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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未央-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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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为春天的入学做准备。生活转了好大好大的一个圈; 又回到多年前的起点。

这个秋天持续得格外长;

11月的天气仍然美好得象童话,天黑以后,华灯初上,如同一朵朵盛开的花,夜如白昼。达美街的一间PUB里,是华人经常聚集的地方。中间的舞台上,年轻人正坐在灯光中央唱着歌。贺仲言穿过忙碌的走廊来到二楼的一个包厢,刚进门,就听见小钟的声音:

“会长来了。”

“嗯,”他四处看了看,“蒋捷呢?”

“出去抽烟了,我去找他,要切蛋糕,就等你们两个了。”

“我去找吧!”

蒋捷喜欢在看得见星星的地方抽烟,而且格外沉默,整个人沦陷在烟雾的包围里,眼睛雾茫茫一片,象是忧伤又象是缅怀。尽管动人,还是不想他没节制地抽,他的烟瘾越来越大,咳嗽的毛病也是犯得越来越频。后门的弄巷里,果然是蒋捷仰头看着天。门没有关严,露着小缝儿,隐约听见PUB里的歌声。贺仲言看着他手里捏扁的一个烟盒,不禁皱了皱眉:

“一天一包?你这烟瘾涨得也太快了。”

蒋捷回头扫了他一眼,掐了手里的烟头,扔进一边的垃圾筒:

“什么时候到的?刚才没看见你。”

叹了口气,贺仲言说,“回去吧!等着我们切蛋糕呢!”

蒋捷的心思一向藏得很深,虽然现在也不那么躲避他,也把他当朋友,在他面前却也总是一付备用的面孔。贺仲言有时候也会想,得要什么样的人,才能让蒋捷敞开心扉,才能走进他隐藏的那片禁地呢?

包间里关了灯,蛋糕上一片斑斓的蜡烛,象是隔空飞行,从门口缓慢地移动过来。四处的黑暗让蒋捷的心悄悄悸动,感觉记忆微微翻了个小角儿,身边的噪音给抽空一般,只剩那熟悉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

“吹吧!吹了就又长一岁,今年多大啦?”

“十九。”

“啊?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

“口说无凭,得验身。”

“谁说我没证据?我有驾照。。。。。。喂,你干什么?”

周正压在他身上,手正忙着扯他的裤子,抬头在他的耳边轻声说:

“小鸡鸡最诚实的,我一验尺寸就知道你是不是十九。”

“年纪大尺寸就大?”

“对。看看你的今年有没有长。”

“呵呵,”周正带着烟草味的呼吸热热吹在耳侧敏感的肌肤上,蒋捷不由笑出声:“那你的岂不跟大象鼻子一样长?”

“你是羡慕我的尺寸呢,还是笑我老呢?”

“废话,当然是笑话你。”

“小王巴蛋,敢笑我?看看有多大,你来量量好了。”

两个人从沙发滚到地上,一边的蛋糕上的蜡烛已经烧完,软软滩在蛋糕漂亮的奶油字上,再没人去理。

“喂!想什么呢?”

包厢里的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一碟蛋糕端在自己面前,后面是贺仲言关切的脸。

“没什么。”蒋捷接过蛋糕放在一边,起身对小钟说,“我去下洗手间。”

镜子里带着病态潮红的脸,头发湿湿搭着,撑在水池边的双臂开始不能自已地颤抖起来。蒋捷觉得气息紊乱,一颗心突突地,仿佛要跳出胸膛。洗手间的门忽然打开,小钟匆匆走进来:

“你是不是不舒。。。。。。”他看着蒋捷的脸呆了一下,“我的天,你这是怎么了?”

说着,伸手在蒋捷的额头一探,声音猛地高了:

“你在发烧,刚才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靠,你不说你那毛病早就治好了吗?”

小钟一边开车,一边注意着身边的蒋捷,他歪在车座里,头低着,人还是醒的。“是不是智商越高的人情伤越低?我出差去北京,看见傅文瑜。她和朋友合伙开了间律师行,生意不错。跟她合伙的张先生,追她追得跟孙子似的,她还没答应。你说,你那周正就那么好?你这么折腾自己值得吗?”

