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爱过一个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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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了。之后，我就回家了。”
　　这里是她成长的地方，她怎么可能会迷路……杜晨曦不想继续想下去，也不敢继续想下去。
　　管家过来说，“先生，晚饭准备好了。”
　　“知道了。爷爷，我扶您过去吃饭，”说话时，杜晨曦已经扶起爷爷，缓慢的往饭厅走去。
　　以前，只要是徐扬来到杜家，餐桌上总会有有聊不完的话题与欢笑声。今日餐桌上的气氛很压抑也沉重，看到祖孙俩个怀心思的在想事情，徐扬识趣的没开口说话。默默吃饭的同时，他也悄悄的打量着祖孙俩。
　　从老爷子的话语里，听得出来夏陌是他疼爱的女孩，因此他猜想，夏陌可能是离家出走。但是从杜晨曦的之前的眼神变化，以及言语之间，又不像是离家出走的妹妹。好奇心，快把他憋死了，他好想问杜晨曦，夏陌到底跟他是什么关系？
　　几分钟之后，老爷子摇了摇头放下筷子。这时候，杜晨曦并没有注意到爷爷今日的胃口不是很好。事实上，从听到徐扬提起夏陌以后，杜晨曦的心已经飞远了。
　　“老爷子，今天饭菜不合胃口吗，怎么吃得那么少？”徐扬注意到老爷子碗里的饭几乎没动。
　　“最近胃口不是很好。”老爷子叹一口气，示意管家张叔过来扶自己离开。
　　就在老爷子快走出餐厅时，杜晨曦开口：“爷爷，我想找到她。”
　　老爷子听到了杜晨曦的话，微微一愣，身子僵住在原地。夏陌一直是自己疼爱的孙女，曾经他一直这么幻想着，等到晨曦和夏陌长大以后，就为他们准备准备婚礼。他曾无数次想象过，晨曦和夏陌的孩子会长的像谁更多，会跟晨曦一样顽劣调皮，还是跟夏陌一样乖巧可爱。
　　命运多舛，几年前，内地家电市场大批涌进多家进口家电，从而公司的产品销量直线下降，最后连运转资金都成了问题。当时晨曦问了保住集团，不得不选择接受美国一个商业银行的帮助。那家银行提出的要求是联姻。
　　当时的晨曦左右为难，一边是自己深爱的女孩，一边是爷爷一手建立的集团，最后他选择了后者。有时候，杜老爷子回想从前，他心中总有悔恨。当年，他为了保证集团，让晨曦无后顾之忧，选择了让夏陌离开杜家。
　　这个世界，现如今这么发达，高科技产品一代一代的生产，却还是没人能生产出一种可以让人绝情的机器，也没人研究出一种叫做后悔药的药物。现在自己老了，孩子们的感情，自己无权也无力去干预更多。
　　“随你。”留下这句不咸不淡的话，老爷子加大脚步走出餐厅。在他心底，其实是晨曦能找到她，把她带回来，自己能在有生之年弥补对夏陌的伤害。
　　老爷子离开以后，杜晨曦问徐扬：“你有没有留夏陌的手机号码？”
　　徐扬摇头：“她给我发过一条感谢的信息，但是时间过去这么久，我删除了。”
　　“快点吃，吃饱了，带我去她那日住的宾馆。”
　　“大少爷，你不是说身体不舒服，至于这么着急吗？”
　　听到徐扬的质疑，杜晨曦微微的笑了一下，笑容有一些苦涩，因为晨曦想到自己从小到大只要是关于夏陌的事情，他就很难冷静下来去思考。
　　从听到夏陌在自己生日的当天回来过的那一刻，他的心已经不再平静，若不是要陪爷爷吃饭，他现在应该已经出发在寻找夏陌消息的路上。
　　四年了，她一点消息都没有。自己也不敢去找她，怕找到她不能给她幸福。不去找，害怕她心中有恨不能原谅自己。既然她回来过，也许她是因为思念。晨曦心中萌生一丝欣喜，他知道现在去宾馆，运气好的话可以查到她的手机号码，运气不好的话可能什么都查不到。不管结局怎样，有一线生机，他都愿意去试。
