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之母-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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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养了饭桶他这么久第一次见识到他的凶猛，一路走来，小打小闹他连咒语都不屑去用，经过这一战，让我知道饭桶真的已经长大；这一战，也促进了我和鬼呓之间的关系，其实那孩子是关心我的，他想让我像疼饭桶那样疼他，他想有个像我们这样的吵闹不断，但又相亲相爱的家，只是我一直因为某些原因装做看不到他的眼神罢了。

入夜，我们建起营地，围着篝火我问他：“饭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饭桶漂亮的嘴角弯弯扬起，橘红的火光映着他的脸，掩盖了苍白的颜色，微张的嘴唇越发显得娇艳欲滴。

“我一直都很厉害啊，以前没我们没吃的了，都是我在你还没起来的时候，咬断别人家的防盗网去拿腊鱼腊肉的，你不记得了？”

心有余悸的闷头琢磨，那我以前那么打他，他怎么从来不咬我的？难道……他一直让着我！

“这样啊，原来你牙齿那么厉害啊！呵呵，呵呵！”

“是啊，我也觉得很厉害，你放在客厅里的假酒，我看着挺可惜的，趁你不在把酒全倒了，把玻璃瓶子全嚼了，我很聪明吧！知道那酒不能喝，但就这么放过期了也浪费啊！”

“聪……聪明啊！”嘴角边抽抽边夸他，这小子从小就有节省的好习惯啊。我是不是应该告诉他，酒瓶上的保质期只是针对瓶子里的液体的，而不是连装酒的玻璃瓶子一起算的！

饭桶听到我夸他，高兴得将腰上的系着的那只小球拿在手上，得意地在我面前炫耀道，“可是，你送我的小球我可从来没咬坏过，你看！”

“破是没破，就是忒脏了点，你就不知道洗洗吗？”

饭桶一听我要他洗，伸到我面前的手赶紧又缩了回去，“不要，洗了不就没你味道了吗。”

正说着，身后传来一声高亢尖细的声音，好像泼妇吵架时开场白的那阵吆喝。

“哎呀呀，看来我是多余的啊，你们两个父子团聚，我是不是该走开啊！”

饭桶一下从地上站起，转身冲着凤亭大嚷，“你说谁是父子啊？”

“废话，他跟你不是父子，难道还跟我老大是父子啊，真是，也不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小屁孩就敢跟着乱掺和。”

饭桶气得都快暴了，要不是我拉住他，凤亭肯定要去打狂犬疫苗。但是，饭桶很快又转怒为笑，那笑容让凤亭背脊发毛

“是啊，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在战场上被我七擒七纵啊，要不我和炎魔有约在先，你早被我蒸了煮，煮了烤了，烤了烧了做鸟干了，还能在这儿跟我和我的盛饭乱吱吱吗？我看啊，你就安安份份地做你的家禽吧！少在这掺和本大爷的事。”

“你……你……”凤亭指着他，一张脸憋得通红，‘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什么来。

一旁的鬼呓抱着柴火在旁边看了个全场，他一向崇拜饭桶，这次也不例外，扔下柴火，拍着手掌大叫道：“哇塞，红衣哥哥好厉害啊！”

鬼呓的声音一下提醒了凤亭，“啊……！我知道了，当初肯定是有鬼呓帮你，所以你才能——”

凤亭话还没说完，就被鬼呓抢着打断，他现在已经是饭桶的骨灰级粉丝了，“不是不是，你当初在战场上满脑子只想着一句话，朱会计你可千万要等我回来啊！除此之外你就什么都没想了，你也是个很厉害的凤凰呢！脑子里竟然可以只想一样东西的！”

完了，又开战了，趁他们还没动用凶器前，我迅速且熟练的将架在篝火上的汤碰提到一边，和鬼呓你一口我一口的边吃边看着旁边的现场版动作大片。

就这样风餐露宿，走了大概有十几天的样子，我们已从平原的树林行到了高地，远离神兽群居的地域后，所遭遇到的伏击也越来越少，连日来的噩梦一直困扰着我，梦里的那种恐惧每次都吓得我大汗淋漓地从梦中惊醒。