“谁折腾了?”蒋捷低声说了一句。

“嗯,你说你年纪轻轻的,落下那么一身的毛病,因为谁啊?再说你这发烧的毛病都好了几年了,怎么又犯?就你身上那疤,烙的时候得多疼?就那么疼,你还忘不了他。”

“痛是深刻。”蒋捷呢喃般轻应。

“什么?反正啊,明知道自己一想他就出问题,就得管着自己点儿。他周正怎么能好上天,非想他不可?地球缺谁不转啊?”

蒋捷的脸埋在大衣里,偷偷地笑了。想他不是因为伤心,回忆里也有香甜。时光不停止,生活总要继续。他是个向前看的人,只是他的身体,他的精神,都那么习惯了周正的陪伴,要忘记,不是一朝一夕。既然不后悔,又为什么要费力地忘却呢?夜色沉静,蔓延着记忆的香气。

长夜未央52

蒋捷翻了个身,静夜里,仍然睁着清醒的双眼。他的手伸到枕头下,摸到一本杂志,手指在枕下,慢慢地,反复地,抚摸着封面,那里是周正接受采访时拍的照片,还是很欠扁的一付不可一世的模样,蒋捷想着想着,笑了。不对,不对,他是那么自信坚定,气度不凡,眉眼间都是那种唯独周正才有的,威风。蒋捷的眼睛落在杂志的一角,那里是周正抱在胸前的一双手。掖在臂弯处的左手的小指头,在闪光灯的照耀下,有一点银色的光,尽管不甚清楚,可蒋捷还是能辨认出,是那只叫做“长夜未央”的,白金指环。

“怎么上班了?烧退了吗?”小钟在电话里的声音带着关切。

“嗯,好了。”蒋捷歪头夹着电话,手上忙着把文件订在一起。

“那就别想他了,省得自己遭罪。”

“哪有那么严重?”

大部分的时候,他都还能控制,只有积压得太沉重不能负荷,身体才会抗议。

“什么时候下班?我请你出去。”

“不行,我答应了爸爸回家吃饭。”

“是这样啊?那下次吧!多吃饭,多睡觉。”

“你当我是猪?”

“你别打岔,少抽烟,少瞎想。”

“好啦!结了婚的男人都这么啰唆吗?”

“我还没说完呢!别替同事赶报告,他们就欺负你老实!”

“打住,我在上班呢!没时间听你说教。下次聊吧!”

蒋捷无奈笑着,挂断了电话,把手里的文件归类放在桌子上方的文件柜。同事史提文正经过他的身边,友好地说:

“下班时间!JAY,过个愉快的夜晚!”

“我会的,谢谢。”

蒋捷微笑着回答。

天气一冷下来,“强记”的汤粥生意就很好。外卖的窗口排了不短的队,还好因为汤水都是事前做好的,打包的速度很快,等的时间倒也不长。蒋捷站在队伍里,一边想着白天做的报告里,数据上好象犯了错。忽然对面传来一声低呼:

“蒋捷?”

他抬头,迎上一双斯文的眼睛。竟是江山。一时不知如何反应,他有些束手无策。倒是江山先开口说话:

“瘦了,身体都恢复了?”

“嗯,”蒋捷点了点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过来给,”江山停顿了一下,“哦,到洪门办点儿事儿。”

“是,给,沈兵上香吗?”

江山点了点头,“今天是他三十岁的生日。”

蒋捷低下头,胸口有些堵,却没有说话。

“顺便给正哥捎些粥回去,他现在好这一口儿。上次让人过来,却买错了,狠发了一通脾气,所以这次我亲自过来买。”

蒋捷瞄过江山手里的纸盒,包装上写着“鳕鱼粥”。他记得周正不喜欢吃鱼粥,说有股子腥味儿。

“他还好吗?”

“谁?正哥?他挺好。前段时间迷上钓鱼,还真以为他能修身养性,收敛那身臭脾气,怎么知道,还是老样子。呵呵。”

蒋捷仔细聆听着江山说的每个字,竟有些着迷了。

“先生,你要点什么?”没注意已经轮到他了,蒋捷也忘了自己要买什么。

“那就这样吧!”江山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哥还在‘焚夜’等我呢!保重!”

