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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楚-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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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出来,擂台先前的规模颇盛,潦落的锦旗上狮子麒麟张牙舞爪。一个四分五裂的〃武〃字仍可从残损的板石间辨出。洛水城气候温和,寒冬腊月的季节也仅是点点霜花,没有雪。七零八落的梁柱沾洒遍暗黑斑驳的血污,分不清是哪位英雄豪杰的遗恨。
断壁残垣下,凌厉的冷风无情打在身上,我伫立良久,不为任何原因。或许是赶了太久的路,倦了;也或许只是想闭上眼,在他曾到过的地方静静摸索他的痕迹,伸手于空气间一次次描画他的容颜,他的身影。
暮色飘摇,漫染天际,出外打鱼的渔夫三三两两相继回航。码头上显然有冥月教的人,阴侧的目光从不知名的角落里射来。所幸的是,那目光也就仅这般注视着,并无进一步举动。海燕成群结伴从头顶掠过,不去管背后的目光,我走至码头要下一艘单舟,婉拒掉专替出海者摆渡的船夫所邀,独自荡漾在海上。
洛水城的天空已是暮色,朦胧的海域却是斜阳未隐,片片彩霞美艳得一如当日,点缀在海天交界处,金光粼粼的轻纱洒罩着海面,满目尽是暧昧的色彩。那日傍晚出奇地没有波涛汹涌的海潮,微风细浪忐忑起伏,小舟徐徐浮沉于浪花明灭间,高低不定。
茫茫大海一点雪白,远看时,像是栖在浪上的鸥鹭,摇着楫靠近了,始觉是那再熟悉不过的岛屿。从洛水启航至冰火岛确实比从芜城启航要近得多,虽无楚倾寒日航千里,驾舟赛驭马的本领,但亦只消约半日便已抵航。
曦雾袅袅,叶泊孤岸。因环境恶劣而少有飞禽走兽的冰火岛在此清晨更是鸦雀无声,一片死寂。静得,让我有点怀念当初和他怄气,半推半就初到此的情景。轻沾起地上几片雪花,我学着他当年般托在掌间吹出,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回那份闲适悠然。。。。。。罢了,一个人的沉沦,能有多好看呢。放弃做这种故作风雅的事,我抱着楚倾寒往半山腰走去。。。。。。
自上次离别后,在江湖上已飘泊了一段日子,然而今日,却终究是又回到了这里,又回到了这个只属于我和他的地方。一切,仿佛在冥冥中循环,在循环中相错。
江湖太大,容不下我们。惟有此间,冰雪中尚铺满花蔓,寒风中犹夹杂暖意。
六十五
本以为这种安宁无人的日子会持续很久,可结果未够半月便已意外地又遇熟人。那日午后,我仰卧在半山腰屋外的丛野上,随意地翻着《续魂》,任乱草搔人地挑动肌肤。正是专注得几欲入睡时,一把熟悉的女声突地传入耳中。
〃风轻扬!〃谢盈香在我身旁蹲下,一手按低我手中的书,脸凑到我跟前。
在这样的环境下,忽地闪出一个人,而且还是你认为已经死了的,惊吓显然比惊喜来得要多,我连忙坐起身,诧疑不定:〃香儿?!你。。。。。。你不是。。。。。。〃
谢盈香站在我身旁,伸手拭去褶裙上的风尘,不等我把话说完,道:〃前些日子我来这里找你,你不在。然后我打算去中原找你,可义父说你一定会回来的。好了,现在总算找到你了。〃
〃找我有事?〃听见香儿找了我如此之久,我不好意思,问。
谢盈香迟疑半晌,脸上阵阵绯红,玉手轻扣裙沿,从牙缝里一字一句逼出来:〃你。。。。。。是不是喜欢我?〃
和香儿虽不算陌生,但也仅是一面之缘。没料到香儿会有此一问,我愕然,支吾着道出心中所感:〃香儿,我视你如妹妹,但不是男女间的那种。。。。。。〃如果,我认识香儿在先,或许我真的会喜欢香儿。可惜,天意弄人,我先结交的是楚倾寒。〃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心中那席地已经有主,便再也装不下第二人。
