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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成怨偶-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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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断了,小船没有了,我们被困在这里了。”薛冰两手一摊。

“那银梦前辈呢?”

薛冰摇摇头,“我没看到,你身体还没痊愈,还是躺著好?”说著,要扶他躺下。

石云由她搀扶,噙著笑意,其实,他身上的禁制已经被他冲穴破解,武功已经恢复了,可是,他暂时不打算告诉她。

薛冰忘了他方才没有声响的忽然接近,只当他走路本来是静悄悄,专门用来吓人。

“我侍会再上去拿绳索,你先休息一下。”她扶他躺好,替他盖好被子。

猝不防他握住她的柔荑举至唇边啄了一下,然後似笑非笑的瞅著脸红的她。

“你会是个贤妻良母,谁娶了你是幸运。”

“少来了,口里吐不出象牙!你能不能说些正经点。”她拍掉他的手,装作若无其事的跳上桌面,开始叠椅子,试图忘却刚刚心悸的那一刻。

虽然明知不能爱上他,可是仍情不自禁为他心动。像他这种条件太好的男人,那么多姑娘看好,连银城公主都为他走人江湖,而她只是个毒手怪医的女儿,怎比得上那富内涵有教养的名门淑媛?更何况他心里早栖息著那位俏丽高雅的飞龙堡千金。

薛冰想想,她还是觉得做个逍遥江湖的游侠,感情世界对她而言是个奢望。

“冰儿!”石云忽然唤她的小名。

薛冰微愕,心怦怦然。心想完了!他一言一举都蛊惑著她,她一定是个大花痴,居然喜欢上他柔和富磁性的嗓音?一句冰儿就让她心头如小鹿乱撞,那当他说出喜欢时,她说不定会窒息!

难掩羞涩的她站在椅子上回过头笑了笑。

“小心一点。”

※※※

他们离开了一楼,取下两个酒壶灯,用蜡丸封住壶口的火焰後包起来,因为石云说要拿回飞龙堡研究,而她就傻傻的同意,把她爹爹的珍藏发明送给他,一句冰儿让她心花怒放,说不定连爹爹都可以送人!

“趁著银梦前辈没回来,我们用绳索搭个木筏逃走。”石云利用手边仅有的材料开始动手。

“可是……我怕水,我小时候曾贪玩自己坐小船出去玩,结果跌落湖中。”薛冰嗫嚅的道出她为何是早鸭子的原因。

“没关系,有我在。”原来她不会游泳的原因是拒水症。

石云的抚慰给她打了一记强心剂,她点点头,在不知不觉中她忘了自己告诉自已的承诺,心想反正能够独处的时候也不多了,她应该好好把握有限的时间,不管将来他选择的人是谁,重要的是现在和他在一起的女孩是她,不是银城公主,也不是皓雪姑娘。

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石云灵巧迅速的造了一个木筏,在夜幕覆盖大地之前,他们合力将木筏放人湖中,举行个下水典礼。

“成功了!”薛冰看著木筏随波飘流,雀跃的抱住石云。

两人高兴的像小孩子一样手舞足蹈,一时之间忘了传统的教条和道德的规范,两人紧搂著彼此。

被兴奋感冲昏了头的薛冰忽然感受男女间身体的差异,理智拉回她的心神,她狼狈的退开,冷却自己放肆的情感。

“对不起!我失态了。”她呐呐低语。

“不必道歉,我也一样。”当她离开他拥抱,他感到一股怅然若失。

拥她人怀的感觉像是温暖的春风拂过心头,在那一刻他脑中没有婚约、没有皓雪,只要静静与她相依偎,享受温香艳玉抱满怀的愉悦。

第一次他觉得和她成亲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们走吧!”从尴尬中恢复神采的薛冰,含笑的望著他。

瞧她唇畔扬起美丽如花的微笑,他差一点失了神,为她璀璨的笑颜著迷。

在那一瞬间,他觉得快呼吸不过来,难道这就是爱情?如果让人知道闻名天下的神算子为了一个女孩子的笑容神魂颠倒,一定笑掉人家的大牙?