　　杜晨曦思索这些事情的同时，徐扬已经将车子开出杜家。回到房间里的杜老爷子站在窗边把这一切尽收眼里。汽车开出院内，杜老爷子无奈摇了摇头，脸上却难得露出欣慰的笑容。过去这么多年，只要是夏陌的事情，自己的这个孙子永远都不能淡定。
　　夏陌工作的地方，是这座小城里一间电影院。半年前她刚刚荣升为行政主管。这份工作，夏陌并不热爱，有时候还很厌恶，一直以来她对自己这份工作的认知就是可以赚钱和打发时间。
　　关于她的荣升，公司员工有着不同的说话，有人说像她这种花瓶升职是靠关系，有人说她工作认真升职是理所当然。对于大家偶尔的是非议论，刚开始夏陌也很在乎，几年下来以为习惯一笑解恩仇。关于是否得到影院领导的认可，自己日后是否还能继续升职，夏陌并不在乎。离开上海以后，她对生活就没有了期盼，过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小城的影院里，接近午夜时分，拥挤一日的影院终于安静下来，偌大的售票厅内变得空荡。办公室里，夏陌正在为今日售票的员工清机结账。
　　十平方的办公室，同事们争相谈论着今天的忙绿盛况，谈论着自己今日售票又遇到了什么不可理喻的顾客。夏陌偶尔会附和着说上一两句，此时比起聊天，她更想让这些人安静下来。因为她们聊天声音太大，已经影响到她结账的速度，以及账目对错的判断。
　　大家兴致高昂，若现在让她们安静，怕是她们出门后，又要私下骂自己一番。夏陌为什么这么明白她们，原因是她曾经也是一名小员工。
　　充满欢笑与谩骂的办公室里，夏陌一心三用的工作着，并没有听到手机的震动。电话那边的杜晨曦，紧握手机放在耳边，一遍一遍很有耐心的等待着被接听。终于，在他播出第十通电话的时候，坐在夏陌身边结账的员工听到了。
　　“喂，妈，我在工作。今天要很晚才回去，你先睡吧！”这几年，这夏陌的印象里，这么晚还是给自己打电话的人，不是爸爸就是妈妈。在夏陌从文件最底层找到正在充电的手机时，不经疑惑的接听，便是这个原因。
　　然而，电话那边回应的沉默。这几天妈妈转性了，竟然开始不唠叨了。要知道以往妈妈这时间打电话，总是要唠叨夏陌几句的。这时候，夏陌把手机从耳边拿到眼前，看到的是一串陌生数字组成的号码。
　　带着疑惑，夏陌将手机放回的耳边，说道：“我是夏陌，请问你是？”
　　时隔四年多，再一次听到这个声音，杜晨曦一阵阵心悸。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与他往日的作风大相径庭。
　　“你好，我是夏陌，你是？”电话那边的沉默，让夏陌不耐烦，在询问第二次还是没有答复的时候，她把手机扔在了文件上，继续为员工结账。
　　后面还有一个员工账没结，结完账员工可以回家，她还要留下做报表。想到那简单做却又填写的麻烦报表，夏陌心情就不好。
　　“谁呀，这么晚给你打电话，男朋友？”
　　八卦是这群女生在工作之余最大的乐趣。
　　“不知道谁，大概是个闲人，打电话又不说话。”　
　　同事看到夏陌放在文件上的手机还在通话中：“没人说话，你还不挂断，可是能打错的，要不要帮你挂断。”
　　“不要，心情不好，谁让他自己打错电话的，活该被浪费电话费。”
　　杜晨曦此时正站在夏陌上次来上海所住的那家宾馆的房间里，遥望上海的夜景。听到夏陌的这句话，他露出了难得的一个笑容。夏陌没变，偶尔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做事情总是有些不讲理。在她受委屈的时候，她总要把自己的坏心情转达到别人身上，她才会开心。以前，她总是这样对待杜晨曦，每一次看到杜晨曦气急败坏的样子，她都会笑，幸灾乐祸的笑，极其无辜的笑。
