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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王再临-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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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的。

关扬乖乖蹲下,一只眼睛凑在椅缝里偷窥梵洺的动向。

“诶,他走了。”

等了大概两分钟,估摸着梵洺该走出影院了,两人才像做贼似的往外溜。观众出口是个五平方米的小房间,黑黝黝的,走近时关扬眼皮忽然猛跳,他一把拉住大魔王,“换个地方走,我觉得……”

大魔王反手把他按墙上,自己跟着贴过去:“别说话,”他冲小房间努努嘴,“里面有人。”

梵洺正在和唐多煦通电话。

唐多煦是梵父好友唐向中之子,两家势均力敌,既是合作伙伴,又是竞争对手。梵母和许夫人是手帕交,两人曾经约定,如果生下的孩子性别不同,就定娃娃亲。遗憾的是,两人生下的都是儿子。

两位夫人想的也开,既然成不了亲家,就送作堆当兄弟吧!梵洺和唐多煦因此成了最好的伙伴。直到梵父去世,梵洺大伯夺权,F。R面临洗牌,两人才减少联系,约定每半年聚会一次。

以往都是他到F。R门口堵人,现在半年之期未到,梵洺竟主动打电话找他?唐多煦肩膀夹着电话,飞快的在搜索引擎上输入三个字,一边玩笑道:“喂,梵董,您知道我是谁吗?甭是手抖打错电话了吧?”

听到发小的调侃,梵洺紧抿的唇线柔和了些,“别废话,帮我查个人。”

唐多煦十指如飞地敲击着键盘,屏幕上跳出一排窗口,密密麻麻占了整个界面,他看也不看,径自打出一串疑似乱码的字符,三秒后,仿佛变魔术般,那些窗口自动组合成了一份长长的表格。唐多煦这才笑着说:“你是好奇戚以沫瞒着你存了多少私房钱,还是怀疑他给你带了绿帽子想揪出那个野男人?”

“你怎么知道是他……说正经的!”

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梵洺身上的怒气,唐多煦赶忙转移话题,“这还用猜嘛,上次见面你不说他闹分手,独自跑去拍戏了吗?难道现在人还没找回来?”

梵洺扯扯领带,沉声道:“我让云图去找过。”

“结果?”

“按云图的说法是,以沫不想见我,以死相逼,他一时心软把人放跑了。”

按云图的说法?细品着这六个字,唐多煦眼里闪过玩味:“云图可是你的得力战将啊,跟着你比戚以沫还多一年吧?我听着怎么是怀疑他的意思呢?他办事一贯缜密周到,除了提供人证,肯定还拿出了物证吧?”

“有一封信,还有一卷录音——不过已经损坏了。笔迹……是真的。”

梵洺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语气低落得无法形容,透着股黯然神伤的颓丧。

唐多煦正往下拉列表,闻言呆了呆,感觉有点不可置信。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见过梵洺像此刻一般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要知道,那小子从小就以F。R的接班人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情绪隐藏得极好,开心了就躲到一边勾勾嘴角,不开心就抿着唇一声不吭。

愣神半晌,他才慢一拍的反应过来,说:“嗨,气头上的话往往过嘴不过脑,别较真。再说,当初的确是你不厚道,明知你大伯动了手脚还帮瞒着。现在还不许人家放两句狠话泄泄火啊?放下身段去哄哄,多说点软话,拿出你纵横商场的手段来,还怕搞定不了区区一个戚以沫?”

梵洺苦笑着摇头,唐多煦是局外人,谈起来自然轻松。可他心里清楚,要以沫回头,何其困难。

当初他们利用以沫设局,环环相扣,天衣无缝。可世事如棋,有些事真的太巧合了,到最后聪慧如梵洺,都分不清哪些是计谋,哪些是宿命。现在回首看往事,自己的所作所为何止混账,简直丧心病狂。

唐多煦不善长安慰人,梵洺不做声,他就努力核对数据,忽然发现了奇怪之处:“9月15号他卖了新月首府的房子……9月17号这天他买了一套精装商品房,当场付清,过户到高远名下。然后他去银行提走了所有积蓄,并注销了银行卡……9月19号,他注销了电话卡。这些事你知道吗?”