〃猪!那你为什么不跟教主哥哥解释清楚!〃我话音刚落,香儿霎时翻了脸,三寸金莲毫不客气地一脚踹过来,声音徒地提高八度,咬牙切齿。
。。。。。。有些事情与其说是巧合,还不如说是倒霉更贴切。比如说,我现在被香儿踢了个正着的右手。自从上次断筋之后,右手就一直处于半残废状态,日常料理倒还勉强凑合。可现在经此一踢,手就真的报废了。看来,我应该早往左撇子方向发展的。
香儿的金莲虽小,力道却是截然相反的大。我竭力忍住欲脱口而出的惨呼声,左手按在右手上,用宽松的衣袖遮掩住痉挛不断的手,冷汗涔涔而下,狠抽几口凉气,勉强将语气放松:〃香儿,你变暴力了,跟语晨整一个样。〃
冥月教的人果然都有暴力倾向,越美的暴力倾向越厉害。语晨见面就给人赏巴掌,香儿一怒就动拳脚,叶夜和楚倾寒除非不出手,一出手就是死人。
香儿总算没发现我手上的伤,靠在我身后,坐在草地上,继续发牢骚:〃语晨现在也被叶夜那头笨蛋气走了,哼!叶夜那木头跟你一个样,等哪天把语晨气死掉他就会后悔了。教主哥哥不在了,语晨跑了,义父总粘住我老爹不甩我,现在的冥月教好无聊!〃
没留心香儿的牢骚,我尚在疑惑于香儿刚才突如其来的一问,反问道:〃到底是什么事?香儿,莫非你。。。。。。不,抱歉,我们之间不可能。〃
短暂的沉默后,是香儿差点被气死的声音:〃风轻扬,你都想到哪里去了?天,你不会以为我喜欢你吧。〃
〃我。。。。。。〃
〃去年十一月上旬时,教主哥哥来找过我,那时他对我说你喜欢我,还要我日后照顾你。〃香儿纳闷,瓮声瓮气地解释道。
〃他真的那么说?〃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日应该是他强暴完我之后的第二天吧。那时,我对他放狠话,他一怒之下说要去杀了香儿。结果,却是做了这种事。。。。。。我忍不住摇头苦笑,笑湿了眼角。
在强暴完自己爱人后转身就将自己爱人送给他人,真不像他的作风。包子呵,邪恶如你,难道不应是将自己得不到的东西统统毁掉的么?为什么。。。。。。
〃要不然,你以为我找你干嘛?若不是教主哥哥以教令相逼,我才懒得理你呢!〃香儿朝我狠狠翻个白眼,然后又像想起些什么似的,不甘地一个粉拳重重砸过来,再次责备道:〃都怪你!感情事容不得拖泥带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喜欢教主哥哥,教主哥哥不喜欢我,这些我们大家都知道,谁也不负谁。可你既然喜欢教主哥哥不喜欢我,为什么不跟他说清楚?〃
。。。。。。我说,人倒霉也应该有个限度吧。为什么我才刚靠点穴将右手痉挛止住,未到半秒便又被香儿一拳打中原处?!香儿,你要施展粉拳玉足也麻烦换个地方吧。
〃对不起,我一直以为他知道。〃眼泪终于忍不住往下流,不过,不是为了包子的伟大,而是为了我实在痛不可忍的右手。
看见我可怜兮兮的样子,香儿终于心生怜悯放过了我:〃算了,看来你过得也不怎么样,教主哥哥的事就暂时不跟你计较了。唔,刚来时我看见你似乎有话想说,是什么?〃
〃之前楚倾寒醋意泛滥,说要杀你,我还以为你。。。。。。〃
〃教主哥哥只是口上狠而已,实际上,除了对待外敌与叛徒外,他其余时候对人都好得很,要不然教中兄弟们也不会如此死心塌地。兄弟们敬教主武功,更敬他的为人。你和他在一起的时日也不短了,怎生这般不了解他?〃香儿继续在追悼中痴恋楚倾寒,不悦地鄙视我的无知。
我确实,是一直都不了解楚倾寒啊。。。。。。那么矛盾的一人,很善良但很邪恶,很坦率又很虚伪。如果,我对他的了解够多的话,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咎由自取的悲剧了吧。
〃教主哥哥葬在哪里,我想去拜祭。〃香儿抬起头,盈袖迅速抹过微红的眼,问。
