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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宫墙之如妃当道-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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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育龙子,坐蓐期满,本宫自会向皇上请恩旨,准你迁宫居住。到时候,你在想想,哪一宫更和你心意。”

良久没有动作的沛双,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了“冷宫”两字,幸而她与芩儿已经退至了殿门处,并不能给旁人瞧去了心思。

莹嫔翩然起身,恭敬朝皇后施礼:“多谢皇后美意。只不过,这紫禁城之内,哪里是没有死过人的。臣妾身正不怕影子斜,也就无谓在这些小事上浪费精力。”

“你能这么想,自然是好。”皇后微微颔首:“行了,你回去歇着吧。”莹嫔轻微施礼,挑衅似的睨了如玥一眼:“臣妾告退。”

眼见着莹嫔与翠点退了下去,诚妃才道:“臣妾也去敲过那紫娟了,的确是没有什么外伤。可你们说奇怪不奇怪,那丫头跌进池水里的时候,怀里竟裹着好些石块。”

这句话一出口,多有冷场的意味。

皇后的眉宇凝结的给外深邃,好半晌才开口:“这些话,你们听过就尽数忘了。旁人面前再不可多言只言片语。”

如玥并诚妃、春贵人齐齐跪拜于皇后凤座之下:“臣妾自当铭记在心,绝不会透露只言片语。”

如玥与诚妃倒是真叫人放心,可偏偏这个春贵人就不好说了。不过也罢了,后宫从来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样一想皇后也总算是安心了些:“罢了你们都跪安吧。折腾了这样一个早晨,本宫也乏了。”

“是!”三人跪安,才走出正殿,诚妃就握住了如玥的手。“若是无事,妹妹可愿去我那里坐坐?”

如玥微微颔首:“早就听说诚妃娘娘的景仁宫,富丽堂皇,臣妾有幸能坐上一坐,也是臣妾的福气。”

春贵人撇了撇嘴,很不情愿的向诚妃告别:“那嫔妾就不打扰娘娘与如贵人叙话,臣妾告退了。”诚妃“嗯”了一声算是允诺,春贵人走远了,才笑出了声:“妹妹可知,这春贵人几欲三番的向贵妃投诚,却不料总是被贵妃白眼。不过眼下,来贵妃也是实在无人可用了,竟然饥不择食到了这样的地步。这样心思匮乏之人,换做是我,断然是不敢用的。”

如玥和婉而笑,赞道:“姐姐的心总是最敞亮的,但凡后宫有事,除了皇后娘娘,也就属姐姐您得清晰了。”

“好了,咱们还是回宫再说吧,大冷的天,冻着了。”诚妃与如玥齐头并肩说笑着,朝景仁宫而去。

第六十六章:无力

景阳宫隶属东六宫范畴,乃东西六宫最冷清的宫苑。

虽然以西以南各有钟萃宫、永和宫相互依衬,到底也没有沾染旁人宫里的热闹气。

如玥才走进去,就觉得一股子的霜冷气袭面而来,不自觉的心房一缩。

二进院落走至底,就是三间宫苑。诚妃挽着如玥的手,由明间的正门进去。灿笑道:“我这里冷清的很,皇上些许日子难得来一回,让妹妹见笑了。”

如玥摇了摇头,否认道:“我却觉得姐姐这里清净的很,好似能抛开诸事烦扰,让人自在。”

诚妃幽幽一叹,示意如玥坐好,才苦笑着说:“有头发的,谁又愿意当秃子。话虽粗俗,理儿确实如此。皇上眼里,早已没有我了……”

“姐姐。”如玥轻轻唤了一声,心里很不是滋味。高高在上的诚妃尚且如此境遇,更别说那些位份更低的宫嫔了。

“嗨,你瞧我,好端端的与你说这些做什么?”诚妃到底是经过事的人,好些东西也得透彻。后宫的女子素来苦命,得不得宠是一方面,能不能固宠又是另外的说头了。

“你可觉得紫娟死的蹊跷?”诚妃目光坦然与如玥相对,她也想知道,究竟如玥到底有几分聪慧。

“失足落水实在是意外,无人能预料之事。又怎会预先在怀里裹了石块呢?”如玥虽知悉诚妃的用意,但也没有一次将心的疑虑说清楚。

毕竟身在后宫之,如何亲近的关系,也实在不必全盘托出自己的心思。

“据我所知,自翠点被扭送进了慎刑司,跟在莹嫔身侧侍候的,也就是今日来报信儿的紫水,还有溺毙的那个紫娟。”诚妃似有意提点了一句。

如玥故作豁然开朗:“既是身边之人,必然是晓得了什么才会失足吧!”