在此刻,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开始摇摆不定,对皓雪的感情反而没有从前那么强烈。

第五章

没有人知道银梦公主去哪了?至少对石云和薛冰而言,她仿佛从空气中消失一样。

他们顺利到了岸边,穿过森林,渡过重重难关,来到毒魔林前却畏首不前,因为没有解毒丹或万灵丹,他们无法通过这座布满瘴疠和毒气的区域。

“要不然我们绕路好了?”

“不可能的,四周全是陡峭垂直的绝壁,就算武林高手要攀上去也得花费一番工夫,何况你我内力尽失。从那么高的山峯跌下必死无疑,就算被毒死,我也不想被摔个肢离破碎、血肉模糊。”光幻想就得毛骨悚然,薛冰不由自主的打个冷颤。

“乾脆放把火烧了算了!”

“你敢放火,我先把你踹进火里。”薛冰揪起他的衣襟,龇牙咧嘴的威胁,这里—草一木都是父亲亲手栽种的,谁敢动,她就和谁拚命。

“你是大家闺秀,别那么粗暴。”石云温和的拉开她的手,丝毫不受她威胁。

“我是魔女!”薛冰双手抱臂,横了他一眼。

“遗传真的是没话说。”骂人不带脏字的艺术,他修养的比她深厚。

“你说什么?”她第一次领教到石云口辞犀利,这一路上任她追打、任她恶言相向,说不定是故意示弱。然後在一旁看她一个人自以为是的表演,他却像个没事人。

此刻,她觉得自己才是天字第一号的大白痴。

“你这一路上都是装的?”薛冰效眯著眼,危险的逼近他,看他仍是那张高深莫测的微笑,她忍不住捶心肝,“你这奸诈的孤俚,在瀑布边你故意滑倒让我救,其实你早就看出那个断崖装傻的让我表现;以你的轻功,怎可能如此不济,你……”薛冰气得说不出话来。

“娘子、娘子。别生气,明天带你去看戏。”石云顺口做一首打油诗。

“看什么戏?我也要去?”

薛冰咬牙切齿的抿著嘴,话总不会从鼻子冒出来;石云一愕,他居然没发现有人逼近。

他们不约而同的回过头,看到三尺开外一脸笑嘻嘻的银梦;他们相视一眼,心中同个想法——跑!

一看他们退後,银梦目露凶光,“你这负心汉,你要把我女儿带到哪?快还我女儿来?”

敢情母亲错将石云当爹爹了!

想著这个可能性,她在石云耳边低语:“她要的是我?我想办法挡她一阵子,你闭住气冲过毒魔林,千万别停下来。”

“不!我们要走一起走。”石云唇畔浮起一个安慰她的微笑,炯炯眼神散发坚定的光芒。

看他那么认真的神情,薛冰感动不已,可是,这个时候不是争论的时候,猛地把布包塞给他,推开他——

“快走!”

“不准你走!”银梦匪夷所思的窜至他面前,“我要你们留下来陪我,我一个人好孤单。你们看,我还特地去摘了好多果子。”她拚命从袖口里掏,却掏不出半个子来,一个人喃喃自语,“会放哪去?会放哪去?”

石云和薛冰面面相视,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薛冰心中不禁感慨又难过,对母亲的失常感到可悲,泪水威胁的往眼眶冲去,勉强抑下喉头的绷紧,不让自己哭出声。

石云温柔的拍著她的肩,似乎心有灵犀,有著相同的感伤。

感受到他厚实的手掌传送过来的力量,薛冰心情干静了下来,只是哀伤的望著母亲。

“娘!”她忍不住轻唤。

“你们等等,我可能把东西忘了放在哪里?我去找找。”银梦抓抓纠结杂乱的白发,“太阳下山以前,我会把东西拿过来,你们等等,不许走!”说著,施展轻功,两、三个起落消失在他们面前。

“我们趁著我娘没回来,赶快通过毒魔林。”薛冰急忙的道。

弥漫瘴疠的毒魔林路程不长,憋住气一下就过去,最危险的是曲折的山洞里的毒气,黑暗又漫长,不知要怎样才能避得开。

“别想那么多,我们走吧!”石云笑了笑。

薛冰点点头。他的笑容有安定人心的力量,她知道可以全然倚赖他,不知为什么原因,她觉得几乎可以把性命托付给他,虽然他是只奸诈狡猾的狐狸。

※※※

来到幽黑又冗长的洞口,听呼啸的风声掐如鬼魅在洞中狂舞、感受那阴森森的气息令人毛皮发麻。

“怎么办?”薛冰望一眼石云,只见他打开布包,拿出酒壶灯,“你想干么?”