尚在暗处揉弄自己被废得连痉挛的力都没了的右手,我头也不回,答道:〃内屋里。〃
〃内屋?〃香儿疑惑起身,往几步开外的小屋走去。
〃嗯,我没有将他下葬,我。。。。。。〃话已出口过半,我才猛地醒起一件事。。。。。。最近日子过得百无聊赖,而冰火岛的黑夜又远比白昼要长,正所谓夜色乱性,我。。。。。。而且。。。。。。最糟的是,昨晚完事后被子没扯好,包子上身的春光。。。。。。
气血上涌来不及多想,我以瞬移的速度往小屋扑去,却终究是慢了一步。。。。。。
当我扑到大门时,香儿已推开了房门,床上旖旎的痕迹与包子上身散乱的衣衫一露无遗。香儿的背影猛烈一颤,低声惊呼:〃风轻扬,不下葬入土也不代表要葬上床吧。。。。。。依我看,教主哥哥与其担心你幸福还不如担心自己遗体安全更实际。〃
形象。。。。。。面子。。。。。。尊严。。。。。。名声。。。。。。碎裂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这种被人赃并获的感觉比上次仅从师兄口中一提而过的感觉要难堪百倍。
终究是魔教出身的人,对事物的接受能力惊人地快。香儿掩上房门,走到困窘的我身旁,谅解地浅笑道:〃风轻扬,小日子过得蛮滋润的嘛,看来我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虽然我对活春宫也有兴趣,不过,我怕鬼,再见。〃香儿吐吐舌头,转身消失在山径间,来无踪,去无影。
香儿离开后,冰火岛又恢复至一片寂静,我重回草地上继续钻研《续魂》,却无论怎样也静不下心,只好回房。
坐在床沿边,伸出左手料理他凌乱的衣衫,香儿方才说的话在脑海间回荡。
〃那么想将我塞给别人么?〃双唇吻上他面颊。
〃我的身心都交给你了,你教我还能拿什么去爱别人?〃我褪去自己衣衫。
〃虽然我右手废了,不过一只左手也够扒你衣服了,对吧?〃将刚刚整理好的衣衫再度解开,我嘴角间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纱帘垂下,一切就此在醉醒间唯美。
六十六
。。。。。。
春来秋去,人老去。昔日翩翩弱冠,今朝年过而立。
年龄的成熟似乎并未让爱情随之成熟。这三年间,我仍总在冰火岛上寻觅楚倾寒曾存在过的痕迹,寻觅我们曾温存过的痕迹。然而我发现,这一切太难办到。他存在的痕迹犹如惊鸿一现,我们的温存仅是沧海一栗,无处可寻,无处可觅。由是此,在连痕迹也不能找回时,我开始靠思念度日。
白日神游,忆及的是他;午夜梦回,见到的是他;三更泪醒,想到的是他。他的一切占据在脑海间,不必去省,亦会不断盘旋。我将自己放逐在回忆中,籍此行尸走肉。
本以为,和他一起的三个月足以令我怀忆一生,可经过岁月的洗礼后,我逐渐可悲地发现:有经得起考验的爱情,没有经得起考验的韶华。能供我回忆的越来越少,遗忘的,越来越多。绝大多数时候,他的身影在我脑海中清晰得宛在眼前,如若不曾离去。但又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刹那,他的身影突然在脑海间模糊,模糊得像他在黑暗中离去的一幕,模糊得一片水雾,模糊得什么也看不清。然后,随着岁月流逝,这样的刹那越来越多,多得让我彻底崩溃、彻底疯狂。
于是,在最后的那段日子里,除了日夜颠倒的疯魔外,我已经不敢相信我们有过过去。不敢相信我们曾经相爱。有时,甚至连楚倾寒爱过我也不敢再信。我对他的身体一日日熟悉,我对他的灵魂一日日陌生。他在我身旁,拥得着,吻得着,我却不能走近他半步,只能被他永永远远挡在身外。
用肉体的痴缠弥补灵魂的疏远。明明已是日夜紧贴,我却仍无助地感觉到时光将我和楚倾寒的距离越扯越远,隔绝在黄泉碧落,隔绝在万里之遥。这种孤寂,就算是千万次肉体上的进入亦无济于事。