饭桶和凤亭在森林的一角‘切磋’，趁饭桶没粘在我身边，寻着身音找到隐藏在森林深处的瀑布。

见四下没动静，毫不犹豫一下扒光衣自己，一脚就踩到了水里。水不深，只到膝盖。当身体接触到它的那一煞那，还是让我浑身一颤。但随着冰凉的水喷淋到自己的身上时，不仅带走了满身的疲累，也带走了烦人的思绪，顿时感到清醒了许多。

用脚划过水面，放肆玩水，把所有的一切全都抛在脑后，让轰隆隆的瀑布从我头顶倾盆而下，许多水珠在我的周身飞舞着，落在我的头上、身上，到处都是，有的掉到了水了，哗啦啦的水声让我无暇在顾及其他。

一种强烈的放纵感荡漾在我的心中，而此时，我突然感到背后有双眼睛正盯着自己，猛一回头，果然，瀑布边上从水底生长而出的一颗大树旁边，站着那双眼睛的主人，一个白皙俊美，大汗淋漓的少年正盯着我看。

我声都没吭，顿时傻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饭桶也是一愣，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我发现，小脸唰的一下从里红到外，结巴结巴地从喉咙里‘啊’了半天也没‘啊’出个什么来，我没心情听他解释，因为我看到一个黄皮子矮妖怪正在偷他身边的独角兽。

“饭桶！有人偷我们的马！”

“啊，什么！”

饭桶还在那看着我发痴，我连吼带骂，“听不懂中文啊，马被偷走了，快追啊！”

“啊！啊！哪里？”饭桶像吃了十斤糊米酒一样，糊得连心眼都糊住了，只知道盯着我发傻，等他终于发现的时候，偷马的妖怪早跑得没影了，就算如此，他还是红着脸追了上去。

穿好衣服回到营地，一回来就听到凤亭骂他：“怎么可能！太荒谬了，那马从眼皮底下被偷走都不知道，你干什么去了你！吃屎去了啊！”

饭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相当无辜的站在哪里，很没底气的回答道：“我当时分心了。”

“什么事情能让你分心。”凤亭吃了一惊，摸着下巴玩味地看着他。

就在这时，我下面系了条薄毯，边擦头发边从他们旁边路过。凤亭一见我，立即恍然大悟，摸着下巴一挑眉毛坏笑道，“我知道了。”

我只是路过，不理他们。走到矮树林里，鬼呓蹲着小小的身体正在给我们准备晚餐，看到我浑身湿透的回来，很贴心的递给我一条干毛巾。

“你最近精神不太好啊！”

冲他笑笑，没回答。因为我知道即使我不说他也知道我在想什么。

“如果你同意，我可以读你的心，有些连你自己都忘掉的记忆，说不定我能看见，到时你就不用这么烦啦！”

“这样可以吗？”我不是怀疑鬼呓的能力，而是在考虑要不要他进入我的心。

鬼呓沉默了会，皱着眉头很认真的对我说：“其实，就你而言，想知道你在想什么根本就不用进入你的心，因为你的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简单干净的心，我想无论是人还是神兽都会不自觉的想要靠近你吧！呵呵，我就是这样的。”

他虽然是个小孩，但那番话还真把我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有点担心：“就算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你也能看得到吗？”

“行，虽然窥探记忆比简单的读心要困难的多，但只要你配合，只要你真想知道以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我就一定能帮到你。”鬼呓说着就笑了，“不过你不要告诉他们哦，不然凤亭一定会让我读他家朱会计的记忆，看他走的这段时间他有没有出墙，还有饭桶，他呀……早就想让我进到你的心里看看了！”

既然这样，也好。于是我们达成共识，让他进入我的心。

找了个隐蔽的地方面对面地站好，他的手放在我的胸口上，闭着眼睛一脸便秘的痛苦表情。

“你有个秘密，一个天大秘密，你隐瞒了所有……天啊，你竟然是——”鬼呓突然大叫起来。

我当然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急忙捂住他嘴，俯身在他耳边小声道：“这部分省略，说点我不知道的。”