　　从前，杜晨曦喜欢跟在夏陌的左侧，笑嘻嘻的说着：小不点，今天上课老师讲的内容，你听懂了没？小不点，回家后我想听你弹钢琴。小不点，我帮你把作业做完了哦。小不点，我给你买了你喜欢的马卡龙，是我逃课给你买的。
　　……从前的杜晨曦不奢求他和夏陌的感情轰轰烈烈，但求平平淡淡，等到了白发沧桑之时，还能相看两不倦。
　　从前，杜晨曦的脾气很暴躁，每次被夏陌一闹就会想要骂她，然而每次当他抬头，看到小小个子的夏陌开怀大笑，他便住口了。每当这时候，杜晨曦总是气急败坏，然后狠狠揉捏夏陌的小脸：“以后不许对其他男生这么笑，你永远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小不点。”
　　那时候，夏陌在爷爷心目中永远是个乖乖牌，而自己在爷爷心中则是一个贪玩任性的坏小孩。
　　即便是现在夏陌不理会自己，还把电话仍在一边，杜晨曦还是不想挂电话。他太久没听到她的声音了，他太想念她了。随着夏陌离开时间越久，他对她的思念就越加浓烈。像是刚才，为了找到夏陌的联系方式，他不惜请警察厅的朋友前来帮忙。此时的徐扬，应该在附近的餐厅或KTV也可能失酒吧，陪刚才那位警察朋友。
　　只是想要得到夏陌的连续方式，得到夏陌的手机号码后，他又不想这么离去，于是他给出高于酒店标准间三倍的房价，请原来的客人离开。，自己住了进来。当时徐扬看杜晨曦的眼神就不对了，杜晨曦知道徐扬什么想法，他不想解释。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些傻有些疯狂，但是他就是想看看她住过的地方，想在她住过得地方呆一会儿。似乎这样，就能感受到她存在的气息。
　　电话这边的夏陌，毫无顾忌的继续跟同事们聊天吵闹：“明天，王岩最后一天工作，我们到底去哪吃饭？”
　　“不知道，你决定。”一位同事这么说着。
　　“别每次都让我订，这让我感觉自己很霸道，每次都选自己想吃的餐厅。”夏陌莞尔一笑的说着。
　　“你知道的地方，比我们多。”
　　四年前，来到这个小城，夏陌让自己过上比普通人更普通的生活。毕竟是在上海市长大，而且从小的交际圈又都是在贵圈，即便是她有时候很刻意的去隐藏，有一些还是无法被隐藏被忽视。比如，淡雅博学的气质。比如，谈吐得体的举止。这些，都是夏陌身上抹不去的光彩。
　　夏陌时常被问是哪里人，她总是从善如流的回答是小城本地人。然而很多时候大家都会说，我以为你是南方大城市里的人。这时候，夏陌会追问为什么这么以为。有人会说是感觉，有人会说气质不一样，有人会说她娇小温柔。听到这些回答，夏陌笑而不语，这时候她为自己身上所带有的光彩而开心而自豪。
　　“夏陌，吃巧克力。”终于，给最后一名员工结完帐了。夏陌伸伸懒腰，长长舒口气。看到同事递过来的巧克力，她摇了摇头：“不喜欢吃巧克力。”
　　短暂一分钟的休息后，夏陌打开报表准备继续奋战，此时已经凌晨一点钟。
　　“夏陌，你心情不好是因为今天没收到巧克力吗？”
　　“夏陌，你心情不好是因为王岩要走了吗？”
　　“夏陌，你喜欢王岩吗？”
　　这群女人，这时候让夏陌很苦恼，已经结完帐了还不走，这么晚了她们不累吗？听她们问的问题，夏沫的眉头都皱在一起了。
　　“第一，我是因为没休息好心情不好。第二，我和王岩是朋友，他要走，我确实感到遗憾，毕竟他在工作上给过我很多帮助和鼓励。第三，我夏陌不会喜欢这里的任何人。”
　　说这些话的时候，夏陌语气坚定，表情严肃。真是够了，总是拿王岩来打趣自己，这次自己真的要跟她们好好说明白。果然，听出夏陌的不爽之后，这几个女同事面面相视后，灰溜溜的离开。
　　办公室里只剩下夏陌一人，她没有时间也没用心思去仔细想同事们的问题，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做完报表然后回家睡觉。
　　熟能生巧，十分钟之后夏陌搞定所有报表。
