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流年-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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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这一世以后，我就很少在有这样的感觉——特别是习惯了某人超高强度的教育方式之后。
就好像考试前夕不得不做的临时抱佛脚，拼了命地把那些熟悉的不熟悉的、掌握的没掌握的课本内容往脑袋里塞。
“Neville，你不舒服？”
注意到了我揉脑袋的动作的Anthony关心地道。
“头痛？”
“呜——”我微微露出苦笑，并不否认。
“身体还没恢复吗？”QUENTINA也看过来，关心地问道。
“有Pomfrey（庞弗雷）夫人在，怎么可能有问题……只是精神上的消耗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补充完毕的。”
“要不干脆请假？”Bradley提议道，早上他可是费了很多时间才把我叫醒的，自然对我疲劳有多沉重比别人更加有认识。
“还是不用了。”我摇头，毫不考虑地拒绝。
请假？这可怎么行！
我还要学怎么样使用Expecto　Patronum（呼神护卫）呢！
话说回来除了电影，我还真没见过这个Remus　John　Lupin的真人摸样。
更加重要的是某人之前曾警告说要检查我的学习进度的说～
这样想着，我郁闷地吐了口气。
“早餐之后我准备先回房间睡一觉，等醒了再去上课。”
反正有Time…Turner（时间转换器）在，不怕会迟到。
不过这话大家都明白，也不用特意讲出来。

精神上的消耗什么的，说的可都是实话。
首先是在列车上遇到摄魂怪——身体上带来的伤害也就算了，巫师世界的特产魔药确实非常有效，虽然那古怪的味道实在让人难以恭维；即使有什么问题睡上一觉也差不多了。然后是提心吊胆地接受黑暗公爵的审问，凤凰蛋带来的惊讶效果相比之下可以忽略不计……
偏偏好不容易可以结束了，却又因为一个小小的问题被留下来训练大脑封闭术……

大脑封闭术的使用理论上与使用者的魔力无关，而是依靠个人的精神力。用强大的精神力在自己的脑海中形成屏障，把来自外界的侵入的Legilimens（摄神取念）的触角排除出去。
真正强大老练的大脑封闭术大师——比如某首字母缩写为SS的教授就可以做到将自己不想被人看到的记忆封闭，改而引导那侵入的力量去阅览那些不怎么重要的记忆。更有甚者可以凭借想象力虚构记忆！
接二连三的麻烦接踵而来，我那点精神力早就被消耗地只剩一星半点；即使我再怎么用心都只能沮丧地在强大无比的某魔王面前宣告失败投降。一向严厉到苛刻的某人自然不会满意，然后就是塔米诺骨牌一样的恶性循环。
最后的结果自然只能是被榨干成渣渣子……

连我自己都忘了自己是怎么样一个人摸索着爬回Ravenclaw的了。
总之就是回到寝室，把时间调回夜晚刚刚来临的时候，一头栽在自己的大床上，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地呼呼大睡起来。一直到早上才被人叫起来一起来餐厅进食。

把盘子里培根金针菇卷全部塞进嘴里——就算再没有胃口，饭还是要吃的，毕竟我还没有强大到可以像传说中的修真者那样辟谷的地步，我在前往黑魔法防御教师的路上脱离了Ravenclaw的队伍。
没有告别的需要，只是低头记下此刻的时间。毕竟之前已经说过了，而且有Time…Turner在，等醒过来的时候把时间调整到现在就好了。

好吧！我知道是我的错，是我自己不好。
明明有蛛丝马迹，明明多少有察觉到黑暗公爵的意思。
明明知道顶头Boss大人他对自己的分身，小Boss少年时代的自己——Tom　Riddle不喜欢的态度，却还是不知好歹地去问——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可是顶头Boss大人啊～！
Tom　Riddle和黑暗公爵的差距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不是一般的大——公爵大人您至于为了小的我这点粗心那么用力的折磨我吗？
就算是表示您绝对不允许手下背叛的态度也不用如此吧～！

