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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梦迟歌-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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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逼我,我就松手,你什么都得不到。”长孙洛宇不容置疑的口气说到,单薄的身躯在风中很稳定,叫人一点猜不透他的心思。
“你可以试试松手……”长孙熙文眯起俊眸,突然手腕轻转一枚暗器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形,穿过二十多尺的距离,暗器力道居然丝毫不退,足见发射人深韵绵厚的内力,准确地飞向两枚小小的兵符。
只是可惜,二十多长的距离实在不短,足够机敏的人有时间反应。说时迟,那时快,长孙洛宇拉着乔竹悦向左避开,随手扔出手中的东西,小小的黑影直直落入湖水中,沉入深深的水底。暗器接个空又呼呼转回皇帝手里。
长孙洛宇转头冷冷看向皇帝,“你以为隔这么远能得手吗?”他晃了晃手中仅剩的禁军兵符,“你再妄动,我把这个也扔了。”
长孙熙文阴阴笑了笑,眼中精芒闪烁,“你也太小看我了,掉进湖里的只是那把梳子,你竟以为我眼力如此差?”顿了顿,又说,“刚才只是试探一下罢了,你的手法果然比我想象的要快,不过这回你还能避开?”说着其实他心里也没底,长孙洛宇动作之疾迅是他所没有料到的,二十丈的距离着实没有把握暗器能在兵符掉进水之前射到且力道恰好。
“扔掉的是梳子你应该庆幸,这只是给你的警告罢了。你难道能比我快?”长孙洛宇淡淡回讽,也暗暗心惊,想不到长孙熙文居然能看清他扔出去的是梳子,他一向对自己的手法很自负。
两兄弟心里各自想着小九九,却各自看起来冷静如昔,一个云淡风轻,一个冷漠寒峻。
27。乌云遮月
小雨淅沥,嘀嗒嘀嗒打在青石板的小道上,湿润了被深秋吹枯的落叶和干裂的泥土。寒冷的风微吹过鬓角,让人一阵瑟抖。
“师父正在闭关,不见任何人,郡主请回吧。”
又是这样的回答,把我挡在夏子杰的门外。我不发一言往回走,心头的疑团越来越大,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前天在雪山湖泊,我心里紧张得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不知道怎么地,水琪发觉出事了,带着水部人员赶到,洛宇仿佛用尽所有力气晕倒了。他肯定和水琪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水琪却不肯说。而洛宇回到离宫,开始不断地抽搐,这次的寒毒来得又烈又频繁,整座行宫弄得人仰马翻。在他连续不断地发作一个晚上而病情怎么也得不到控制的时候,夏子杰遣走所有人,只和小紫在洛宇房中呆了一天一夜。我在房外等了一天一夜,几乎要脱力。
今天清早,洛宇房间忽然传来一声不知什么东西发出的嗷叫,痛苦万分,我心脏当即就停了。那声嗷叫就像受伤的鹰,知道自己永远再无法翱翔高飞回到千仞峭壁,宁愿跳进深海也不愿躲在巢里的绝望。然后夏子杰出来了,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蹒跚回到自己的药房,无论别人怎么询问都不肯告知世子病情一个字,最后干脆闭关了。
我心慌意乱,不知不觉地朝行宫后园深处走去,我能感应到洛宇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折磨,却找不到源头。心里好像一团棉花堵塞着,酸痛得就要流出眼泪。
湿漉漉的地板很滑,细微的雨丝缠绕着天地间的万物,雨中迷迷朦朦,天色暗沉,举目花园皆是黯淡的苍翠嫣红,然月季的花瓣被溅上泥水,污了妩媚娇颜,或跌落在地,半边身子掩埋在黄土里。我脚上的丝履也踩了满脚泥泞,里面袜子湿了,凉意渗入皮肤。
带泥味的雨点夹杂着一股冷风吹来,我打个冷战,忽然惊醒,茫然看看四周,乌云压顶,杂草丛生,一派苍凉萧瑟的景象,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我急忙转身往回走,忽然发现小路旁杂生的蒿草有点异样,好像被什么重压过去。我蹲下身子观察,发现这是新鲜的车辙痕迹,深深的,歪斜的,沿着小路曲折延伸向前。