他眼睛瞪得老大，也凑到我耳边小声说：“要我不说也行，那你下次去人间记得带上我，我实在不想呆在这儿了，最好我也能像你那样，成为一个人。”

“行啊，不过成为人的方法我已经忘了，有本事就自己找吧！”

鬼呓兴奋得连连点头，做了几下深呼吸后，又闭上眼继续寻找我的记忆碎片。

“等等，我看到了，看到了……有个影子……”鬼呓闭着眼，弱小的身体突然开始发起抖来：“完了，我看不清，那影子好黑，我实在看不清楚，算了，换一集！”说完，深吐口气，好似放松了许多。

“你……”对于他的不敬业，我相当的鄙视，神棍就要遵守神棍的职业操守好哇！

“很久很久以前，在你还是小黑龙的时候，浮出水面时遇到了一个人，你从来没有见过人，你很好奇，开始模仿他所有的行为和习性，你自以为爱上了他，因为他就是你想成为的人，但他后来从你的心里消失了，不过，他贡献了全部的力量，在弥留前许下了一个愿望！”

还真被他说中了，连忙问道：“那人是个道士吗？”

“恩，看那傻不拉叽的发型，应该是个道士。”鬼呓瘪着嘴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但他已经从你生命中消失了，你并不恨他，他消失后你砸了几个碗就把他给忘到后脑勺了，所以你现在怎么都想不起来，就是因为你前世就已经把他给忘了。”

“哦哟！原来如此啊，我还打算有空的时候去找找他的说，顺便看看我前世的品味如何。”

“你前世很没品味，不用看了，然后……我看到，你离开冥河……是被逼的，你在恐惧些什么东西？害怕成那样？我看不到，只有……只有一个黑影……完了完了，又是那个黑影，放松，放松，你这么紧张我什么都看不到啊！放松一点！”

“我已经很放松了啊。”说完，我躺到地上，没有比这更放松的姿势了吧！

“好了，到尽头了！”鬼呓说完，已经是满头大汗，还好我出手及时，在他昏倒前接住了他。

第47章

夜深人静……主要我是静，鬼呓昏倒在一旁没有半点要醒来的迹象，凤亭看到今晚少了个吃饭的，也轻手轻脚地生怕吵醒了他，饭桶一直当他不存在，所以，只有我忐忑不安的在一旁心慌。我不敢告诉他们鬼呓不是睡着，而是晕死过去了。

我和饭桶面对面躺着，确切一点来说，是我睡哪里饭桶就脸朝哪里。

“你怎么了，这几天老是做噩梦吓醒，你梦到什么了，下次作梦把我带着，我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这样你就只剩下好梦了。”

僵硬得冲他笑了笑，心里记挂着鬼呓，他不让我告诉他们，他进入我心的事情，我想了半天，既然如此，我又要如何跟他们解释鬼呓晕倒的原因，如果随便说的话，鬼呓醒来不就穿帮了吗！

“你怎么了，好像很不安，来，我抱着你！这样你就不怕了。”饭桶说着，蠕动着身体就朝我靠拢。

“不用不用，我没事。”

饭桶丝毫不准备放弃，一手搂我腰上阻止了我的后退，还淡定的贴我耳朵上低喃：“那你抱我，这样我就不怕了！”

“啊！”他……越来越让我不安了。

于是，不管我怎么反抗，怎么拒绝，第二天醒来，我们依旧是抱在一起，饭桶双手环搂，长腿还缠我身上，整个身体就像条藤一样紧紧缠着我，生怕我跑了。

庆幸的是，我醒来时鬼呓也醒了，他一醒就叫肚子饿，他叫得越大声我就越放心。

吃过早饭，沿着上山的小路在林中穿行，太阳还没到正中，就看到在前面探路的凤亭风风火火地几步跑回来，指着树林前的一片开阔地，朝我们兴奋难耐地大喊：“快看，前面是什么！？我们终于找到冥河源头了。”