“……知道。”

“没有吵架还注销银行卡的道理啊,你查过他的通话记录吗?”

“嗯,没有可疑的地方。”

唐多煦摸着下巴,“戚以沫最后出现并有记录的地点是甘肃玉门关,然后就跟消失了一样,干干净净……他在片场晕倒的那天是几号?我要排查那天所有出入玉门关的车辆,三天之后给你答复。”

“可以。”只要能找到,耗费再多时间也没关系。

唐多煦思维发散,突发奇想查查云图。调出他的通话记录,只有一则通话记录是深夜播出的。他输入号码查询,屏幕上出现一个老实巴交的四十岁汉子。他问梵洺:“刘贵这个人你熟悉吗?云图曾在4月20日凌晨2点27分给对方打过电话。”

“老刘是云图的司机……至于4月20号?那天我看到高远的采访,质问云图。”梵洺疲倦地捏了捏眉心,努力回忆着,“他说希望我放以沫一条生路,情绪很激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做运动减压,那天应该是运动晚了,让老刘接他的吧。”

唐多煦好像抓住了什么:“你那天怎么回家的?”

“自己开车。”

“是这样啊……我会尽快联系你的,拜拜。”

“再见。”

脚步声渐渐远去。

贴在墙上装壁虎的关扬大喘气:“我好像知道的太多了。”

大魔王理了理衣服褶皱:“所以你要学会在关键的时候闭嘴。下一站去哪里?”

关扬双眼登时闪亮,犹如两颗灯泡,扯着嗓子兴奋道:“必须是吃夜宵!豪门秘辛爱恨情仇什么的最下饭了!”

这个大吃货!

*

关扬前脚走,田辰的请柬后脚就递到了戚以沫手里。

“明天是我生日诶,你不会不赏脸吧?”

田辰嘟着嘴,眼底闪着期待的光,双手不安地抓住裤缝,一副害怕被拒绝的可怜样。

戚以沫低头沉吟。

还没说话,就听田辰欢呼一声,抱住他:“你答应啦?那么说好了,明天我派人来接你们。”不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田辰说完就对周围的人挥了挥手:“明天我生日,欢迎所有想来的朋友跟司愔一起搭车!”

副导演助理小王蹭过来:“司愔你真要去啊?”

“嗯。”戚以沫仔细想了想,他和田辰同在一个剧组,关系没必要闹得太僵。何况田辰又不是只给他一人发请柬,导演女主角也在被邀请之列。大家在一起,总有个照应,没什么好担心的。

小王期期艾艾半天,急得眼睛都红了,才挤出一句,“那你多加小心,我总觉得他不像好人。”

戚以沫并拢食中二指,在眉毛处比划了下:“YES,SIR。副导演在叫你呢!快去吧!”

翌日,戚以沫顶着小王目送亲人上刑场的沉重表情迈进了车门。

这是一辆加长宾利,座椅靠垫看起来很新,车内弥漫着真皮特殊的气味。田辰坐在副驾驶位,看着剧组众人在车里摸来摸去,眼里满是得意,“委屈大家了。文池车子太多,很少开这辆,所以味道比较大,请大家将就一下。”

女三号不屑地“切”了一声,嘀咕了句什么,染着鲜红指甲的手狠狠刮过真皮椅面,留下五道鲜明的指甲印。随后她哼着歌,仿佛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加入了其他成员的话题。

眼不见为净,戚以沫垂眸,默默听他们八卦。他很少插话,在剧组的人眼里,他和田辰是一丘之貉,都是靠卖屁股往上爬的主。刚开始有人对他献殷勤,旁敲侧击地问他金主是谁,被他不软不硬的搪塞回去。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来问了,他们直接脑补。

关扬第一个躺枪。版本五花八门,有说他们原本是恋人,关扬家公司面临破产,他卖身娱乐圈供关扬东山再起的虐恋版;有说关扬是金主的司机,奉金主之命每天把他接去金屋寻欢的香|艳版……还有最为离谱却某种程度上真相了的他和田辰共侍贺文池,看似兄弟情深,实则暗地里互相插刀的3P版……