“前面的水、後面是瘴疠的森林,刚好封住这个洞,空气没有办法流通,而沼气是由地底岩壁中渗出来的,如果点燃火,在一瞬间燃烧掉洞内的沼气,我们把握那短暂的时间,在沼气还未再度亢斥洞内之前,一鼓作气的冲到瀑布前不就自由了。”

听了他的说明,薛冰恍然大悟,以前她怎么没想到这个方法呢?神算子果然不愧为神算子,她似乎有点过度轻视他的能力。

毒魔林浑然天我的机关和阵法费了父亲十余年才布置完成,没想到石云轻轻松松就破解了,生平第—次体认到石云的可怕。

“准备好,一、二、三。”他一掀开酒壶盖,迅速的反身拉过她伏地,将她压在身下。

轰然一声巨响,几块落石掉落,火焰一瞬间燃烬,在电光石火的刹那,他抓起她立刻开始跑,连酒壶灯也来不及捡。

“跑快一点。”他忘了自己禁制解除,所以身轻如燕,而她气喘如牛,因此,不待她抗议,他迳自把她抱起往瀑布彼端冲。

转眼间,第二波气爆又再度点燃,火舌向他们吞噬,猛烈且威力十足,旋转的热风杂著沼气在火苗窜升之前,首先逼近他们身体。

眼看瀑布洞口就在前方不远,石云凌空飞跃,在火焰几乎烧到他们毛发之际,往下一跳。

“轰!”一声,火碰到水就熄灭了。

而他们身子往下掉,坠人万丈深渊……残存最後一丝理智告诉他,她不会游泳,拚了命他也要保护她。

※※※

潺潺流水声,身体的触觉在凉风拂过衣裳湿答答的黏著的肌肤後,全部苏醒了。

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的薛冰睁开杏眼,刺目的阳光自枝叶细缝中投影下来,她脑子开始运作。

回想起爆炸那一刻,石云以身体护住她,还有轻而易举的抱起她奔驰,最後紧搂著她,以自身来承受下坠的压力……一切一切片片段段浮在脑海中,让她感动不已。她倏地弹坐起身,首无想到第一件事,石云人呢?

惊慌不定的四下搜寻,她终於在河岸看到毫无生命迹象的他躺在那,忙不迭奔到他身边。

“石云!”她扶起他的头,不经意闻到一股怪味,掌心摸到他的背後衣裳破烂,还有硬硬湿湿,与衣服纠结成一大片,她急忙翻侧著他的身,不由得倒抽口气。

赫然发现他的背全是伤口烂疤,在河水冲刷下已泛白而成死灰色,不见一丝血色,皮层、肌肉和烧焦的衣服全黏在一块,皱皱的,还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腥味,也许胃中翻出秽物就是这种味道。

“你中毒了。”一看到这些淤血痕,她心都揪成一团。为了她,他受那么重的伤却不吭一声,还抱著她游到岸边,而她什么都不知道,盈盈然的泪水凝聚在她眼中,顺著她脸宠潸潸而下。

一滴温热的泪珠滴在冰冷的面颊,他申吟一声,举起沉重的手臂虚掩著双眼,挡住耀眼的艳阳。他依稀记得潜意识下驱使肌肉运动,咬紧牙关,用尽最後一丝气力送她上岸後就失去了知觉。

“你……你没事了!”他睁开半眯的眼,暗哑虚弱的声音没有半丝力量,脸上还是那张漫不经心的笑容。

“你别说话,你伤得很重。”她吸吸鼻子。

这个时候不是哭的时候,她得先医治他的内伤,背上的烧伤还算轻微,他中毒太深了。

“你先闭上眼休息,我替你疗伤。”她不愿让他看见她是用什么方法,怕他会拒绝她的好意。

石云缓缓闭上眼,反正他也没有力气了,感觉头好沉,昏昏然的只想睡。

薛冰立刻捡起河边的尖石,划开左手腕,在木屋里割开的伤痕刚愈合所以肌肤比较薄,轻轻一划就出现一道血痕,她怕伤口收缩太快,又多划了几下。

只见鲜血一滴滴的直往石云嘴缝里滴,她才安心的嘱咐:“吞下吃,不准张开眼。”