蒋捷看着江山的身影很快给两个黑衣人掩盖,渐渐消遁在暗淡的天色里。

“先生,您想好了吗?”服务生再次询问。

蒋捷回过神:“哦,鳕鱼粥,谢谢。”

当晚,蒋捷咳嗽的毛病犯了,咳起来喘不过气,整个胸腔闷疼闷疼地,象是给抽空,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药不在身边,父亲出去回到他的小公寓,拿了药回来喂他吃下去,怎么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坚持留他住下来。一直折腾到大半夜,每一次咳嗽,心口疼得似乎要爆血管一样。怎么会这样?心怎么会疼成这样?蒋捷在床上辗转反侧,翻来覆去,身心疲惫,昏昏欲睡,眼睛都睁不开,却给咳嗽闹得不能成眠。终于身体不能承受,他捂着心口,蜷着身子开始陷入浅浅的昏迷,感觉父母的手轮流落在自己的额头上,焦急的声音忽远忽近:

“怎么办?发烧了。”

“要不要去挂急诊?”

“先找些退烧药给他吃吃看。”

渐渐地,连最后一丝神智也消失,世界忽然变得很安静,什么噪音也没有。大太阳挂在天空,明亮的光线中,缓缓出现高大挺拔的身影,

“我来跟你道别的。”身影说。

“为什么要道别?”

“不能在一起了,不得说再见吗?”

“我们上次没说吗?”

“没说。”

“那好吧,”蒋捷说,“我能提个要求吗?”

“这么麻烦?说吧!”虽然看不清他的脸,蒋捷知道那浓浓的眉毛必定又拧在一起。

“那指环还给我吧!你戴不合适,很箍手的吧?”

“见财眼开啊你!我不是都给你了吗?”

“没有啊!我看见你戴在小手指上。”

“明明给你了嘛!你再好好找找吧!”说着身影开始在光芒里淡化,越来越模糊。

“喂!你别走啊!喂!你放在哪儿了呀?我怎么找不到?喂!喂!!!!”

蒋捷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父母姐姐都在身边,见他醒来,母亲差点儿哭出来:

“谢天谢地,总算醒了。”

“请了大夫过来看,说要是再不醒,就得送医院了。你咳了一晚上,天亮那会而又发烧说胡话,给我们吓死了。”

“我一大早就接到爸妈的电话,就连忙赶过来。小捷,你病得这么重,不如跟爸爸去乡下住几天,那里空气好,适合养病,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让爸爸好好照顾你几天,等身体恢复了再回来。”

蒋敏说,“银行那里我已经打过电话了,帮你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哪里乡下啊?”

“林家在南边儿有间小农场,开车过去就三个多钟头。那里僻静,环境也好,你这身体是到了好好调养的时候了。”

“不去行不行?”蒋捷感到力气回到身体,除了疲惫,别的不适都没了。“我已经好了。”

“就去住一段时间吧!”父亲说,“我跟你去,店里的生意我也忙了几年,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这次就当你陪爸爸去度假吧!就咱爷儿俩,没外人,好不?”

父亲很少提什么请求,蒋捷也是累得不能思考,只好由他们去。

在车子上,蒋捷刚拧开收音机,父亲伸手就给关了。

“有没有CD,听音乐吧!英文的广播我也听不懂多少。”

蒋捷想想反正不是自己开车。在车里找了找,父亲的丰田车里,一张唱片也没有。

“看能不能搜到中文的电台吧!”他只好说。

“不用,”父亲立刻打断了他,“那就不听吧!跟爸爸说说话也行。”

“噢,”蒋捷觉得家人的表现都好奇怪。“可我有点儿累了。”

“那你就睡一觉,睡醒就到了。”

就象父亲说的,蒋捷睡醒的时候,就到了小农场。没想到不过三个小时的车程,就从繁华喧闹的芝加哥到了四处不见人烟的农场。

“这也太僻静了吧?”蒋捷心想。

因为前夜的生病,身体上的疲倦不能抵挡。他睡得很早,一夜无梦,倒是好睡。早上醒来,见父亲在屋外跟人打电话。

“外边很冷啊!”他对走进屋的父亲说,“谁的电话?怎么不在屋里讲?”

