他们鱼贯走进山洞,身后跟着几只豹子。似乎见到李识曛已经能自己坐起来,这几个人都十分高兴,不过李识曛无奈的发现,他实在理解不了他们咿咿唔唔的语言。他只是露出一个笑容在一旁看着,并不言语。

男人们似乎很是忙碌,他们背回来的兽皮袋里装了些不知名的根茎,一只打死的飞鸟和一只像兔子那样的小动物。年纪最大褐色眼睛的那个开始处理猎物,其实也只是简单却去掉皮毛,内脏什么的通通没有处理,另一个年纪看起来略小些但也有三十上下了的棕发男子开始借着最后的日光将带回来的木柴放进火堆里生火,最后一个男子有着乱蓬蓬的红色头发,年纪最小,大概只是二十五六岁,似乎是因为年龄的原因,他看起来很是活跃,好奇的碧色眼睛不停地打量李识曛,向他比比划划什么。

李识曛不太懂得他的意思,但也只是微笑点头,他看见这几个男子个子都意外地十分高大,总有一米九开外,只在下身围着简易的皮裙,身上手上都染着不少尘土,头发都有些乱蓬蓬的,那个红发男子蹲坐在他对面比比划划时他甚至能看到些不该看的,不由得微微调开尴尬的视线。

红发男子似乎对他的“羞涩”感到很意外,然后拍了一下头,指着自己:“燃。”不停地重复:“燃。”

李识曛只微微思索了片刻就知道他是在说自己的名字,便也微微一笑,看着他红色的头发自动把他的名字理解成了燃烧的燃,叫道:“燃?”他觉得好像是这个发音,然后指了指自己:“李识曛。”

他很开心,觉得自己忙活半天终于成功沟通上了,但似乎有些不满李识曛听起来很复杂的名字,皱了半天的眉才叫道:“李!”

李识曛也不强求,只是微笑着点头应下,换来燃一个大大的笑容。

火堆燃起来,洞穴里飘荡着食物的香味,尽管李识曛觉得这样的处理味道实在太腥,但大家似乎都非常高兴,最年长的男人用石片将烤好的食物切割,尽管有些部位还沾着血丝,但几人似乎都吃得津津有味,男人切了一块分给李识曛,但他只喝了点水,微笑着拒绝了。

男人褐色的眼睛里盛满了疑惑,但也只是点点头然后分了些烘烤的根茎给他,李识曛便没有再次拒绝,这种根茎口感跟红薯很像,充满淀粉,却带着一种苦涩,但相比起半生不熟的烤肉,这个东西更好消化些,李识曛便默默地吃完了。

奇怪的是,男人们并没有把任何食物分给那些豹子们,尽管它们中的有些肚子在咕噜叫唤。只是在最后大家勉强填了个半饱的时候,将那些难以吞咽、男人们没有办法吃掉的部位都由几只豹子咔嚓咔嚓地嚼了咽下,甚至其中一看起来年纪比较大,咬碎得十分困难的豹子也艰难地吞下了食物。李识曛默默地观察着,那几只吃着骨骼的豹子都不认得,应该是昨天没有出去的。

那个年纪最大的男子和那只脸上被李识曛划了一下的豹子关系似乎非常亲昵,男子甚至在自己的份量里余下了一小块肉喂给那只豹子,却被它拱了回去,轻轻叫唤了几声,还亲昵地舔了舔他的手,他便笑笑,吃掉了那块被推回来的肉。

李识曛神色复杂地收回自己的视线,在心里默默推翻了自己之前的一些判断。               

☆、义务与权利

夜临,几个男人默默收拾好工具后,便有几只豹子起身挨个蹭蹭这些男子出了洞穴。李识曛看得有些迷惑,这三只豹子仍然由昨日那只身上有划痕的豹子带领,但那只被他划伤脸颊的似乎又不在其中。看了看洞穴里剩下的三只,所以一共只有七只?在李识曛看来它们长得都差不多,一身皮毛斑斓实在很难区分,只能靠体形和某些特别的标记来识别。

燃见到他似乎在观察着那些豹子的样子,便伸手朝他比划了一下,燃的声音很生动,模仿那些野兽的声音惟妙惟肖,李识曛一听便明白他是在说它们是出去打猎去了。他便回头看着燃点了点头。

夜间睡觉前豹子们只是趴在一旁休息,而男人们则在叮叮当当修整武器工具,李识曛默默观察他们用石头砸着、修整着矛头,然后又将它绑在预先选好的木棒上,只是那些石头处理起来十分费劲,照他们这架势没有几个晚上是弄不好一块矛头的,即使那个矛头看起来那么粗糙。燃的手指很灵巧,他将一些细细的藤蔓绑在骨针上开始缝合着一块兽皮。

李识曛默默看了一会儿他们的动作,看到那个棕色头发的高大男子想从一块稍大些的石头上敲下能处理成矛头的石料,却怎么也没有得到满意的石片。李识曛默默便递上一块有尖锐突起的石块比了一个击打的动作,想让他替换掉手上圆形的石块,棕发男子疑惑地接过之后敲击了一下,没有反应,囧。李识曛鼓励地一笑,然后比了一个更加有力的动作,棕发男子迟疑地加大了力气,“叮”地一块小石片掉了下来,总算得到了一个锋利的切面,他便感激地朝李识曛笑了笑。李识曛却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敲对了地方,他刚刚观察这些石头上都有一些明显的纹理,如果有尖锐的棱角的话应该很容易就能敲下来。

另外那个年长的男子似乎也注意到了他们的互动,露出一个笑容来,然后想了想,从椰子样的容器里捡了一个钻了一半的骨针递给李识曛,所以,这就算接纳他了?李识曛接过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只能说李识曛你too young too nave,晚上他就会意识到自己此时想法的天真。

过了好一阵燃把缝好的两块兽皮铺在李识曛白天睡的兽皮旁边时,李识曛才意识到,然这是给他缝的“床铺”。他放下手中的骨针朝燃笑笑算是谢过他的帮忙。

尽管语言不通,但一晚上的围观和帮忙总算让李识曛和另外两个男子搞清楚了彼此的名字,那个年纪最大的叫图,棕色头发的叫峦。李识曛默记了他们名字的发音,见他们没有文字就自动对上自己觉得发音相近的汉字。

看到他们做得差不多了开始收拾休息,李识曛也放下手上的活,擦了擦手和脸,揉揉了眼睛打了哈欠便躺到了自己的“床铺”上。晚上的火堆烧得很旺,暖烘烘的,终究是受了伤加上最近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打乱了他一贯规律的作息,让他精神有些不济,没过多久,李识曛便枕在背包上沉沉睡了过去。

半夜里,他是被一阵似是哭着求饶的j□j声惊醒的,半睡半醒间听到这种声音实在是有些惊悚。他睁眼看了下旁边的“床铺”,空的。等坐起身看清楚火堆旁边的事情时,他宁可自己睡死过去。

燃似乎在轻声求饶,他身后的豹子却似乎正兴奋着怎么也不肯放过他,咬着他的脖子用力进出着。峦平时非常沉默,这是李识曛第一次清楚听到他的声音,磁性而沙哑,却让李识曛非常尴尬。图坐在一旁没有参与,看到李识曛坐起来时,朝他露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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