现在他们在讨论网上流传的一则关于歌坛巨星林泉接受朋友邀请,可能来C市的消息。这个说真那个说假,互相找证据互相反驳。

如果一个女人等于100只鸭子,那么掐架中的女人无疑甩500只鸭子一条街。就在争吵声快掀翻车顶的时候,车子在C市最大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前停下了。

女三号第一个下车,在看清酒店布置的刹那,夸张的尖叫出声:“My Gosh!”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忙着申榜单、修文,更新晚了,抱歉

☆、灌酒

众人陆续下车,不约而同被眼前这幅玫瑰拼成的人像震住了。

白玫瑰纯洁细腻,为画布;蓝色妖姬妖冶,为墨,笔触魅惑,勾勒出男子翩然的身姿。男子身边摆着一把小提琴,红玫瑰构成的琴弦在傍晚的凉风里摇曳起伏,仿佛正在演奏动人的乐章。

“他们绝逼是真爱啊!”

“好浪漫……”

田辰显然也没想到贺文池会玩这手,满脸惊喜,难得在剧组成员面前露出了真心的笑意。他半弯下腰摸了摸那幅画,面颊陡然爬上一抹粉云,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扬:“大家先进去吧,我等等他。”

众人起哄,嬉闹着往里面去了。

戚以沫走在人群最后,临进门,他回头看了眼兴高采烈打电话的田辰。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田辰灿然神色倏地黯淡下来。孤零零站在玫瑰丛前,一手捏碎一朵苍白的玫瑰:“我知道了……”

田辰的生日宴设在三楼宴会厅,来宾不多,算上剧组成员,将将坐满六桌。

戚以沫环顾四周,大多是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和在本市的导演,偶尔晃过几个三线明星,也是目不斜视直接跟吕森交流,对其他人的搭讪不假辞色。

田辰尚未回来,主桌只坐了五个人,显得有些空荡。

粗粗一圈扫下来,戚以沫心中有了数。

看来贺文池只把田辰当做一件玩物——这一点,从他宴请宾客的身份就能推断出。主桌他只认识陈迪,作为贺文池的至交好友,出席他情人的生日宴,无可厚非。其他四人颇为面熟,可一时想不起来。

但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

戚以沫竖起耳朵听旁人八卦,很快确定了他们的身份——C市的纨绔子弟,仗着家里有两个钱就招摇过市,玩男弄女,典型的狗肉之交。

但凡贺文池心里有田辰一点位置,介绍给他的必不会是这些人。

正想着,骤见陈迪旁边的男子站起身,朝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男子长相还算端正,只举止略嫌轻浮浪荡。他的眼泡虚肿,面色隐隐泛青,一看就是纵欲过度。

“好久不见啊,司愔。我这刚出国回来,就听说你和文池掰了?”旁人识趣的给他让座,他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嘿,照我说,你们注定有缘无分,分开是好事啊!天涯何处无芳草,哥哥我待你就挺不错,是吧?”

他眯缝着眼凑过来,张嘴喷出一口烟味:“这小脸是比以前标志不少。小辰说你整容了,和他在一起拍戏,我还半信半疑。现在这么一看啊……”说着伸手摸上戚以沫的脸。

又是司愔留下的烂摊子,戚以沫默叹口气,借倒酒的动作,不着痕迹躲开他的手,“您待我好,我自然是知道的,这不没有合适的机会报答你嘛!要不这样,我先干一杯,就当报答你这些年的照顾?”

男子来意不善,与其呆呆等他灌,不如先干为敬,再找借口脱身。反正他人到过了,算不上不给田辰面子。

男子望着这么爽快的戚以沫,呆了一呆。愣神间,戚以沫已将一杯啤酒灌下了肚。

他冲男子亮了亮杯底。

这具身体酒量不错,但喝酒容易上脸。此刻不仅脸颊晕开润红,连露出的一段脖颈都被酒意染透了,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戚以沫扶着额头,佯装酒醉难自持的模样,对男子歉意一笑:“我去一下洗手间,失陪。”