我疑惑地顺着车辙往前走,愈加深入这荒寂的花园,周围空洞寂静,甚至能听到雨丝敲打在心坎上的回声,一圈一圈荡漾,荒草愈繁盛杂乱,头顶的乌云也越加沉暗逼仄。
似乎走到尽头不能再往前走了,那车轮痕迹仍在继续,忽地拐角处柳暗花明,我拐进了一个角落,一座荒颓的八角凉亭出现在眼前。亭子的阶梯下停着一辆空无一人的轮椅,轮椅打侧翻倒在地,从轮椅处有一道湿湿的爬行痕迹,一直拖上八级的阶梯,拖进凉亭里面。
目光沿着望去,亭子里一袭孱弱的白色背影,倚在亭柱上,无限凄凉,是比四周暗沉的墨绿深红还要黯淡的一团颜色。任冷雨敲打在虚弱的身体上,白袍和裤腿上沾了肮脏的污泥,显然由于全身无力摔了一跤,从轮椅翻倒处爬上凉亭的。而衣服上的湿痕已经干了,难看的黄泥巴皱起衣角,看来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周围没有任何随从。只有他自己呆呆看着亭外一条混浊的排水道,缓缓漂流着枯黄的竹叶。
“宇……你怎么自己跑到这里来吹风了?”我的心狠狠被利刃剜了一下,踉跄着脚步跑上去,不顾一切想要跑到他身边。
这个样子,是不是他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连夏神医都回天无力?巨大的恐慌攫夺了我的呼吸,冷雨打在我冻僵的脸上却浑然不觉,霎那眼里只剩下那淡薄的灰白影子。
白色的背影听到声响,僵硬着慢慢回头。那张英俊绝美的脸却是比纸还苍白的难看,几绺湿润的头发打在眉间,脸颊上竟然是……两行清泪,无神的眼眸里蔓延着深深的绝望和脆弱。从没有想过,云淡风轻、冷漠淡泊的他也会有脆弱至此的眼神。
在前生,我曾听过佛经,佛说,人的脆弱,代表着他牵挂着某种东西。洛宇,这一刻,你牵挂的是什么呢?
我颤抖着搂住他,大恸,“怎么了,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难道真的……夏神医对他说,他将要死了吗?
“悦儿……嗬……”他把脸埋在我胸前,低低呜咽了一声,手臂抱着我的腰,缠得那么那么地紧,几乎把我勒断。
我也紧紧抱着他,想要用所有温度包围起这个在我面前哭泣的男人。无论他在外面多么强势圆滑,他都是我记忆中那个寂寞入骨的男子,会在深夜独自坐在荷塘边默默对着满塘芰荷,微笑面对那个闯进园子来的懵懂女子。我什么时候都能感觉到他心里那沉甸甸的痛。
我是不是要失去他了?有雨点滴进脖子,渗进衣服,很冷很冷。
可是他却在一声低沉的呜咽后隐匿了所有声息。良久,他动了动,松开手,抬头看我,脸上的泪水已经干涸了,眸子里又是那种淡漠清冷的光亮。可是我却觉得从这一刻起,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我跪下来,把下颌抵他双膝上,虔诚地看着他,开口说了一句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话,“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要离开你。”我可能害怕死亡把他抢走?
洛宇微笑,很自信的那种微笑,抬手抚了抚我的鬓角,轻轻说:“悦儿,我要争夺皇位。”
我震惊,“为什么?”随即潜意识里放下一大块石头,争夺皇位,那就是说,问题并不是我想的那样他病入膏肓了,心里忽地又欢喜起来,没有刚才那么绝望了。只要不是要死了,活着就比什么都好。
“不为什么。”他居然这样说。眸中是尖锐锋利的清冷,整个人蓦地散发一种冷冷的清华,“你想要阻止我吗?还是,像你以前说的,长孙熙文更适合当皇帝?”他的脸庞刚才那样黯淡的灰白忽不见了,取而代别样的冰冷的瓷白,像雪一样凉浸浸的。
我紧紧盯着他,握住他放在膝上凉得透心的手指。他反而把我拉起来,“起来,小心我身上的泥脏你了衣裳。”
我紧挨着坐他旁边,这么久来我第一次觉得触摸不到他的内心,神思有点恍惚,慢慢地说,“我想,我也说过,倘有一日你改变主意,想要这个天下,我一定会陪你夺,倾尽绵力薄才辅助你完成心愿。”
他轻轻揽住我的腰靠在他肩膀上,唇边一丝不明意味的笑,看着亭外小雨润泽,“只是以后,很多事要委屈你了。”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当时他这个笑容是什么意思。
我按捺住不详之感,尽量轻松地说,“能够在你身边我从来不觉得委屈阿。况且,你忍心让我受什么委屈,嗯?”