冰火岛上天亮得特别迟,再加上一夜交缠后体力消耗良多,因此近年来我早已习惯了晚起的生活。辰时时分,半梦半醒地压在楚倾寒赤裸的身上蹭,满足地打着滚。一声无奈的叹息声在耳畔响起,我目光迷离地往旁瞥,只见一道最熟悉不过的身影又不识时宜地闯了进来。
〃风,怎么我每次来找你,你都在干这种事?〃君临侧过头,伸手象征性地一掩眼,话语间有取笑之意,却无责备之色。
〃君师兄,那是您每次都来得太是时候了。〃不惊讶于师兄的到来,我抬手挑落半遮半掩的纱帘,在帘帐内将我和他的衣物披上。
我娴熟地单手束着衣带,突然听到君临问;〃你就不怕楚倾寒活过来后,那里有感觉?〃
束衣带的手一滞,我轻咬下唇,从床席底摸出一瓶药膏塞进楚倾寒怀中,答道:〃就算他人不记得我,我至起码要让他身体记得我。。。。。。〃
〃。。。。。。好吧,你就继续努力让他的尸体记得你吧。我到大厅等你。〃单手着衣终究没有双手来得妥当快捷。君临在房内略站片刻,便转身出厅作等。
师兄前脚刚踏出房,我后脚已跟上。招待师兄坐下后,懒得去酒窖找酒,我翻箱倒柜寻找茶叶砌茶以待。
〃怎样?〃我忙碌于寻找茶叶间,君临在背后问。
手里顾着茶叶的事,心里想的是《续魂》的事,也不管师兄问什么,我脱口而出:〃第十层游刃有余。〃
〃我是问你最近过得怎样。〃君临摇头,起身帮我拿出杯子,冲上温水。
〃很好。〃将艰难寻出的茶叶洒落在水中,普洱的香气丝丝缕缕漫延,若有若无的淡烟。
君临眼光落在我右手上,叹息道:〃骗谁呢?看你的手。〃
〃也很好。〃伸出左手在他面前一晃,我继续干自己的事。
〃三年前明明没伤得这么重的。〃右手被师兄一把握住,把上脉,君临皱眉。
〃和一个将死之人讨论手筋的断否有意义么?〃赏师兄一个白眼,我抽回手,递给他一杯茶,然后端着另一杯靠在软椅上。
〃你舍得了?〃君临接过茶,坐在我对面,问。
〃我近日夜观星象算过,今晚阴气很重,天时地利人和俱全,不要拖了,就今晚吧。〃浅呷着未太出味的普洱,苦涩溢上喉间,像是普洱的味道,可是普洱的苦涩不会这么深。下这个决定时,心其实是舒畅的吧。孤寂的日子,每分每秒都是煎熬,都是难耐。现在终于可以到尽头了,很好。至于心底下与解脱同来的惆怅失落,就此忽略吧。。。。。。
〃真的舍得了?〃君临盯视着我,仍旧在问没有意义的问题。
〃师兄,你老了,怎地这般唠叨?〃我举起杯,与师兄手中杯相碰,将普洱一饮而尽。任普洱的苦涩在肚内打转,再不溢出丝毫。
〃我出去将药材剩余部分调制好,你和他。。。。。。想干什么就干吧,现在离晚上还有大半日时间。〃师兄识趣地携着他带来的一袋药材出门捣弄,不再多言。
〃有劳了。〃
师兄出去后,我没有对楚倾寒再做什么。毕竟,这三年间几乎每日都在行云慕雨,肉体上已经没有遗憾了。走下地窖,我找过酒性最猛烈的百年老酿开始往嘴间灌。地上空埕接二连三,烈酒于体内沸腾,四野燎原。今夕又是十五了,楚,我对你的誓言坚持了三年,不过今日是最后一次了,对不起。
。。。。。。
夜,秋风金月,不偏不倚正是中秋佳节,一轮圆月挂在空中嘲讽着尚在孤身飘泊,永远无法团圆的人们。近来天气不大好,有点阴暗的月亮上紫雾缭绕,似极了楚倾寒迎风而立,紫衣飘逸时般。
抱着楚倾寒登至长年积雪的山顶,雪花纷飞,一地白茫。我再度忆起当年他舞剑的一举一动。〃那年,楚倾寒很喜欢在我面前舞剑,凯凯白雪,剑影摇曳,音容袅袅。他负手立于山巅,扬袖漫天碎叶,纵剑满地冰凌。回眸一笑,万千霜寒为之倾倒,簌簌飞化,柔情融了一地的雪。〃对他的记忆已经淡了很多,唯独这一幕,却是始终如三年前般,记得一清二楚,丝毫不差。
〃喝酒了?〃君临早在山巅处等候。
〃醉总比醒好,至起码,不会太痛。〃我摇摇头,走至山巅至阴之地,将楚倾寒平放在雪地上。
〃风。。。。。。师弟。。。。。。〃君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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