我和饭桶相视一望，带着鬼呓赶紧朝着他指方向跑。果然，我们所站的断涯对面，是一处让人惊叹的黑色瀑布，那景色，岂止一个壮观了得，映像中黑色总是内敛含蓄的，头一次见到如此恢宏的黑色瀑布，让我内心实在无法平静，站在那儿呆住了，只知道一个劲儿的抽气。

“奇怪？”鬼呓歪着脑袋满脸的疑惑和不解：“怎么一点声音都没的？”

是啊，经他这么一提醒我才恍然大悟，如此恢宏大气的瀑布，怎么静悄悄的，按照常理来说，我们离它这么近，强大的水流声应该吵得我们连彼此的说话声都听不到的！

“这是冥河的源头，既是无根之水，又是生命源头。”凤亭面对着瀑布，一脸的虔诚：“就好像人间的轮回一样，冥河也是乐巢的轮回，它凭空而生，从它的身体里诞生了神兽最原始的生命，它流经乐巢的每片土地，又一点一点的在土壤中消散，然后从地下再次汇集而成，继续从源头出发，重新再来一次，永无停歇……”

对于凤亭滔滔不绝的激昂解说，饭桶的反应是，两眼无神，四肢无力：“我饿了！”

“我也是！”鬼呓也跟他起哄，他早上可是把凤亭的那份都吃光了的。

“那，我们走吧！这个，凤亭啊，我们……”转头想叫凤亭，他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脚踩石块，任凭大风吹乱他一脑袋鸟毛，扯着嗓子在哪里大声朗诵。

“乐巢伟大而神圣的冥河啊，你奔流了万年，你……”

真是满头黑线都无法解释我现在心情呐，无奈的对他们说，“算了，我们先走吧！”

沿着小路往回走，寻找可以休息的营地，忽然前面传来一阵马蹄声，饭桶即可警觉起来，一下冲到我前面将我护在身后，随时准备发出攻击。

鬼呓冷懈声：“不用害怕，是我母亲。”

“什……什么？”我和饭桶同时出声看着他，可见我们有多么的震惊，但转念一想，有爹就得有妈呀，这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不一会儿，传说中的母亲已经骑着独角兽站在了我们的面前，一个全身裹身墨绿色斗篷的女畜生，一个即使化成灰我也认识的女畜生。

“你的母亲……竟然是她？”我指着马上那女畜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倒更宁愿我瞎了。

饭桶也是，一脸的嫌弃和厌恶，“天呐，你就不能挑个别的么？”

鬼呓冲我们翻了个白眼，用无可奈何的悲哀语调开口道：“相信我，如果能选择的话，我宁愿被头驴生出来。”

骑在马上的，竟然是小乔——

小乔看着我们，一点都不觉意外，那张白粉三斤重的脸上竟然还给我们挤出了一个旷世奇假的笑容。转眼，下马走到鬼呓面前蹲下。她想摸鬼呓的头，却被鬼呓灵巧地躲开。接着，她扶着额头，一副悲痛欲绝，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当然，她不可能哭出来，除非她的化妆品过期了。

“小乖乖，我想明白了，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再回到你父亲那里，我知道你很渴望人类的亲情，我以后会让你感受到的，给我个机会好么！我已经被你父亲赶出来了，你知道的，我连着让他吃了好几个败仗，他之所以没杀我是因为我跑得快，哦小乖乖，我现在只剩下你了，我唯一的孩子！”说完，竟然把那张脸转向我们：“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我真心的跟你们道歉，我不指望你们能原谅我，我只希望，你们能成全一个母亲唯一的愿望，让我带着我的孩子离开，我会带着他远离战争，找一个僻静的山谷隐居起来，求你们了，相信我这一回吧！”

“你觉得我的脑子还没蜕皮是吧！”饭桶说着，手中磷火顿现，作势就要用火烧她，却被我一把拦住，因为我看到了鬼呓的眼眶湿了。

“哦我的小乖乖，你不是会读心吗？你听听我的心，告诉他们我说的都是真的她说的。”

鬼呓低着头，犹豫了很久，最终从牙齿缝里挤出四个字，“我跟她走。”

“什么？”我大吃一惊，觉得，简直太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