诚妃把话头扯远了些,忧心忡忡道:“古往今来,多少妃嫔为争宠而无所不用其极。可到头来人老色衰,能稳固自己地位的,不过还是要依仗皇家血脉。”

“姐姐这话说的在理,臣妾也觉的妃嫔长久的福气大抵如此。”如玥微微赧红的脸颊,映在诚妃眼,美不胜收。

“倘若胎动,损伤了胎儿,恐怕也唯有御医与近身的宫婢才知晓吧?”诚妃话峰一转,挑明了疑虑,如玥反而不好装糊涂了。

“姐姐是说……那龙裔,或许根本就没有保住……为固宠而欺君这未免……她不至于这般糊涂吧?”如玥眉心蹙紧复又松缓了些:“若是果真,那岂不是太冒险了?”

“有人察觉那便是欺君之罪,若无人发觉,那便是母凭子贵了!”诚妃兴味颇浓,啼笑不已。

如玥垂首,只做沉思状。诚妃说这话,难道仅仅是想挑起自己争斗之心么?还是根本就是想借刀杀人利用自己除掉莹嫔这颗眼钉?

自然,无论是哪一种,其实都不必理会。

莹嫔遭人嫉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入宫前凭借的是皇后的庇护,此时依仗的是腹的皇嗣。说到底也是福泽深厚,根本不必急于一时。

“妹妹尝尝我这里的茉莉花茶吧!”诚妃唤了娉儿呈上香茗:“虽然不贵重,却是我自己的一点心思。”

娉儿笑嘻嘻道:“这茶原是我们院子里种的茉莉花制成的,从种植到收成制茶,一捧土一滴水都是娘娘亲力亲为的,这份心意又岂会有不贵重之说?”

“娘娘蕙质兰心,这茶果然格外清新。”如玥呷了一口,赞道:“好似身在茉莉花丛一般,令人飘然欲仙。”

“哪里就有你说的那么好,不过是终日无聊打发时辰罢了。”诚妃虽然说着自谦的话,到底掩盖不住脸上的喜悦之色:“妹妹若是喜欢,我让人包些送到你宫里去。”

“那如玥就却之不恭了。”如玥恬淡一笑,眉眼间添了一抹宁静。好似嗅着茉莉花的清幽心头也平缓了些,那些缠绕妖娆的烦心事儿,竟都随着袅袅飘散的茶气隐隐离去。

这一份难得的松快到底融化了如玥的心。

“启禀诚妃娘娘,永寿宫的乐喜儿求见。”诚妃宫里的小太监隔着门通报。

“请进来。”诚妃睨了如玥一眼,吩咐道。

”给诚妃娘娘请安。”乐喜儿恭敬的朝诚妃行礼,这才向如玥请安。

“何事?怎么找到我这儿来了?诚妃笑问道。

“回娘娘的话,皇上这会儿正在永寿宫候着,常公公吩咐了奴才来请小主回宫。”乐喜儿恭顺的回着话,言谈多有谦卑之意。

纵然乐喜儿不是格外精明的奴才,也知道过分的得意对自己小主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遂由始至终都没有过多的喜悦之色,仅仅是坦坦然然的回了话而已。

“呦,这可是顶要紧的事儿呢。娉儿,快,去备车辇。总不能让皇上久候不是。”诚妃一脸的喜悦:“那我也就不多留妹妹了。”

如玥起身向诚妃施礼,谢道:“有劳姐姐这样周全,如玥日后再来谢您。”诚妃摆了摆手,坦然道:“都是自家姐妹,你又何须这般客气,快去吧。”

诚妃送了如玥坐上车辇,这才转身扶着娉儿的手回宫。

这些日子以来,皇上很少踏足后宫,来也必是如玥与淳贵人处。虽然淳贵人侍寝的次数竟要比如玥多些,但明眼人都能瞧出,皇上到底还是在意如贵人的。

“娉儿,你说,皇上有多久没来过咱们这里了?”如玥的车辇走远了,诚妃脸上的笑意也慢慢散去。

“娘娘,皇上不来,咱们可以去毓庆宫啊。您总是不爱自己个儿主动些,这才白白给旁人了好些亲近皇上的机会。”