　　外面传来这样额声音：“夏陌，我们饿了，要去吃鸡丝面，要不要等你一起。”
　　“我不饿，你们去吧。”事实上，夏陌很饿。她不想出去，是不想看她们跟自己的男朋友在自己面前秀恩爱。
　　“我们走了，你一个人小心点。”
　　“好的，你们也是，路上小心。”外面的脚步声消失，夏陌也已经完成今天全部工作。今天影院的声音不错，十万现金收入，钱放入保险箱，夏陌拿手机放进口袋里，关灯锁门离开。
　　在这座小城里，夏陌没有朋友，所以每一个愿意与自己真诚相对的人，她都视为好友。然而她又对每一个人都很疏离，淡淡的笑容背后总是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悲伤。夏季的凌晨，迎着微风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此时夏陌内心空虚，回想同事们开的玩笑，她叹息。生活中，常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别人无意的一个玩笑，往往是在一个人的伤口撒盐。
　　是，她心情不好，不仅是因为她没收到巧克力，也因为杜晨曦多年的毫无消息。今天情人节，杜晨曦那个家伙应该在陪老婆。这时候的他，脸上一定露出幸福的笑容。每次想到杜晨曦，夏陌的心情是复杂的。她想他，她恨他，她念他，她怨他。
　　夏陌住的地方，距离公司不远。想着这些的时候，她已经来到家里。小心翼翼的开锁，屋内静悄悄的，这个时辰爸妈和君临早已经沉睡。累了一天的她，脸都懒得洗，直接回到自己的卧室准备睡觉。
　　这个叫王岩的人是谁，夏陌和他是什么关系。杜晨曦想着，从电话接通到此刻，他一直保持着一种姿势依靠再窗口，一只手紧握的手机放在耳边。累了，他也不敢动。他不想错过此时夏陌说的任何一句话，然后，从她的同事离开后，杜晨曦仅在电话里听到脚步声。
　　手机快没电了，脚步声也已经停止很久，杜晨曦想夏陌可能已经回到家睡觉了，就挂了电话。就在杜晨曦挂断的一分钟之后，传出一声叹息和一句话。
　　“晨曦，晚安！”

　　☆、如果，我能在记忆里将你抹去，我想，我会过得更好。

　　
　　夏陌讨厌这样的自己，杜晨曦已经放手，为何自己还要对他念念不忘。她总也想不明白，杜晨曦脾气坏，霸道，还总是欺负自己，为什么自己每次想到过往的种种，心里还是会有一丝甜蜜。
　　躺下后没多久，夏陌的胃翻滚绞痛。这些年，她总是有意无意的虐待自己，一天之中她有时只吃一顿饭，还有一些时候一天都可以不吃饭。她说，很奇怪，她也不会觉得饿。她会在冰天雪地冷下的室外，穿着单薄的冬衣，一边顶着寒风前行，一边吃着冰淇淋。她喜欢在夜晚温度下降之后，站在夜风里吹冷风。她会熬夜到天明不睡觉，她就是不想让自己好过。
　　晚上熬夜，白天睡觉，不好好吃饭，让她整个人时常看起特别的憔悴。仿佛只有自己这般不堪一击，她的心才会平衡。这样接近病态心理，是从杜晨曦说要分手以后。她知道自己这么做很傻，自己过得好不好，跟那个叫杜晨曦的家伙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是吗？也许是因为疼痛，也许是因为太累，不久之后被窝里传来微弱的呼吸声，终于今夜不要失眠到天明。
　　夏陌睡着了，杜晨曦一夜无眠，整个夜晚，他都在设想夏陌现如今的样子。这个夜晚，他在挣扎着自己是否应该去打破她现在的生活。夏陌一个常住心底的女孩，一个他喜欢叫他小不点的心爱女子，她能原谅他吗？她恨他吗？这些年她有想过他吗？这些问题，让他望而却步，她怕他会冷冷的把自己推开，他怕看到她哭着说她这些年过得很好。他唯一知道且确定的是自己依然爱着她。这份爱，从十岁那年，夏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