他不说话。
晚上,雨还在下个不停,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整天都云低气闷。熄了烛火上床睡觉,洛宇说身上冷,多加了一床被,且周围铺了一圈热水袋。棉被好像都被潮气染了,湿冷湿冷的。
他把我推出被窝,“去,好好盖自己的被子,跟我抢什么那?小心你热得睡不着。”
“不,我就要跟你一起。”我硬要钻进他的被窝,抱住身上冷冷的他。只有这样才能驱散心中的不安。洛宇没办法,由得我去。
可是我辗转了很久,心里有事怎么也睡不着。夜深了,万籁俱寂,外面传来叶子被风刮得哗啦啦、被雨打得嘀嗒嗒的声音。我怕吵着洛宇,只好停止翻身,一动不动,约摸过了一个时辰我脑袋开始模模糊糊有了点睡意,忽然旁边的洛宇翻身从侧面绵绵实实地拥住我,亲了亲嘴唇,亲了亲脸,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了句,“多想……和你白头到老……”声音是那么的苍凉悲怆。
我睡着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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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圣祭秋狩的最后一天,今天是最后一次的守祭。我穿着厚厚的衣服,骑马四处游逛,看到许多人明显也在偷懒,提着弓箭根本没有瞄准猎物。正想对旁边的侍卫说去找找严瑾夕她们在哪里,忽然发现他们都很面生。怎么回事?我有点疑惑,洛宇从来都是派固定的一队人跟我的,为什么突然换了,还不跟我说一声?
带队的汉子好像看到我的疑问,打个唿哨跑马过来,“郡主,世子安排水衡来保护你。请随属下来。”
“我们要去哪里?”我问,警觉地勒住马绳,发现来到一片林子边缘。这片林子我知道,是长孙熙文和一些官高权贵的亲王经常来的,官位稍低的人来到这里看到阴冷的皇帝还不得都吓走了呢。
正在这里时候,忽然一阵奇怪的号角声响彻整个皇家园林,低沉有力,好像是召集士兵的烽号,令人想起长城的豪迈苍凉。接着许多人从各出林子里策马奔出来,乱哄哄的,夹杂着惊慌的呼叫,“岳天泉造反了!”
“百万御林军包围了整个园林,要放箭射死所有长孙皇室的人,自己称帝。”
“御林军造反了……”
近两千的人马在园林内乱踏,忽然漫天乱箭飞舞,刷刷自四面八方射来。我的马受惊,跟着人流疾驰起来,差点把我颠下去,我只能紧紧抓着缰绳,伏在马背上,呼呼冷风刮得脸生疼。一时间方圆几里内人人哭爹喊娘,呼天抢地,乱得不行,马蹄践踏到一些在地上跑的人和妇女也没有人管。
旁边的水衡和其他侍卫居然不理我,只紧紧赶马跟在我后面,挥剑替我挡掉乱箭,并不出手制止我的马狂奔。我心里疑惑,暗忖他的意图。难道这是洛宇的吩咐?
事态发展得不可收拾的时刻,一匹白马领着大约两百人从最大那片树林冲出来,白马上坐着金色软甲的长孙熙文,他猛一勒缰绳,白马前蹄腾空而起,响亮的嘶鸣声传到每个人手中,而他自己稳稳当当坐在马背上,半点不受影响。他神色沉稳地看看了四周围的“兵荒马乱”,脸色一沉,聚气于胸,喝道:“全都给我冷静下来!向东走回行宫!”