“你妈妈打来的,问你怎么样。我看你难得睡个好觉。怕吵醒你。早饭我都做好了,你等着,我去端。”

“我帮你啊!你也在度假,别太忙了。”蒋捷问道,“这里没有电视噢?”

“林家的人也不怎么来住,所以有线电视也没交费,收不来什么节目。”

稀饭和咸菜摆上桌,父亲知道他喜欢中式早餐。

“吃完饭,我去买张报纸,爸爸,你要不要捎什么东西?”

“不用。买什么报纸啊?写来写去多是那些东西。才是无聊呢!”

蒋捷停了下来,觉得胸腔的一颗心要跳出来,他放下手里的碗筷,脸色凝重地看着父亲:

“说吧!发生什么了?你们要把我隔离得这么远?这么彻底?爸爸,是不是周正他,怎么了?”

53

“华裔富商周正遇刺身亡,警方拒绝公布调查过程。”

几乎成为城里所有的英文,中文报纸的头条,在过去的一周里,发生在“焚夜”前的枪杀事件成了各大媒体追逐的目标。然而当局严密封锁一切消息,任何周正有一点关联的人都闭门不见客,俨然

“国家机密”一样。哪怕几家权威媒体质疑当局是否考虑公众的知情权,也只得到警方“一切尚在调查之中”的周旋论调。很快,上面有消息传达下来,支会各家媒体偃旗息鼓,一个头条的故事就那么无声无息地消沉了。

江山觉得活了三十多年,从来没象此刻这么艰难过。失去沈兵的痛苦还如在昨日,如今周正的忽然故去,更是如断手足。而且周正的帝国陷落以后,他是唯一要承担残局的人,再艰难也只能戴副面具,应付来自四面八方,蜘蛛网一样复杂的局势。“焚夜”全权交给经理霍华德在管,直到接到手下打来的电话:

“捷少等了两天两夜了。”

江山看了看窗外,天气忽然变得很冷,好象要下雪。以蒋捷的性子,就算下雪,他也不会回去,今晚能冻死在外面。江山拎了大衣,吩咐司机说:

“去焚夜。”

车子停在街道的转角,看得见目前处于停业的“焚夜”门前,警方拦截现场的黄色胶纸还在。因为忽然转冷的天气,街道上行人稀少,以前一贯灯火辉煌的城堡门可罗雀,荒芜如同坟墓,除了一个人。他缩身坐在寒风之中,偏头凝视着身边的地面,对周围完全没在意。那里,是周正遇害的地方,清理以后只剩暗暗的一团血渍的痕迹。

身边的保镖会意下了车,朝着蒋捷走了过去。江山吃力地用手指揪了揪额头,他可以从容不迫地应付铺天盖地的询问,他可以暂时忘却所有伤痛,然而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蒋捷,那是周正至死也没解开的心结。

蒋捷一上车,带来一阵冰冷的空气,江山以为是车外的冷风,连忙倾身关了车门。司机一打方向盘,开上湖滨大道。很快,江山意识到冷空气是来自蒋捷的身体,身边这个人,已经快结冰了。

“SHIT!你疯了是不是?怎么冻成这样?”江山大声吩咐前座的保镖把暖气开大,顺手扯过自己脱在一边的大衣,裹在蒋捷的身上,用力扯合着衣襟:“你家里人也不管你?”

蒋捷的嘴哆嗦得说不出话,牙齿一个劲儿地打颤。

保镖跑出去端了杯热咖啡回来,蒋捷捂在手里,暖和过来。

“我能不能,见见他?”他盯着手里深褐色的液体,平静地说。

江山看着他脸上有血色缓缓地泛上来,终于放下心,向后靠着坐好,说:

“现在恐怕不行,遗体在警方手里,法医要做死因鉴定。”

他注意到在听到“遗体”的瞬间,蒋捷的手无意地抖了一下。

“别这样,蒋捷,我连自己都不能安慰,更不知道怎么劝你。”

点了点头,蒋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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