湿热温润带有腥味的液体滑入他口中,他感觉不对劲的皱皱眉头道:

“这咸……你在干么?”猛然睁开眼,他一把攫住她手腕,阻止她再继续下去。

“我在救你,你中毒了,不这样就不能化解你身体里的毒素。”薛冰轻描淡写的笑了笑,扫一眼伤口已凝结。

“在木屋里你也是这样救我的?”难怪他醒来发现唇边残留殷红的血迹,以为是他吐的污血,没想到……在感动之余,也不免气她不懂爱惜自己身体。

薛冰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我父母成天浸濡在毒药世界里,刚生下我时,因为遗传的关系,身体十分虚弱,我爹爹怕我早夭,於是每天喂我吃一大堆灵丹妙药,什么天山雪参、长白人参、万年何首乌等等,配合一些寒性的毒物中和温熟的补品,造就我这个百毒不侵的身体,连血液都是解毒剂。”

难怪她中迷药会没事,不必服万灵丹。石云明了了无怪乎她说进毒魔林还有另一个办法,是她的血。

“你这傻瓜。”他苦涩的笑,修长的手指摩挲她细致的娇靥。

“这没什么,伤口一下子就凝结了。”她伸出手腕给他瞧,只见血痕已收缩成晶莹暗带透明的红痕。

“痛不痛?”他握住她的柔荑,举至唇边在伤口印下细碎的吻。

一股火辣辣的灼烫比伤口的肿热还令她畏怯,赶紧的缩回手,离开他身边。

她匆匆忙忙站起,“我去找枯枝、树叶生火。”始终不敢抬头,眼尾瞄见他兴味盎然的探索目光,她头垂得更低,心狂野的猛跳,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现在一定是满脸通红像熟透的红柿子。

“你先睡一下。”她丢下一句狼狈的逃开。

※※※

他们就地取材,在河岸边生火。

薛冰扶石云坐在树荫下,让他忱在她大腿上,然後倔强的道:“看你受伤的份上,借你躺一下,你可别误会。”

瞧她娇嗔又憨直的噘起小嘴,他嘴角上扬似笑非笑,闭上眼,整个人放松的享受这宁静的午后,感觉时光又回到了十六年前——

薛冰打量他安详的阖上眼,唇边还带一抹幸福的微笑,不知他心里在想谁?

不想那么多,他想谁都与她无关,此刻最重要的是治好他背上的伤,她的血是非常好用的良药,可以帮助他肌肉迅速收缩,伤门快速结疤。

麻烦的是他背部皮翻肉卷,有些焦黑的衣服黏著乌红的血块,令人惨不忍睹,又没刀刃,也没有金创药,她也只有抖著双手,尽量避免掀裂结疤的创伤,—片片的捡出衣服碎片和乌黑沾沙的硬块。

从那平稳徐缓的呼吸声听来他似乎已睡著了,不过,肌肉反射性的痉挛和抽搐却骗不了人。

“痛的话,就叫出声来,我不会笑你的!”

看他额际冒出斗大的汗珠,眉头拧在一起,肌肉绷紧,不必想也知道非常痛,连她也於心不忍,觉得好像是自己身上的痛楚。

石云没有任何回答,静静的忍耐每一阵的痛彻心肺,咬住下唇来转移注意力,在痛苦的煎熬下痛到麻痹渐渐松弛下来,终於被周公召唤去下棋,这次她可以肯定他睡著了。

在忙碌了数个时辰,总算清理乾净他的伤口,结束她的灾难。她轻柔的移开他的头,让他睡在柔软的草她上,慢条斯理的起身伸个大懒腰。

然後,蹲下来凝视他的脸,她内心充满不可思议的柔情,几乎是不加思索轻轻的撩开他额头上几缯发丝、即使是在睡眠中,他的眉毛仍因痛苦而轻微蹙拢著。

睡眠中的石云看起来有点稚气,垂落面颊的耳鬓有些凌乱,丝毫无损他斯文俊逸的外表,反而显得更加性感潇洒?他的嘴扬起一道弧度,毫无防备的面孔看来无害且亲切。

谁能想像最富盛名的飞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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