他的声音不大,却被绵厚的内力送到每个人耳中,清晰无比,醇厚低沉的语气有一种令人心安信服的力量,人群马匹霎时停下来,看向威严的皇帝。
他环视一周,视线落在我身上,随即把拇指和食指放在唇边,撮唇吹了一个响哨,我的马居然很听话地朝他小跑。我大惊,拼命拽缰绳,踢马肚子,这畜牲理也不理我,径自跑到他身旁低下硕大的脑袋蹭他的腿。
我忽然明白了些什么东西。
骑在马上稳稳抓着缰绳的长孙熙文冷冷看我一眼,低声命令,“抓着马鬃伏下身,跟在我后面不许乱跑。”说着一挥鞭子,当先率领众人向东,并左手握剑随时挡开满天的乱箭。他的马一跑,很奇怪地其它的马全都自觉跟着撒蹄跑起来,一点也不慌乱。
长孙熙文沉着的背影坚定地领在前面,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我使劲夹马肚子赶上他,咬唇道:“我不要去你那里,我要回宇世子的行宫那边。”
皇帝轻轻一挥又打飞一支箭,根本不理我,“回后面去!”
他只挥挥袖子,我的马立即放慢了速度。我看看四周惊慌的千多人,紧跟在他们皇帝后面。我闭上嘴,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任性添乱,让其他人受难,于是老老实实呆在安全的人流中心,朝皇帝行宫奔去。
28。夜探离宫
夕阳又圆又大,渐渐西沉,整个天空一片赤霞,余晖映进室内,带出迷蒙淡黄的印象。皇家园林的行宫里,整个肃杀戒备的气氛笼罩在每个人的心上,留下沉沉阴影。
回到行宫,长孙熙文下令所有妇孺呆在自己宫里不得外踏一步,否则连降三级。我在此处当然没有自己的宫殿,被他安排到自己的偏殿中。
长孙熙文紧接着出去部署。他对于带兵打仗没有什么经验,却临阵不慌。
“皇上,属下已经调查完毕,这次带来的亲卫军不过三万,外加大内侍卫两千八百六十人,其余女眷和内务府人员一千五百人,属下半龙堂……”白林一边向长孙熙文报告情况,两人一边并肩快步走出去,到外面部署情况。
我坐立不安等到晚上,喝了一点冷粥,终于忍不住,招来一直守候在不远处的水衡,“从这里到楚王的离宫三里远,我们能不能摸回去?”
水衡道:“不能。现在外面很危险,随时遇到散兵,郡主请小心为上。”
我想了想,慢慢道:“我要是不回去,世子会担心的。”
水衡眼皮不动,“世子此刻已经知道郡主无虞。”
我微微笑了,心里一片萧索,尽管疑惑万千,“实话说了吧,水衡,世子是怎么吩咐你的,他为什么让你把我带到长孙熙文身边,他要干什么去?”
水衡抬头看我一眼,微叹:“世子早料瞒不住郡主。只是主子命令,不得向郡主透露半句,仅让属下保护郡主安心呆在这里便好。”
“我一定要回世子离宫那边。”我站起来走到窗边望出去,黑暗的天边映着曙红的霞色,应该是远处军队驻营的火光,空气中满是长矛戊戟的冰凉锈味。“这里的后花园应该跟世子离宫那边相通的,只要方向对,走一个时辰应该就能到。”
水衡单膝跪下劝告:“郡主万万不可。世子命令,如果郡主一意孤行,属下只好逾矩拦截。”
“你回去了也没有用,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了。”忽然讥诮的声音传来,剑眉星眸的长孙熙文不知何时立在门边,面无表情。
“你退下去吧。”长孙熙文走过水衡身边时吩咐,眼神不斜。
水衡犹豫了一下,看我一眼中竟似大有沉痛,欲说还休,不待我看仔细,便低头应命出去了,随手带上门。
一股刺骨冷风呼地随着人的动作刮起来,钻进脖子里,我却已经顾不上那么多,深深呼吸两口冷空气,使轰大的脑袋平静下来,然而语调还是不能控制变了,对上长孙熙文的眼睛,“皇上……什么叫做……那边人去楼空了?”
长孙熙文静默一瞬,却偏过脸说:“形势不容乐观,你要做好打算,我们可能得在这里被困上些时日。”
我心口开始一阵作痛,“好,你不说,我自己回去,我要去找洛宇,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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