诚妃无声的叹了口气,攥着娉儿的手也略微用了几分力:“你也不我是什么岁数的人了,哪里还能争得过这些年轻的。况且昔日的事,皇上的心里也有疑影,不见也就不见了。”

这么些年,诚妃心里的担忧只增不减。翊坤宫里躺着的那一位(信妃),才真真是她的心病。

往事种种,不堪回首,只是路既然这样走了出来。嘴上说不想,心里竟硬是放不下。

“都这么些年了,皇上从未追究过,娘娘您又何必多想。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对咱们还有什么威胁不成。”

“可皇上不是依然放不下她么?日日让人为她擦拭身子,极品的药材也从未听过。这些年,凭借参茸补品续着残命,她就是不肯咽了这口气。娉儿呀,你说她是不是不甘心,非要着我死,才能真正的闭上眼睛?”诚妃的声音,苍凉的有些空洞。

娉儿听着只觉得浑身不舒服,紧忙唤道:“娘娘,您就别想那么多了。将死之人到底不及活生生的人有威胁。”

诚妃凄楚无比的笑问:“到如今,还有谁能威胁到我什么?我与她最不同的,就是我还能走能说,除去这些,我又何尝不是一具驱壳?上没有皇上的恩宠,下没有子嗣可依傍。身心俱疲,当真还不如她睡得安稳。”

“咱们还是不说这些了吧,过会儿娘娘您又该头疼了。”娉儿跟在诚妃身边最久,自然知道她家娘娘这一路走来,如何勾心斗角,又如何披荆斩棘。可到头来,竟然什么也没有,空空如的守着一座寂静的宫殿消磨此生。

两人长叹短叹宿命的同时,如玥的车辇已经抵达了永寿宫。

“皇上。”如玥走进内寝的时候,皇帝正翻着床榻边的一本诗书。“您过来怎么也不提前知会如玥?倒叫您等了这些时候。”

“朕忽然想你了,便来你这里坐坐。”皇帝伸出手,示意如玥走近前来说话。“兴之所至,就没有遣人来同传。况且……”皇帝含了一丝意味儿,并未宣之于口。

如玥握着皇上的手,停至他身侧,才恭敬施礼:“皇上万福金安。”只是身子还未拜下去,皇帝已经用力的将她托起:“只有朕于你,何必这样拘礼呢!”

金灿灿的笑容令如玥上去格外动人,腮边的赧红犹如红霞可人:“皇上方才说况且什么?”如玥说这话,不由得将额头靠在了皇帝的胸膛。

“况且朕等着你,盼着你来的那种心情,竟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年那般痴恋。”皇帝的声音略微有些激动,震在如玥心上格外的甜腻。

“皇上。”如玥尽情的允吸着皇帝身上略微有些苦涩的龙涎气息,心里暖暖的很是踏实。“这些日子,臣妾也十分惦念皇上。虽不能与皇上见面,心却无时无刻不在挂念。”

“朕怎么会不知道。”皇帝揽着如玥纤细的腰肢,温存道:“你也同样在朕的心里。”

这话听着应该是很感动很温馨才对,可不知怎的进了如玥的耳朵就变了味儿。

若是他心当真有自己,何以这些天不见人来。若是他心当真惦念着自己,又怎么可能与旁人亲昵。

当别的女子依偎在他怀,呢呢喃喃之时,他又可说了这相同的一番话语?

如玥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心痛欲裂。

第六十七章:保全

如玥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午时了。

内寝温热的气息还残留着昨夜的缱绻,沛双与芩儿默默无声的立在门内处,见她醒了这才满脸喜悦的走上前来。

“小姐您可醒了,再不起来,午膳的时辰都要过了,只怕都要改在下午了。”沛双掩住口鼻,笑里带着几分女子的娇羞。“奴婢也明白,想来是小姐昨晚太过疲倦所致。”

“哎呀,你这丫头,说什么?当真是不知害臊!”如玥随手抱起手边的软枕就要丢她。沛双见此情景告饶道:“小姐饶命啊,奴婢不过一句玩笑话,您还当真忍心拿了皇上睡过的软枕来扔我呐?”