第五十二章＇VIP＇

　“嘿！Neville！”刚刚走出教室，正好遇到熟悉的褐发女孩抱着高高的一打书本向这边走来。
“Hermione！”我开心到唤道，也顿下脚步，脱离Ravenclaw的队伍。
“哦！好几天没见你还好吗？！”她惊喜地跑过来。
“一直没在图书馆遇到你，差点要以为你还在医疗翼，可是Pomfrey（庞弗雷）夫人说你第二天就回Ravenclaw了。”她快乐地仿佛小鸟一样唧唧喳喳说个不停。
“我正在头痛要怎么进Ravenclaw探望你，没想到今天就碰到了！”她压低声音说。“偷偷告诉你，我还曾经想过用Harry的隐身衣呢！”
我听着，但笑不语。
“Neville……你的身体还不舒服吗？”
她看着我，突然停下来道。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说？！”我被她说地一愣。
“你的脸真的好苍白，都没有什么血色……看起来就像随时要昏倒了一样……”
她担忧到说，毫不掩饰那份关心。
“……有吗？”
我犹豫地摸摸自己的脸。似乎还好吧！和她差不多的样子。
她立刻点头。
“大概是这两天没睡好吧！不要紧的。”我扯扯嘴角。
低头看了下手表，我道。
“Hermione，我赶时间，下次再聊，好吗？”
“哦……好吧，那再见！”她似乎猛地想起什么，只道了声再见，比我更加匆忙地冲了出去。
“等一下！”她突然又停步叫住我，犹豫了下道。
“什么？”
“那个……Malfoy他在Hagrid的神奇生物课上受了伤，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
结束了今天的特训，Boss大人终于慈悲地宣布道。
我犹豫了一下，并没有移动站定的脚跟。
“还不走？”
Room　of　Requirement（有求必应室）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是明亮无比的，只要你没有特别提出要求。
这就是所谓的生命的驱光性吧。
那张俊美到邪恶的面孔上一贯的柔和，语气也依然可亲，精美华丽的长袍包裹着他修长挺拔的身体；然而惟有在他身边呆久了的人，才能看出那一双血红琉璃色的眸子里透出的不满的神色。
“您……是在生气吗？”
“我在生气？”他笑起来，话语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怎么我自己不知道我有在生气这种事情？”
然而即便如此我的耳中却依旧能听到一抹不曾褪去的，不和谐的味道。

没有生气！？
我几乎被这个冷笑话刺激地喷笑出来。
没有生气你天天把我往Room　of　Requirement（有求必应室）楸？！
不生气你每天十几、二十次地对我用Legilimens（摄神取念）～！丫的连Harry　Potter都还没学会那什么Expecto　Patronum（呼神护卫）你也来检查我的进度？！
还有Draco的手臂上课的时候受了伤我都没时间去看他……他一定在生我的气！好不容易才拉近了点的关系——这会儿又被打会原形了！！！
……
深吸口气，压下咆哮的冲动——我毕竟还没有朝黑魔王脸上喷唾沫的勇气。

算了……
不管如何，既然黑暗公爵没有立刻拔出魔杖给我来个Avada　Kedavra（阿瓦达索命）也或者Crucio（钻心剜骨），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
定了定神，我舔了下嘴唇鼓起勇气道：
“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我能感觉到…您……是在生气吧！”
对着那双能够直看到我心底的闪烁的血瞳，即使有再多的勇气也禁不住消磨，说到后来，终于是忍不住有些颤音。

“哦？”他似乎很感兴趣地应了一声。
“既然你说我在生气，那你认为我是为了什么这么生气呢？”
虽然弯着嘴角，我却感觉不到他有一丝一毫的愉悦。
薄唇性感的笑容里是说不出的狰狞。

“……”
“恩——？”他拖长音，催促地轻哼。
看着他如同戏耍抓下老鼠般的笑容，突然之间有不知从何而来的愤怒猛地在胸口炸开。
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我挺只了脊梁哽着声音道。
“如果是我犯了什么错误，还请您直接示下。”
闭上眼睛，我吐出那句话。
我知道反抗上位者是愚蠢的行为，但是我控制不住。
之前的那些遭遇说起来轻巧，那只是因为你没有亲身经历过。那样高强度的压迫式学习……我毫不怀疑其中某人对我蕴涵的不满。
“如果是Neville犯了什么错误——我愿意接受处罚！”

他干枯了的血迹般，沉淀成暗红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我的身体在那目光下轻轻地颤抖，我毫不怀疑他对我的杀意。
毫不掩饰，也——无须掩饰。

原因？
黑暗公爵杀人哪里需要理由？
经历了那么多次在生与死的界限上的徘徊，我早已学会平心视之。

“下去吧。”
“这一次我不计较。”
除非必要，我从来不去试图揣测黑暗公爵的想法。
一方面是怕猜错，另一方面也是猜测不到。
人心是多变的，即使是拥有读心术也只能知道对方当下的想法。
所以普通人永远只能通过语言动作神态这三方面，根据他平时的表现来认识一个人。
而黑暗公爵一开始出现在我面前的层次就太高。
他的强大、冷酷、无情和过去的传闻集合在一起造就了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于是也就带给了我这样的印象。
无论他做什么样的事情，无论他说什么样的话，都是我只能选择跟随的。
至于质疑的余地那种东西——它从来不在我的项目栏里面。

虽然一开始并非出自自愿，但是如今我确实已经决定了，决定跟随眼前的这个男人。
智慧、强大、力量……每个人心中都会有这样一个完美的形象，或者说是目标。

“那个……我知道自己很弱，很多事情都做不了。但是只要是您的命令……”

想要看看他可以在他自己选择的路上走到多远，想要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登上这个世界最伟大的宝座，想要……
虽然我永远不可能成为他那样决断杀伐、为了心中的目标不择手段也要去实现的人……

“下去。”
没有任何温度的，重复了之前的命令。
我轻咬嘴唇，满心的灼热，都在他冰冷的话语中瞬间冷却下来。
“是……”

第五十三章＇VIP＇

撑着笑容，和手仍然没有完全康复的Draco告别，然后就是一节少有的，和Gryffindor们一起上的课。
一下课就被很久不见的Hermione同学堵住，拉着我的手，不顾众人带着奇异颜色的目光大步离开。
至于很久不见的原因，有我不经意的回避，也有她选了太多课的繁忙。