他加快脚步,眼看就要离开那片区域,不料男子无视众目睽睽,一把揽住他的腰,带进怀里。

“看你,连路都走不稳了,怎么上厕所?哥哥扶你去。”

箍他腰上的手色眯眯地钻进他衬衣下摆,贴着他温热的腰线滑动。

男子跟周围人打招呼:“司愔喝醉了,我带他去厕所。”

在座者心照不宣,立刻暧昧的笑起来。

这种性质的聚会,一向是肉体交易的温床。

双方看对了眼,又你情我愿的,就各取所需,睡一夜换前程,再划算不过的一桩买卖。

单方面相中的,就将猎物灌醉带走。

一般人醒来发现失身,基本不会闹,顶多流两滴眼泪,扮扮可怜,多换点钱。毕竟敢做这种事的主背景都不好惹,一只手就能摁死你,再说睡都睡了,还能怎么办?不如多要点好处最实在。

也有个别性子烈的,闹僵起来,拼着身败名裂,也要将凶手告上法庭。结果怎么着?没两天就“失足”跌进江中淹死了。人们谈起他的方式只有一种:“哦,他啊!那谁谁风|流史上的一笔。”没人会为他喊冤叫屈,没人在意。

这几乎成了圈子里的潜规则。

戚以沫当然也明白。

手心里渗出一层冷汗,心跳声撞击着耳膜,然而他脸上一丝波澜也无。

他靠在男人怀里,半仰起头,扯了扯对方衣襟,“我……”

舌头诱惑地沿着下唇弧线舔过,留下一道银亮的水迹。嫣红微翘的唇瓣,闪着水泽,像是开到极致的花朵,引诱人采撷。

男子咽了口口水,着魔似的盯着他的唇,脑海飞速闪过无数不堪入目的画面。

戚以沫适时道:“……有点渴。”

趁着对方倒红酒的间隙,顺手捞过饭桌上的红酒杯,半侧身的瞬间将一小杯白酒混进去。这种酒叫深海鱼雷,度数很高,一杯放倒,百试百灵。

转身端给对方,附赠暧昧迷离的微笑:“我喂你?等下,可得靠你……”说到最后几个字,他刻意顿住,指尖点了点对方胸膛,吐息喷在耳边,暧昧得仿佛呻|吟。

色令智昏,男子发觉酒有问题的时候已经晚了。

戚以沫按着他的手,态度强硬地将那杯混酒灌了下去,然后扶着身体渐软的男子走向厕所。

戏,当然要演全套才行。

何况,他需要一个正当的离开理由。

把人扔进厕所隔间,掏出电话,寻找家人,告知对方他所在的位置。

对方问:“你是?”

戚以沫沾点水,拍了拍通红的脸颊,面无表情地惊慌道:“我不知道……脱衣服的时候他突然就……我,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听着他颠三倒四的话,电话里的人估计猜到了什么,重重哼了一声,挂了。

戚以沫撇嘴,将手机扔回吐了自己一身的男子怀里,潇洒出门。

坐电梯容易被人撞上,到时候跑都没地跑,安全起见,他选择走消防通道。

隐约听到孩子的哭声,呜呜咽咽的,听不真切。

随着楼层的下降,哭声越来越清晰。他往下一看,就见一个小孩——大概五岁大点的样子,正蹲在地上掉眼泪。

“怎么了?”他蹲下身。

小孩抽噎着:“琴琴……呜呜呜,宝宝弄坏了麻麻的钢琴……麻麻不要我了……”

钢琴?

“如果是钢琴的话……我或许可以帮忙。”

钢琴曾是戚以沫除了父母外最珍视的存在。

他是伴着钢琴声长大的。

戚母本是豪门千金,与穷小子戚父一见钟情,背着家里,私奔了。

戚父是跑龙套的,没有多少收入,两人日子过的很清贫。以沫出生后,就有点入不敷出的意思。戚母迫于无奈,找了一份钢琴老师的工作,每天抱着儿子上下班。

小以沫耳濡目染,天赋又好,小小年纪,已能弹的有模有样。可惜家里没钱,买不起好的钢琴,使用的这台老是出问题,动不动就要找人来修,积少成多,费用成了比大开销。

小以沫为了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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