芩儿也止不住笑意,满心喜悦。似乎永寿宫很久没有这样欢愉的氛围了。

“等等,这会儿该用午膳了?”如玥这才想起,这样贪睡竟未去向皇后请安。“这可怎么是好,你们怎么也不叫醒我。若是皇后娘娘怪罪,又或者其余宫里的妃嫔传出闲话来。岂非又要将咱们永寿宫推向风口浪尖,必然说我恃宠生娇,连这些素日的礼数也浑忘了。”

“小姐,您就是太过小心了。小心的太顾着旁人的感受了。”沛双唔哝着,显然有些吃味儿。芩儿递上了披帛,让如玥披在身上以免着凉,这才释义道:“小主不必忧心,皇上一早就让常公公去了皇后那里。禀告了娘娘小主疲倦了,今儿的请安就免了。正逢皇后娘娘的身子也懒怠,外面有下了大雪。皇后娘娘索性将这几日的晨昏定省都免了去,您大可以安心了。”

“是皇后娘娘的话倒也还好了,只怕皇上的吩咐听在旁人耳,也必然是刺耳得紧。”如玥卷翘了嘴角,抚顺了垂在胸前长长的青丝:“不过皇上的恩宠,本就是此消彼长。我若是圣宠优渥,就必然有人要独守空房了。反过来说,若是旁人恩宠过盛,那我便要落于下风了。沛双你说的没错,是我太小心了。”

如玥心底,还是不愿与旁人分享同一个夫君的。

可皇上就是皇上,既然注定了要后宫佳丽三千人,那自己又为何不去争取比别人更多的恩宠呢?

“小姐,您能这样想,沛双总算安心了些。这些日子,奴婢瞧着您受尽了委屈,心里真真不是滋味儿。如今您想明白了才好,咱们的日子也总算有了盼头。”沛双摆正了如玥的绣鞋:“今儿穿那件粉紫色的旗装可好?外面罩一件碎花风毛的坎肩儿?”

如玥轻轻颔首,却还沉思在方才的谈话:“与其日日如怨妇般抱怨,倒不如力争我想要的。反正身在这四面红墙之,不争不斗这日子还真是没发过。纵然身份贵重如诚妃,不也是可惜了的守着清冷的宫苑,数十年如一日的苦挨么?”

芩儿不住的颔首,拿过一只牛角的扁平篦子轻柔的拢着如玥的长发:“小主总算想明白了。”如玥略微有些不自然:“连你也出来了?”

“是。”芩儿诚然应了。“这段时日,小主表面上忙于为二皇子操办婚事,实则内心却一直抗拒着与皇上亲近。甚至鲜少愿意主动送些汤饮送往皇上的毓庆宫。奴婢瞧得出来,您是有意在避宠,猜想您是因着心里不痛快才如此。”

“是呢,换做是谁只怕也不会痛快了。后宫里竟有这样多的美人,这样多的心思。皇上纵然贤明英伟,却也难以左右逢源。总归有自己喜欢的,自己不喜欢的。小姐您不去争,必然有人盖过您的恩宠。”沛双将各式各样的珠翠呈献与如玥的眼前,以供她选择自己喜欢的款式。

“好似有多了好些。”原本只有两个托盘,沛双这会儿足足换了四次。

“都是内务府一大早让人送来的,小姐您是知晓的,那帮奴才只会天做事。”沛双愤懑了憋不住嘴:“咱们这里的日子上算不错了。总归什么都有,什么也不缺。可其余宫嫔那里就不好说了,譬如郭络罗答应。”

如玥睨了她一眼:“可是听说了什么?只管说来就是。”

芩儿扶着如玥起身,稳坐在梳妆镜前,拣了方才如玥随手一指的头饰为她绾上发髻。

沛双立在一边,只管把听来的话都说与如玥听:“说是因着淳贵人更得皇上的恩宠,而恩贵人性子有天真娇憨,总算是有区别于旁人之处。贵妃一直不怎么待见郭络罗答应。更何况才入宫那一日,她就在顺贞门外嚷事,皇上面前又欠稳重施了分寸,以至于处处遭人排挤。奴婢听说,内务府送去她宫里的碳及其劣质,一点上那烟子就呛得人脑仁疼,咳嗽不止,哪里还能取暖呢?”

“若非是为了我,玉淑姐姐也实在不必向贵妃投诚。我们之间的姐妹情分,也实在不必偷偷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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