有的时候，事情就是那么可笑。
和上次一样的小树林，和上次一样的两个人。
唯一不同的是，上次安慰人的是我，被安慰的是Hermione。

“Hermione……”
“不管什么事情都可以向我倾诉！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Hermione抓着我的手，发誓般认真的说：“我保证没有你的同意我绝对谁都不说！”
“……这么明显吗？”我苦笑。
虽然满心的阴霾，却还是为她的话感到一阵温暖。
因为原著的关系，知道她借用Time…Turner时间转换器，在这一年选修了很多课程，所以才更加为她抽出时间关怀我的举动，感到欣慰。

“没错！”
她立刻地，毫不犹豫地用力点头。
“其实也没什么……”掩饰的话语在她炯炯有神的目光下重新吞了回去。
“真的没什么……只是突然发现我并没有自己想地那么重要……很有用。”
“重要……很有用。”Hermione不解地重复。
我故做不在意地甩了甩头。
“也就是前两天吧！一个朋友——或者说是比较年长的前辈——他告诉我，其实他并不像我以为地那么需要我。我对他来说，存不存在都没有差别。”
“他真得这么说！？”
“不……其实他也没有真那么说，只是表现出来的……态度让我这么觉得。”
我说地艰难。

“是Draco　Malfoy？”她恼火地眯起眼睛，问道。
“不……”
“除了Draco　Malfoy还能有谁！？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Hogwarts除了我和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朋友！”
“真的不是！”我连忙大声说，为了压下她恼怒的叫声。
“Hermione……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真的不是他！事实上我刚刚才去看望过他的伤，我们相处地很好。”
“是其他人。我在Hogwarts确实没有什么朋友，但是在Muggle世界却有很多。”
“呜——抱歉，是我误会了。”听我这么说，她立刻尴尬地道歉。
我扯了扯嘴角，算是开了个小玩笑。
“没关系，我不会告诉Draco的。”

如果是前世的我，只怕会立刻对现在的Neville　Longbottom破口大骂。
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Neville　Longbottom要金钱有金钱，银行里的存款——以英镑和人民币的汇率，我早就进入了百万富翁的行列，手里还拿着大把稳赚不赔的微软股票；
要身份有身份，Longbottom可是纯血，以Muggle世界来说还拥有贵族的爵位，虽然以后的爵位没什么意义，但这个年代贵族就是身份地位和信誉的象征；
要家人……现在的家人没有感情，那就不能自己去找？娶妻生子不就有了！？要是因为性同一性障碍，那就干脆找个男的又什么了？前世的自己还是个腐女呢！
明明拥有了那么多的东西，明明什么都不缺了……
居然在这里无病呻吟自怨自哀……
我知道这样的行为是多么让人唾弃，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我知道他非常厉害，我怎么比都比不过……哪怕我用一辈子的时间去追赶也不可能赶得上。”
“一开始的时候，我并不是、并不是自愿跟着他的……可是真地和他相处过，才会发现他是那么耀眼。”
“即使那么多人都唾弃他，都恨他——很不得他去死！……即使如此他还是那么完美，根本不为他人的想法而改变。这样的人是那么耀眼……像是黑暗中的光，不、他就是黑暗，让我忍不住跟随……”

追随，不为那俊美到邪恶的美貌。
不为他站在巫师界最顶端的力量。
或许最初吸引我的是前两者，但真正让我崇拜的是那强大的无可动摇的意志。
无论是凄惨可笑的惨败、从云端堕落的经历，哪怕是一生相对的敌人近在咫尺，也依旧可以做到的隐忍……
那份强大，那份毅力……

“我以为我对他是有用，再怎么渺小，再怎么渺小也至少有点位置……因为那么多人里，他独独选择了我。”
“可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对他毫无意义。也许一切都是巧合……我遇到他是巧合，所以他也就巧合到接手了我……”

“Neville……”
即使Hermione之前一直如她自己所说，安静地听着。但此刻，终于还是忍不住皱眉轻唤。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他在生气，是真的生气了，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知道这是在钻牛角尖，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

如斯苦涩，如斯酸楚。

低下头，长时间没有修剪而逐渐变长的黑发掩盖住脸上的表情。不想被人看见，即使是Hermione也是一样——那样丑陋的，充满了负面情绪的脸。
被否定的痛苦、对某人的怨恨、为自己的自以为是而产生的羞愧……

“Neville……”
“Hermione，我真蠢，是吗？”我捂住自己的面孔。
“别这么说Neville……”
“……蠢得简直和猪一样……”

如果您并不需要我，请容许我保持静默，安静地尾随在您队伍最后。

“我要离开Hogwarts一趟。”
“……”
“归期不定，不过最晚Harry　Potter四年级参加火焰杯之前必定会回来。”
“……”
我继续保持沉默，恭敬地垂手。
“听明白了吗？”
他沉声问道。
“是的。”
我简短的迅速地回答。
声音干涩，甚至吝惜于透露半点情绪。
“回来的时候，我希望看到这一切完好无损——包括你，都不要因为一些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